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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还未出口,右侧的厢房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只见锦笙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焦急地喊道,“姑娘且慢!”
他也顾忌着隔墙有耳,所以没有尊称云千罗为皇后娘娘。
云千罗倒不在意这些,看到锦笙的出现,她眼底终于迸发出一丝光亮,并且用眼神询问锦笙,楚墨玄是否就在他身后的那间屋子里面。
锦笙往旁边斜跨了一步,对云千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千罗会意地一笑,拢着披肩就朝厢房奔去。
进了厢房之后,云千罗才发现这里只不过是前厅,去到内室还需要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回廊。
一路小跑来到内室,檀木的清香扑面而来,看到屋子中央站着的白衣男子,云千罗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壁垒瞬间崩塌,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千罗……”楚墨玄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
看见他脸上的苍白,云千罗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刚才只想着要尽快找到楚墨玄,却还没有想好,见到他之后,应该怎么做。
是冲上去痛扁他一顿?
还是抓住他一阵咆哮,跟他哭诉自己有多心酸?
又或者,干脆直接抱住他什么也不说?
抑或是,给他一个耳光然后转身走人?
……
还没来得及整理清楚脑中的情绪,下一秒,云千罗已经被楚墨玄紧紧拥在怀里。
她呆呆地杵在那里,既未反抗,也没迎合。楚墨玄的拥抱来得太过突然,她甚至一时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处在现实还是梦境。
耳边传来楚墨玄一声无奈的喟叹,“傻丫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云千罗这才回过神来,她猛地伸手推开楚墨玄紧贴自己的胸膛,有些气怒道,“不是无论怎么求你都不肯见我吗?现在又何必来管我的死活?!”
“咳咳……”云千罗并不算激烈的动作,却令楚墨玄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喘了口气,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又怎会放着你不管?”
说到这里,他流转的眼波停留在云千罗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柔声道,“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还想看着他健康快乐地长大。”
云千罗的手下意识地扶上肚子,随后,她傲娇地冷哼一声,“谁是你的孩子,别自作多情了!”
见云千罗又使起了小性子,楚墨玄哭笑不得,“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云千罗这才回想起,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是说过什么,双颊泛起微红,但还是嘴硬道,“我那是怕你半路扔下我,才撒谎骗你的!”
“你……”楚墨玄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沉,迅速将头转向一旁,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血雾洒在地毯上,云千罗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傻了眼,她连忙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楚墨玄,一边慌张地解释道,“我、我开玩笑的,我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我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男人!”
楚墨玄半倚在云千罗怀中,虚弱地抬眸看向她,眼中并无半点气恼,只是充满了依依不舍的眷念。他有些吃力地抬手扶上她的脸颊,满心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没有来得及说更多,他的手便已从她脸侧重重地坠落。
此时的楚墨玄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云千罗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渐渐流逝。
她再也沉不住气,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锦笙和云烨华原本等在门口,听到云千罗的声音后顿觉情况不妙,连忙循声赶到内室,帮着云千罗将楚墨玄抬到了床上。
“我去叫大夫。”锦笙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好在这座别院里就有大夫,很快便能赶到。
云千罗压下心中的不安,替楚墨玄掖好被角,转头对云烨华说道,“他怎么会这样?你到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
她可不会真的以为,楚墨玄是被自己刚才的话给气到吐血的。
云烨华知道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而且楚墨玄今天既然主动见了云千罗,大概也是不想再隐瞒下去。
于是他索性和盘托出,“玉雪衣临死之前,告诉了楚墨玄一个秘密……当初妍妃所中的并非普通的子母蛊,而是他自创的双子母蛊。妍妃和楚墨玄是因为中了双子蛊,所以一方的蛊毒发作,才会影响到另一方的身体状况。真正的母蛊并不在妍妃的身上,而是玉雪衣本身!他自己就是母蛊!母蛊一旦死去,则子蛊与中蛊之人也必死无疑!妍妃身上的子蛊之前已经解除,所以她逃过一劫。但楚墨玄就没这么幸运了,想必玉雪衣早就打算好了要跟他同归于尽……他起初也不相信,只不过玉雪衣死后的第二天,他就感觉出了身体的异样。所以他想让你恨他,让你无牵无挂地离开这里,重新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个白痴,怎么这么死脑筋?!”云千罗嗔怪一句。她也无暇再去责备床上躺着的人,接着问道,“难道这蛊真的没法解?”
“据说是没有……因为楚墨玄的人之前已经对沐迦威逼利诱了好几次,但他都一口咬定玉雪衣一死,此蛊便无人能解。”云烨华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但他也知道沐迦可能是这世上现存的蛊术最高的人,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希望就真的是很渺茫了。
云千罗心中一凉,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边。她把手伸进被窝,抓住楚墨玄微凉的手掌,道,“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正在这时,锦笙带着大夫匆匆赶来。云千罗赶紧松开手,给大夫腾出地方,让他专心诊脉,但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楚墨玄。
沉吟了半晌,大夫有些气馁地摇摇头,站起身来。他正准备对锦笙说什么,锦笙却示意他直接将实情告诉一旁的云千罗。
大夫转头看向这名昨晚还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她竟然恢复得这么快,他有些踌躇地开口道,“这位姑娘,病人现在的身体……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若是明早还醒不过来,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