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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中了探花,不说这跨马游街时候有多热闹,受到欢呼无数,让贾敬心里美滋滋,就是贾家那些个族人,一个个也都乐疯了,虽然贾敬极力压制,终于让这群神经有些发狂人稍微冷静了些,没有弄出什么荒唐事,可是这大肆庆祝事情终于是拦不住了,或者说贾敬心里对于自己多少也有几分自得,阻拦不那么坚决,到底家里摆了三天酒席,族人,世交,亲朋,一一都请了一遍,花费无数,至于这老贾家喜欢,摆阔流水席却是让贾敬坚决取消了,理由很好很强大,就是这状元家都没有这么干,要是自家这么做了怕破坏安定团结。
不过贾敬多少还是满足了他家老子娘强烈花钱**,那就是往京城慈幼院,养济堂之类慈善机构每家捐赠了二十袋白米,二十匹细布,外带两车肉食,两车蔬果,另外平民窟施粥三天,这也算是善举了,按照贾敬给家里说法,这样既能让大家同喜,还能行善积德,那比流水席划算多了。听得一竿子家里老爷太太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这样,他们这样人家,平时求神拜佛,怜贫惜弱,求得不就是一个积善之家名头吗,有了这样名头,心里多少多些底气,求着家族安稳荣耀长久呢!想想贾敬提议,还真是比平常好,怎么可能不赞同。
当然,不管家里怎么折腾,贾代化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没有办法发泄自己想要显摆心思,自己一个老粗,居然生了个探花儿子,这事情让贾代化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啊!上朝时候,觉得那些酸腐看着自己眼神都温和了很多,他能不得瑟吗!太长脸了,就是去别人家喝酒赴宴什么,也老是有些旧交上来请教自己养儿经,这脸上红光满面啊!就差没有飘起来了。
至于史氏,那就不用说了,走出去串门都觉得身上披了霞光啊!听着别家太太们称赞,是觉得腰杆子挺人都长高了几分了。
这夫妻俩一得瑟,史氏还好,不过是内宅,没什么大不了,这贾代化这里就差点闹笑话了。这一天,一到下朝时候,贾代化就急匆匆往东面走,好没有走了几步,就遇上了工部侍郎杜大人,贾代化酒友之一,给截胡了。
“呦,这不是贾大人吗,这是要去哪里啊!走这么急?“
这杜大人清瘦身影比贾代化整整矮了有大半个头,身子是只有贾代化一半,这形象对比惨烈啊!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搭上,反正,贾代化看他挺顺眼,一看是他立马就停下说起了话。
“啊,杜大人啊!真是巧了,我这是去翰林院呢!那个这不是我家小子哪里吗,我去看看,这孩子怎么样,老实说,这小子,木讷很,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了上司不,哎,儿孙都是债啊!“
你炫耀就炫耀,可是这贾代化,可是这眉飞色舞样子,谁信啊!反正杜大人不信,忍不住撇了一下嘴,不过交情呢,也不好说什么,只要半是打趣,半是称赞附和着说了几句。
“瞧您说,老夫可是听说了,你家小子机灵着呢,这读书读,可真是不少啊!听说上回和道录司人说起那些个道藏,说人家眼睛都直了,直呼是道家奇才。“
杜大人这是要贾代化小心,他家好容易出个读书人,别让人忽悠了去当道士杜大人这打趣内涵可能太深了,贾代化愣是没有听出来,反而觉得这老头说话有水平,这是称赞自家儿子,立马精神了,继续卖弄起来。
“说起这个事情,老子就生气啊!你说这小子,不好好读写个有用,竟跟着瞎掺乎,这什么道藏,有什么好学。不但是这个,上回我遇上太医院胡太医,也和我说,说是我家那个不省心,居然还去和他讨论医术去了,这都什么事啊!“
这下不止是眉飞色舞了,身子都颤抖了,一脸我家儿子多才多艺架势,看杜大人火了,立马不干了。
“贾大人,不带这样,您这一边喊着臭小子,一边得瑟,我老杜可看真真,太欺负人了啊!我家小子十七了,到现才是个秀才,你这是磕碜我吧!“
别看杜大人身材不怎么样,可是这瞪着眼睛样子还是很有些架势,起码贾代化立马变脸了,略带一点尴尬讨好起来。
“哎呦,这说那里话,杜大人,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话说,你家小子不是比我家那个还小一岁吗!说了听说你家小子这书法可是京城有名,这一点我家那个小子是怎么都赶不上,这难不成也是你故意磕碜我?“
这话杜大人听了高兴,他家可是杜甫后人,书法好,也是家传,也是称赞他们家有底蕴,杜大人满意了,立马凑过来,一副哥两好和贾代化说上真心话了。
“哼,不是就好,知道你稀罕你家小子,不过,不是我说你,这翰林院你还是别去了,招摇不招摇啊!你一个武将,往文人堆里钻,也不觉得难受。“
他真是好心啊,委婉提醒贾代化,你这去翰林院招摇过了点,可惜人家贾代化不接这茬,炸毛了!就差没有跳起来。
“什么难受?要是再春风楼遇上,大家不是一样一起喝酒?“
秀才遇上兵啊!杜大人悲愤了,也跟着跳了起来,很是不客气开骂了。
“你个老混蛋,这翰林院能和那种烟花之地比?你找打吧?就是你不乎,好歹替你儿子想想,本来武将家小子入了文人堆里就够惹眼了,你还这样,岂不是想让他受到排挤?“
“哎呀,是我糊涂了,还是你小子想周到,得,不去了,要不这样,咱们俩喝酒去?”
贾代化就是这点好啊,知道自己确实错了,立马改正,一脸讪笑和杜大人打着商量,两个酒鬼立马又凑到了一起。
“恩,那也成,对了,老夫也是读书人,是文官,喝酒喝不过你,你可不能灌我啊!品酒知道不?牛饮咱们不带啊!”“成,听你。去太白居。”
贾敬不知道,就刚才他莫名躲过了一次小小尴尬,他如今是翰林院当着编修,一个七品小官,和一棒子庶吉士们混一起,因为他性子有些淡,也不怎么喜欢争抢表现机会,倒是和大家处不错,不过真要是贾代化凑过来了,估计这平衡立马就会打破,文人和武将那是天生不对盘,你说我粗鲁,我说你酸腐,反正就这么回事,贫民子弟,寒门士子和那些世家子弟,富贵出身又是一重隔膜,你觉得我奢靡,我觉得你寒酸,相互看不顺眼,要是贾代化一来,说不得贾敬立马就能被这翰林院大部分人排挤了,或许真正该请杜大人喝酒,是贾敬啊!
不管怎么说,贾代化其实也算是个聪明人,让杜大人这么一说,立马就明白了这里面道道,一下子就把自己这些日子一来得瑟样子收敛了大半,贾敬还不知道情况下,整个贾家气氛立马就变换了起来,那前些日子还呼喊着自家出了探花,招摇过市贾家子弟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据说都被收拾回去读书去了,贾代化这个族长说了,从此以后,贾家子弟,不说读书族学怎么样了,就是科考,所有费用都是族里出了,并且,只要能考中秀才,立马有奖,银子2两,要是举人,银子5,两进院子一个,要是中了进士,那就是1两,外带三进宅子,把贾家族人一个个刺激眼睛都红了,至于京城有人说贾家这样刺激族人进学有铜臭气,贾代化很是直接就回了一句,有本事,你家也铜臭一回?我这是支持他们上进,你看不顺眼,就别看,觉得不好,你拿出个好来!
至于史氏,也慢慢减少了出门交际事情,一心扑到了会芳园后面那个女子闺学事情上了,她也有了目标,如今自家儿子那时文人,以后说不得就是能封阁拜相,自家闺女,族里女孩子可不能给儿子拖后腿,万一有个什么不好名声,影响了自家儿子当宰相,那可就是天大罪过了。
反正史氏如今越看,越觉得自家儿子不止是探花脸,是阁老脸,看看那一脸沉稳样,就是天生阁老命啊!
贾敬都不知道自己一下子脸又变了,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翻翻家里那本麻衣神相书,看看到底是自己学岔了,还是人家这书上弄错了,反正他自己估计是看不出什么来了。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张仙人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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