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把酒临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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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啊!天哪!快七点了,我吓了一身冷汗。别说吃饭,脸也没洗,就骑车直奔学校。我气喘嘘嘘地跑上楼梯,班主任看样子早在等我了。

    “还来干什么?该放学了!”老师阴沉着脸,十分生气地说。

    “老师,昨晚我做了五张试卷,睡得太晚了。”

    “站外边去!”那还用说吗,大家定的规矩,何况我是班长呢。

    我站在教室外刚背几个单词,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奇怪呀,今天奶奶怎么啦?我的父母为供我上学,都到外地做苦工去了。年近70的奶奶佝偻着身子,在县城租了房子,给我洗衣做饭。每天奶奶都是五点起来,六点叫我准时吃饭,六点半前必进教室。可今天只顾紧张哩,怎么没见奶奶呀?正月的大冷天我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早读我就没记着几个单词。

    第一节课我甚至不知道讲的啥,老师提醒我几次,一直心神不定。下课后,忍不住到街上给邻居张婶打个电话。

    第二节是数学课,这门是我的强项,加上老师讲得好棒。别看数学老师50来岁背早已显抛物线了。可声如洪钟,满脸都是点、线、面。他眼里心里自有圆规和三角板。你看他,哧溜一个圆,比十五的月亮圆多了。甚至画个特殊角,你不信用量角器尽管量,误差不超过0、001度。他讲课总望着天花板,好象那些文字图形都在天上似的。下边谁搞个小动作什么的他都视而不见。我完全沉浸在课堂之中,突然觉得背后有东西顶我一下,没扭头就知道是她又要递给我纸条了。我不接,她一直顶,我身体往前挪挪,她用米尺捣我,实在怕老师看见。就赶紧接过来握在手里。不想班主任进来了,径自来到我跟前:“手里东西给我!”我知道信的内容,执意不给他。可那严厉的目光不得不给他,下面别提听课的事了,我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课间20分钟,我走进老师的办公室。

    “看看吧!你小子还真有能耐啊!”老师气得脸都白了,用力把信摔到地上,被风带动的信纸正好飘飘地落到我脚下。字很大,我低头就看见了。

    “亲爱的老公:原谅我吧,我给你写信已用了两本稿纸了,这是最后一张了。我知道你心里早有桢了可我会永远永远记着你,想着你的性情”我觉得眼前发黑,字迹模糊了。

    “天哪!她还给我又找了一个罪状,好没廉耻的东西。”我心里暗暗恨她。希望这是做梦吧。班主任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小子,中啊!竟然当上老公了!”他胸脯一起一伏,显然十分激动。

    “老师,你不知道那么叫是很平常的呀,咱们班的女生谁没几个老公啊?少了人家也看不起呢,”班主任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惊愕。

    “我我你们哎”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那复杂的不能再复杂的目光在我的脸上突然暂停,象是看一道难解的数学题。我低下头再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把目光移到窗外的天空,久久没动。脸上阴云密布。我直直的站着,心里

    还是初二上期,一天,我来得早,在检查卫生。她递给我一个纸团,写了“我喜欢你”四个字。我才从乡下转来不久,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白,一下子就懵了。红着脸跑出教室,我从此不敢看见她。后来她就隔三岔五的给我写几句。还买些小礼物偷偷放在我的桌斗里。她是城里女孩,爸爸是什么局长,衣服一天都换几个样,热情得让你有几分恐惧,出手非常大方。她只要看到我缺什么,都毫不吝惜地送给我,不要是坚决不行的。她学习成绩是在校前百名的。我知道自己除了学习成绩比她好,别无长处。论长相连我自己都不敢打70分。人长衣服不长,穿的裤子都是吊得老高。我怎么被她看选中?纳闷,莫名其妙!在她给我十几封信以后,我才给她写了第一封信,内容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也很喜欢你的,可我们的家庭悬殊太大。”递给他时我的手指都在发抖。接着她的表白铺天盖地而来,甚至是山盟海誓。我们曾一段时间挺好的,相互鼓励相互帮助,一起比着学习,我们每次考试都相距不远,同学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为有她而自豪,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影子。我感到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爱。可她最近听说天天放学后上网吧,甚至通宵达旦。还跟几个男生打得火热。给我的信多了许多火辣辣新名词。我开始特别为她着急,心里苦涩苦涩的。不用说我们的学习都直线下降。眼看离毕业还有五个月,班主任给我谈了几次话,我没法摆脱她的疯狂。那天我放晚自习回家,路过一个网吧门口。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打扮得很漂亮和三(8)班的李壮手拉手走在路灯的阴影里。鬼使神差的我悄悄跟了他们。来到河边草坪的椅座上,月光下见他们抱得紧紧的。我差点窒息了,心疼欲碎的感觉。一个歌词“你怎么偷偷背着我去爱别人”在我心里回荡回荡。接连几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种痛苦在折磨着我。她照样还给我写信,可我再也不接了。一种厌恶,忍受不了的厌恶,涌上心头。后来我给她说“我不配你,永远永远忘记我吧。”其实我根本忘不掉她,心里比刀割还痛。就在给她那封信的的第3天,我放晚学回家,从河边冲出来二个人,把我拉进小汽车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一个年轻男人踢了我几脚狠狠说:“你小子再管不住自己,就对你不客气了”想来想去,除了跟她有些交往,我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肯定与她有关,我下决心找她问个明白,当我还没找机会问她时,我又一次被带走打了一顿,其中有个好心的人偷着对我说:“我看你也不是坏孩子,以后离女孩子远点,别再招惹是非,我们也不想打你,是受人之托。”我终于鼓起勇气在教室门口问她为什么找人打我。没想到她二话没说就走了,几天没来上课,听同学说她跟她爸爸闹了一场,要以死相逼,离家出走好几天,她妈妈每天都到我家闹事,甚至惊动公安审讯我,我的奶奶差点气死。我虽然知道了打我的是她爸爸,几次想给老师说欲言又止。想叫父母回来给我转学,可想起为我受苦的父母不忍让他们伤心,就这样我一天一天在恐惧和痛苦中度过。她赌气几天是回学校了,可时常缺课,爸妈象走马灯似的常来学校。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她又给我写这最后一封信,反被老师发现了,让班主任生气,我心理真的好难过。至于她说的桢,纯是小人之腹,就是一次在书店买书我的钱不够,她给我垫了2元钱,被她看见了,好几次她都跟人家过不去呢。

    老师终于转过脸来照我的屁股踢了一脚:“你给我说说,你父母大冬天在外边做苦工,挣钱供你上学,你奶奶起早睡晚照顾你,你对起谁呀?你!我说你学习咋一直倒退,原来你小子在谈恋爱呀!还真大的能耐,还谈几个!混小子,你不学会知识,学会生存,凭什么当老公啊!你!让你老婆孩子跟你喝西北风啊!”老师气得狠狠点着我的鼻子:“人家老子是局长你知道吗?学不学都可以上大学,找好工作你知道吗?你你不拼出来靠什么,你告诉我!”我的班主任是极有修养的老师,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的,今天真的气急了,我悔恨、痛苦强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说什么呢,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说我怎么表白,总不能把这一切给老师说吧,既出卖朋友,又惹老师生气,哎!认了吧。

    “老师,求你别生气了,都怨我不好,以后你就放心吧!”

    老师没抬头挥了挥手“你回班吧!”接着又一声长长叹息。

    放学后,我心急火燎地跑到家,邻居张婶正守在床前给奶奶挂吊针呢。

    “孩子,你奶奶病了几天,还不愿吃药打针哪,她为供你上学连一包药钱都舍不得花,今天实在撑起不来了。我终于忍不着满心的委屈,趴在奶奶身上呜呜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