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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突袭山海关,已经打起来了。”门一开,虎子一边递过电报,一边简要介绍电文的内容。
“要打热河了?!”陈安不动声色。
看了几眼电报,陈安马上下令,“通知徐永昌他们,立即开会研究热河作战计划。”
虎子应声而去。
还没走出门,陈安又叫住了他,“发电报给克劳泽,授权他向普勒斯乔捐助一千万元北方币。”
“知道了,少爷。”虎子有些奇怪,但是从来不多嘴。
原本每年向戈林秘密捐款也不过是二三百万元北方币而已,现在一次性给了五倍捐款,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帮得上忙不。
如今的北方币和美元比价可是一比三,一千万元北方币相当于三千万美元。而美元和德国马克的比值,约是二比五的数字,三千万美元就相当于七千五百万德国马克,这可是一笔巨资了。
在这个时候的国际军火市场上,买一把附赠子弹的汤姆森冲锋枪,依然不过是二百二十五美元而已,搞一挺英国产的维克斯重机枪,也仅仅是五百三十三美元。
哈格很快利用普勒斯乔的回信表示了感谢。
山海关的战斗很快就平息了。东北军第一次主动进行了反击,但是在兵力兵器都十分悬殊的情况,这种努力失败了。
只有驻守在山海关附近的东北军一个团进行了抵抗,其他部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危在旦夕的热河都没有丝毫反应。
在对手既没有坦克,也没有飞机,更没有援军的情况,日军第八师团的一个步兵联队,在炮火支援下,轻取连通关内外的咽喉要地山海关。
确实是轻取,在发动进攻山海关之前,日军的部队已经和平进驻山海关腹地,甚至建立了所谓的和平区。东北军和日军的部队,不仅是比邻而居,而且是一举一动都在日军监视之下。
在内外夹击之下,只好退守关内几处要隘的守军终于抵不住重火力的疯狂攻击,损失惨重之后,被迫撤退。
山海关失守,热河驻军的后方眼看就要被拦腰切断了,无论是东北军还是南京政权都没有任何反应。
东北军的主力全部集中在绥远以及河北南部,正在和洛阳吴子玉的救世军对峙,根本没有北上救援的打算。而此时的热河,依然在贪鄙无度的汤玉麟手中,号称三万的热河驻军,实际不足两万,且多为大烟军。
热河危矣。
就是一名在北平的大学教授,都惊恐地判断出热河即将失守的局面,连连撰文提出警示。但是此时热衷于和救世军扎地盘的东北军,不仅内部已经分崩离析,倾轧严重,甚至多有对少帅阳奉阴违之人了。
不抵抗政策在东北军中的打击之深,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尤其是杨常事件后,东北军内部斗争已经上升到难以压制的境地,动羁就是暗杀恐吓,连少帅发给热河主将汤玉麟的电报都可以被拒绝接收。
当年张雨亭起家的时候,有三名资格最老的拜把子兄弟,如今各个都已对东北军的前途失去了信心,也算是少帅张学良清除异己最大的成果了。
张景惠活的实在不自在,干脆就投敌做了伪满洲国的股肱之臣。
张辅臣被排挤得先失吉林省军司令,后丢省主席一职,要不是性格实在忠厚,只差忍不住和张学良撕破脸皮了。在少帅多次恳请之下,张辅臣勉为其难地赶到了热河边界,以求镇住另一位够资格的拜把子兄弟汤玉麟不会异动。
而汤玉麟则完全看不惯张学良的小心眼,自己又贪腐严重,加上任人唯亲、卖官鬻爵,把热河当做自己的后花园,严禁其他东北军部队进入。
甚至,老兄弟张景惠当了伪满洲国大官后,本来就有投降日寇心思的汤玉麟更是活动积极,拼命向满洲国讨好示意了。
只是汤玉麟失算了,日本人只希望手下都是伪满洲国这样的傀儡,而不是汤这种占山为王的大胡子。
民国二十二年二月,日本关东军以第八师团、第十四师团为主力,大举进攻热河。
接到热河战事爆发的同一天,陈安接到德国政府驻上海商务代办的函件,询问双方有无商业合作的机会,希特勒早几天上台了。
第一零九章精锐的胡子
几天之后,会合了克劳泽,徐永昌带领北方军政府第二个代表团秘密访问德国。
他们所行的唯一目的,就是将已有的中德贸易进一步扩大,从纯粹的矿产资源商业交易,扩张到军事装备和技术交易领域。为此,尼森公司的代表也在代表团中随行。不过非常显然,新上台的德国社工党对犹太人非常不满,尼森伯姆也就不能亲自前往了。
邓宝珊带着作为大本营总预备队的中部军团开始了行动。
大批的军车、坦克、火炮以及后勤补给,涌上了东去的货运列车,跟着满载着官兵的客运火车后面,风驰电掣般地向着漠南驶去。
热河省府承德都统府门前,八十多辆军车一溜烟地排在大街上,等待着从府邸里搬出来的各种贵重物品以及鸦片。
“少爷,刚到承德的各个旅都缺枪少粮,弹药更是不足。日本人眼看就要打过来了,能否调一些汽车营的军车,出动运送辎重弹药。”一名东北军军官低声下气对着一名年轻人苦苦哀求。
年轻人大怒,直接就一脚将军官踢了一个跟头,“那些大头兵关我屁事,我家的财产少运了一箱,我就枪毙了你。”
军官猝不及防,被踢倒了地上,涨红了脸爬起来,却不敢继续争辩了。
骄狂的年轻人也不再理会,只顾催促手下的护卫,赶紧将那些鸦片装箱。
想了一会儿后,军官鼓起勇气,跑进了都统府,找到了热河都统汤玉麟。
同样的话题,端着茶杯咪了一口茶,汤玉麟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心凉了半截的军官,怎么走出都统府都不知道了。
还没有全部装完,热河最高长官汤玉麟忽然从府邸里,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急匆匆钻进一辆小轿车,脑门满是汗水,不复刚才的镇定自若,“快,快,快,日本人就要来了,我们赶紧进关。”
直属的护卫队坐上十几辆轿车和七八辆卡车,护着汤玉麟和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年轻的少爷,赶紧离开承德往长城关内驶去,后面那些八十多辆装好或没装好的军车,乱七八糟地跟在后面。
没有听到一枪一炮,也没有看到一个日本鬼子,所有承德城里的老百姓和驻军,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最高长官仓惶逃离,乱哄哄的车队不停地按着喇叭,生怕全热河人不知道汤玉麟已经弃城而逃了。
承德驻军看看自己手中没有几颗子弹的步枪,都是哑然无语,心中不禁惶恐起来。
半个小时后,担负承德防务的所有东北军士兵一哄而散,夹杂在逃难的老百姓之中跑得无影无踪。
再过了半天,一百二十八名日军骑兵,作为进攻部队的前锋,小心翼翼地到达承德附近进行火力侦察。结果,神情紧张的日军骑兵中队,一直冲进承德的都统府,也没有撞到任何一个抵抗。
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表情,日军中队长派人向大部队报告,骑兵中队已经攻陷了热河省府承德。
提早跑路的汤玉麟依然是霉运当头。
就在日军完成一百二十八名骑兵占承德壮举的时候,眼看就要入关的汤玉麟车队居然遭到了伏击。
几声爆炸过后,载运财宝的军车车队首尾顿时就被炸坍了,整个车队乱成一团。
重机枪的扫射马上就封住了更前面的护卫车队通道,随后让风声鹤唳的汤玉麟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有炮弹不停地落在了护卫车队和运输车队之中。
肯定是日军关东军追来了,听到密集的炮击后,趴在小轿车座椅下的汤玉麟惶恐地下令,“走,走,走,不要管后面了,我们走。”
护卫车队顿时重新启动,抛弃了后方的运输车队,直接逃之夭夭。
十几分钟后,前后被堵的运输车队扔下武器投降。
公路两旁冲出来很多精壮的汉子,利索地收缴了俘虏的武器,又指使俘虏赶紧将部分物资转移到完好的卡车上。
又过了个把小时,汤玉麟从关内东北军借来的援军,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这片被伏击地域。
现场只剩下那些被收缴了武器的东北军士兵,很是无奈地蹲在地上数蚂蚁,旁边还有十几辆依旧在熊熊燃烧的卡车,这些车上装的都是鸦片。
按照这些士兵的说法,伏击车队的不过是几百号人的东北胡子,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些地雷、重机枪和两三门迫击炮罢了。
汤玉麟汤大帅当场就吐出一口淤血,心中无比郁积。他自己也知道,说不定那些武器就是热河溃散的守军遗留下的。
胡子能埋地雷不错,但是迫击炮打得准吗?尤其是胡子一上车,就把几十辆卡车一溜烟开走了,显然是无比顺当。这些疑问,显然被急火攻心的汤玉麟等人忽略了。
收敛了七年的巨额财富就这么为人做了嫁衣,汤玉麟能不急火攻心吗。
民国二十二年春,南京政府依旧为半年前上海抗战的成果沾沾自喜,自诩为是军事上外交上的巨大胜利。志得意满的蒋光头,大言不惭地说,现在是黄金十年的发展机遇,壮大自己才能击败敌人。
苦于后劲乏力的吴子玉,在洛阳救世军总部坦言,中原多年战乱,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已经远远落后于南北两大势力了。只擅长军事的吴子玉,郑重拜请擅长政治的阎老西出马,担任救世军军政府的行政首脑,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干十年计划。
事实上还接受少帅张学良遥控的东北军,猬集在京津冀一带,南和救世军对峙严重,北和日本人磨蹭日甚,搞得苦不堪言。在外面滞留不归的张学良,只顾泡妞谈风花雪月,哪里还有时间考虑经济发展。
北方军突然动手,南下进攻东三省后,全国人民为之一振。东北军各部也都纷纷喊出了打回东北去的口号,但是只打雷不下雨,没有见到在京津冀的东北军有一兵一卒北上抗战。
最为搞笑的是,齐齐哈尔居然被北方军收复了,这让东北军的无能被鲜明衬托了出来,于是深感没有面子的东北军打回东北去的口号马上消停了。
少帅不在,东北军很多事情都是几个大佬凑起来,乱骂一通后,将就着操作了。结果东北军总部,居然派人跑到阶州北方军大本营,提交函件,请求北方军将收复的齐齐哈尔交还东北军控制。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阶州大本营的人都差点看傻了,气急败坏的陈安一边将几个所谓的呈请代表轰了出去,一边毫不客气地将事情捅给了北方日报。
北方日报愤怒的檄文一出,举世哗然。
随后就是热河失守的消息传了出来,全国一片痛骂,东北军内部也彻底分崩离析了。此后的东北军,只不过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军事团体罢了,不复当年政治势力的霸气了。
干脆,北方日报再次刊登出另外一篇文章,既然东北已经被东北军抛弃了,那么就让我们北方军夺回失去的国土好了。
同一日,北方军越过事实上已经失守的察哈尔北部,大举进攻落入日寇之手的热河。
邓宝珊指挥的中部军团九个旅加直辖部队,共约九万多人,兵分两路,直扑热河。此时的热河敌军,主要是日军第八师团、第十四师团主力,以及张海鹏的五个旅伪军,大约五万多人。
秉承齐齐哈尔战役的经验,邓宝珊首先指挥北路的一个装甲旅和一个混成旅,干净利落地击溃了张海鹏的五个旅伪军。
北翼伪军的迅速被歼,导致在南翼的日军主力部队被迫回撤。因为海军大将执掌内阁的关系,关东军已经失去更多的国内支援,如今总共不过六个师团的力量,实在不舍得和北方军进行战略决战。
无论是**式中战车,还是九一式战斗机,或者是大正三年式重机枪,都不是北方军相类似武器的对手,这让一线作战的日军对东京军部充满了怨言。
再没有得到进一步优势武器的前提下,从热河收刮了大量财富资源的关东军,主动撤回了重兵把守的奉天吉林两省。
事实上,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关东军根本就没有总的战略指导,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东北军的怯懦才造成了关东军的大胜,但也因此暴露出关东军底蕴不足的问题。
第八师团的主动撤退,造成了南攻的北方军无法及时完成占领承德的任务。
但是准备趁火打劫的汤玉麟纠集了数千乌合之众,小心翼翼地挺近承德的时候,再一次遭受到那一股神秘的胡子势力打击。
刚开始还心存愤懑准备反击的汤玉麟,惊奇地发现这支胡子武装,居然一口气拿出十几门迫击炮,将自己的所谓军队炸得仓惶四逃,那种精准的迫击炮技术就是东北军直属的炮兵团都难以匹敌。
心中恍然大悟的汤玉麟再一次抛弃了自己的部队,夺路狂奔返回关内,数千乌合之众当即烟消云散。
于是,连续两次伏击了汤玉麟的胡子部队,打出了辽南义勇军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进入承德城,从此截断了东北军再入热河的可能。
第一一零章松岭山脉
热河被北方军中部军团收复,但是山海关和锦州一线依然被日军第八师团牢牢占住,第十四师团退守姚南。
临近夏末的时候,紧急增援锦州的第六师团,仗着新来乍到气势正盛,抽调精锐在山海关以西锦州以南山区和北方军狠狠打了一场山地战。
作为第六师团先锋的一个步兵大队,沿着小凌河西进,在松岭山脉一带与驻守凌源的北方军混成旅一个步兵营发生激烈交火。
结果北方军步兵营大败亏输,只好西撤大凌河源。显示在步兵营一级,北方军确实不是同等规模的日军大队对手。在吉林是这样,在热河同样如此。
坐镇承德的邓宝珊,马上将手头临时划归指挥的一个山地步兵营,直接调往松岭山脉。这个山地步兵营应经在锦西一带,作为辽南义勇军的主力,厮混了很长时间,对锦州一带的地形相当熟悉。
于是,刚脱下胡子装饰的王河山等人,很快又投入松岭山脉的对抗作战。
山地营的指挥官意外重伤,刚准备回归本队的黄炜临危受命,担任这个山地步兵营的指挥官。在当时的辽南义勇军中,黄炜就一直担负联络指挥任务,麾下就有这个山地步兵营的三个主力连队,接替指挥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驻守凌源混成旅的步兵营,伤亡惨重,三个主力连队基本都被打残了。而第六师团的步兵大队,伤亡率不足三成,真正阵亡的不超过二百人,战场交换比高达一比二。
山地步兵营紧急赶到后,马上扭转了不利局面,至少是和这个精锐的步兵大队打成了一比一的战场交换比。
只是日军步兵大队已经伤亡了近四百人,很快出现后劲乏力的现象,没能支持下去,很快就被山地步兵营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