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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首,有些怜悯的看着严青鸾,小小年纪便知晓人情世故并不意味着她便能过的很幸福,人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便是无忧无虑的童年,一个没有童年和童真的孩子会让人觉得很心疼。听到严青鸾的话,桑若稍稍止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起来,抽噎着问道:“姨娘,若是纸鸢被风卷走了找不到他的爹亲和母妃怎么办?”
心尖一颤,瞟见严青鸾撅的更高的嘴巴,我无比怜爱的将桑若小小的身子拥进怀中,轻声道:“不会的,纸鸢一定可以回家,回到它的父亲母亲身边的。”
颇受感染的青鱼再度将手中的锦鲤纸鸢放了起来,三三拿来剪刀后她便自己动手剪断了连着锦鲤纸鸢的那条线,看着那只锦鲤纸鸢飞走之后青鱼笑意盈盈的问道:“姨娘,青鱼的纸鸢也能回家吧?”
我望着越来越渺小的纸鸢点头道:“自然,自然是要回去的。”
几个小孩子在含章殿玩了没多长时间便被乳母带走了,这次是真的感到有些累,正要去休息便看到之前严青鸾那只漂亮的蝴蝶纸鸢也飞了起来,没一会儿便也飘飘荡荡的飞走了,我笑着摇头,还真是别扭的小孩。
第三百三十八章欲知命短问前生
我端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三三将缠绕着我额头的白纱小心的取下来,铜镜之中我没什么表情的望着三三小心翼翼的样子,用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三三才将缠绕了很多圈的白纱完全的取了下来。
“夫人,您长的真好看,幸好这伤没有落下疤来,不然世子可要心疼死了。”三三没什么心机的站在我身后说道,小脸上满是天真的笑。
伸手抚上额头处,果然是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可脸上的伤疤是好了,心里的伤疤又岂是说好就能好的?我声音淡淡的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况且,我与他也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那夫人您和世子殿下是什么关系?”三三好奇的问道。
我侧首看了一眼挂在不远处金丝鸟笼中的蛮蛮,叹道:“我与他是囚与被囚的关系。”
囚与被囚,严洛囚禁了我的身,我却是囚禁他心的那个人,真是复杂又莫名其妙的关系。三个月的身孕,我的小腹已经有一些微隆,而这个时代宽袍广袖的衣衫却将我的肚子遮掩了起来,几乎看不出我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想起青鱼的乖巧,青鸾的倔强,思城的机敏,以及桑若的可爱,不知我和月尘的孩子会是怎样?轻抚着小腹,正在发愣之际却听殿外传来吵嚷声。
“那个贱人在哪?放开我,你们不想活了吗?敢拦着我?”一个如破锣一般走了调的嘶哑声音传进人的耳膜之中。
“郡主恕罪,世子殿下有命,夫人有了身孕需要静养,外客一律不见。”
“哼,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拦着我,看来你当真是不想活了,来人···”
我走至含章殿门口处,便看到一张折射着银色光芒的面具,晃的眼睛一阵酸疼,身子也晃了晃,察觉到我有异样的三三立马伸手扶住了我。闭目沉吟了一下我才看向正闹的不可开交侍卫和妙晴,当然闹的大多是妙晴以及她带来的人。
“这般吵嚷,可不是为客之道吧?若被人看去,岂不是要笑苏国乃是蛮夷之邦?”我不冷不热的说道,举步向着宫门处而去。
我曾说过,妙晴对我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的融进了她的血液,思想之中,所以刚刚还在吵嚷着要见我的妙晴现下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那双眼睛虽然隔着面具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一丝惶恐之色。
“你···”妙晴伸出一只手指着我,话音虽比从前响亮了不少,可那只颤抖的手却入了所有人的眼。
我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知晓妹妹想念姐姐我,所以这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我对不对?”
似乎已经镇定下来的妙晴,声音冷硬不客气的说道:“对,我迫不及待想要来看看你的下场。”
我转身向着一处亭子走去,轻笑道:“可惜你来早了。”
“你···”
我停住脚步侧首看了双手紧握成拳,全身止不住颤抖的妙晴,轻声问道:“怎么?妹妹不是来看姐姐我的吗?难道打算一直待在宫门门外看吗?”
侍卫们是得了严洛吩咐的,却又不敢忤逆我,所以只得将妙晴一人放了进来,并且一直站在距离我和妙晴三米开外的地方,以防妙晴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宫女们奉上了茶水点心,也只有我自己能吃的下去,妙晴一直身形僵硬的坐在我对面的位置,茶未饮,点心也为尝。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死?”妙晴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只得轻声呢喃。
我丝毫不为妙晴的话所动,不以为意的答道:“很奇怪吗?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活着,哪怕我不活在这个世上,也要活在你的心里。”
我的话戳到了妙晴的痛处,若她还是从前的那张容颜现下定是满面痛苦的神色,可惜她那张面具哪怕也能像人的皮肤一样透气,奈何终究是死物,完全不能懂得自己主人的心思。
三三不知是好奇我和妙晴之间的关系,还是好奇妙晴脸上那张假面具,所以不住的拿眼角觑视着妙晴,沉默了一下,妙晴才接着道:“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我继续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知道,因为曾经你也是我所憎恨的对象,在我娘亲死后,我一度被自己的恨折磨的死去活来,直到我毁了你,杀了赵惜若,可我恨还是有增无减。”
“你恨我什么呢?你什么都有,自你出世起,你便是帝王家最受宠的孩子,你有着无比高贵的出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字,倾城,倾尽天下的容颜,你的母亲是那般得皇上宠爱,我却要时时瞧着母后的脸色,去学那些我根本不喜欢的东西,只为了能让父皇多看我一眼。你有的总是世间最好的东西,甚至连兄长们对你都是无比的宠溺,你凭什么?凭什么处处都比我强?”妙晴说着似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将面前的几碟点心以及盖碗扫落到了地上。
这一动作使得亭外的侍卫们立马敲响了警铃,身上的佩刀全部拔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正在喘着粗气的妙晴。我眯着眼睛抬首看了妙晴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问道:“所以?”
“所以我和母后才会设计害你娘亲,你还不知道吧?明王和严世子可是出了大力的,你现下这般住在明国的建安宫中,难不成你还打算在严世子登上皇位之后做他的皇后?”妙晴在等着看我痛苦懊悔的表情,可惜要叫她失望了。
我站起身迅速的甩给妙晴一个耳光,用了全身的气力,极为响亮的耳光声吓傻了三三,吓愣了亭外的侍卫们,妙晴被这一耳光打的身子一个趔趄,我没什么表情的问道:“醒了吗?”
妙晴捂着一边的脸颊,不敢置信的望着我,愤怒的几乎跳脚:“为什么?为什么即便你落魄了却还是要比我强?为什么那么多年的毒药没有毒死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不死,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是赫连氏唯一的公主···”
“啪···”又一个耳光甩过去,好在那面具是极为薄的,不然我的手定然要比现在疼百倍。
“我说过,你不姓赫连,你姓莫,你也认了自己的弟弟了不是吗?为什么不安分的生活反而要去残害那么多妙龄女子?你不知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的吗?”我手抚上小腹,为了宝宝我再一次试着平复自己的心绪。
妙晴颓然的靠着亭间的廊柱瘫坐在地上,却还是不忘反驳道:“善恶有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死在你手上和因你而死的人你心中可有数?你做过的恶事我是望尘莫及,怎敢与姐姐一较高下?”
我闭眼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没受报应吗?上天何时优待过我?在我还是个孩子时我娘亲就被你们害死了,七年,我心甘情愿服用了你们给的毒鸠七年,然后看着关心我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我被逼着坚强,被逼着残忍,这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可是你放心,我最大的报应快来了,而你的报应也在后面,你猜,是你的报应先来还是姐姐我的报应先来?”
“你···你这个疯子···”妙晴的话颤抖的几乎说不完整。
我却笑了起来,伸展双手朗笑道:“疯子?这天下谁人不疯?谁人又不死?我即便是现在就死了我这一生也算值了,可是,你这一生活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活着一世就只为了嫉妒我,憎恨我吗?那我死了的话你还要怎么活下去呢?”
我看着妙晴的上下唇在不住的颤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双眼中已经没有刚刚在宫门外叫嚷时那般的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好像荒芜的沙漠一般,毫无生机。示意侍卫将妙晴送回去,却不想腿软的不成样子的妙晴却强撑着身子看着我,苦笑道:“赫连倾城,这一生我几乎将所有的时间与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无论我是嫉妒你也好,憎恨你也罢,这一世我只求死在你后面,哪怕只比你晚死一天,一个时辰,一炷香的时间,我也要睁大双眼看着,看着你死时的模样,会不会像活着的你那么漂亮。”
身子怔了怔,我没有回首去看妙晴,我这一生长的漂亮,活的却着实算不得漂亮,但愿,但愿我死时不要如我活着时一般就好。走出去几步才发现身边没了三三的身影,侧首去看,只见三三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大张,嗓子眼都走光了也顾不得,只是呆愣的看着我。
我扬了扬眉,轻声问道:“怎么着?难道我脸上也脏了?”
三三傻傻的摇了摇头,吭吭哧哧的问道:“夫人,您是人还是鬼呀?”
是人是鬼?这是什么问题?心下思量了一番,才想起妙晴刚刚一番话,再加上她又叫了我的名字,这天下间也只得一个女子叫做赫连倾城,那便是大祈的长乐公主,可长乐公主十多年前就死了,也难怪三三为问这么一个看似不着边际,实际上却着实是有迹可循的问题了。
我摇了摇尾巴,神秘的笑了笑:“你猜。”
第三百三十九章千秋功业寂寞身
我现在几乎算得上是在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每一天都那么难熬,从黑暗走向光明的话心中定然充满了希望,从黑暗走向黑暗的话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黑暗,故而心中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与恐惧,唯有从光明走向黑暗,才是对一个人身心最大的折磨。
我呆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阴霾不见阳光,同我现下的心境倒也十分的符合,感觉身上披上了一件披风,我侧首看了一眼三三,妙晴前天来闹那一场,三三似乎对我畏惧生疏了不少,似乎在我手下做事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毕竟是心性单纯的人,之前又服侍了我一段时间,所以在生疏了两天之后,三三便不似刚得知我身份时那般惶恐了。
很想给三三一个笑,奈何心情实在有些沉重,沉重到连扬起嘴角这样简单的动作我都无法做出来,幽幽叹了口气我便又重新抬首望着阴霾的天。
“夫人,您每天都在窗户边上看什么呢?奴婢瞧着什么都没有呀!”三三也学着我向着天上看了一会儿,十分好奇的问道。
“你心中想了什么,眼前自然也就能看到什么。”不想说的太深,我语气淡淡的说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把三三那颗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给绕迷糊了,三三愈发好奇的问道:“夫人你骗人,奴婢怎么就瞧不到自己想的东西?”
我拢了拢披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想了什么?”
“酱猪蹄。”
对于三三的回答,我拿像是在看一朵奇葩的眼神盯着三三看了好一会儿,在确定三三不是在故意逗我笑才说这个话时我才会心的笑了出来,想来自上次小桃的事件之后,严洛多少也有一些后怕,这般单纯的能哄我笑的三三在从前肯定是不被他考虑放到我身边来的。
笑过之后该愁的还是要愁,我望着天喃喃道:“快下雪了。”
“夫人怎么知道快下雪了呢?往年这个时候花溪还是很暖的,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老天爷总是和人过不去,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还有的地方闹了蝗灾。”三三将歪着的小脑袋探出窗外,声音微微有些不悦的抱怨道。
“以小明大,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你看近来中庭之中的冰霜结的如此之厚,雪大抵也不远了。”故意忽略掉三三口中的抱怨,天降异象,受灾的又何止只是花溪。
“让开。”盛满压抑着的怒气的低沉男声在宫门外响起。
“世子有命,若有人敢擅闯含章殿就要从卑职的尸体上踏过去。”负责守卫含章殿的是建安宫侍卫统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啊···”
听到宫女内侍惊恐的喊叫声,我顿时沉下脸来,有句话说的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听到那惊恐的惨叫声三三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恶狠狠的嚷道:“谁这么大胆又来闯含章殿,难不成还是苏国那个郡主?苏国都灭了,她还摆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
未置一词,我吁出一口气向着殿外走去,迎面而来的男子一身威武的铜色战袍,满身肃杀之气迎面逼来,比他不算矮的身形还要令人觉得压抑。
“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三三拿出一些威势来企图吓退来人,可这样的对白往往说了也是白说。
待到距离够近,我便看到莫邪那张脸上冷凝肃杀的表情,心底微微一寒,可我自来便不是一个会选择逃避的人,更何况现下也是避无可避,抬首无惧的迎视着莫邪那双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子。
本就阴霾的天气,含章殿中更是显得暗淡无光,莫邪伫立在我面前更是将我所有的光线都遮挡在了视线之外,我抬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莫邪,还在晃神之时便感觉勒住我脖子的那只手在收紧,肺腔中的空气在一点点减少,胸口憋的几乎要爆炸一样的疼痛。
“你干什么?放手···放手···”三三的伸手要掰开莫邪掐着我脖子的手,却被莫邪像拂开一片树叶一般轻巧的将三三的身子推出去三四米远,跌坐在了含章殿盛放的花丛之中。
“咳咳···咳咳···”我有些迷糊的望着莫邪,想咳嗽却咳嗽不出来,眼前似乎满是一些小星星在围着我绕来绕去。
在我即将要因为窒息而昏厥过去之时,莫邪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却蓦然使力,将我的身子一把挥了出去,我只能像是破布娃娃一般着地的地方生疼,我有些费力的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抬首便看到守在宫门口的十多名侍卫全部倒在了地上,间杂的还有几个身着军服的兵士。
“你以为躲在这里便能安稳了吗?”莫邪的声音低沉冷硬,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气,生怕一个控制不住便会杀了我。
我苦笑道:“躲?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若是想躲的话你又岂能寻的到我?咳咳···”
莫邪举步向我走来,蹲在我身前一把握住了我的下巴,颌骨一阵钻心的疼,我却还是在笑,好一会儿莫邪似乎才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冷寒道:“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放心,严世子现下怕是无法来救你了,失了青山关他的黄图霸业怕是会遥遥无期的。”
我心中早就知晓,即便严洛肯放着我这个对大祈可算是致命的软肋不用,宇文彩又怎么会肯?何况还有尹玉泽和苏行云,以及最恨我的莫邪。挟持我在手的话,攻可作为利器,守可作为护城符,无论是月尘还是心儿,哪怕是六哥和宁三也定然是不肯看着我眼睁睁死去的,所以我心中也早料到了这几人会设计支开严洛,好方便他们下手。严洛呀严洛,你以为将我囚在这里便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吗?
这世间除了月尘的怀中,从未有一处给过我可安心依赖的感觉,我总是在不停的争,不停的算计,那些年甚至连去害怕胆怯的时间都没有。不知为何明明现在的境地算不得好,我却一直在晃神。
“黄图霸业?三尺黄土便可葬,古来多少英雄以为自己握住了这个江山,这个天下,可到头来又如何呢?这是谁的天下?又是谁的江山?便是英勇如北朝太祖的的皇图大业,也不过一冢荒丘便葬了他一世英名。”我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对莫邪说这一番话,眼下我更应该做的是如何让自己作为人质却又过的好一些。
莫邪缓缓放开了我的下巴,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谁的江山谁的天下都无妨,我只知不允这天下继续姓赫连。”
眼前一花,直到看清眼前是莫邪的背我才明白过来,莫邪将我扛在了肩上,我打赌他是故意的,这个姿势对我来说比任何姿势都要难过,虽然没有硌到小腹的位置,我却不敢乱动更不敢挣扎,生怕会伤着腹中的孩子。
“你放开夫人,你要带夫人去哪?放开···”三三似乎被摔的不轻,声音有些低低的在身后嚷道。
莫邪没有停,三三却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莫邪的一只脚,双手紧紧的将那只脚拦在胸前,莫邪顿了一下,我赶在莫邪开口之前便怒喝道:“三三回去,不需要你多事。”
三三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哭嚷道:“我不···夫人去哪三三也要去哪···”
我惊惧交加,生怕莫邪会伤着三三,声音也不客气起来:“你这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谁要你多事?滚···”
“夫人?”三三似乎被我的话吓着了,眼角上还挂着泪呆愣愣的望着我。
莫邪侧首看了一眼三三,声音听不出是何情绪的问道:“你似乎对这个丫头很特别?你很关心她吗?”
我垂在莫邪背上的手紧握成拳,语气尽量无所谓的说道:“呵,真是笑话,服侍过我且又聪明伶俐的丫头哪点不比她强,她不过是严洛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眼线罢了。”
“夫人,奴婢不是眼线,夫人,世子真的没有叫三三做眼线的,夫人您怎么了?您怎么不相信三三呢?呜呜···”三三显然不知道我这是在保全她,以为我真的将她当做了严洛的眼线,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起来。
莫邪冷哼一声,抬脚就要向着三三不算瘦弱的身子踹去,我可是尝过窝心脚的滋味的,莫邪一身精深的武功,又多年征战沙场,这一脚下去三三的小命多半是不保了。正要开口阻止,一个声音却比我抢先了一步:“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莫邪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姐姐。”
“啪···”
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还是能听出这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我心中揣测大抵是莫愁甩给了莫邪一记耳光吧。
“姐姐···”莫邪不敢置信的呢喃道,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的姐姐会打自己。
第三百四十章几年离索,错、错、错
时间似乎被凝固住了,周遭的一切都寂静无声,只偶尔三三的抽泣声在提醒着我时间还是在流动着的。有了身孕之后我的身子一直算得上孱弱,眼下以这般姿势趴伏在莫邪的肩上,直觉的脑袋上的血供不上去,一阵晕似一阵。
“阿姐,你打我?”好一会儿莫邪才仿佛一个小孩子一般不置信的问道。
也因此莫邪手上一松我便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虽然落在了地上,可不舒服的感觉愈发明显起来,胸腔翻涌着直欲作呕。三三哭着爬到我身边,抽泣着拿着娟帕帮我擦拭着嘴角,不知所措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