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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晶白翡翠的水滴形坠子,认真的说“这个给你,就当做我们相识一场。你若是以后遇到困难,就拿着这个去找淩氏的任何一家店铺,云逸国也有几家店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势力,但我觉得给你帮个小忙应该是够了。”
夏悠扬见他认真不容拒绝的样子,就接过坠子,挂在刚才射下来的那串手链上,套在手腕上,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说:“你救了我,我帮了你,咱们扯平啦。
不过既然你非要送给我,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走了,你保重哦。”然后与梓鸢迅速地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男人一直注视着夏悠扬,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他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对身后的侍卫说:“刚才那个女孩子,你记住她长什么样子了吗?”
第二十五章美人陌夕
侍卫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心里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回答:“属下记住了。”
然后又试探性的问到:“主子,要属下处理了她吗?”
男人回头使劲打了一下侍卫的头,声音略有些激动:“你跟了我这么久,除了武功厉害点,怎么还是这么傻。谁跟你说要处理了她?
你派人去查清楚她们一行人的身份,然后通知凌氏各店铺,如果真的有一天见到她拿着水滴坠子,无论她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她。还有,安一个探子在她身边。”
侍卫挠挠头“是,属下这就去办,一定会安排一个好的探子监视她。”
男人又拍了侍卫一巴掌:“你个蠢货,不是要监视她,只是,只是,只是我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男人说完就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差点被拍成傻字的侍卫。
侍卫很疑惑,主子今天怎么了?真是好生奇怪。
寂青觉一直在注视着夏悠扬,看到她和那个男人说了很多话,心中有一种质问她的冲动。
君南羽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她还是个孩子,贪玩了些,那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路过而已。”
寂青觉虽然心里不爽夏悠扬跟别的男人有接触,但君南羽都说了,他也就当没看见。
几人刚回到部落中,就有人求见君南羽,带来宫中急件。
君南羽看过之后,就去找骁南王。
“王上,我刚接到宫中传来的急报,父皇诏我们立即回宫,我们打算明日动身回云逸国。”君南羽对云腾野说。
“嗯,行李都收拾妥当了吗?”
“我们是隐匿了身份出来的,本就没带什么,现在要带回去的也不过就是她们几个女孩子沿路上买的一些特色小玩意罢了,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好。来人,吩咐下去,准备饯行晚宴。”丫鬟领了命令,立刻躬身出去。
云梦芷在山坡上慢慢走着,君南羽静静的跟在后面。
云梦芷驻足,回头轻轻问“明天就要回去了么?”神情有些恍惚。
君南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哑着声音“是。”
好半天之后,再度开口。
“梦芷,你知道么,这些天就像我的一场梦,我好怕梦醒之后,就再没有你。
父皇派人送急报给我召我回去,定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恐怕我回去之后的国家的形势都不会太平了。
形势严峻,如果贸然将你带回去,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有办法护你周全。”
“我知道,每次改朝换代的时候都必将经历腥风血雨,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无论你拥有什么或是没有什么。
其实我宁愿你现在就回去禀明你父皇,封你为诸侯王,然后远离宫中的勾心斗角,我随你到封地去过我们的逍遥日子。
可是我知道你的胸中丘壑,我不能那样自私的要求你为了我放弃你一直追求的,或者那本就是你应得的。
但是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如果命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梦芷,我知道如果我只做一个诸侯王,你我的生活会更自由,可是我不愿就此放弃,我想搏一搏。但我答应你,如果不行,我不会硬拼。这一点是我亏欠你的,我以后会加倍补偿。你,可愿意等我?”
“你连个定下我的礼物都没有,你可要知道,上门求娶我的人每天都是络绎不绝的。”云梦芷虽然这样调笑的说着,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君南羽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忽的低头含住她娇俏的红唇。
云梦芷刚开始还有些羞涩,后来竟主动地回吻他,似是要留住些什么。
君南羽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要融为一体般,“这个吻,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已经收下了,就不能再嫁给别人了。”
云梦芷笑着使劲点点头,“是,我收下了,如果你不来娶我,那我就会变成没人要的老女人。”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完将云梦芷紧紧地搂在怀中。
第二天一早,几人都早早起来,君南羽担心自己的父亲,一夜无眠不必说,寂青觉更是一晚没睡好。
寂青觉出生于权臣之家,骨子里就带着人上人的霸气,心思一年年变得更加沉稳,如今朝廷之事有变,他思虑了一晚。
已行过了加冠礼,便是成人了,世事种种,在心里终是分了轻重,回朝后,定要大展拳脚。
几人在厅中等了半个钟头,却迟迟不见夏悠扬的身影,连理去敲门,没人应,就推门进去,发现夏悠扬脸色殷红,眉头皱在一起,不安的躺在床上,伸手一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赶紧跑出去叫人。
医生诊断说是得了风寒,吃两副药就没事了,若是赶时间,明天就可启程。
寂青觉都已经准备好了马匹,急着回去,听说夏悠扬病了就进屋去看她。
他连坐都没坐,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说:“怎么赶到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呢,我们等不了了,就带着珠儿先走了,二哥留下陪你们,明天你若是能走了,就随后跟上吧。”
语气淡淡的,看样子是对夏悠扬不满意,夏悠扬心中委屈,生病也不是她的错,而且他就这样走了,没有一个拥抱,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夏悠扬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爱情与国家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国家啊。
能怪他吗?不能。
这是自己的选择。
只是,从前那个会哄她逗她的少年寂青觉已经不见了,如今的寂青觉,云逸国的将军,这种时刻,对夏悠扬没有一丝不舍。
厌倦了吗?觉得我没有能力帮助你是么?夏悠扬把头埋在被子中,转过身去。
吃了一副药,发了汗,夏悠扬就睡下了,第二天起来就跟寂峻迟说要启程回去,本来寂骏驰打算再让她休养几天,但夏悠扬不知道为什么,一门心思就想赶快回去。
“贺兰大哥,我们明天就走了。”
“连理,等到公主嫁给二殿下的时候,我也会跟公主一起到云逸国,若是万一公主不能嫁给殿下,那我…”
“那我就求将军放我出来,我来找你。”连理抢先说道。
“我不能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我能给你的唯有一颗全心全意爱你的心,你真的愿意接受吗?”
连理没有说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拉下自己肩上的衣服,露出雪白香肩,取下簪子迅速在肩上划了一个十字。
贺兰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连忙用手绢捂住她的伤口:“你这是干什么?你若是不愿意嫁给我,也用不着这样逼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连理根本不顾肩上的疼痛,抬手抚着他的肩说:“因为你为了救我,这里留下一个疤,现在这样,我也有一个疤在肩头,我们两个更般配了。如果你不娶我,那也不会有人愿意娶我这个有这样难看的疤痕的丫头。”
贺兰堂堂七尺男儿,却是红了眼睛,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连理,我此生定不负你。”
第二天早上,短暂的告别之后,寂峻迟,夏悠扬,连理,梓鸢,踏上了回程路。
虽说让他们随后赶到,但几人也不敢拖沓,也是快马赶回去。
中途在绣都停留了半日,寂峻迟去买路上所需的必备品,夏悠扬去凌绣轩取之前定制的绣品,拿出自己所带来的所有积蓄,又把身边几个人身上的钱财都搜刮来,准备付巨额给绣庄的掌柜。
掌柜眼尖,一眼就看到夏悠扬手链上的水滴翡翠坠子,犹豫了一下,“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将手链上的坠子给我看一下?”
“唔,你说这个?怎么了?一个朋友送我的。”
掌柜忙做了一揖“在下眼拙,怠慢了贵客,多有得罪,望姑娘不计较在下的罪过。来人,去请凤老板过来,说是有贵客到了。”
“啊?怎么要请你们老板,什么情况?”
“姑娘莫急,这些等我们老板来了自会与姑娘说明。”
夏悠扬无奈,大咧咧坐下等。
不出几分钟,一个声音先传进来,“怎么?有人带着水滴坠子来了?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语气明明是责备,可是声音那样磁磁的,即使是挨骂,听着都让人都甘愿。
等到那人推门而进,如果不是听过他的声音,夏悠扬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个男人。
皮肤比一般女子还白嫩,一双丹凤妙目,眼波轻轻一转便勾走几个魂,挺直的鼻梁,娇艳的红唇,衣服是低领的大襟,精壮的胸膛隐隐得见,大红色的衣服在袖子与下摆边缘都绣着繁杂的银线花纹,妖娆,妩媚,华丽...
男人进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夏悠扬看着他的那双灵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人的行为,说话,相貌都可以模仿相像,但眼神是一种内在的,来自灵魂的东西,她和她,竟然眼神出奇的相似,难道是她回来了么?
掌柜看老板不知在发什么呆,轻咳了一声。
男人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呵,你真傻,当时明明......怎么可能会是她。
夏悠扬越看越生气,皮肤比我白,鼻梁比我挺,嘴唇比我还嫩,穿的衣服比我还漂亮,怒了,低声骂了一句:我靠,真妖孽!
然后就听见一个带着强烈磁场的声音轻轻问:“不知陌夕怎么得罪姑娘了?为何第一次见面姑娘就骂我妖孽?”那双丹凤妙目中布满了委屈,好像瞬间充满了水汽。
第二十六章朝中形势
美人这一个委屈,让夏悠扬的五脏六腑稀里啪啦一阵颤抖。
平复了一下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肝,夏悠扬佯装镇定的说:“额,对不起啊,我一时激动言辞不得当,我其实是想夸你长得太...太好看了。”
美人盈盈一笑,笑的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谢谢姑娘夸赞,陌夕受宠若惊。”
夏悠扬翻了翻白眼,心想:就你这长相,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过了吧。
夏悠扬突然用手指着他,颤颤地说:“你,你,你姓凤,叫陌夕?”
美人笑了笑:“是啊,姑娘觉得有何不妥么?”
夏悠扬瞪大眼睛尖叫一声:“天啊,你是凤鸣公子凤陌夕?”
美人无奈的甩甩头发,“嗨,那些,不过是大家说着玩的,姑娘不必这样激动。哦,对了,听闻姑娘手上有那水滴坠子?可否一看?”
夏悠扬愣愣的伸过手去,美人看了一会,点点头“不错,确实是。既然这样,那这些绣品就送给姑娘了。”
夏悠扬惊愕,“这么贵的东西,你就送给我了?”
“这没什么,这个水滴坠子代表你是我们的贵客,而且这点小钱,还不能让我放在心上。”
旁边的掌柜这个汗啊:您大爷可是不在乎,拿钱不当钱,花钱像流水,可是我得在乎啊,养这一大群人光工费就得多少啊。
但掌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因为背地里听人说,这个老板虽然长得美,给人感觉也很随和,但是要是触怒了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也就是说我是因为有这个坠子你才将这些东西送我的?”
“当然不是,贵客不只一人,我不可能对每个人都赠送啊,姑娘有没有对哪个人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陌夕对姑娘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