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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管用的令牌
何浩然从外面进来，赫伦朗两人一点不奇怪。刚才赵卫说过，用米酒和他们换雪莲的应该就是此人。
以为何浩然是来写协议的，没想到对方一来，就让崔掌柜和另两人出去，将门关上，只留下他们三人。
两人对望一眼，赫伦朗朝他抱拳问：
“答应和我们换雪莲的，应该是大人吧？”
何浩然很是严肃地点点头：“米酒还没有流入土蕃，以后米酒也不会流入那里。我会上书皇上，将米酒作为战略物资，谁敢私自倒卖米酒出国，就是杀头抄家之罪。”
他的口气太大，将两人一下子震住。中年男子叫赫伦多，回过神来明显不相信，哼声说：
“酒不过是些粮食，怎么可能被列入战略物资？这事怕是宰相也不能办到，大人莫非将我们当成傻瓜不曾？”
赫伦朗也不相信，不过语气要现实得多：
“土蕃大唐交易，各取所需，只会对两国有好处。米酒在大唐卖多少，卖到我土蕃去稍高些大家也能接受。想必大人和米酒有不小渊源，希望不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人，对赫伦朗说：
“土蕃一国之地，人口地盘不少。你们也吃过米酒，知道它的味道。要是只有你赫伦一家能得到米酒，运到土蕃卖。不要说稍高一点，就算卖它三四两银子也会供不应求。我想不出十年，你赫伦家族一定会成为土蕃少有的大富人家。凭着那些财力，送些家族弟子入朝供职，财权一旦双丰收，假以时日，成为土蕃第一家绝不在话下。”
两人听得心脏怦怦直跳，这么远的事他们没考虑，一心要换米酒，正是为了给一个家族低级官员打点。真要是被他们得到在土蕃的米酒专卖权，说不定真会如对方所说，成为土蕃第一家族。
“我叫赫伦朗，这是我七弟赫伦多，请问大人是？”
仍未作答，他问赫伦朗：
“你们觉得土蕃连番入侵我大唐，可是正义之举？”
赫伦朗暂时按住猜想，长叹一声说：
“我赫伦家族对大唐并无敌意，连年战斗不断，又是侵略别国领土，哪是什么正义之举？大唐军民伤亡惨重，我土蕃百姓也损失不少。可惜朝廷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再怎么不愿，也由不得我们作主。”
“能不能作主要靠自己去争取，”何浩然再次给他们灌迷汤：
“至古以来，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钱，有钱就有资源，就会有人源、官道之源。米酒只是其中一种，要是你们和我合作，以后还有不少比米酒更好之物，由你赫伦家族在土蕃独家代理。到时候赫伦家族想不崛起都难，你们相不相信？”
赫伦多坐不住了，站起来质问：
“买卖东西也要看人，你连名字也不说，让我们如何相信？”
觉得也差不多了，他拿出身份令牌丢过去。两人看完令牌一阵心惊，赫伦朗问：
“叶升守将，你是何浩然？”
他哈哈大笑，很是狂妄地说：
“不错，我就是何浩然。想必在瞿靖和崇兴两战你们也知道，还有一事我可以告诉你们。几天前土蕃大军，将叶升团团包围住，我从土蕃地盘上一路来此，途中莫亚霍率三千骑兵阻击。唉！可惜我只有六百几十个弟兄，一番厮杀，还是被他们逃走五百骑。那莫亚霍的人头，目前正在我的临时军营中。”
两人再次呆住了，对他的话一点没有怀疑。他能用一千二百人，攻占四千人的城。六百几十人杀死二千五百个骑兵，应该不会说假。
“莫亚霍是我土蕃少有的猛将，居然死在将军手里。将军真乃我土蕃军的克星，希望我赫伦家那十来人，不会在战场上遇上将军。”
赫伦朗的话让他有些无奈，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作为士兵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他收回令牌，狂妄地说：
“不说多的，我一千兵对付五千蕃兵绝无问题，要是我训练几万士兵，一旦发生战争，你土蕃军能有多少命来填？要想改变自己家族的命运，就和我合作，努力争钱，只有在土蕃官场站稳，才能保住自己的家族，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互看一眼，想了很久赫伦朗才问出：
“将军要什么条件？”
“我要你赫伦家族当我的密探，尽量收集土蕃的情报给我。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拿回属于大唐的东西。”
何浩然带着崇义两人从药铺出来，见门外已经打包好几辆马车，全是药材。对崔掌柜十分感激，走到他旁边问：
“崔掌柜，这些药材需要多少银子，我们带来一些现银，现在就可以付帐。”
崔掌柜摆了摆手：“先将众将士治好再说，我这里有两个颇通医术的伙计，可以一起去帮帮忙。将军放心，这些药材并不值多少钱，以后结算也一样。”
他不想耽搁时间，骑上马正要赶回去，赵卫和随从带着一个身穿军服的年青人匆匆赶来。
“庆林兄，就是此人用八百斤米酒换的雪莲。”
年青人没有理会，朝崇义笑着问：
“崇义贤弟，你来纯源怎么也不去我那里？哥哥有大半年没见到你了。”
崇义没有对方热情，淡淡地说：
“现在对面有些不安分，只得日日镇守马龙，不敢去打扰庆林兄。我们还要赶路，告辞。”
“且慢，”崇义的态度让年青人十分不爽，在几辆板车上扫了一眼，惊讶问：
“马龙最近没有发生战事吧？为何会购这么多药材？崇义贤弟，莫非你们私自出去和土蕃交战了？”
崇义对何浩然非常敬佩，这几车药材，他都检查并记录下来，做得十分细心。现在被对方强行拦下，他心中的怒火一点而燃，拿起马上的长枪指向对方。
“侯庆林，赶快给我滚开。要是耽误军中将士疗伤，你有十命都不够。”
对方冷哼一声，也拿起一把长枪：
“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有与你交过手。要战便战，怕你不曾。”
崇义将手中长枪一紧，正要跨马上前，被何浩然叫住。
“你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
何浩然不痛不痒的问话，换来年青人一脸轻视，将举起的长枪收回：
“我乃纯源县守将牙将侯庆林，你们买这么多药材，我当然要过问。要是马龙将领私自出征，他们就是犯了军规，当受到处罚。”
牙将在将领中算是最低级，一般才九品，当然也要看是哪里的牙将。但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何浩然敢私自出征，那是因为当叶升将领，是皇上封的，算是一半由朝廷一半规地方大帅管。要是他是李怀光调去的，怕不敢那样做。
他没有靠武力硬来，骑马向前几步问：
“那你想怎么做？”
“这样做就对了，”侯庆林赞了他一眼，朝旁边的赵卫看去，对方会意，骑上走到他身边轻声说：
“你能轻易就搞到八百斤米酒，想来在王家一定很有地位。我和庆林兄对王家十分敬重，绝不会有任何冒犯之处。只想与兄弟交个朋友，你放心，我父是纯源县令，庆林兄的父亲是纯源县守将侯将军。与我们交朋友，以后不但纯源县，就算周边的县城也由你横着走。”
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帮官二代还真是一个更比一个弱，像崇义这样的人太少了。暗自感慨一番后问：
“我并不想在这里横着走，是否没那个必要吧？”
知道他说的没必要交朋友，赵卫白了他一眼，指着大街：
“纯源县虽是边城，但人流并不比繁华之县差。这里来往的人你也看见了，土蕃和回鹘在此交易的不少。要是你王家能在此立足？每年得到的好处，想来不比一州之地差。”
不想再耽搁时间了，直白问：
“你们不是想交朋友那样简单吧？说出你们的条件？”
“条件很简单，”赵卫用更小的声音说：
“每年给我纯源县两千斤米酒，你们想在这里开多少家店都成。我敢保证，绝不会有任何麻烦。”
这样的官二代还算不太贪心，两千斤米酒加上运费，也不过二千多两银子。只是做法让他十分厌恶，想出一个小计，不理会赵卫，走到侯庆林身边：
“我想和你单独说话。”
侯庆林一听大喜，没注意到赵卫不愉快的目光，跟着他走进药铺。找了个无人的房间后，他问侯庆林：
“你们这样做，想必没有经过大人的同意吧？”
“经没经过同意与你不相干，你要说什么干脆点。”
他看着脸沉下来的侯庆林，将很好使的身份令牌拿出来。侯庆林接过令牌一看，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正要叫出声来，被他阻止：
“千万不要将我来纯源县的消息说出去，对你老爹也不可说。我是奉密令来这里，要是从你口中泄漏消息，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此时侯庆林一脸悔意，双手将令牌还给他。他没敢说奉密旨，但在侯庆林看来，密令和密旨根本就是一回事。直点回应：
“何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给任何人。”
很满意收下令牌，拍了拍侯庆林的肩：
“下次不可这样了，如今陇右被土蕃占领一半，正需要大家奋发图强将它夺回来。要是自己再不争气，拿什么夺取失地？”
“何将军教训得是，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了。”何浩然来唐朝没多久，但发生的可以说每件都是大事。就算是颜真卿那样的老头，对他也十分钦佩。他自己不知道，他在年青人心中，几乎已经提前被封神。
侯庆林见他要走，赶忙几步先行窜到门口。
“何将军，我在纯源县也没什么事做。崇义会的我都会，并且绝不比他做得差。将军应该是为部下疗伤吧！待我寻几个大夫跟你一起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