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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生如戏,这话不无道理。在人生的舞台上,各人可以选择各种方式表演,就男人而言,我推崇本色。
我崇尚男人本色的模样。
我喜欢摄影,而我的镜头主要是对准山河原野花鸟虫草。一座山、一条江、一叶草、一朵花、一只飞舞的蝶,都不会粉饰。面对烈日,面对暴雨,面对风霜,它们喜怒哀乐本色自然。我为此捕捉到的不管是秀美还是哀怨,不管是蓬勃还是凋零,但这是一种绝对的真实,是这种真实把生态的竞荣变化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我翻阅这些照片时,永远不会有被欺骗的感觉,一种对自然的膜拜之情常常油然而生。
我的大堆影集中没有一张婚纱照,我也从无兴趣欣赏婚纱照。因为我对时下浓装艳抹的婚纱摄影有着偏激的不解。站在影楼前,看着男人怀揣大把钞票携着女友鱼贯而入,他们高矮不同,形态各异,美丑不一,但经影楼化妆师、摄影师用颜色用光影的倒腾包裹,印制出来的影像全是千篇一律的雷同,我担心拿回去的只是一个虚伪的幻影,大把的钱换回的只不过是皇帝的新衣,多年后回过头来看,说不定悲伤感叹,那时与我现在妻子结婚的人是我吗?
一个人的模样,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特质。延续着父母的一脉血源,定格爱人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的目光,是儿女依偎相思的天然港湾每个模样就是一个具体的人,这是天赐。刻意地改变了,父母妻子儿女天然的依赖归属之感定会大打折扣。
在事业有成或富甲一方的中年男人中,我敬佩那些头秃了、发白了而又不用假发不染头发的男人,因为他们不屑用金钱来掩饰年龄,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对生命充满着自信。我的一位有钱的朋友,指着他那一头早生的华发曾对我说:人都会衰老,我镇定地注视着我的年纪,犹如眺望一副日渐远去的白帆,头发在悄然地褪去色素,我只希望那是在昭示着生命的成熟,如果再到美容院弄成根根青丝,那是一种在年龄面前的软弱。这席话,我受益非浅。对生命的自信不取决于头发的多寡也不取决于头发的黑白,而是来源于成竹在胸的人生态度,正如苍天的树木挺立于高山原野,需要的是深入岩石泥土的根,而决非枝头的几片黄叶。
男人更需要锤炼内心的本色。
常常觉得有些刻意修饰过的男人犯了买椟还珠的错误。
昂贵的西装革履衬托出了潇洒和伟岸,但口中吐出的话却野蛮苍白;光彩夺目的钻戒显示着自己的财富,但那飘移不定的手式分明在遮掩着财富来源的肮脏之道;递出的名片金光闪闪,但名片上那让人不知所云的大堆头衔,却在告白内心的虚伪与肤浅,这种装饰强迫别人注意的地方,却往往是最软弱的所在。
锤炼内心比乔装外表要难得多,这正如提炼金子与包装金子的区别。
男人本色应拒绝外来不良的诱惑。
走在街上,满目的巨幅广告在诱导着男人改变自我,改变本色。城里的洗浴业越来越发达兴旺了。洗脚已经落伍,桑拿浴芬兰浴已经过时,温泉浴、牛奶浴、鸳鸯浴已大行其道。“某某洗浴城,洗出你魅力与信心,洗出你健康与尊贵,洗出你从头到脚的高贵与舒泰!”这种广告词在城里是光芒四射。
我一直在想,高贵是能用温泉、牛奶洗出来的吗?如花的少女就能把赤裸的男性洗出高贵?不,高贵绝不是物质追求上的穷奢极欲,高贵更在于思想品格的健全,与精神上的苍白和匮乏相去甚远,扪心自问,一个连自己的身子都不愿洗的人,他还能干什么?还能称得上高贵?一个男人如果陶醉于这种本色的改变,无异于把罂粟水当成了清茶。
我最喜欢两本书,一本是卢梭的忏悔录,一本是巴金的讲真话的书,我常把这两本书推荐给朋友们,因为这两本书说的全是真话。好多常人都不愿启齿讲的话,但这两位大师讲了。更可贵的是,这两位大师讲了,却因之而更加高贵更加辉煌。
我相信本色的微笑更纯真美好,我相信本色的目光更坦率真诚,我相信本色的男人更顶天立地。这样,人与人的关系也一定会更融洽更和谐,我们的世界也定会更清纯更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