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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子青是有福之人,凡事都能化险为夷,平顺安乐一生。
他说子衿福薄命浅,是短命之象,活不过二十有二。
本就是双生子,他还曾断言公主府这宅子大凶,不宜居住等等,只当时年少,从不放心上。
子青从小就是菩萨心肠,她公主府原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后来也是她捡到的阿猫阿狗啊捡到的无家可归的小姑娘小小子,都住了进去,她最是心软,如果是见了这么一个可怜的,估计也会留下。
这小姑娘刚咬吃了两口桂花糕,眼圈突然红了,紧接着眼泪一对一双地流了下来,她一手里还紧紧拿着糕点,不停有泪水流出来。
顾子衿看着小四,他也是一头雾水:“你怎么哭了啊?王妃喜欢你留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小姑娘飞快将手里的糕点吃完,下榻咕咚就跪了下来。
一边磕头一边哭:“谢谢王妃救我!我们家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以后定然好生伺候王妃!”
顾子衿浑身没有力气,只叫她起来,小四站立一边,好半天这孩子才缓过这口气,到了榻边,她抹着眼里的泪水,哽咽哭道:“我爹死了娘改嫁了,后父就给我姐俩卖了人牙子,那牙子不是人,见我姐姐长得好看就糟践她……打不过他,后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投井了……”
人世间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幸。
亲人们不得不分别,她叹了口气,自己现在也觉是寄人篱下,抽了抽鼻子,感觉有东西要流下来似得:“好了,别哭了,以后你要记得生存不易,才能更好的活着。”
她自有威仪,小姑娘抿了唇:“求王妃给我起个名儿。”
顾子衿看了眼小四,他沉吟片刻才道:“就□□竹吧,大抵都希望是节节高的,以后的日子就好了。”
小姑娘有点懵懂,想来也是没读过书,只道这哥哥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说出来的话也是对的,看着她的目光又十分的和顺,就生出了些依赖。
也是趁着她吃东西的功夫,顾子衿将小四叫到了跟前,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脱离沈家,来齐王府到底是要干什么,可惜少年只是看着她笑,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毫无干系。
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生了恼。
她叫他带春竹出去置办些衣服鞋子,这就涉及到了银子,这些小来小去的银两本来也不放在心上,现在铺子收入稳定,虽然不至于暴富,但是日入斗金还是可以的,掌柜的七天报一次账,因都是精细的,也十分放心。
可她如今在齐王府的后院,支取银两多有不便。
说也巧,正是说着这个事情,老孙来请,说是齐王府以前没有女主人,账目明细都是他在管理,现在一把年纪了,也是该让王妃过目查账,日后好管理后院了。
顾子衿有点摸不着头脑。
元烨这么多年在齐王府,应该是有自己人管理账目的,就算她已经嫁入进来,也实在不该这般快的送权。
不过也的确好奇,推辞更不是她的风格,穿鞋下榻。
老孙在身后给她拖着斗篷,她这会儿又热了,伸手解开直接扔在他怀里。顾子衿里面穿着缎面小夹袄,活动了下筋骨觉得身体里面十分火热。
老孙抱紧了放置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
顾子衿走得不快,他几乎是艰难地咳了两声,见她回头,这才出声:“姑娘啊,老奴想求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她注意到他叫的是姑娘,不是王妃,她顿足留步:“什么事情?”
他脸上的褶子像开了花一样,噗通一下就双膝跪了她的面前:“我们殿下呀,其实他除了这个齐王府,是什么都没有,姑娘能不能摒弃去那些偏见,真的待他夫妻那样?他从来不知如何表达,可不稀罕的东西再好再有用也不会伸手去抢别人的,老奴厚着脸皮想卖一回老,老奴陪不了殿下几年了,姑娘能不能喜欢他一点,假装喜欢也行!”
讲到后面已经开始激动了:“真的!我们殿下可比别的男人好太多啦!”
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唇:“真的!”
到了最后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行吗?”
顾子矜十分无语:“你先起来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怎么假装?”
她想都没想,说出来可是云淡风轻,老孙可是经受不住,差点就要哭出来:“那就请王妃再给我们殿下一点时间,总会喜欢的。”
他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的依靠,也是她的合作伙伴,当然,就是以后也很可能就是她的床伴,但是喜欢这个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不过,总不能实话实说的,她也只笑笑:“知道了,以后会喜欢的。”
老孙这才起来,呵呵地笑:“那就好那就好,快走吧,一会儿殿下该等急了。”
两人一起走了书法去,这才知道,元烨是当真在等,原本角落里面的架子上面摆成几排的,竟然都是齐王府收支账本。
这时候都搬了桌上面来,元烨正百般无聊拿着鸡毛掸子来回拨弄着。
老孙前后忙着,顾子矜一进门,正看见一本账本在塔尖掉落在地上,元烨正瞥着她,鸡毛掸子迟了一步,紧接着接二连三有账本掉下去,他低头看了眼,直接将鸡毛掸子也扔在了地上。
她走近,低头捡起一本账本随手翻了翻。
一个字,乱。
两个字,很乱。
五个字,那就是真的非常乱。
元烨竟然有不少田产,可惜地租收入情况乱成一团,有的甚至已有三年未交。
他名下产业也少有几个……再看支出,她暗自皱眉,简直要入不敷出,估计中间不平衡的地方都是从太子府或者王皇后那出的。
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一脚踩在鸡毛掸子上面,痞痞地斜眼:“你看我干什么?”
她伸手将账本扔在桌上:“殿下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他径自将她的话无视掉,隔着桌子站了起来,元烨双臂撑在桌上,倾身压过账本凑近她的脸,一双眸色尽是得意。
“我发现了,你不光看了本王,看过还脸红了。”
“嗯,我看你了,”他一本正经地模样当真引人发笑,顾子矜眉眼弯弯:“因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殿下你脸真大!”
她是真的笑得开心,梨涡浅浅,整个人就差前仰后合了。
元烨向来自负,从不将她的话当真,大袖一扫,许多账本落地,单手撑桌整个人直接跳了过去,他站了她的面前,一手挑着她的下颌,语气轻快:“女人就是矫情,你看看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红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也不至于看他一眼就欢喜成那样啊!
顾子矜忽然又打了个冷战,身上燥热又去个一干二净,取之而来的只剩下冰冷的战栗,她伸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地看着他,她这是病了……
刚要说出口,他却是已经低头含住了她的双唇,异常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是真的有点熬不住了,我想我或许真的该休息休息。
写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应该修改一下开篇,开篇就应该能遇见我们渣渣殿下的……我试着改改,看改动会不会很大。
☆、第37章走就走
第三十七章
正遇着众位妃嫔给王皇后请安,元烨也是难得守着规矩,他平日没个正行,此时一脸正色,当真是仪表堂堂,一派风流倜傥又英姿翩翩。
王皇后慈祥和蔼,众位妃嫔偶有闲谈齐聚一堂,这一切都是这么的温馨,气氛融洽,只除了嗯不太和谐的声音……
“啊咻……”
“……”
“啊咻……”
“……”
惹得全场的目光关注,顾子衿只得抱歉地笑笑,继续拿手绢擦鼻涕,她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不单单是王皇后,这下众位妃嫔小妈级别的全都看着她了,她脸色略白,胭脂也遮盖不住的柔弱之姿,打眼一看,眼中还泛着泪光似得。
再看元烨,一边脸上还有指甲的划痕未去,想也知道,分明是被他抢的亲,人家都不愿意,还不知道怎么强迫人家的呢!
王皇后自然也是心中有愧,见她模样当真可怜,生出不少怜惜:“既然身子不好,还请什么安?平日多走动走动就是了,回去歇着吧。”
她立即跪拜,元烨又说带她在宫里转转,寒暄两句,这才告退。
御花园寒风凛冽,顾子衿抽着鼻子,实在不愿走动,元烨却是非扯着她四处转转。无人的地方,他几乎是拖着她整个人的,冬日里,御花园能有什么看头,子衿懒得动,身上也难受,只在后面捶他踢他打他,可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玩闹一样。
谁知为什么非要绕着御花园走,还走了两圈。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刚才那些妃嫔当中,没见许贵妃的身影,沈君煜和许青衣也进宫了,元烨扯着她在御花园走了两圈,正遇见他二人从那边走过来。
前一日,她才刚刚荒唐地‘逼迫’沈君煜,已觉得好生无趣,此时再见,心酸难忍。再怎么,也回不到从前,平白惹得两人难过,当真是没有意思。
她转头就走,元烨却是一把扯住她,强行从后面拥住她。
那边沈君煜走得很快,许青衣落后几步,几乎小跑:“夫君等等我!”
他走近,熟悉的皂角味道若有若无,也许是一边鼻子气息不通,顾子衿一时没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元烨则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帕子来把她口鼻都盖住了:“叫你不要出来走,非要走,本王就没见这有什么好看的……”
……
顾子衿差点被他闷死!
沈君煜可也是没想到会遇见他们两个,脸色顿时变了。
四目相对,他也是瞬间移开目光,对着元烨礼了一礼,停驻片刻,等许青衣到了近前,相携而去。
顾子衿只多看了一眼,双眼立即被他袖口覆住。
她用力将他推开,抓了帕子自己擦鼻涕,元烨却是看着沈君煜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子衿被他这么一闷,只觉得头更晕,恨不得将他扑倒也是按地上捂死算了!
她在他身后愤恨地踢了他小腿一脚,可因是病着力气不佳。
他转身,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哦,还有点热。”
才知道她还发着热啊!
一早上非要带着她进宫,美其名曰给她长长脸,昨晚烧得迷迷糊糊,他叫了大夫来,说是受了风寒,可是下了猛药,不知给她灌了什么东西,苦得她才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他哪里是想照顾她,分明是想害死她!
她咬紧了牙关,后来晕乎乎的,半晌又听见他怒斥小四的声音,更是恼他,谁想到他直接拖鞋上床,抱了她就啃,他呼吸灼热,也是劲头大了点,撕咬着她的唇瓣。
她自然启唇,因为病痛想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折腾我么,却是刚开口,他唇又来,一口苦药直接灌入口中,勉强咽了下去。
顾子衿是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元烨就着他的口水可是足足灌了她一大碗汤药,又苦又涩,她起先还很粗鲁,到后面是逐渐的温柔,她也不是小孩子,知道是为了给她吃药,到底是忍了,甚至还心存感激。
可惜她感激得太早了,他屏退了所有人,竟然是不顾她发着热,捂上大被子与她求-欢,当然,她哪里有说不的力气,也是被他折腾了半宿。
或许是那些汤药起了作用,或许是他带领着她出了太多的汗,总之,在她昏昏沉沉睡着以后,体温是真的降了下来,在他怀里睡个好觉。
病人就应该好生歇着,养着。
可他哪里去管那些,正如现在,才刚刚摸了她的额头说还有点热,却立即又换了个话题,问她:“怎么样?比起沈君煜,本王如何?”
她恼着他,自然没有好态度:殿下生来尊贵,自然无人可比!”
刚才那夫妻才走过,他将此归纳为顾子衿对许家小姐的醋意,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