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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以后,大片荒地草堂都被拖拉机耕了一遍,为了加快农场建设,上级专门拨过来俩台拖拉机,这样会加快进度,靠人一锹锹挖的挖到啥时候?前面拖拉机耕过一遍后,人只要简单的翻一遍,把深埋的野草芦苇根挖出来,不平整的土地重新休整,整好的田地要先用水浸泡,使土质更加软化,等秧苗长大后再去插秧,由于栽种的是水稻,就要修沟渠,引水方便,工人们除了整治稻田还要把稻田周围的沟渠挖出来,所以在这里干活的人很是辛苦。
初春的天气很冷,河里的水仍冰凉刺骨,尽管下田干活在白天,侯博文仍然有些受不住,挖沟渠还好,就是去田里放水泡地,免不了接触水,鞋和裤子很快就湿透,等回宿舍腿脚早就麻木了。晚上不泡泡脚身上寒气根本去不掉!
侯博文的生活就这样战时定下来,轮休的时候骑车回家陪凤儿,把家里的活尽量多做,张氏那里更别说,柴草给堆得老高!那比自己儿子干的事都多!
事已至此,张氏也不再唠叨了,而是变着花样的给侯博文改善生活,:“多吃点,在外面哪如家里!”侯博文突然有了找到亲娘的感觉,张氏一次次宽大博爱的胸怀感染了他。凤儿温顺善良也让他体味到了温情。
侯博文唯一看不透的就是李晓梅,老村长视这个唯一孙子如宝,他是他们家唯一男孩,所以从小很是看重,喜欢和他讲道理为人处事,世间百态。尽管他很小,但心里却比同龄孩子成熟有些见识,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运,在他八岁那年,晓梅的出现让他看不明白,好运好的太突然,给他的感觉就是晓梅抱有目的性再接近他,但他这么多年一直想不明白,晓梅究竟为了什么一帮他。
阅历多了,书读得多了,见识也再开阔,他的感觉依然如此,但整体来看最受益的还是他自己,晓梅的帮助可能带有什么目的,但对她对他家的好却是毋容置疑的,他的路几乎都是按晓梅说的在走,这样对吗?他不知道,但事实是很多晓梅在预防着的都在实现,他更看不透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但是他和晓梅这么多年相处也存在了一种默契,相互有时心照不宣。但是张氏和凤儿给他的却母爱家庭的温暖,不夹杂任何利益和利用,很淳朴很感动的那种,多年后他还是把埋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疑问问了出来,晓梅也轻松的给了他答案。
天气一天天暖和下来,外面下起了大雨,雨势持续到晚上还没停歇,凤儿站在门口不住向往张望,张氏叹口气道:“凤儿,你先进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博文可能明天早上回来!你别着了凉!”“嗯,娘我这就进去,看来今晚是回不来了”自上说着,脚步却没动,心里焦急万分,今儿应该是博文轮休的日子,每每都会回来,就在再晚也会赶回来,她怕侯博文回来,雨太大,路不好走,安逸遇到危险咋办?但是心里还是期盼侯伯文回来,他回来她也就踏实了!
晚饭凤儿只吃了几口,心里有事怎么也吃不下,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别惦记了,外面天都黑了,不回来了!”张氏又劝道。“知道了,娘,我先进屋歇会儿”“去吧,算算日子你也快生了,自己小心点!”张氏担心凤儿晚上有事,现在就让凤儿和她睡在主屋,李寿春自己去厢房睡。凤儿慢慢站起身子,扶着腰喘气,她的肚子到后来长得飞快,晓梅不放心带她去了医院检查,有经验的医生告诉他们,里面应该是双胞胎。
晓梅说什么也不让凤儿回去了,就住市里,等生完再回去,但是凤儿一心惦记着侯博文,坚持回去,说不通,晓梅只得放弃打算,和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一条条告诉张氏才放心把凤儿送了回去。
张氏过来,扶凤儿进屋,娘俩刚走到门口,大门就被打开,一身泥水的侯博文进来,张氏惊讶,凤儿又惊又喜喜,两人都把目光投向刚进屋的人,侯博文浑身湿透,身上的雨衣根本没管用,李寿春忙过去帮他脱了身上湿衣服“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回来了?”侯博文笑笑,看了一眼凤儿“没想到一下就没个完,路上不好走,车子骑不了,走了一段路”张氏忙吩咐李寿春:“他爹,先给博文烧水洗洗,别感冒了!”
侯博文把试衣服和鞋脱到外面,张氏给找了干衣服先让他换上,凤儿俩眼湿漉漉的看着侯博文“行了,别哭,我惦记你和孩子,在农场也呆不下去,还不如回来”
“以后千万别干傻事了,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和孩子谁来管!”侯博文替凤儿擦擦眼泪“以后我不会再冒险了!千万别哭,伤身子”老天可能真是在考验侯博文,外面的雨渐渐停歇,洗个热水澡吃了热面汤张氏才放下心。
半夜,凤儿被一阵阵肚子绞痛疼醒了“怎么了?”侯博文一骨碌爬起来“我肚子疼,一阵阵疼得难受,”凤儿脸上开始冒冷汗“是不是要生了?”侯博文赶忙穿衣服“你先等一下,我去叫娘来,凤儿咬牙点头。
张氏小跑跟侯博文过来“凤儿,肚子怎么疼法?”张氏上炕观察凤儿情况“一阵阵绞着疼,肚子缩缩着,疼一阵就好些”张氏放心了“这是要生了,博文,凤儿第一台生得慢,她又是怀的双胞胎,我们去医院还来得及,你叫你爹去生产队把咱家的毛驴套来,我们准备东西这就去医院”
侯博文答应快步跑出去,他紧张,也许是第一次当爹没经验,按张氏要求,李寿春去生产队,他给凤儿穿上衣服,张氏打包,这里刚收拾好,李寿春也来了,车上铺好东西,侯博文把凤儿抱上车,张氏也上车坐下,侯博文把门锁好骑自行车赶他们,二十多里路,毛驴跑得快,一个小时就到了。
天刚见亮,侯博文把手续办好,凤儿阵痛间歇时间也来越短,医生过来看后:“还没到时候,再等等!”说完就去忙其他人,还等?张氏倒是明白其中道理,宫口没开到一定程度,孩子是生不下来的,侯博文急的冒汗,凤儿疼成这样了,怎么医生还让等?
侯博文六神无主,一会儿过来拉着凤儿的手,安慰凤儿,一会儿出去绕圈,张氏摇头:“博文,凤儿还要等上一阵子,你也别急了,不然你骑车去市里把晓梅叫来,咱们也多个帮手”侯博文一听,对啊,有晓梅在旁边他也踏实些“行,娘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快去快回”看了一眼床上的凤儿,急火火往市里赶。
晓梅刚做好早饭,吃完饭了好送俩小上学和幼儿园。饭没吃完等来了侯博文“二姐,凤儿要生了,在医院呢,你能不能过去?”“风儿要生了?走,哦,先等一下,虎子你去开车,这样快!小爽给弟弟喂好饭送弟弟去幼儿园,能做到不?”
小爽一脸保证:“你去看小姨吧,我保证把弟弟送过去!”“嗯,乖儿子,听姐姐的话,小姨要生宝宝了,娘去看看”“博文你先坐下吃空东西,虎子去开车,车来了咱们就走,着急没用,汽车总比自行车快得多,我去准备东西”
侯博文稳下心来,不吃饭更干了不啥,坐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俩小收拾自己背上书包“小姨夫你别着急,有娘呢,没啥不可以解决的!”和侯博文说了再见拉上郑凯走了,侯博文看得发呆,十岁的孩子真懂事,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将来也和他们一样呢!
虎子开车过来,把自行车放车上,晓梅篓子筐篮子的收拾一堆,车没多久就到了医院,侯博文先奔进病房,没见到凤儿和张氏,不由头上又冒汗,问边上陪床的大妈“大妈,这个床上的人呢?”“哦,你媳妇吧,进产房了,你岳母应该在外面等着呢”
进来的晓梅和侯博文碰了个正着“怎么了?”“凤儿进产房了,娘应该也在那边”“你别着急,那里有医生呢,先把东西搬进来,我去看看,你个大男人就是去了也进不去!”晓梅能去,侯博文安心。晓梅拎了一个篮子她临时泡了一杯人参水,里面还有给医生的准备的早饭,里面一等还不知道啥时候,也不能让人家饿着。
张氏果然在产房门口转圈,看晓梅来了心里也是一踏实:“晓梅,凤儿还在里面呢,一直没出来,也不知道啥样?”晓梅隔着窗子看,窗子被挡上了,看不到里面,看看手里的篮子,晓梅敲敲门,一会儿,一个护士开门露出脑袋:“家属在外面等着!”晓梅笑着把篮子递进去,:“一大早的让你们忙,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我做了早饭你们都垫点儿,小罐子里的汤给我妹妹喝口,我怕她没力气生孩子,麻烦你了!”护士本不想接,但闻到篮子里的香味儿,还是接了过来“等着吧,还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