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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漪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笑容点点而满满都是掩不住的喜意,激动得差点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姐姐,你咋地了?”
江小高还从来没见过江样的江云漪,她的笑容太灿烂,满满出自肺腑,她的笑容也太刺眼,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高子,这些菜等姐姐回来再做,姐姐先出去迎客。”
江云漪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只交待了一句就匆匆地往外走。清清,清清,清清真的来找她了!
一路而行,笑意不断,眸中有晶莹将落未落,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叫着心中的那个名字。
那个死丫头总算知道来找她了,一会子见她,她非得先揍她一顿不可!
“张总管,我姐这是咋地了?”
江小高莫名奇妙地看着江云漪就这么扔下满厨房的活计走了,只能把疑惑的目光转了张夕。
大姐就是听了张夕的话才丢下他走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张夕比江小高更觉得奇怪,他不过例行给江云漪送来拜贴,可江姑娘貌似是听了他说的那个名字才变了脸色的。
难不成江姑娘认识这位访客?
江云漪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清漪园门口走去,可感觉还是不够快,干脆直接小跑了起来。
清漪园中正在负责的洒扫的丫头见江云漪竟然不顾形象地奔跑起来不由纷纷奇怪。
江云漪在他们心中一身都是淡定从容,不急不燥的,咋会突然有这种举动哪。
“清清!清清!清清呢?”
江云漪好不容易跑到了门口,可门口除了一位穿着宝蓝直缀,面容素净的少年带着一个小厮在外侯着,根本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她四处张望着,可是根本就看不到那个她一直想见的人!江云漪抚着额,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失望和失落。
她就知道相隔两个时间,再隔一个阴阳,她们俩姐妹咋可能再有相见的机会,倒是她枉想了!
只是这个张夕没事儿给她报这个名字干啥,这不是分明想勾起她对清清的思念么。
“张夕,你不是说清清过来了么?人呢!”
江云漪见不到人,心中就憋了一团火,见到张夕过来劈头盖脸的就一顿训。根本就没有的事,害她白高兴一场,真是气死她了!
“,江姑娘,我,我何时说过什么清清过来啊?我是说是这位唐彬清唐公子求见!”
张夕觉得自己挺冤枉,他根本不是说什么清清求见,他说的明明是唐彬清求见哪。
“你,你叫唐冰清?冰清玉洁的冰清?”
江云漪见张夕手指向那名穿着宝蓝直缀,面容素净,沉静如水的少年,不由微微地皱了皱眉,这个人什么名字不叫,偏偏跟清清一个名字有没有搞错啊!
“我是文质彬彬的彬,冰清玉洁的清。”
唐彬清朝着江云漪走过来,这时江云漪才看清眼前这个少年不仅面容极为素净,连带他给人的感觉也是素静而雅致的。
“原来是唐公子!刚才是我失礼了,里边请!”
这分明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咋地可能是那个待人总是三分笑,实则性子最是凉薄无情的清清啊。
远隔时空,相隔阴阳,她和清清的缘分早尽了。
“无妨!请!”
唐彬清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却给人很温和的错觉,一瞬之间就化解了方才江云漪失态的尴尬,随同江云漪一起进了清漪园。
“唐公子稍坐,我让人去请唐襄过来。”
几日前跟着高子一起来清漪园踏春的几个孩子中就仅剩下唐襄一人还在清漪园,其它几人都被各自的家人接回去了。
“我去找唐襄,姐姐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唐哥哥。”
江小高在江云漪追出去迎客时并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直接跑到待客厅这边等着,这会子听到江云漪让人去找唐襄,便自告奋勇。
“去吧,路上小心点,可别跑得太快。”
江云漪笑着摇摇头,叮嘱地几句才放江小高出去。江小高的性子看似沉稳安静,其实跟唐襄他们玩起来时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皮孩子,她若不说一声,一会子他肯定又要疯跑了。
“我知道了,姐!”
江小高吐了吐舌头,就滑下椅子,几步就跑出了花厅。以他现在的身手,跑快些也不会摔倒,大姐这真穷操心。
“这几日让舍弟在此处叨扰了,我还要多谢江姑娘对舍弟的照顾。”
唐彬清待江小高走远,唇边弥度深了几分,微微抱拳对江云漪称谢,人犹如他的名字一般显得彬彬有礼,给人感觉显得特别的温和。
“唐公子客气,来者皆是客。何况唐襄与我弟弟是同窗,他即来我家做客,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江云漪笑着回礼,对唐彬清说两句话就要带个谢字有些不习惯。清清在她面前可从来没有这么礼貌过,不过在外人面前很会装就是了。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攀谈了一小会儿,就听见江小高拉唐襄蹦蹦跳跳朝花厅这边跑了过来。
“哥!哥!哥,你总算来接我了,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亲自过来接我哪。”
到花厅后,唐襄直接放开江小高的手,奔进了唐彬清怀里,语气里微微带着不满。
“你这小子,我这不是亲自过来接了你么?再说,你这样子像想家的么?好不容沐休七八天也不晓得回去看爹娘,你真好意思哪。”
唐彬清见唐襄这小无赖的模样不由失笑出声。他这个弟弟是被家里人给宠坏了,现在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不是想着夫子让我们写踏春的文章嘛。刚好高子家就住在安云,又离山里近,我才与几个同窗一起来清漪园玩的。”
唐襄听唐彬清这么说,眼珠一转赶紧回。他是不会承认他根本就不想回家的事儿。
他是父母亲的老来子,家里把他宝贝得什么似的,一回家他就没了自由。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死求着要来红枫书院读书。
要不然以他家的情况,就算是送他进天临学府也不是可能的事!
“借口倒挺多!”
唐彬清捏了捏自己弟弟的脸,笑着摇摇头。他自然知道自家弟弟在打什么歪主意,只是不好揭穿他罢了。
江云漪任他们兄弟俩叙旧聊天,江小高作陪,她回厨房备了一桌的酒菜,待酒菜上来,请唐彬清和唐襄上桌。
唐彬清看着满桌的水产海鲜有些傻眼,但他掩饰得很好,没注意的话根本瞧不出有什么不对。
“唐哥哥,这是我姐做的粉丝蒸螃蟹、银鱼煎蛋、白灼虾、蚌肉豆腐、葱姜炒蛤蜊”
江小高边介绍边给唐彬清夹了一小份让唐彬清浅尝,也给唐襄夹了不少菜,然后才自己用。
“云漪姐姐,高子,我哥他”
唐襄正想说什么,就被唐彬清给拉住了,这让唐襄刚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哥哥这样要不要紧啊?
“难得江姑娘和高子这么热情,我先干为敬。”
唐彬清看着自己眼前一堆的‘肉’,嘴角不由抽了抽,很想下筷,但最终还是先端了眼前的酒敬江云漪姐弟。
“唐哥哥,襄子,你们快尝尝这蚌肉,可鲜可嫩可美味了!”
江小高基本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觉得蚌肉豆腐最好吃,赶紧给唐彬清和唐襄介绍。
他们这边没有这些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海鲜大餐哪。这可全是托了唐哥哥的福。
“是这些菜不合唐公子的胃口?”
江云漪慢条斯理地吃菜当陪客,见高子极其热情给唐彬清兄弟介绍吃食,但不管高子介绍得多起劲儿,唐彬清都用得极少。
“没,没有,这些菜都很美味!”
唐彬清硬着头皮将江小高夹到他面前的那些菜全试吃了一遍,看得本就有些担忧的唐襄赶紧制止了唐彬清继续吃菜的行为。
“哥,你别吃了,你根本不能吃这些。云漪姐姐,高子,对不起啊!我,我哥不能吃海鲜,他一吃海鲜就过敏。”
唐襄也没想到今儿江云漪姐弟会做出这么丰盛的一顿海鲜盛宴来招待他们,老实说江云漪做的海鲜宴比府城的大酒楼做得还好吃,可惜他哥是不能碰这东西的。
“唐公子,你不能吃这个,你咋地不早说哪。这,这,快快快,把这些菜全撤下去,让厨房另做一份。”
江云漪见唐彬清这个样子,心中实在很过意不去。她本想好好招待这位贵客,不想却用错了方法。
“没事,没事!我就看你们用了心,实在不好推却。这些菜味道真的不错,只是,只是我无福消受。”
唐彬清用巾帕抹了抹嘴,面上依旧带着笑,只是手开始不自觉抓了抓了胳膊,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丫,唐哥哥,你,你这手背咋地起红疹子?”
江小高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唐彬清的手背起了不少红疹子,一阵惊呼赶紧看向江云漪。
他本想让唐彬清吃顿好的,可好像适得其反,唐彬清吃了海鲜竟然出事了!?
“快,快到暖房摘一点鲜薄荷。”
江云漪暗骂自己不经心,她怎么就没发现唐彬清不能吃海鲜,以前清清也是这样,一吃海鲜就过敏。
下人很快摘了一把薄荷叶过来,江云漪接过将揉碎出汁,随后抓过唐彬清的手腕为他涂抹起来。
鲜薄荷可以祛风止痒,暂解这种过敏引起的皮肤骚痒,可是江云漪掀开唐彬清的手臂就傻了。
唐彬清的过敏症太严重了,鲜薄荷根本不管用。
“快快快,快让去煮艾叶,多煮些,然后加水让唐公子沐浴,快点!”
艾叶煮水可以治骚痒,江云漪看着唐彬清这个样子赶紧叫下人去准备,又让高子去济民堂把她研制止痒膏先拿过来。
工人们下地采药经常会遭到蚊虫的叮咬,江云漪就研制了一种止痒的膏药。只是这种膏药能不能对过敏骚痒有用她还没试过。
现在鲜薄荷叶没用,艾叶水还得等一会,只能用止痒膏先试用。不稍一会江小高就拿了止痒膏过来帮唐彬清涂抹。
“我,我,我其实没那么严重。”
唐彬清见一群人为他手慌脚乱,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的吃食在家中都很注意,只是第一次来人家府上做客,他不好推了人家的好意。
现在反而让主人家这么忙乱,心中实在愧疚难当!
“今儿真是招待不周,还让唐公子受这样的罪,实在是抱歉得很。”
江云漪听唐彬清这么讲,也忙跟他致歉。这事确实是她疏忽了,她应该试先问问唐襄看看唐彬清有什么饮食忌讳。
“江姑娘不必自责,是我事先没有说明。这艾叶水应该烧好了吧,我先去洗浴一下。”
唐彬清也没想到他今儿不过吃了几口就这么严重,他现在全身发痒,得赶紧治才成。
“我让人领你过去。”
江云漪知道唐彬清这种情况说严重也不是特别严重,但确实很要人命,赶紧让下人送他过去。
待下人将唐彬清带下去之后,江云漪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药味,这才有功夫坐下来静思。
这个唐彬清竟然和清清一样对海鲜过敏,这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姐姐,你不要自责,都怪我不好。是我自己嘴馋,要不然今儿你就不会费心做这么多海鲜了。”
江小高见江云漪一副苦恼的样子,心里极其懊恼,他这不是专给姐姐帮倒忙嘛。
现在把唐襄的哥哥害成这样,这可怎么办哪!
“云漪姐姐,高子,你们不要这样。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我哥不能吃这个的。要怪就应该怪我!”
唐襄见江云漪姐弟这样,觉得自己特对不起他们,他在清漪园呆的这些天江云漪姐弟都对他这般照顾,不想在最后一天却发生了这种事。
他这个哥哥也是的,从小就这样,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的。现在好了,在他同窗家让人家这么愧疚。
“你们都不要相互指责自己,这事应该怪我,是我自己没口福。”
唐彬清洗浴好后,身体已经没那么痒了,见江云漪等人坐在花厅里,面上都带着愧意,这让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已经让厨房重新做了饭菜,你们就吃了再走吧。”
江云漪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尽量补救,重新请客人上桌,下人们鱼贯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这时江云漪发现唐彬清还有两样东西是不碰的,那就是姜和花椒,凡是有带这两样调味的菜他都不动,这样算下来,他一桌菜里能吃的又没有几道了。
“唐哥哥,不会这些菜你又不能吃吧?”
江小高快哭出来了,唐襄的哥哥这是什么毛病啊,海鲜不能,难道连鸡鸭鱼肉青菜也不能吃,难道他一年到头只能吃白米饭么?
“我又忘了说了,我哥不能吃花椒,偶凡花椒炒的菜跟吃海鲜一样会过敏,尤其是他刚吃了海鲜。这个,这个生姜也不吃,一吃就吐”
唐襄现在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这都换第二顿了,他总不能让云漪姐姐让厨房再做第三顿饭菜吧?
“,我让厨房熬了薏苡仁莲子粥,薏苡仁健脾止痒,莲子补养元气,唐公子喝了正好。”
江云漪嘴抽了抽,让人端了薏苡仁莲子粥上来,亲自盛了碗给唐彬清,心里却想着这家伙怎么跟清清一样难伺侯,然面上的笑容却是温煦雅致的。
陪着唐家兄弟用过饭,又带着唐彬清在清漪园走了一圈,约定下次到府城时一定地上唐家去做客,再将唐家兄弟送上马车后,江云漪目送着马车离去,久久都没有动。
“姐姐,你咋地了?”
江小高一直觉得今儿江云漪的情绪不对,现在再看她这模样就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头。
“姐姐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好了,你也累了半天了,赶紧去休息一下,晚上姐姐带你去看戏。”
江云漪微微一笑,让江小高赶紧回去休息一下,江小高点点头,乖乖地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江云漪活动了一下筋骨也回了小院小睡。
然脑子中总时不时地闪现当初清清吃饭挑姜丝挑花椒的情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吃了饭就带着高子往戏台的方向走,高子一到戏台这边就自己找小朋友玩去了,江云漪则往自己的位置走。
丰泽屯这边的戏台是早早就搭建好的,村长把能请的都请来了,包括一直很少在丰泽屯走动的金、苏、叶三家的家主。
据说这三家是靠做皮货和跑马起的家,几十年前就来安云落户,那个时侯的安云地广人稀,这三个人就花了钱在安云的各处大乡都购置了良田,慢慢地把一些流民引到了这里替他们种地。
他们把种地得来的米粮运往外地销售,又能大赚一笔。后来朝廷要发展安云的经济,渐渐地这里就富了起来。
这三家人自然而然地成为安云最富裕的人家,只不过他们的老辈都做惯了跑马和皮货,朝廷的征税又重,他们便直接把地租给佃农,以收取佃农的田租,却鼓励子孙后代继续做跑马和皮货,只需每年回家收收租子即可。
现在这三家人早早地搬到了县城,但在安云却依然有自己的房产和土地,前不久才纷纷又搬回安云来。
“现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江姑娘小小年纪都成丰泽屯最大的地主,还是我们安云的商界新贵,美名远扬哪。”
叶家因为吴玉蓉的关系,叶老太爷一听见到江云漪就自然而地打起了招呼。今儿他会来看这个戏,也多半冲着江云漪的面来的。
“叶老太爷过奖了,我真是不敢当。”
江云漪笑着走过来坐在叶老太爷旁边,跟他唠起家常。在叶府时她见过叶老太爷几次,这是一个挺有趣的老人,他们二人还算聊得来。
“江姑娘就只跟叶老太爷唠嗑,咋地我们俩给忘了哪。”
金元见江云漪只跟他和老苏打了声招呼,就独自跟叶老头攀谈,语气略略有些不满,但依旧笑容满面。
“金员外说的哪里话,我只是看金员外看戏看得认真不好打扰而已。”
江云漪见金元一句话就将矛头指向了她,绽开比金元还要灿烂地笑容回道。
金元分明对她极不满,可是那笑依然能成这样,看来金元这个笑面虎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不过江云漪可没忘记金元联合柳成阴她的事儿!
“依我看,老金你这是妒忌,妒忌人家江姑娘有好人缘,好人脉,而且脑子好。这将来哪家要是有福气娶到江姑娘这样的人做媳妇,那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苏和见金元把他也扯进来不由跟着笑说了两句。现在安云发展得越来越好,反倒是外头的皮货越来越难做,他不得不带着家人回安云重新发展。
这个江云漪单单种药卖茶就在安云玩得风声水起,如今在安云可比他们三个老家伙说话还管用。
“哎呀,我咋就没想哪,江姑娘还没订亲吧,刚好我有个儿子也还没有说亲,如果江姑娘有意,我哪天带他过来跟你见见,指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成为翁媳呢。”
金元听到苏和这么讲不由笑开了眉眼,跟江云漪介绍起自家的儿子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我说小金哪,你这也是当人家爹又当人家爷的人,咋地说话这么不着三四。人家江姑娘还是个小姑娘,你说这话是要臊死人家哝。”
苏老太爷见金元说得越来越不像样子,金元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不知道,可金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清楚的很。
当年金元为了夺得金家旁支的大权可是把金老所有的子女全数给残杀了,这样的人他咋能让江云漪去做他的儿媳妇。
可是江云漪虽对他们家有恩,但他也不能跟金家撕破脸,毕竟金家嫡系在这浣州的道上还是能说上话的。
“叶叔,您这话我小金可不爱听,这云漪生意做得这么大,她哪能算得上是个孩子。这种事,她心里一定有谱,你说是不是啊,云漪?”
金元越想越觉得若能让江云漪嫁进他们老金家,那清漪园、雅斋、百味药粥坊可全是江云漪自个的嫁妆,这样的儿媳妇说什么都要弄到他们老金家去。
“哟哟哟,老金啊,我现在才知道您啊,真是个自来熟。这么快就云漪云漪地叫上了?
依我说啊,叶叔他说得对,人家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呢,你说这话太早了,以江姑娘这本事,这以后想娶她的人得排到浣州城去。你那儿子还是慢慢排队吧。”
苏和也觉得金元说这话有些不地道,即使江云漪再如何,那人家也是个姑娘家,哪里能在这种时侯当着人家的面儿提这样的大事儿。
“老苏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云漪这儿媳妇我可是预定好的,你们谁都不能跟我抢!”
金元却想着若能把江云漪定下来,那以后这安云的半边天可就全是他们金家的了。
而且这丫头貌似还把生意做到了平县和清风县,这样的宝贝娶回家那就是一个移动的金库啊。
“小金哪,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这话你问过江姑娘的意思了么?”
叶老太爷皱了皱眉,看金元这个样子似乎对江云漪极为上心啊,这可怎么好,以金元的个性若不能订下江云漪,那清漪园以后怕是要永无宁日了。
“金员外,我听说你跟柳成柳公子挺熟的。还把你家的仓库借给他放草药是吧?”
江云漪笑眯眯地看着金元,前不久就跟柳成勾结到一起要暗害她,今儿倒好,竟然还想把她直接归为金家人,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响。
“呵呵,咦,这台上的戏不错,不错。我们看戏,看戏!”
金元一听心里一咯噔,笑着打起了哈哈。想着这江云漪莫非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不行,回去他得跟柳公子说说。
柳公子可是他的大靠山,他还要靠着他到京都去吃香的喝辣的呢。只是江云漪这么一个香馍馍若不弄到手,万一被人先抢了去咋办?
“江姑娘,我听说你清漪园暖房的药苗打算对外贩卖,我想订一批回去。不知这价格是如何算的?”
苏和见金元终于消停,便问起了清漪园药苗销售的事儿。他原本是可以到清漪园下拜贴的,可是江主薄的新妻给他下了贴,他就给个面子,顺道找机会问问此事。
“苏员外也想种草药么?”
江云漪有些诧异,她是知道苏家一直在做皮货,是年后才从外地赶回来,却不想他对药材也会感兴趣。
“我那些地放着也是放着,现在就想回来自己干干别的。以前我们安云这边是有药农,但哪有清漪园这边专业。”
苏和也实话实说,其实是现在的皮货不好做,他们都是从北往南跑,一年四季都不安生,若不是安云这边还有一些田产,他们一家可没法过得如现在这般安逸。
“成啊,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才能做得起来。苏员外若真有兴趣,明儿我欢迎你来参观清漪园,我让药农给你介绍介绍,看看你想种哪类草药,价格到时我在报给你!”
江云漪知道近日有不少人都来清漪园打探药苗的事,今年的春播丰泽屯有半数以上的村民都选择放弃以前引以为存的插阎田,而全数改种草药。
“云漪啊,你卖药苗给老苏,那也得卖我点,这样吧,明儿我和老苏也到你那好好看看你的药苗,也订些回去种。”
金元口中说着听戏,实则一双耳朵细听着江云漪跟苏和的谈话,一听苏和跟江云漪敲定明儿去清漪园订药苗忍不住插了嘴。
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江云漪这个儿媳妇,所以话语间依旧不改亲昵。想着这清漪园的暖房都不是一般人能进能出,明儿他也得好好看看。
“金员外对药苗也感兴趣我自然欢迎,不过我与金员外似乎不大熟。还请您跟苏员外一样称我一声江姑娘!”
江云漪可不想让金元和稀泥,私怨归私怨,生意归生意,金元联合柳成暗害她的事她可以放下来慢慢跟他算。
然金元若想买她的药苗她也会卖给他,如果说先前她对金家的事不了解,但经过草药调包一事后,她可是特地去了解过了。
金家一直在浣州的凉关跑马兼贩卖皮货,在府城那边有不小的影响力,安云这边的金家不过是金家嫡系的旁支。
而且金家因为这个原因还占了通往浣州的整个陆路交通,所有途经浣州的商旅都要向金家交保护费。
这跟所有走水路的人必须有温逸的商船点头才能通过是一个道理。区别只是温家的商船遍布整个大周,而金家只能在浣州的陆路上蹦跶。
但只要她一天呆在浣州的地界,那她就不想跟金家这样的地头蛇有所冲突。
“这一回生,两回熟,我叫你一声云漪,你也可以叫我一声金叔嘛。这样才亲切!”
金元嘻嘻地笑着,似乎根本听不懂江云漪在讲什么。明儿来清漪园他得把儿子稍带上,好让他们二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哎,还是老金会说话,既然老金都叫你一声云漪,那我老苏也一起叫江姑娘你一声云漪吧。”
苏和看出金元是打算胡搅蛮缠到底,但他却不能任金元把这事给搅了,他是确确实实地想种草药。
老金是府城金家的旁支,在府城那边做皮货还得跟他们家交税银,这一路苛扣下来可是够呛的。
但在安云不一样,安云这边的地税并不是特别高,如果种草药还是相当有利润的。
尤其是清漪园出来的草药都极其的拔尖,他根本不怕亏本。
“既然金员外和苏员外这么看得起我,那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高兴。”
金元一个人叫她云漪会显得格外亲切,但若连苏员外也叫她一声云漪只能说明她人缘,别人不会嚼舌根。
“呀,小金和小苏这嘴可够快的,我都还没叫云漪一声丫头呢,你们倒是云漪云漪地叫上了。云漪,你不介意叶爷爷叫你一声丫头吧?”
叶老太爷要比金元和苏和高一辈,所以他称金元和苏和一声小金小苏他们二人自不会有什么意见,但若他称云漪一声丫头,那就是把当江云漪当自家的孙女儿看。
金元和苏和对视一眼,苏和只觉得这江云漪的人缘确实是好,这叶老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他叫一声丫头的。
倒是金元心里头颇为不爽快,本来苏和掺和着跟他一起唤江云漪的名字,就有些破坏他接下来想做的事儿。
现在叶老头这一声丫头叫下去,那接下来他想要给江云漪下套儿就不那么容易了。
“您要是肯认我这个孙女儿,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江云漪对金元和苏和二人叫她云漪有些感冒,但对叶老太爷叫她一声丫头还是觉得挺亲切的,因此笑容自也多了几分真实。
“好好好,我可是千盼万盼都想要个孙女呢。以后记得经常到我那里陪陪这个老头子,顺便看看玉蓉。”
叶老太爷拍拍江云漪的手背,他要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孙女儿,他这做梦都会笑醒的。
几个人正聊着,台上的第一出戏已经结束了,江家旺和顾明婧连同江传一和村长一起上台致辞,随后就下台往江云漪他们这边走过来。
村长只是过来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和村民们一起听戏,江传一也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回了座位,并没有多做纠缠。
顾明婧却拉着江家旺命人将他们的椅子搬到江云漪等人这边,与他们坐到了一起。
她先是跟江云漪小聊了两句,就与金元、苏和、叶老太爷聊到了一起,不管是顾明婧和江家旺都是极擅聊的人,叶老太爷三人也给江家旺这个平县主薄几分面子,几人相谈甚欢。
“叶老太爷、金员外、苏员外,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聊,想听什么戏尽管点,我请!”
江云漪并不一个特别爱听戏的人,今儿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叶老太爷等人会到,再加上她不想看着江家人太过风光,才来走走过场。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着早点回去休息。在呆下去可就是给江家旺长脸了,这可不是她的本意!
叶老太爷等人其实今儿冲的全是江云漪的面子,见江云漪要走自然纷纷挽留,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人都想跟着江云漪到清漪园坐坐。
“云漪,今儿可是你五叔的好日子,而且你不也说了么?今儿你要代表清漪园请大家伙好好听戏的。你若是走了,咋行哪!”
顾明婧见江云漪走,叶老太爷等人竟然也一起跟着走,暗暗地咬了咬牙,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地多了起来。
“其实我是身体不大爽快,所以才想早些回去休息。金员外、苏员外还是比较有精力的人不妨多看会戏。叶老太爷年纪大了,不宜太晚睡,不如我先派你送您回去,待改天有机会我亲自上门跟您唠嗑,顺道赔罪!”
江云漪知道若她把叶老太爷等人全带走,今儿她又要跟江家人纠缠不清了,不过有了今儿这么一出,顾明婧应该明白在丰泽屯到底谁说了算。
金元、苏和都是人精,当然看得出江云漪跟江家人不对付,但今儿他们既然来了,也不好真驳了江家旺和顾明婧的面子,所以只好顺着江云漪的话继续留下来听戏。
江云漪没有当场让他们跟着走,说明她至少还是有给江家旺留颜面的,他们若能两边不得罪当然最好。
而叶老太爷确实年纪大了,由江云漪派人选送回家也合情合理,自然没人再说什么。
江云漪回清漪园后,找出先前记录的那份药苗详单,开始在单上标注合适的价格,这样明儿也比较好推荐。
标注完价格,想起江武走后一些帐目她还没来得整理,便将帐目又整理了一番,打算明儿从雅斋那边调一个帐房过来管理清漪园的帐。
才将这些帐目整理完,就看到姚芳华往她这边过来,神色有些匆匆,一见她出来就急着把她往外拉着走。
“姚姨,咋地了?你这是拉我去哪啊?”
江云漪有些奇怪,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姚芳华不在自己的院里休息,咋地还有闲心来找她。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姚芳华二话不说就拉着她一个劲的往前走,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却怎么不肯说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