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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几颗黑黑的后脑勺,听到声音才算勉强分辨出来谁是谁,而另一个身影却没跪在我面前,而是双手抱拳跪倒在月尘面前,月尘瞟了一眼跪着的身影口气淡淡的问道:“怎么样,外面那些尸首可都处理了?”
“回公子,都处理干净了。”跪在地上的文宣答道,这句回答无疑吓破了阿一的胆,满脸震惊于恐惧的伸手指向月尘却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再看地上的阿一一眼,月尘走到我面前浅笑着执起我的双手:“外面冷,公主随月尘进暖阁去暖暖身子吧。”
我看向明显有些欲言又止的楚燕飞,我心中知晓他肯定很想和月尘叙叙旧,可月尘丝毫没有这个意思,依然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见我眼神总是往楚燕飞身上瞟,又看到楚燕飞似乎还是激动的难以平复的情绪,月尘转向楚燕飞道:“皇兄先回去休息吧,明儿月尘去看皇兄时再为皇兄解毒也不迟。”
温柔的语气一点也不强硬,却没有人能拒绝,楚燕飞有些情绪低落,却终是说道:“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不急,不急。”
我示意永夜搀着楚燕飞送他回自己的寝殿,看着那有些蹒跚的背影莫名的觉得心酸,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付出再多怕是也得不到回报的,不是他不愿回报,而是他压根就不懂。回到暖阁中,文宣去处理阿一的事,永夜送楚燕飞回寝殿,跟着我和月尘一道进来的便只有莫邪和南风了。
莫邪年龄最小,却性子愈发的沉闷起来,俨然有超越永夜之势,我甚至开始担心以后他会不会变成失语少年。莫邪见我一脸担忧的看他以为我是担心其他的,躬身道:“公主交待的事莫邪都办妥了,该死的一个都没活着,请公主放心。”
“嗯,你虽尚还年幼,办事我却历来放心的,你且先去休息吧。”交待莫邪离开,我才转向一直瞧瞧盯着我看的南风,似乎瘦了很多,眼睛凹了下去,颧骨却高出来一大块,整个人似乎都显得很是憔悴。此时正拿着小鹿般无助又恐惧眼神看着我,似乎我是一个随时会要了他的命般的刽子手。
见我没有说什么,月尘笑着看向南风:“这些天奔波的应该很是辛苦,早些去休息吧。”
南风又看了我两眼,见我没有留他的意思也没有训斥他的意思后躬身行了个礼后,便转身出了暖阁。一阵沉默之后,我鼓起所有的勇气,起身绕过矮几走到月尘身边坐下,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时,月尘却看着我的双眼说道:“公主不在曲城这几日,月尘擅自做了个主,将沈千万处理了,公主不要怪罪月尘才好。”
“沈千万?呃,你看着办就好了。”我就好像觉得自己到嘴边的话被堵回去了般,差点噎死我,手也不直觉的绞紧了衣服下摆。
顿了一下,正要再次说出口时,门外却响起之前帮我穿鞋袜的两个丫头的声音,另外还有四个没见过的小丫头,手中都端着或暖炉或茶盏,还有几小碟造型别致的点心。帮我换鞋袜的两个小丫头放下东西便走到我和月尘面前,盈盈跪倒下去:“奴婢们在此等候十几年,殿下总算回来了。”
月尘眯起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两个小丫头,好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般挑起一边的眉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姐妹俩竟然还在这里当差。”
“回殿下,这些年王爷都吩咐长生殿要好好看着,殿下惯常用的东西都和殿下离开前是一样的,平日这里是王府的禁地,没有人敢擅闯的,奴婢们以为···”说着两个小丫头都有些失态的哭泣起来,看的我都怪辛酸的。
月尘抬头看向寝殿外的一轮隐在云层后的月亮,没有再出声,我示意几人都退下去之后,便执起月尘的双手。月尘回神,漆黑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道:“公主是不是有话要对月尘说?”
第二百二十四章何当共剪西窗烛
看着那双似乎早就把我心思猜透彻的漆黑双眸,我更加紧的握着月尘的手,想着一鼓作气说出来吧,这样憋在心里噎在喉中更是难受。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我看着月尘红艳的唇说道:“异史氏曰:一笑之知,许之以身,世人或议其痴。彼田横五百人岂尽愚哉!此知希之贵,贤豪所以感结而不能自已也。顾茫茫海内,遂使锦绣才人,仅倾心于峨眉之一笑也。悲夫!月尘,我想以你洞悉人心的能力该早就把我的心思看透了,其实早在我九岁那年初次见你我的灵魂便深陷进你这双漆黑望不到底的眸子里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问问你是不是,是不是也···”
终是问不出口吗?憋了一眼的泪珠子我就这么看着有些模糊的白色身影,自打相识已近十二载,我和月尘之间可谓若即若离,实则疏离要远比亲近的多,那么多的猜忌,顾虑,疑惑,我伸手抓住月尘胸前的衣襟,唇瓣颤抖着却好像失语般说不出来。
“公主有朝一日嫁与月尘可好?”月尘轻轻握住我手,温声问道,这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忘的一句话。
暖意融融的暖阁之中只有我和月尘两人,当月尘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我便一直呆呆的看着眼前如月如玉的男子,漆黑的双眸中甚至连一丝烛光都没有,有如深黑的漩涡,宇宙的黑洞,而我早就已经失去了控制自己心魂的能力,唯有不停的沦陷,沉迷才是我唯一的路。
月尘将自己的寝殿给了我安歇,自己下榻在了暖阁中,早晨起床,之前服侍月尘的两名丫鬟被派来服侍我,其中一个个子高点的真在帮我挽发,我从铜镜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个女子,虽不是什么绝艳之姿却也是清秀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婉约。我伸手拿起一只小小的凤钗把玩,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奴婢名唤侍棋。”
我又看了一眼侍立在旁边,手中拿着绞干水帕子的个子矮一点的,问道:“你呢?”
“回公主,奴婢名唤侍画。”侍画抬首看了我一眼答道。
我眼珠转了转,笑着问道:“名字倒是很雅致,谁帮你们取的?”
侍棋熟练的在我头上挽出一个流云髻,从妆奁中拿出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小心的插进我发间才答道:“奴婢是姐俩,名字是入府后殿下赐的。”
几句话我便试了出来,两人皆是不多嘴多舌之人,问了也是回答的极简,多一个字也不肯往外漏。将手中的小凤钗递给侍棋:“你们服侍了月尘多长时间?”
“回公主,不足两年。”侍棋还是只顾着给我梳发髻。
就在我想着要怎么套一套这姐妹两人的话时,寝殿外却传来了永夜的声音:“启禀公主,莫邪和南风抓住了一个可疑的人正在等候公主发落。”
可疑的人?交待两人快速的拾掇妥当之后,我双手拎着身后的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艰难的向着长生殿外走去,想起那年我竟然当着好几个人的面撕破了自己的裙子是多么大的勇气,而如今你便是叫我去撕别人的我怕是也没那个心气了。侍棋侍画很是看眼色的人,一见我撩着裙摆有些慢便主动的帮起我来,虽然这是她们的职责所在,可我还是感激的一笑。
见到那个被莫邪拿剑架在脖子上,且脸上身上都带着很明显的伤痕的可疑之人时,我心情蓦地大好,老远便爽朗的笑道:“永夜,叫莫邪小心着点,别再伤着他了,这可是个宝贝呢,哈哈···”
永夜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听到我话的南风伸手点了可疑人的穴,莫邪没什么表情的把剑收回剑鞘便双手抱胸,闭目养神起来,我在心中暗自猜想,会不会真的站着就睡着了?南风还算是活泼开朗的,遂开口问道:“公主认识此人?”
我心情好,给了南风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自然是认识的,本宫记得不久前此人还要强带着本宫去苏国耍耍呢,本宫记性再不好也万不会不好到这样的地步的,对不对呀?本宫记得,你叫苏锦吧?”
“公主这样身份的人能记得苏锦是苏锦的福气。”苏锦语气很是镇定,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意思。
我绕着被定在原地的苏锦走了两圈,像是打量什么宝贝般,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是不是你的福气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怎么不见你的二殿下呢?不会是被人杀了吧?”
没有等苏锦再回答什么,我转身边离开便对着永夜说道:“将他关起来,最好藏的严实点,他若是被劫走的话仔细你的脑袋。”
我很少拿这样的语气和永夜说话,似真似假的,不过到底是真是假也就只能靠永夜自己捉摸了。木讷的永夜又回身看了一眼苏锦,才难得的问道“此人真又如此重要?”
我也停下脚步瞄了一眼苏锦,伸手拍了拍永夜的手臂:“此人可是本宫讨伐苏国的理由,你说他重要不重要?这段日子你辛苦一些,将他看牢了,本宫自有赏。”
南方的冬季似乎很漫长,因为从入秋开始也便算是入了冬了,即使是冬季也是阴雨绵绵,全不似北方般,或下雪或晴天,而这样的天气人似乎也变的懒惰起来一般,就像此时的我侧身枕在月尘膝上,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除了觉得懒的筋抽抽之外却并不困。
“你们南朝雨总是这般下个不停吗?”调整个姿势,转身看向正在专心看书的月尘。
月尘巴掌大的小脸全被那本不知写些什么的书挡住了,好在听到我的问题后月尘拿开了那卷书,拇指和食指轻捏了捏眉心处才笑着看向我:“南朝一年大部分天气是会下雨的,尤其是秋冬两季,常常会如公主现在看到的这般细雨蒙蒙。”
拿起红泥小炉上煮着的茶盏,月尘将两只青瓷盖碗注满茶汤,一阵稍寒的风吹来,吹散了茶盏中流出碧绿茶汤冒起的热气,顿时亭中茶香四溢。试着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听说,苍梧宫比我大祈北明宫名气还要大,是真的吗?”
月尘没有回答,反而是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看到月尘这样的眼神我不免也在心中嘲笑自己,我那点小心思缜密可能瞒得过擅于猜度人心的月尘呢?坐起身来很是认真的看着月尘再度问道:“为何不见你去看望你的母亲南宫皇后呢?”
月尘还是没有回答,漆黑的双眸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转向亭外的天空,云层密布,我真的很想知道月尘在看什么,可我又知道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故而我按耐住了去探究的心思。好一会儿,月尘望着天空,我望着月尘,直到盖碗中的茶汤变温变冷,再也没有一丝温度时月尘才淡淡的说道:“母亲这个字眼对月尘来说只是一种想象,不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视自己的孩子为珍宝,当他们的孩子只是一颗绊脚石时。”
月尘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明明是在笑着的,尽管是很清浅的笑可我却有看到,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那笑我心中竟是一片酸楚,无限悲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抓牢眼前的男子,我握住月尘的一只手贴近胸口,望进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人生不过长百年,问君能否陪我大醉三万六千场?换来世,你我绕床弄青梅,捧心肝。黄泉路上,奈落桥上,你我携手相伴。”
月尘幽幽叹出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答道:“月尘与公主皆被到家誉为煞星,妖孽,想来公主这煞星和月尘这妖孽倒是蛮配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无情不似多情苦
至此,我和月尘的关系总算不再徘徊在暧昧之间,游离在感情之外了,睿亲王府这个是非之地当然是不能久待,时日一久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南朝那皇帝知道月尘和我都在他南朝境内,保不住又会干出那杀人灭口之事。毕竟是楚燕飞救了我,无论是出于大祈的礼节,还是我个人的感情都是理应要去谢上一谢的。
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的楚燕飞独自站在中庭,还是一身的青衣,我发现他对青色的偏执丝毫不亚于月尘对白色的偏爱,不愧是兄弟。示意侍棋侍画呆在圆形拱门外,我独自向着正在发呆的楚燕飞走去。
“王爷怎么孤身站在这里发呆呢?外面寒凉,小心不要再着了凉才是。”熟稔的和楚燕飞打着招呼,我也不知这熟稔从何而来。
听到我的声音,楚燕飞转身看向我,多少还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扬起一抹浅笑:“多谢公主挂念,小王已经好了很多,在屋里憋了几日有些烦闷,特意出来透透气。”
一阵沉默,因为我想到了怎么打招呼却实在没想到该怎么和他攀谈,故而也就这般沉默了下来。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我和楚燕飞都和两个傻子般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看向似乎没有开口之意的楚燕飞,终是我再度先开了口:“前几日要多谢王爷搭救之恩,不然长乐不知会落入谁手中,怕是也没这么快能见到月尘。”
“你喜欢月尘?”楚燕飞没有看我,伸手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没有过多的考虑,我点点头答道:“是的。”
“你在自讨苦吃,月尘那样的男子注定无心无情。”楚燕飞看着我的眼神中有着一股浓浓的怜悯之意。
我笑了笑,无惧的迎视着那怜悯的眼神:“长乐不需要王爷的忠告与怜悯,虽然长乐很感谢王爷的关心。无情不似多情苦,既然这多情苦,长乐愿自己一人苦,月尘若无情便不会懂情的苦,以长乐眼下这病弱之身不知能强撑到几时,倘若哪一日就这么没了,长乐惟愿月尘还是能如现在般,无情无痛。”
“无情无痛吗?”楚燕飞幽幽叹出口气,重复着我最后的一句话。
再次陷入沉默却没有方才那般尴尬了,我四下看了看问道:“怎么么不见冷梅姑娘?”
一扫之前的严肃忧郁,楚燕飞似乎豁然开朗般的笑了几声,转身看着我抱拳弯身揖了一下说道:“多谢长乐公主指点,昔年小王时常在心中想,为了一个无心无情之人弄的自身残败,不得安宁,值还是不值。今日公主一番言论小王才明白,对月尘小王终究还是不如公主有心,心智竟也不如芳龄只有二十的公主来的豁达。真是枉我在世活了三十五年。”
“世间之事本来就不是只有值得与不值得的,大半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倘若愿意一切便没有什么不值得的。这两日长乐便要动身离开了,王爷可以试着去长生殿和月尘聊聊天,月尘喜欢下棋,喜欢品茗,你可以和他聊聊这些,月尘其实很好相处的。”我细数着月尘为数不多的几件爱好,就算不能培养什么兄弟之情,可看着月尘有如此关心他的兄长我怕多少还是觉得欣慰的。
楚燕飞怔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答道:“小王谢公主指点。”没再说什么,我转身往来的方向走,眼看着便出了这园子时,我突然想起一事,侧首问道:“请问王爷,在月尘多难的童年中,那位南宫皇后扮演的又是怎样的角色?”
沉默,我倔强的看着楚燕飞,这个答案我一定要知道,好一会儿,似乎终于被我的决心打败,楚燕飞背过身去才说道:“月尘是她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失去利用价值的工具便连工具都算不得了。”
果然是这样,我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难怪月尘会那么回答,当母亲只是一种想象,一个无关紧要的称谓时,年幼的月尘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内心要强大到什么地步,城府要深沉到什么程度才能安然活到今天。我拎着裙摆跑回长生殿,绕过几棵梨树便看到亭中正独自望着天空的月尘,脚下不停又一路跑进了亭间,伸自背后抱住了月尘的腰,紧紧的,紧紧的。
“公主怎么跑那么快?身体不好等会儿怕是又要咳了。”试图转过身来看我的月尘被我抱着不松手,只好作罢。
将脸埋进月尘的后背,我闷闷的问道:“月尘,你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在这,我在这儿。”
沉吟了一下,月尘掰开我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不依的又将手缠了回去,抱的比刚刚还要紧。月尘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我拥进怀中问道:“去见过皇兄了?”
“你生气了吗?”我不敢看月尘的脸,生怕会看到怒容满面的月尘,虽然他从未表现出来过怒气。
“其实对于月尘来说,这世上值得留恋的东西并不多,月尘自出生起便不为父母所喜,几乎每天送来的食物中都会有毒,甚至于不止一种。幼年时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全身皇兄月尘如今才能安然无恙吧。故而,皇兄将这园子赐名长生殿,寓意便是如此。公主莫要担心,月尘既不痛苦也不失望,一点也不。”我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我想后面的话大概是月尘对自己说的吧。
难得临安城在冬季还能有个大晴天,我站在铜镜前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身后的侍棋侍画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却假装没看到继续摆弄着。许是终看不下去了,侍棋上前边帮我便说道:“公主,殿下本就比公主高出许多,又素来喜爱这宽袍广袖的衣衫,公主传来实在是不合身呢!”
“怎么不合身了?本宫就觉得蛮合身的。”故意忽略掉腰间堆叠在成一堆,脚边却还是要拖拉到地面的白色衣衫,挥了挥宽大的袖子,怎么都觉得该配把折扇来的风流潇洒。
侍画过来帮我整理腰间的玉带,小声说道:“公主,殿下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公主这么穿怕不被人笑话了去。”
我掩去兴致勃勃的笑容,转身看着两个护主的小丫头,冷笑道:“怎么?你们殿下的衣服本宫穿不得吗?就连你们殿下都是本宫的人,他的衣服岂有本宫穿不得的道理?”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们知错了,再也不敢多嘴了。”侍棋侍画都跪倒在了我面前,不住的认错。
我走到靠窗口的榻上坐下来才说道:“怎么着你们也是伺候过月尘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本宫若是怪罪了的话显得月尘和王爷脸上都过不去,若是不怪罪的话本宫担心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愈发的大胆逾越起来了。你们的心思本宫多少都还是能猜透的,不过,本宫劝你们还是打消你们的那点小伎俩吧,莫说没有可能,即便有,本宫也断容不下你们的,你们也该听过,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真要这么娇滴滴的两个可人毁在本宫手里,本宫也觉得蛮可惜的。”
两人跪在地上没有做声,我知道我这是吃的一桶干醋,似月尘那般冷情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呢?可我就是不能接受,我没有见过那么小的月尘,可这俩小丫头就见过,见过也就见过可居然还心怀不轨,这是我身为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女人所不能容忍的。
“公主,殿下是神仙般的人物,岂是奴婢这样的小丫头敢妄想的,能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奴婢们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侍棋边叩头便哭着解释着,似乎我给了她多大的委屈受似的。
一边的侍画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的道:“奴婢们此生只想好好服侍殿下再无其他想法,请公主明鉴,呜呜···”
第二百二十六章半生雨潇潇(上)
“你二人有这想法也好,没有也罢,就当做是本宫的警告吧,这几日月尘便要和本宫回大祈了,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临安,离开前本宫会请王爷给你姐妹二人找到好的归宿的,大好年华怎可白白浪费。”我起身从新走回妆台前。
“公主···”
“公主···”
两人眼中满是不甘,似乎还伴着点屈辱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我没有回身看说道:“不要再提了,给本宫梳头,要男子的发型。”
趁着月尘去给楚燕飞解毒,我便带着南风出了这睿亲王府,此刻立在这人来人往,热闹繁华丝毫不逊于曲城的临安城街头,眼盯着那似乎比我的风月楼还要热闹的揽春楼,一脸的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知这南北方逛妓院有没有什么差异。
抬步向前走了一步,却被拉回去两步,南风满脸通红,嗫嚅着道:“公主···”
“唤我什么?”
接收到我瞪眼的威胁,南风赶忙改口道:“公子,那滴不是公子能去的。”
“不是我能去的,那是你能去的?”我撇着嘴问道,若不是永夜要看管苏锦,莫邪年龄又太小的话我就不会带南风出来了,这个单纯的孩子。
听到我这么问,南风的脸就更红了,声音大了起来反驳道:“我也不能去的,我怎么能去呢?”
我狠狠的白了一眼不知到底在害羞什么么的南风一眼:“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难不成要宫中的内侍才能进去?在说了,你思想怎么那么复杂,我不过是进去找个人,你以为我会进去干嘛?”
我理解南风的想法,在曲城那风月楼毕竟我是老板,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却还要来妓院的话,他肯定以为我来上瘾了呢。站街上拉客的姑娘们一瞧我的长相都带着三分羞涩的看着我,我想南北终究还是有差异的,若我这幅长相在北方的话,早就被这些姑娘们调戏上了。见姑娘们都含娇带怯的看着我却不上来招呼,我只能再往里去了,老鸨看到我眼前一亮便向我扑了过来。
“哎呦喂,真是俊俏的小公子,不是我们这里人吧?”老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就差猛吞口水了。
我不免觉得奇怪,这老鸨是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没经过的,怎么这么幅表情?南风警惕的上前将距离我太近的老鸨隔开,我拱了下手道:“小可是大祈的商人,第一次到南朝,素闻临安的姑娘不止美,且温柔如水,特来见识一下。”
听到我这么说,老鸨自得的摇头晃脑起来:“不是我李妈妈吹,小公子您还真是来对了地方,我这揽春楼在这临安城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这楼里的姑娘们那叫一个美,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我看了看李妈妈竖起来的大拇指,以及余下在不断摆动着的四根手指,很明白的意思要银子。给了南风一个眼神,南风自袖中掏出一个足有十两重的大银锭子,看的这李妈妈是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笑道:“小公子可有知道名号的?还是妈妈我给你安排?”
“敢问李妈妈,冷梅姑娘在吗?”
“在,在,不在能去哪?不过,可也公子来的不巧,梅儿有客怕是不方便见公子的。”李妈妈拿出袖中的小铜镜,拿着手中粉色的丝巾在脸上擦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