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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带着天才的喜悦
欢快地走在地狱之火中
——威廉布莱克
与此同时,加利弗斯平人在谈论那把刀子,与埃欧雷克伯尔尼松半信半疑地达成和平以后,他们爬回到岩石上,不再碍手碍脚。当火焰熊熊升起,响起一阵噼噼叭叭的燃烧声时,泰利斯说:“我们再也不能离开他的左右,一旦他的刀子修好,我们必须比影子还要靠得更近。”
“他太机灵了,处处提防我们。”萨尔马奇亚说“那个女孩更可信一些,我认为我们可以把她争取过来。她天真,容易投入感情,我们可以在她身上下工夫,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做,泰利斯。”
“但是他拿着刀子,只有他才能使用那把刀子。”
“没有她他是哪儿也不会去的。”
“但是她得跟着他,如果他有刀子的话。我想等刀子一完好,他们就会用它溜进另一个世界以便逃离我们,你看见她正准备说什么别的时他是怎样制止她的吗?他们有一些秘密的打算,与我们想要他们做的完全不同。”
“我们会看到的,但是我想你是对的,泰利斯。无论什么代价,我们都必须守在那个男孩身边。”
他们俩都有些怀疑地望着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把工具摊开在他临时准备的车间里,阿斯里尔勋爵要塞下军火工厂的那些有着炼钢炉、滚动磨、风力铸造机和液压机的了不起的工人们,一定会笑话那敞开的火、石锤和由埃欧雷克的一块头盔构成的砧。然而,熊估量了任务的分量,在他胸有成竹的动作中,小间谍们看到了某些消除了他们的轻蔑的东西。
当威尔和莱拉抱着灌木进来时,埃欧雷克指挥他们把树枝小心翼翼地放在火上。他看着每一根树枝,把它转过来转过去,然后告诉威尔或莱拉把它放在这样或那样的角度,或者折成小段,把它单独放在边上,结果是火力不同寻常的猛烈,所有的能量集中在一边。
这时,洞里热极了,埃欧雷克继续造火,让孩子们又跑下小径几趟,以确保有足够的燃料完成整个工序。
熊把地板上的一块小石头翻过来,并告诉莱拉再去找一些同样的石头。他说这些石头加热后会散发一种气体,这种气体会包住刀片,隔开空气,因为如果热金属与空气接触就会吸收一些空气,硬度就会有所减弱。
莱拉着手寻找,在变成猫头鹰的潘特莱蒙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一打多石头,埃欧雷克告诉她怎样放、放在哪儿,还准确地用一根带树叶的树枝演示给她看她应该扇出什么样的风,以确保气体均匀地流过铸造的东西。
威尔负责火,埃欧雷克花了几分钟指导他以确保他明白工作原则。很多事情取决于准确的放置,埃欧雷克停不下来,每放一次都得纠正:威尔必须理解,然后他就会放正确了。
再者,他不能指望刀子修好后样子会一模一样,它会短一些,因为刀片的每一部分都会与另一部分有一丁点重叠,这样它们才可以铸造到一起;虽然有石头气体,但表面也会有一点点氧化,所以有一些颜色会失去;刀把也无疑会烧黑,但是刀片会一样锋利,并且还会起作用。
于是,威尔看着火苗顺着带有树脂的树枝咆哮而过,他的眼睛给熏得泪汪汪的,手也烤得厉害,他调整着每一根新鲜的树枝直到热量集中在埃欧雷克所需要的方向。
同时,埃欧雷克自己磨锤着一个拳头大的石头,他淘汰了好几个,才选中这一个重量合适的。他用重重的几拳把它锤成型和磨光,砸碎的岩石的火药味与烟融合到一起,钻入两个从高处看着的小间谍的鼻孔。连潘特莱蒙也很活跃,他变成一只乌鸦以便能扇动翅膀,使火燃烧得快一些。
锤子终于变成了埃欧雷克满意的形状,他把那把精妙的刀子的头两块刀片放进火中心熊熊燃烧的木头中间,叫莱拉开始把石头气体吹送到它们上面,熊看着,耀眼的火光中他长长的脸苍白可怕,威尔看着金属的表面开始闪着红光,然后是黄色,然后白色。
埃欧雷克仔细观察着,他的爪子随时准备把刀片夹出来,过了一会,金属又变了,表面变得光芒四射,像烟花一样的火花四处飞溅。
然后埃欧雷克行动起来,他右爪飞快伸进去,先抓住一块,然后又抓过另一块,把它们固定在他的巨爪的爪尖间,放在那原本是他头盔后板的那块铁片上。威尔能够闻到爪子烧焦的味道,但是埃欧雷克毫不理会,他异常迅速地调整刀片重叠的角度,然后高高举起左爪,用那把石头锤子砸了一锤。
在重重的锤击下,刀尖在岩石上跳了起来,威尔想他的余生都取决于那一块小三角形上发生的一切,那一个在原子内部寻找裂缝的那一点。他所有的神经都在颤抖,感觉到每一个火焰的每一个闪烁,感觉到每一个原子在金属的点阵里松开。在此之前,他原以为只有规格齐全的炉子加上最精细的工具和设备,才能够修那个刀片,但是现在他看到这些就是最精细的工具,而且埃欧雷克的技艺构筑了最好的熔炉。
埃欧雷克的咆哮压倒了铿锵的敲击声“集中精力紧紧握住!你也得参与铸造!这也是你的任务!”
威尔感觉到他的整个身体在熊掌中的石锤的敲击下颤抖。第二批刀片也在加热,莱拉那带叶子的树枝把热气送过去,气流使两块刀片都沐浴在气体中,避开侵蚀铁的空气。威尔一切都感觉到了,他感到金属原子跨过缺口连接到一起,又形成新的晶体,随着接口接好,在看不见的点阵里自我强大、伸直。
“刀刃!”埃欧雷克吼道“把刀刃拉直!”
他的意思是集中精力,威尔马上照做了,他感觉到那些小小的阻碍,然后刀刃完美连接起来时那细微的舒缓,接着接口连好了,埃欧雷克转向另一块。
“换一块新石头。”他冲莱拉喊道,她把第一块石头扔到一边,把第二块石头放上去加热。
威尔检查了一下燃料,把一根树枝劈成两半以便把火导得更旺。埃欧雷克又开始挥动锤子。威尔感到他的任务又新增了一层复杂性,因为他必须把这块新的刀片与前面那两个准确地联系在一起,他明白只有做得准确无误他才能帮助埃欧雷克修好刀子。
就这样工作继续着,他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至于莱拉,她也发现自己胳膊酸疼,眼睛流泪,皮肤烤得又疼又红,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疲劳得生疼,但是她仍然按照埃欧雷克的吩咐把石头一块一块地放上去,疲惫的潘特莱蒙也依旧欣然地抬起翅膀拍打着火焰。
等到了最后那一块时,威尔的头在旋转,心智的努力已使他筋疲力尽,他几乎再也拿不起一根树枝放到火上,他必须把刀片连接好,不然刀子就合不到一块。当到了最复杂的那一块时,最后一块,即将完成的刀片连接到刀把上剩下的最后那一小块——如果他不能在他全部的意识里将它同所有其他的刀片保持在一起,那么刀子就会四分五裂,就像埃欧雷克根本没有修补时一样。
熊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开始加热最后那块时他停了一会,他望了望威尔,在他眼里威尔目光涣散,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团无底的黑色的光芒。但是他明白:这是工作,它是艰苦的,但是他们能够胜任,他们都能胜任。
对于威尔这已经足够了,于是他的心回到火上,把想像力释放出来送到刀柄破裂的顶端,鼓足干劲迎接任务最艰巨的最后部分。
就这样他和埃欧雷克还有莱拉三人合力铸造着那把刀子,最后那个接口花了多长时间他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当埃欧雷克敲下最后那一锤时,威尔感觉到了原子越过缺口连接在一起时那最后的细微的融合,他瘫倒在山洞的地上,让疲劳占据了他的全身。一旁的莱拉也瘫倒在地,她的眼神呆滞,眼圈红通通的,头发上尽是烟灰。埃欧雷克自己头重脚轻地站着,他的皮毛有几处烧焦了,浓密的奶白色上印着一道道黑灰。
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轮流睡了一觉,保持总有一个警醒着,现在是她醒着,他在睡觉,但是当刀片从红色冷却成灰色最后到银色,威尔伸手握住刀把时,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唤醒,他马上就醒过来。
但是威尔没有碰刀子:他把手掌放在近旁,对于他的手来说,刀子的热气环太大。间谍们在岩石上放心了,只听埃欧雷克对威尔说:“出来一下。”
然后他对莱拉说:“待在这儿,不要碰刀子。”
莱拉紧靠着砧板坐下来,刀子就躺在那儿冷却,埃欧雷克叫她把火垒起来,不要让它熄灭: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威尔跟着埃欧雷克来到外面黝黑的山坡上,从炽热的山洞里一出来顿时感到寒冷刺骨。
“他们本来不应该制造那把刀子,”走了一段路后,埃欧雷克说“也许我不应该修好它,我很苦恼。以前我从来没有苦恼过,从来没有过疑惑,现在我充满了疑惑。疑惑是人类的事情,不是熊的事情。如果我在变成人类,那就有什么事情出了错,有什么事情不对,而我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但是当第一个熊制造了第一副铠甲时是不是也同样不对呢?”
埃欧雷克沉默了,他们一直走到一大堆雪边。埃欧雷克躺在雪中滚来滚去,把一片片雪花弹上漆黑的空中,以至于自己看上去好像是雪做的,他是世界上所有的雪的化身。
当他翻滚完毕站起身来使劲抖动自己时,看见威尔还在等着他的答复,于是说道:“是的,我想也许也是不对,但是在第一个披甲熊问世之前没有先例,在那之前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那就是习俗的开始。我们知道我们的习俗,它们是坚实稳固的,我们一成不变地遵循着它们。没有习俗,熊性是脆弱的,正如没有铠甲,熊的肉体得不到保护一样。
“但是我想修理这把刀是超出了我的熊性,我想我跟埃欧弗尔雷克尼松一样的愚蠢,时间会验证对错。但是我没把握,我疑惑,现在你必须告诉我:刀子为什么会碎?”
威尔用双手擦了擦疼痛的头。
“那个女人望着我,我觉得她有着我母亲那样的脸,”他说,用他所有的诚实尽量回忆当时的感受。“刀子碰到一点它切不开的东西,因为我的心在推它过去,同时又在迫使它回来,它就崩裂了。我想是这么回事,我敢肯定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非常聪明。”
“当你谈起那把刀子时,你谈到你的母亲和父亲。”
“是吗?是的我想是的。”
“你打算拿它干什么?”
“我不知道。”
突然埃欧雷克扑向威尔,用他的左爪狠狠地给了威尔一巴掌:这一巴掌太狠,把威尔打得半晕,头昏耳鸣,掉进雪中,翻了好几个跟头,一直在坡下的某个地方才停下来。
埃欧雷克慢慢来到威尔挣扎着站立起来的地方,说:“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威尔很想说:“如果我手里有那把刀,你是不会那么做的。”但是他知道埃欧雷克明白这一点,也知道他明白这一点,而且这样说会愚蠢无礼,但是他还是很想说。
他嘴唇紧闭,直到站直身子,直视着埃欧雷克。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说道,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因为我没有看清我打算做的事情,没看清它意味着什么,它使我害怕,也使莱拉害怕。反正,我听她一说就马上表示了同意。”
“那是什么?”
“我们想去死人的世界,与莱拉的朋友罗杰的鬼魂谈一谈,就是在斯瓦尔巴特群岛被杀的那个男孩。如果真的有一个死人的世界,那么我的父亲也会在那儿。如果我们能同鬼魂说话的话,我想同他说说。
“但是我很矛盾,我被弄得四分五裂,因为我也想回去照顾我母亲,因为我能够,也因为我父亲和天使巴尔塞莫斯告诉我应该去见阿斯里尔勋爵,把刀子给他,我想也许我们也是对的”
“天使逃跑了。”熊说。
“他不是战士,他已经尽了力,以后他再也做不了什么了。害怕的不仅仅他一个人,我也害怕,所以我得想清楚,也许有时候我们做错事是因为错误的事情显得更危险,而我们不想显得胆小怕事,所以我们去做错事,只是因为它危险,我们更关心的是不显得胆小怕事而不是判断正确,这一点非常难,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回答你的原因。”
“我明白了。”熊说。
他们静静地站着,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对威尔来说尤其如此,因为他几乎不能抵御严寒,但是埃欧雷克还没有完。被打了那一巴掌后威尔仍然虚弱晕眩,感觉自己站不稳脚,所以他们待在原地没动。
“唔,我在许多方面作出了妥协,”熊王说“也许是因为帮助你,我给我的王国带来了最后的毁灭;也许我没有,毁灭本来就是要来临的;也许我阻止了它的来临。所以我很苦恼,不得不做违背熊性的事情,像人类一样猜测和怀疑。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是已经知道的,但是你不想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开诚布公地告诉你的原因,这样你就不会弄错了。如果你想成功地完成这个任务的话,你就必须不再想你母亲,你必须把她放到一边。如果你分心,刀子就会碎。
“现在我要去和莱拉道别,你必须在洞中等候,那两个间谍是不会让你离开他们的视线的,我同她说话时不想让他们听见。”
威尔无话可说,尽管他的胸口和喉咙都堵得满满的,他设法说道:“谢谢你,埃欧雷克伯尔尼松。”但是这就是他能说的全部。
他同埃欧雷克一起爬上斜坡走向山洞。在周围无边的黑暗中,洞里的火光仍温暖地照耀着。
在那儿,埃欧雷克进行了修理那把精妙的小刀的最后工序,他把它放在较明亮的灰烬中直到刀片发光,威尔和莱拉看见一百种颜色在烟雾缭绕的金属里面变换,当他感觉时间合适时,埃欧雷克叫威尔把它拿起来直接插入外面飘舞的雪中。
玫瑰木刀把烤黑烧焦了,但是威尔把手卷在几层衬衣里照埃欧雷克所说的做了。在咝咝作响的蒸汽的闪烁中,他感觉到原子终于融合在一起了,他知道刀子像以前一样灵敏,刀尖还是无比的锋利。
但是,它看起来的确有了不同。它短了,远没那么漂亮,每一个接口上都有一个暗淡的银色的痕迹,现在它看上去很丑,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当刀子冷却得差不多时,他把它装进了帆布背包,没有理会间谍们,坐在那儿等莱拉回来。
埃欧雷克把她带到斜坡上方不远,山洞里看不见的地方,他让她舒适地安坐在他巨臂围成的屏障中,变成老鼠状的潘特莱蒙躺在她的胸前。埃欧雷克低头用鼻子爱抚她烟熏火燎的双手,他一言不语地开始把它们舔干净,他的舌头抚慰着她烧伤的伤口,她一生中第一次感到这么安全。
但是当她的手清除了烟灰和尘埃后,埃欧雷克说话了,她感觉到他的声音在她的背上震颤。
“莱拉巧舌如簧,去拜访死人的这个计划是怎么回事?”
“它来自我的梦,埃欧雷克。我看见罗杰的鬼魂,我知道他在呼唤你记得罗杰的。唔,我们离开你以后他就被杀害了,那是我的错,至少我觉得是如此,我想我应该有始有终,就这么回事:我应该去说对不起。如果我能够的话,我应该把他从那儿救出来。如果威尔能够打开一条通往死人世界的道路,那么我们就必须这样做。”
“能够与必须并不是一回事。”
“但是如果你必须而且能够,那你就没有借口了。”
“当你活着时,你的事业是只涉及有生命的东西。”
“不,埃欧雷克。”她温和地说“我们的事业是信守诺言,不管多么困难。你是知道的,暗地里,我害怕死了,我希望自己从来没做过那个梦,我希望威尔没有想过要用那把刀前往那儿,但是我们有这个计划,所以我们摆脱不了啦。”
莱拉感觉到潘特莱蒙在颤抖,就用疼痛的手抚摩它。
“不过,我们不知道怎样去那儿,”她接着说“在尝试之前我们是不会知道任何情况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同我的人民回北方,我们在山里无法生活,就连雪都是不同的。我原以为我们可以在此生活,但是我们在海中生活得更自在,即使海水是热的。那是值得去学会适应的。另外,我想有人会需要我们的,我能感觉到战争,莱拉巧舌如簧,我能嗅到它,我能听到它,我来这儿之前同塞拉芬娜佩卡拉谈过,她告诉我说她要去找法阿大人和吉卜赛人,如果有战争的话,有人会需要我们的。”
听到老朋友们的名字,莱拉激动地坐起身来,但是埃欧雷克还没有讲完,他继续说道:
“如果你找不到离开死人世界的路,那我们就将再也见不着了,因为我没有鬼魂,我的身体会留在地球上,成为它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你和我都幸存下来的话,那么你将永远是斯瓦尔巴特群岛的贵客,威尔也一样,他告诉过你我们见面时发生的情况吗?”
“没有,”莱拉说“他只说了是在一条河边。”
“他蔑视了我,我原以为没有人可以那样做,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半大的男孩太大胆太聪明了。我不高兴你们要实施的那个计划,但是除了那个男孩外你跟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你们是很般配的。走好,莱拉巧舌如簧,我亲爱的朋友。”
她站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毛发中,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他轻轻地站起身来,松开她的手臂,然后转身静静地走入黑暗之中。莱拉认为他的身影几乎是立即消失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但这也许是因为她眼里含满了泪珠。
当威尔听到小径上的脚步声时,他看着间谍们说:“你们别动。瞧——刀子在这儿——我不会用它的,待在这儿。”
他走到外面,发现莱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哭泣,潘特莱蒙变成一只狼正仰脸望着黝黑的天空。她一言不语,惟一的光线来自残火在雪堆上反射的暗淡的光,这个光线又从她湿漉漉的脸颊上反射过来,她的泪珠映在威尔的眼里,就这样那两个光子把两人织进一个沉默的网。
“我是那么爱他,威尔!”她设法颤巍巍地悄声说道:“他显得那么衰老了!他看上去又饿又老又悲伤现在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吗,威尔?现在我们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依靠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但是我们还不够成熟,我们只是年轻我们太年轻如果可怜的斯科尔斯比先生死了,埃欧雷克老了要做的事情,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是能够做到的。”他说“我再也不往回看了。我们能够做到,但是我们现在得睡一觉,如果我们待在这个世界里,间谍们叫来的那些旋翼式飞机可能会来我现在准备切过去,我们要找另一个世界去睡觉,如果间谍们跟我们来的话,那就太糟了,我们就得下次再摆脱他们。”
“是的,”她说,她嗅了嗅手背,然后在鼻子上擦了擦,再用双手擦了擦眼睛“我们就这么办吧,你肯定刀子会行吗?你试过了吗?”
“我知道它会行的。”
潘特莱蒙变成老虎形状,他们希望以此来阻止间谍,威尔和莱拉走回去拿起他们的帆布背包。
“你们在干什么?”萨尔马奇亚说。
“进入另一个世界,”威尔拿出刀子说,他感觉又完整了,他以前没有意识到他是多么爱它。
“但是你们必须等阿斯里尔勋爵的旋翼式飞机到来。”泰利斯说,声音生硬。
“我们不打算去,”威尔说“如果你们走近刀子,我会杀了你们。如果你们非要来那就同我们一起过去,但是你们不能强迫我们待在这儿,我们要走了。”
“你撒谎!”
“没有,”莱拉说“我撒了谎,威尔不撒谎,你们以前没想到这一点。”
“但是你们要去哪儿?”
威尔没有回答,他在模糊的空气中感觉了一下前面,切开一个口子。
萨尔马奇亚说:“这是一个错误,你们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听我们说,你们没有想过——”
“不,我们想过,”威尔说“我们仔细想过了,明天我们会告诉你们我们的想法,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也可以回阿斯里尔勋爵那儿去。”
窗户开向那个他与巴鲁克和巴尔塞莫斯曾经逃往的世界,他在那儿曾经平安地睡过一觉:温暖无边的海滩,沙丘后面是蕨类丛林。
“就在这儿——我们将在这儿睡觉——这个行。”
他让他们穿过,马上关上了窗户。他和莱拉疲惫不堪地就地躺下时,萨尔马奇亚夫人站岗,骑士打开天然磁石共鸣器,开始朝黑暗中发送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