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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发现,自己在人间活着,似乎一无所喜,一无所爱。无任何的兴趣,无任何的爱好。
看一些文字,感于人类总是各有所爱,特别是对于音乐汲汲相求,似乎人人都爱着,人人有着各种各样不同轻重的喜爱。有人爱着震憾人心的音乐,在静寂的午夜,捧一卷书,聆听柔美而轻缓的音乐,好似灵魂飘荡于茫茫宇外;有人爱着袅袅腾腾的烹茶饮茗,寂静的室宇,捧一盏清茶在手,看片片茶叶缓缓舒展在水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清香,弥漫一室,修心养性,滋心暖肺;有人爱着苦涩浓香的咖啡,于巴台间,在清雅浪漫的咖啡室,聆听着异域歌曲,手中搅拌着眼前的咖啡,闭目眼神,或神思缥缈,享受寂寞;有着爱着书中颜如玉,黄金屋,于楚楚有致的文字间,求索灵魂的引伸与性灵的盛放,幽韵弥漫,暗香袭人,脉脉络络便如莲花相遇清露,梅萼相遇雪花,玉质凝香,冰清玉洁,楚贵清妍;有人爱着热闹喜庆,三五好友,应邀春外踏青,月下赏花,煮酒烹茶,谈天说地,闲侃逸兴
凡此等等,群居的人,寂寞的人,孤独的人,总有他所喜所爱的,或指扣笔墨,或掐花弦丝,或弹灰捻烟,总有身所持、心所倚之物相伴于身侧。婉然凝视自我,突兀地发现,我却真正的不爱任何,不傍任何,好似真空般,空空来自于宇宙,来自于自然,便以此空空地依附在自然宇宙中。
荒旷的人间,似乎早已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身无所傍,心无所系,空空落落地倚风而立,两袖清风,脚步的行踏,散步无着,走马观花。安静时,坐于一室空寂,眸光悠远,心神空荡;或立于一隅,观物感风,逸兴捻情,或快乐,或落寞,或忧闷,空空荡荡倚风而来,再踏云而去;或行走于蹊径小路,悠悠独我,听音辨色,靡靡填塞于心脑,心脑便自是累极,卷极;或倚躺于床板上,睁着一双幽眸,黯观墙壁,真正好似面壁思过般;或悱恻于幽梦丛中,拨开丛丛莽莽翳云,看风云波涌在生命的渡口,悸悸地停顿在津渡中遥望,匪夷所思间,时空远离,生命静岑
似乎从来未曾感到此间活着的空洞与虚静,生命就一直认定了如此的了然寂霭间,寻那空妄的梦幻,在一次次的惊醒中,秉持于生活中,踱步前行。
一直认为,生命是空空的来,该也是空空的相伴,不需任何外物的寄予,也不需任何情感的妆饰,只此以纯净的赤子之身心,流渡浅涉,思之时便悠然惊悟,滤空而过时,也安然如斯,生命就此似一叶小舟,悠悠静静的飘荡,没有柁手,没有鲜花,没有娇妍,波光粼粼水映季节的褶皱时,天空恍如在梦中悟语过般,温柔而慈爱地抚过心头。于是,季节便在眼中纷飞迭沓,彰显着凄艳绝美的风致。
生命从来就没有名字,也不会有任何的外物标贴。所以,一直以为自己这样的生活着,是再自然不过。没有那些感人心腑的曲韵悠乐,没有那些蚀情噬梦的欢声爱语,没有那些怡情逸兴的清茶幽茗,生命伴着的是清若流水、空若环宇、茫若幽梦、寂若群林、逸若流云的真与纯。
是的,我从不爱,不爱各种色味鲜美的饮料,不爱各种质感超拔的音域,不爱各种缤纷撕杀的影碟,不爱各种簇拥热闹的喜庆,不爱各种精致美妙的物品,至少从不是那种渴求若竭般的沉溺。任何都只是淡若虚无,不厌恶,也不渴求。生活有时,摆于面前,便静静的好好的欣赏,独我时,懒散的只与空气相吻。这似乎从来就如斯。
有时,会问自己,有爱吗?有恨吗?有恼吗?有忧吗?或许有吧,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过。那些爱,是基于人性的根本;那些恨,是基于性情的冲动;那些恼,是基于生活的融冶;,那些忧,是基于天性的迷离。烟雨过,迷雾散,涉过,依如来时清澄而幽霭。自作多情,作着生活的恋人,实则从无大恨大爱过。然在生活中看着别人挣得死去活来,在小说中,看着人物凄厉生动,不禁想,这活着真的如此精彩吗?这生活真的没有融入过吗?这生命真的没能全然的释放过吗?
我说,我一直喜欢风,喜欢风的清柔与无羁。我说,我一直喜欢看云,喜欢看云的飘逸舒卷,而我真的喜欢着吗?或许吧,许多时候,我并没有感风,也并没有看云,只是浑身忘却时光的美好,怔在了时空中,不知所以的处于真空般的空白中。脑中无所思,心中无所念。
任何时候,都可以突然的离去,都可以全然的忘却,红尘刻画在生命里的一切,都可以成为淡淡的云翳般的雾影,缭绕在生命的空间。没有碎裂,没有完美,没有最初,没有最终,它是以着浑沌的形式出现在鸿蒙的太虚中,渡我以流年的幸与不幸。
一直都记得,拥着时,会好好的对待,就如对待自己的心血般,不会让之空流,枉然地梦一场。然而,终究努力过的生命还是习惯了在孤独的寂静里停滞,偶或如流云般的飘荡。
红尘繁华,生命美好,爱有千般,情有千种,凡心植根于各式各样的物与欲之间,偶有脱离时,便似生命失了色彩。而我却可以静静地挨过所有之后,以最初的自然之态面之,悠然说着,生活其实就是如此罢。
感慨于他人的喜爱为何如此的纷杂,又似沁进了灵魂般,依附着某物,做着最为个性最为特别的那个人。如此,我自嘲,我或许便是最没有特色,最没有个性的人了吧。在空空的空白中,静谧着生命,守护着心花如梦的婉约辗转,灵魂一度的飘离又飘离
20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