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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一行顶风冒雪,乘雕一路向西飞行,由空中向西遥望,一条蜿蜒白蛇拖着长长的阴影出现于西方地平线,沿东西方向静静地趴伏于大地之上,在落日余晖照耀下泛现出白茫茫光华。
越飞越近,纤长的白蛇渐渐演化为一条巨龙,继而现出一座延绵数千里的山脉轮廓,横亘于人迹罕至的荒野之间,峰峦起伏、高耸如云,在白云间若隐若现。
“这条山脉如此雄浑壮观,应该就是昆仑山了吧?”无月心情大振,叫鹰奴催动座下巨雕跟在赛西亭夫妇身后向前飞去。
不到半个时辰已然飞临昆仑上空,放眼望去,只见下面白雪皑皑,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雄壮巍峨。随着赛西亭夫妇御雕向一座雪峰山腰处降落,可见不少珍禽由身旁飞过,异兽在雪原上来回走动,刨开深深积雪啃食地衣及青草之类,景色美不胜收!
无月心中赞叹不已,“昆仑真不愧为万山之祖和龙祖之脉的称谓啊!”
金顶峰位于昆仑山脉中段、昆仑山口东侧,钟灵毓秀,聚天地之灵气,是绝好的修真炼气之圣地。峰顶有闻名遐迩的玉虚殿,附近还有一线天、昆仑泉和玉虚台那样奇美无比的自然美景。
昆仑派凌霄宫建在金顶峰山腰处一座巨大的天然平台之上,故老相传乃是昆仑灵气最为充沛之地,与长白天池、峨嵋金顶并称为神州炼气修真的三大洞天福地。
随着巨雕飞行高度的下降,无月但觉处身于一团浓雾之中,身边云气缭绕,几乎无法视物,大约一盏茶功夫之后,浓厚的云气渐渐散去,一座奇特突兀的大峡谷出现于眼前!
大峡谷两侧双峰绝壁相对,怪岩嶙峋,峰顶平坦,谷底幽深,形势极为险峻,俯身鸟瞰,但见湍急的河水在深邃险峻的幽谷中汹涌澎湃,激起层层雪白浪花,发出阵阵雷鸣,令人望之目眩,闻之丧胆!
这便是昆仑奇景之一的一线天大峡谷。发源于昆仑山中的由雪水和泉水汇合而成的格尔木河,从一千二百多丈高的高山峡谷奔流而下,滔滔河水将河谷长期冲刷,形成一条深数十丈、宽两三丈的狭长幽谷,其中最窄处仅一丈多宽。
半晌之后,一座高耸如云的雪峰已然在望,此峰四周为蒸腾云气环绕,如身披玉带的临风仙女,显得风姿绰约、钟灵毓秀!
渐飞渐近,低头看去,但见奇峰南侧山腰处,如同鬼斧神工一般劈出一座巨大的天然平台,其上耸立着一座宏伟而古老的建筑,整个建筑群座北朝南,共一进五院,呈太极八卦形排列。
看似遥遥在望,可即便是飞行也颇为耗时,到得酉时时分,无月一行才降落于山门外。无月抬头看去,眼前乃是一座雕饰古朴的高大牌坊,上书蓝底金字的“源远流长”四个古篆。穿过牌坊便是山门,门楼前东西两侧竖立顶端为斗方形,高约三丈三尺围杆各一根,山门乃两层三间的小楼格局,门楣上高悬着一块硕大金字横匾,上书《凌霄宫》三个古篆。
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女和一个稍小些的男孩站在山门前,一见众人,忙跑上前来扑进赛西亭夫妇怀里撒娇,抱住夫妇俩的手臂不断摇晃着索要礼物。
查莉香忙介绍道:“无月,这便是小女丽儿和小儿艾米,你一直吵着要见的弟弟妹妹。”
无月惊呼道:“我的天,我这弟弟妹妹真象金童玉女啊,真是可爱!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随即拱手笑道:“丽儿艾米你们好,大哥可是想念你们得紧!见到你俩真是太高兴了,呵呵!”回头对绿绒说道:“绿绒,把我给丽儿和艾米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他出手自然不会小气,全是名家制作的珍奇之物,且寓意深远,姐弟俩一边看一边惊呼不已!
查莉香对子女笑道:“丽儿、艾米,别光急着看礼物,你们的大哥就不用为娘介绍了吧?如何,娘有没有胡吹?”
赛丽儿脸上一红,敛衽为礼道:“见过萧公子,我可真是久仰大名啦!”
赛艾米歪着脑袋端详半晌,嘻嘻笑道:“大哥您好,您这样的男子我还真没见过,晃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啦!”
赛西亭叱道:“艾米,怎么凭地没礼貌,也不见礼!”言罢瞪了查莉香一眼,那意思是说:“都是你惯的!”
无月拉住艾米的一双小手笑道:“赛掌门言重了,艾米弟弟这样不见外真是好可爱,我最喜欢啦!”
丽儿撇撇嘴说道:“萧公子的意思,我就不可爱咯?”作为西域回回的子女,不仅容貌和中原人迥异,性格也是大相径庭,直爽热情许多。
无月一时有些不适应,支支吾吾地道:“弟弟这么可爱,妹妹当、当然更不会差啦!”
丽儿笑靥如花地道:“这还差不多!公子若有时间,小妹带你好好游览一下昆仑风光,这里跟中原景色可是大不相同哦!”
无月笑道:“刚才我在空中大致领略一番,的确别有风情,那我就先谢过丽儿妹妹啦!”
谈笑间众人穿过山门进入了二进院,迎面正北有一座宏伟的大殿,乃是前后泼水、出檐,及前后开门的观音殿,东西两侧建有土木结构的平房各三间。三进院正北为太极殿,东西两侧各建神客殿、待神殿各一座,以及上一间、下三间的钟鼓楼各一座。
四进院正北是一座高大恢弘的大殿,门前横匾写着《三清殿》三个金字古篆,两侧建单腹腰式的八仙观殿和七贞祖殿各三间。
丽儿介绍道:“萧公子,这三清殿便是昆仑派凌霄宫的主殿了。”
无月笑道:“丽儿妹妹别这么见外,你爹娘待我如子,咱们可是一家子,还是以兄弟姐妹相称比较好,象艾米那样叫我大哥好啦。”
丽儿戏谑地道:“那好啊!无月大哥,是不是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没月亮啊?呵呵!”
无月笑道:“名字是父母取的,我可是最喜欢赏月哩!”
说话间已进入五进院,这是凌霄宫的后花园,占地约三十亩,正北为一座雅静的跨院,花园东西两侧花树从中散布着二十余座带小楼的精致跨院,由无数条纵横交错、曲径通幽的花径相连,查莉香介绍,“这些跨院乃掌门、长老等首要人物及其家属们的居处。”
丽儿邀请无月参观她所居那栋绣楼,无月有些犹豫,毕竟在中原,男子进入少女闺房是很犯忌讳的。
查莉香笑道:“无月别想那么多,我这女儿朝他爹,回回习俗,没那么多忌讳。”
无月这才随她过去参观了一下,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的是和田壁毯,家具摆设也完全是西域风格,和中原格调迥异。
随后众人来到那座跨院圆拱门前,见横匾上题有《迎宾苑》三个大字,跨院正北乃两层精雅小楼玉皇阁,左右各有待客精舍一排,居室若干,乃昆仑派招待贵宾的高级迎宾精舍。
无月注意到,整个凌霄宫各进院落呈前低后高的格局,不仅显得错落有致,而且由各进院落看出去,视野均非常开阔。除平房为土木结构外,各殿宇均为砖木结构,雕梁画栋、气势恢弘,实不愧为修道圣地!
三清殿中。昆仑派所有长老及护法等头面人物纷纷赶来,各自按排位就座。掌门首座下首那两张交椅坐着两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美妇,均满脸焦灼之色,眼巴巴地紧盯着大门外,似在期待某种奇迹降临一般!
坐在上首那位美妇一脸焦急地道:“四妹,他们怎么还没过来啊?你说,掌门师兄会不会把萧公子直接请进迎宾苑歇息去啦?”
下首那位美妇看似稳重许多,闻言摇了摇头,“掌门师兄既然通知我等在此相侯,应该不会的……三姐但请稍安毋躁,其实小妹也急于一睹大名鼎鼎的香公子之真容哩!”
上首美妇低声叹道:“四妹,咱姐妹俩数十年深交,可说无话不谈。我也不瞒你,听留驻昆仑的罗刹门姐妹们把他吹捧得神乎其神,特别是去年,莉香妹子由济南府带回那幅萧公子的画像,令愚姐一见画像,便惊为天人,被他深深迷住了!”
下首美妇微微点头,也低声道:“三姐既如此坦白,小妹自也不好隐瞒。其实小妹心思,也跟三姐一样哩……”言罢脸上不由一红,想了想又低声问道:“三姐你说,莉香妹子为啥要带回萧公子画像?莫非她……她对萧公子也……”
上首美妇惊笑道:“四妹想哪儿去啦!掌门夫妇伉俪情深,莉香妹子怎会,情同母子倒是有的。四妹难道还不知道么?那是因为去年夫人传令,为罗刹门所有下属组织配发一付公子肖像,莉香回济南府省亲,顺路就带回来了。愚姐想来,夫人此举,摆明是想树立萧公子的威信,帮助他雄霸武林。”
下首美妇沉吟道:“萧公子人中龙凤,理当如此!三姐,萧公子那幅画像在你那儿已摆满一个月,该轮到小妹收藏啦。”
上首美妇失笑道:“眼下真身都来了,你还跟愚姐抢那幅画儿干嘛?你要,叫人照着萧公子本人再画一张不就行了,包管比愚姐手上那幅更逼真!”
下首美妇叹道:“可惜本门现在几乎找不到精通绘画之人,云帆师侄若是还在这儿就好了。”
上首美妇笑道:“四妹若有本事让他成为你的如意郎君,长厢厮守,还要画像干嘛?呵呵~”
下首美妇玉颊涨得通红,不依地低声啐道:“三姐真是!说得好好的,又不正经了!”
上首美妇长叹一声道:“这有啥不正经的?咱姐妹俩孀居十余年,一直守身如玉,女未嫁男未娶,谈情说爱天经地义。”
下首美妇皱眉道:“话是这样说,可他一个小小少年郎,能瞧得上咱俩这等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么?”
上首美妇道:“唉!那就尽量想法子呗!咱这等年纪的女人若再不主动点儿,好男人就要被挑光啦,更何况萧公子这样天下罕见的男儿?错过可就没了……说实话,在愚姐心目中,早把他视为比周郎当年还要完美百倍的惊世美少年,日夜萦绕于心……最令愚姐担心的是,怕香公子盛名之下、难符其实,若本人比画像差得太多,一旦见面,岂非要大失所望!你说我能不紧张么?”
下首美妇笑道:“难道在三姐心中,周长老的位置,已被画像和传说中的萧公子所取代了么?”
上首美妇四下看了看,凑在她耳边低声叹道:“取代了又如何?周郎已走了十余年……你我这等年纪的女人,又是最想那事儿的时候,据说……萧公子除了俊逸绝伦、人品绝佳,在那方面……也是无人能出其右!”
下首美妇仔细看了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也凑在她耳边低声调侃道:“天啊!还未和人家见面,三姐下面就痒了么?”
上首美妇也耳语道:“四妹也不用笑我,你那位秦郎可是和周郎一起过世的……四妹不妨闭上眼睛想想,那位风流倜傥的大情圣即将出现在你眼前,难道你下面就不痒么?”
下首美妇脸上一红,啐道:“至少没三姐那么急色!”
且说赛西亭夫妇带着无月、晓虹、绿绒和艾尔莎等人,在五进院落里转过一圈之后重新回到三清殿,与等候在那里的诸位长老和护法们会晤。
无月现身于三清殿的一刹那,那两位中年美妇不由得眼前一亮,双眸异光连闪,呆呆地看着他,一瞬不瞬!
二女同时由心底发出一声惊呼:“老天!天下竟真有如此雍容温雅、芝兰玉树般的绝世美少年么?简直堪称仙界奇葩、金童降世!竟比画像上和我想象中还要完美十倍!”
如此仙童一流人物的出现,大殿中其他长老护法们也纷纷把目光聚焦在无月身上,忍不住由心底发出阵阵赞叹!
每当出现在公众场合,无月便少不了要承受许多这样的目光,倒也见怪不怪。
查莉香忙走到两位美妇身前挡住她俩视线,下首那位美妇忙歪着鹅颈去看人,上首美妇干脆轻轻推开查莉香,心痒难挠地埋怨道:“莉香妹子,您且让让!”目光灼灼地盯视着无月不放,也生怕少看了一眼!
查莉香惊笑不已,忙拍拍二女香肩,“两位姐姐醒醒!办完正事要紧,别有失我昆仑礼仪。”
下首美妇到底更有涵养一些,当先收回目光,附在师姐耳边低声道:“三姐,他没让你失望吧?”
上首美妇以手抚胸,依然直盯着无月大口大口直喘粗气,心中犹自惊叹不已:“天!他活脱脱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郎啊!”
定了定神,她才对师妹低声叹道:“岂止是不失望,画像上的他已够令我着迷的啦,万万没想到,真人竟比画像上还要完美得多!”
丽儿上前扯扯两位美妇衣袖,娇笑道:“姬姨、吴姨,您俩这样子,好像要吃人的样子哦!”
赛西亭对这两位年纪不小却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宝贝师妹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当年这两位是拥护他接掌门户的第一批支持者,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仅次于查莉香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年纪更大的两位师弟胡宇和张长胜反而位居其后。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忙着进行介绍。
首先介绍的便是他这两位师妹,分别是四十六岁的牡丹仙子姬无双,和四十五岁的荷花仙子吴玉雪,二女纷纷起身,对无月敛衽为礼。
无月见二女年约四十多岁,臻首蛾眉、发挽高髻,均作俗装打扮,容貌秀丽端庄、仪态不俗,心中颇有好感,不由长揖为礼,含笑招呼道:“久闻两位仙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雍容、明艳端庄,不愧仙子称号,真是幸会啊!”
姬无双和吴玉雪心中大为受用,正待争着答话,查莉香已揽住二女香肩笑道:“这位便是两位姐姐念兹在兹、渴慕一见的萧大公子,罗刹门众姐妹的梦中情郎,感觉如何啊?呵呵~”
无月大为窘迫,不依道:“莉香阿姨,您、您干嘛老要取笑我啊?”
查莉香夫妇每次回门总要给夫人和他带去许多昆仑特产和新鲜玩意儿,对他特别疼爱,如同子侄一般,和他玩笑惯了。在无月看来,赛伯伯是天下最好的父亲,莉香阿姨是最好的母亲,夫妇俩则是伉俪情深的典范!从幼年时代开始,每当他心中委屈、午夜梦回中思念父母之时,赛伯伯夫妇便是最常浮现于脑际的慈爱形象,私心里好希望自己生于他们家。
查莉香摊摊手,望着姬无双和吴玉雪笑道:“我这是取笑,还是实话实说呢?”
姬无双当先笑道:“萧公子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公子的画像贱妾等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实足慰平生!果然是生得粉妆玉琢,如金童降世一般,且谈吐不俗,真是名不虚传啊!查长老所说,可是一句不假!”秋水双瞳一直凝注在无月身上,就未离开过。
吴玉雪随即娇音细细地道:“公子实乃仙界奇葩,今日光临昆仑,足令蓬荜生辉!”她的状况也跟师姐差不多!
查莉香冲她俩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无月难得来一趟,两位姐姐可得和他多亲近亲近,机会难得哦!”最后五个字声音压得很低。
她对这两位孀居十余年、一直为夫守节的长老颇有些同情,她只比二人小几岁,深知其中痛苦难熬之处,以她对无月的了解,知道他对女人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颇为偏好年长美妇,而且夫人最近对他的管制也宽松许多,是以有心撮合。
当然她这样做还有进一步拉拢这两位长老的意图,毕竟她俩在昆仑派中地位崇高、拥护者众。慕容紫烟如此放心地把她放在昆仑派十余年,自有她的独到之处,为人处世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尤其是御人之术更是堪称一绝。以无月对她如此好印象,也可见一斑!
吴玉雪脸上一红,姬无双轻挽鬓边散发,微微一笑道:“公子光临,愚姐妹自当聊尽地主之宜,带公子游历一番昆仑胜境。”
无月谢道:“昆仑胜境美不胜收,若是有暇,定要叨扰两位仙子。”
赛丽儿不满地道:“萧大哥,你明明已经先答应过我啦,怎能再答应两位阿姨?”
无月忙笑道:“丽儿妹妹,我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多着呢,比如帮大哥打听一些地名之类的啊。”
赛西亭慈爱地拍拍爱女的头,笑道:“丽儿放心,少不了让你跑腿儿的!”接下来介绍胡宇和张长胜等诸位长老和护法,无月一一和他们含笑招呼。
介绍完毕,大家重新落座,六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僮鱼贯而入,奉上香茗,大家闲聊起来……
谈笑间,绿绒见姬无双和吴玉雪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无月,不时为他张罗松子茶点,举止间风情万种,热情得有些过分,心里已有些不悦,见无月居然也和她俩谈笑风生、打得火热,更是令她气不打一处来!
只听姬无双对无月低声笑道:“萧公子,这些小道僮粗手大脚,恐难入公子法眼。若公子不弃,贱妾愿效犬马之劳,服侍公子在迎宾苑中的起居……”
吴玉雪也忙道:“贱妾也是一样。”
绿绒忙道:“我是他的丫鬟,他的日常起居一向由我负责,就不劳两位仙子啦!”
姬无双笑道:“绿绒姑娘远来是客,难得歇息一下,尽管把萧公子交给愚姐妹便是。”
绿绒黛眉一挑,“不行!”在张氏花园她被灵缇晾在一边,整整一天一夜不见他的人影儿,都不知干了些什么,毕竟他那般维护灵缇,自己胳膊掰不过大腿也还罢了。眼下在本门地盘上,她岂肯再退让?
无月怕绿绒和主人闹僵,场面不好看,忙笑道:“此事稍后再说,嗯~张长老,说起饮酒,在下实在量浅,待会儿还望多多担待。”
张长胜笑道:“公子放心,咱们但愿你能尽兴,可不敢把你灌醉,否则掌门师兄和查长老怪罪下来,老朽可担待不起,呵呵~”
绿绒给姐弟俩带来这么多新鲜玩意儿,丽儿对她大有好感,拉着她说说笑笑,绿绒才稍稍好过一些。
闲聊一番之后,大家前呼后拥地将无月等人迎进后花园迎宾苑,请进各自下榻的精舍之中稍息风尘。随后,昆仑派人众在无月下榻的玉皇阁大厅里小坐一会儿,赛西亭和诸位长老护法们便纷纷告辞离去。
姬无双、吴玉雪和丽儿却没走,两位美妇和无月打得火热,丽儿则被罗刹门众人拉住问长问短,根本无法脱身!
姬无双和吴玉雪还真如先前所言,忙着为无月打来热水,服侍他洗净脸和手,举手投足间温柔如水,眉梢眼角满是浓浓母爱天性,如同慈母照料自己的爱儿,令他感觉异常温馨和舒适。姬无双打开他的发髻,用热毛巾把头发擦了几遍,为他重新梳理整齐、挽好发髻,箍上冲天金冠,插上青璇发簪……
丽儿被晓虹拉进她屋里,陪她闲聊。
若说无月在昆仑派众人眼中是块香饽饽,丽儿则是罗刹门人众心中的宝贝儿,或许是生于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父母教养有方,或许与生俱来有着一股亲和魅力,或许遗传了母亲极佳的为人处世之道,或许兼而有之。总之她那无拘无束、烂漫纯真的性格,由里到外散发出一种特别惹人怜爱的独特气质,任谁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特别喜欢,把她当作小妹妹一般看待。
不独无月身边几个人,随行而来的数十名罗刹门中人个个都喜欢拉着她的手唠嗑一番,忙得她不可开交,也兴奋得要命!
绿绒在自己房里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地来到玉皇阁,见两位仙子对无月如此大献殷勤,显然不怀好意,气得眼珠子都绿了!
她忙上前抢着替无月换上干净锦袄,警惕地看着两位殷勤的美妇,“两位仙子可以回去歇息了,这里有我哩!”眼睛瞪得像只恶犬!
无月摸摸头上发髻和金冠,但觉非常满意,不由笑道:“绿绒啊,不是我说你,除了烹得一手好茶,这服侍人的功夫,你还真不如两位仙子细心呢。”
绿绒但觉这句话比重重给她几耳光更严重,太伤自尊了!“好好好!她们既然比我强,你就跟她们去吧!以后也别喝我煮的茶啦!”言罢泪眼汪汪地冲了出去,出门时把房门摔得“砰砰”两声巨响!
无月脸上笑容瞬间石化!
心中一个念头反复打转:“天啊!这还是当初那个守在闭关静室、乖巧小心的小丫鬟么?啥时也养成一付大小姐脾气啦?暮云府中这些人咋个个脾气都如此暴躁?看看人家云梦、灵缇和影儿,还有丽儿妹妹,是多么温柔,多么有涵养……”
见他气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姬无双忙揽住他肩头,低头凑在他耳边柔声抚慰道:“绿绒姑娘年轻气盛,公子大可不必跟她呕气……”她身材丰腴欣长,比无月高出近半头,还真象一位慈母正柔声安慰爱子。
无月稍稍缓过气来,愤愤不平地道:“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值得她这样?不就夸了两位仙子……”
姬无双媚声道:“公子既然觉得贱妾手脚还算利索,贱妾今晚就留在这儿服侍公子好了,为公子叠被铺床……常听人言,公子夜里常做噩梦,须得一位年长妇人睡在身边,夜里才能免遭噩梦袭扰。若公子不嫌弃,贱妾愿和公子同榻而眠……公子想要怎样都行,包公子满意就是……”说到后面已声若蚊呐、几不可闻……
无月但觉耳边美妇吹气如兰,弄得浑身麻酥酥地,正待说话。一旁的吴玉雪也看不过去了,忙上前将师姐拉到一边,在她耳边低语道:“看来三姐下面真是痒得很了,竟公然大吃公子豆腐!”
姬无双吃吃地道:“连莉香妹子都说了,这次机会难得,必得和他多亲近亲近!否则一旦错过,天下哪还有如此出色的少年?”
吴玉雪啐道:“莉香妹子虽是如此说,须知他可是夫人之禁脔,三姐就不怕挨板子啊?”
姬无双道:“四妹有所不知,公子一向风流成性,连夫人也无可奈何,早就解禁啦!诸如烟霞姐姐、周家大小姐和二姨娘花影都先后和他好上了,夫人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算了,四妹别光说我,你一向表面正经、内里闷骚,难道就不想么?”
吴玉雪脸上一红,正待说话,却见晓虹、丽儿拉着一脸铁青的绿绒走了进来。
原来绿绒刚才摔门而去,在院子里一阵狂奔,发泄胸中怒气。急不择路之下迎头撞进正向玉皇阁款款而来的晓虹怀里!晓虹也不废话,拉着她继续走向玉皇阁。绿绒虽赌气而去,心中却着实担心那两位“霸占”着无月的娇娆美妇,生怕他被美色所惑,满心想回去盯牢他,却又拉不下那张脸,此刻被晓虹一拉,立马顺坡下驴,半推半就地被她拉回来了。
无月看一眼绿绒,眼望天花板冷笑一声:“嘿嘿!还真长本事了,会摔门了是么?你有那本事就别回来啊!”
绿绒脸色一变,又待发作,可一见他身边那两位虎视眈眈的女人,实在没法放心,忙强自咽下这口恶气,满脸寒霜地看着某个虚无之处,一语不发!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死活也要赖在这儿!
见她一付眼泪汪汪、万分委屈的模样,无月更加来气,满心想出言讥讽几句,却被丽儿拉拉衣袖,“萧大哥既已收拾好,咱们不如上楼看看昆仑风光吧,上面视野很开阔的!”
无月和五女一同登上玉皇阁楼上,迎宾苑本就比其他殿宇高出一截,站在楼上视野更为开阔。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凌霄宫,遥望对面冰封雪里、高耸巍峨的玉珠峰,山腰白云缭绕,犹如一位银装素里、亭亭玉立的仙子,无月不由神游物外,颇有如登仙界之感!
但听晓虹说道:“久闻昆仑奇峰林立、风物奇佳,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看得人目迷五色!对面那座山峰便是玉珠峰,传说当年玉皇大帝见昆仑山雄伟高大,气势轩昂,景象万千,且离天庭很近,便在昆仑山顶修建了一座轩辕行宫。他妹妹玉珠得知后,很不服气,说玉帝占的地方太多,不仅占了天上,还要把地上的好地方也据为已有。玉帝没法,只好把其中一座山峰让给了玉珠。玉珠在这山峰上为自己修筑一座冰清玉洁、俏丽奇美的行宫,常带众姐妹到此游玩,所以,这座山峰就叫玉珠峰。”
听到玉珠二字,无月不由暗忖道:“当今千禧长公主的尊号便是玉珠,不知是否与此传说有所关联?”笑道:“你真不愧一代才女,见识如此广博!有关昆仑群峰的传说可还有么?”
晓虹笑道:“昆仑乃古代神话传说的摇篮,上古时期昆仑山是众神聚居之地,昆仑山仙主乃是西王母,居住在瑶池,每年王母娘娘在此举行蟠桃盛会,众神欢聚一堂,谈仙论道。在《穆天子传》中就有“穆王八骏渡赤水,昆仑瑶池会王母”的传说,在众多古书中都有记载的“瑶池”,便是昆仑河源头的黑海,那儿湖水清澈,鸟禽成群,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在昆仑河中穿过的野牛沟,有珍贵的野牛沟岩画,距黑海不远处是传说中的姜太公修炼五行大道四十载之地。金顶峰和对面的玉珠峰经年银装素里,山间云雾缭绕,金顶峰下的昆仑泉,是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形成昆仑六月映雪奇观,水量大而稳定,传说是西王母用来酿制琼浆玉液的泉水……”
绿绒原本一直在生闷气,此刻听晓虹言及此地有如此神泉,她近年一直痴迷于茶艺之道,不禁见猎心喜,忍不住插嘴道:“小婢随身带有产自洞庭雾峰的碧秋清茗上等好茶,再配上如此上佳名泉,大家可是有口福了!”
无月精神大振,却拉不下脸面跟她答话。晓虹只需瞄一眼他的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对绿绒笑道:“好主意!待会儿你找莉香阿姨讨来泉水烹茶,让我等尝尝昆仑古泉风味!”
“有个人可就没这口福了!”绿绒狠狠瞪了无月一眼,随即找查莉香张罗去了。
无月气道:“不就几杯茶嘛,稀罕么!”心里却委实稀罕得紧,对昆仑名泉烹制出的碧秋清茗向往不已,急欲品尝是何等美妙滋味!心痒难挠之下,对绿绒是又爱又恨,却也无可奈何!
晓虹扑哧一笑:“你平素待人温文尔雅,并非如此小肚鸡肠啊,今儿是怎么啦?和女孩子斗气可不是男子汉之所为哟。”
丽儿也搭腔道:“就是嘛,绿绒姐姐哪点儿不好啦?瞧被大哥气成那样!”
无月苦笑道:“你俩批评的是,是我一时犯了嗔念。对了晓虹,关于昆仑派的典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可否说来听听,也让我和两位仙子长长见识?”
晓虹说道:“据传,道教的创始人是鸿钧老祖,座下三个弟子,乃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昆仑派乃道教分支,元始天尊为昆仑派始祖,很久以前便已在此传道授业,广收门徒,门下有姜子牙、南极仙翁和广成子等风云人物。现在传下来亦不知过了多少代,早已没了当初的辉煌,名气稍弱,但香火一直不断。传到前任掌门玉虚子张莫然,道法深厚,百姓尊之为神仙……”后面一句话已声若蚊呐、几不可闻,毕竟如此敏感话题,不宜当着昆仑派长老提及。
她尚不知,这位神仙已被罗刹门大小姐给活活打死!
姬无双和吴玉雪此刻一人拉着无月一只手,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压根儿就没认真去听,即便听见了,重色轻友之下,又哪有心思去想那些陈年旧事?何况大师兄比二师兄张莫然对她俩好得多!
“唉~”对于被囚于地宫锁龙洞已长达十余年的张莫然,无月还是颇为同情的,可他除了长叹一声,又能如何?江湖武林,永远都是弱肉强食,没有多少道义可言。若是在承平时期,少林和武当作为武林泰山北斗尚可主持正义、维护道统,可一旦有罗刹门和天门这样的超级豪门异军突起,少林和武当自身难保,还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够挺身而出?
好一会儿之后,绿绒用托盘送上一壶香茗、五只古色古香的碧玉茶杯,这是她随身带来的,无月常用的茶具。
无月斜乜一眼,心不禁一沉,暗道:“她们正好五人,看来是没我的份了!这丫头真是记仇啊!”鼻中阵阵异香扑鼻,实乃从未尝过之佳品,忍不住馋涎欲滴、心痒难挠!忙转头望向远处,装作一付毫不在乎的模样。
谁知绿绒斟上的第一杯茶,还是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他。
无月一时怔住,不由看了她一眼,但见绿绒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眼中虽仍有淡淡幽怨、隐隐泪光,更多的,却是脉脉深情……
爱恨分明,且两种情绪转换极快,也许刚刚还恨不得杀死他,眨眼间又可能爱得要死要活!这也是罗刹门诸女一大特点,个个都堪称极不稳定因素!
他举杯就唇,鼻间香型独特,轻轻抿下一小口,舌尖缓缓搅动,但觉芳香四溢、奇异清香扑鼻!咽下之后,舌尖微甘、唇齿留香,那极有层次感之异香,在在刺激着舌尖味蕾,这的确是到目前为止,他对茶之一道最新,也是最高境界的体验!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唉~绿绒,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茶实在堪称仙品,绝非凡夫俗子所能达到的境界!”对她的满腹怨气,也不由得烟消云散……
绿绒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竟忘了给晓虹等人斟茶……
丽儿微微摇头,只好自己动手,先给两位仙子和晓虹斟上,为无月添上,然后再是自己。
下楼时无月故意落在后面,绿绒、丽儿亦步亦趋,晓虹拉拉丽儿衣袖匆匆下楼而去。
无月揽住绿绒柔软腰肢,低声道:“不生我气啦?”
绿绒拉长着脸道:“生气!气得肚子疼!”
无月奇道:“那你还给我斟茶?”
绿绒撇了撇嘴,颇为自信地道:“我这样做不过是吊你胃口。其实今天所用泉水甘冽有余、底蕴不足,水质仍偏硬,烹出的茶只能算上品。我已收集不少泉水,用我的秘法加以处理的话,不出一年,必能烹制出甘冽醇厚俱全、余香层次更佳的昆仑泉茶中极品!比刚才的茶不知好哪儿去了!”
无月听得两眼放光,“是用什么方法进行处理啊?埋在地下窖藏么?”
绿绒不屑地道:“这种方法太普通,若是这样,怎能称为极品?”
无月更加好奇,“怎样处理才算极品呢?”
绿绒撇撇嘴道:“不告诉你!让你知道了,好教给别的女人么?我才没那么傻!我要你明白一个道理,离了我,你休想品尝到茶中仙品!”
无月苦着脸道:“你岂止不傻,简直是聪明透顶,心眼儿也多!我承认离不了你还不成么?你最近脾气那么大,行事骄纵放肆,一点儿不给我面子,我还不是都忍了~”
绿绒道:“这还不够~你最好把我哄高兴一点,无论我发再大的脾气,你也得好言相向,否则……”
无月暗自咬牙道:“好好好~都依你!唉~其实以你眼下在茶艺上的造诣,称为国师也不过分,侍候人方面差一些原也无可厚非,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大不了另找一个丫鬟来侍候,你潜心于茶艺之道就好。”
绿绒坚决地道:“不!我一定要一手包干,让其他丫鬟侍候你,我更加不放心!”
无月皱眉道:“可是,做丫鬟真有些委屈你……”
绿绒打断他道:“既然如此,公子爷不妨给婢子升升级呀。”
无月这方面挺大方,说道:“行,回去我就向夫人建议,升你为暮云府副总管,做李嬷嬷副手,级别够高了吧?”
绿绒摇头道:“不要!把我升级为你的未婚妻还差不多!”
无月苦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家里还有两个随时发作的火药桶哩……不怕烧得你体无完肤?”
绿绒坚定地道:“我不怕,我自有应对之道!”
无月点点头,“那好吧,从现在起你就是萧家未来的媳妇儿了,来,香一个~唔唔~”搂住她一阵痛吻……
良久良久,绿绒微微将臻首移开一些,痴痴地看着他,幽幽地道:“这世上若没有其他女人,就咱俩在一起,那该有多好……你就是我的全部,除了你,我心里再想不起别的,我爱你~真是爱得好累好累!你是不是对我施了魔咒啊,令我如此痴迷、难以自已,成天提心吊胆、备受折磨……”
无月唯有沉默,沉思半晌,缓缓说道:“对不起……或许我生来便是个不祥之人,从小家破人亡。干娘好心收养我,却害得她夫妻失和、母女反目。北风姐姐将我抱回,如今却跟活死人一般,生死相隔一线……我得到的太多,能付出的却太少……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仔细想想,除了给别人带来不幸,我还能做什么?我真是个很没用的人!”说到后来,语气渐转落寞、伤感。
绿绒紧了紧他的颈项,泪眼婆娑地道:“你不要这么说自己……至少,你给过我很多很多……你从不把我当丫鬟看待,你让我感觉未来有一种幸福在等着我,你让我真正懂得了爱是什么滋味。跟你在一起虽然饱受折磨,但更多的是甜蜜。那天晚上,当你对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无论如何,能遇上你,都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
接风晚宴上,无月心悬北风伤势,也无心饮酒,对晓虹说道:“晓虹,你号称赛诸葛,寻访不死神仙之事该如何进行,可有腹案?”
晓虹沉吟道:“据闻不死神仙隐居于梅花谷中,但具体位置不详。为今之计,不放请赛掌门夫妇帮忙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知道地头之人。”
趁敬酒之时,晓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赛西亭夫妇。
酒过三巡之后,赛西亭、查莉香在逐桌敬酒之时,遍询本门之中的老人。在问到他师妹姬无双时,她沉思半晌之后,黛眉微蹙地道:“小妹似乎听一位老人提起过这么个地名儿,可喝了酒脑子发晕,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赛西亭忙回到第一桌主席,将姬无双所说的话告诉无月。
无月不禁大喜过望!忙端起酒杯来到姬无双桌前,敬酒一杯之后,急急地问道:“在下听赛伯伯言及,姬仙子可是知道些有关梅花谷的线索?”
姬无双将他拉到一边,醉态可掬地道:“嗯~可眼下一时想不起来,公子容贱妾仔细想想,若今晚回去酒醒,想起来之后,一定在第一时间前往玉皇阁告知公子。只是不知贱妾深夜拜访,是否打扰公子休息?”
无月忙道:“不妨!今夜在下一定秉烛相侯,静待姬仙子佳音!”
姬无双媚笑道:“看来贱妾今夜若是想不起来,也得给公子一个回音了,否则岂非害得你通宵无眠?”
无月尚未及回答,吴玉雪见师姐拉着他在一边说私话,也走了过来,听了师姐之言,不由揶揄地道:“三姐莫不是故意卖关子吧?哪有现在想不起,待会儿躺床上反而能想起来的道理?”
姬无双脸上一红,啐道:“四妹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妹子偷听别人谈话,那才大是不该哩!”
吴玉雪似笑非笑地看着无月,“哦~见面不到半天,三姐和公子便有体己话儿说了么?公子可否有以教我,对贱妾也说说?”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弄得无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端坐主席上的绿绒见三人在这边聊得火热,一付打情骂俏之态,忙端起酒杯过来向两位仙子敬酒,借机将无月拉回主席,一路走一路埋怨:“你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怎能如此不避嫌疑,见漂亮女人就打得火热?何况还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无月皱眉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这是在向姬仙子打听梅花谷呢,哪里又打得火热啦?”
绿绒撇了撇嘴,“得了吧!我看不过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罢了……公子这点儿德行,我还不知道么?”
无月不由摇头叹气:“反了反了!我看你该是周大小姐才对,都是我把你宠坏了,简直越来越过分!”
绿绒咬着下唇,气呼呼地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瞧你见了漂亮女人那付色迷迷的模样,我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月不服地道:“请问绿绒大小姐,我何时又色迷迷了?”
晓虹在主席上和赛西亭夫妇低声闲聊着,不时和前来敬酒的长老护法们客套几句,举止温文尔雅、端庄大方,言谈之间更是字字珠玑,令昆仑派众人暗自心折不已!见无月和绿绒在身边一直喋喋不休地低声吵个没完,在主人面前简直有失身份、太不成体统!晓虹忙以眼色加以制止……
绿绒依然不依不饶,将嘴凑在晓虹耳边,痛陈他的不是!
晓虹听罢不禁叹道:“他就这德行,天生一个万人迷,连夫人都睁只眼闭只眼,谁又能奈何他?绿绒姐姐对他如此巴心巴肝、热心热肠,今后可有得你罪受了!”
绿绒暗自咬牙道:“晓虹妹子难道就不是么?不过是比我更沉得住气罢了!”
晓虹悠悠地道:“那也不全是,小妹只是从不为己所不能之事而烦恼罢了。”
席间宾主尽欢,散席之后,各自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