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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服下丹药不久,便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了些气力,双眼视物也不像先前那样模糊了,不禁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东西还是有点效果的……臭就臭点吧!”
她咬牙把那瓶丹药全倒了出来,捏着鼻子又吞了两颗,顿时眼清目明,手臂上的毒气也明显的降了下来,主要集中在伤口附近,没有继续蔓延了。
江月白见乾清倒在地上,脸色铁青,又看了下剩下的两颗丹药,纠结了许久,还是一脸肉痛的给他服下了。
“可不能叫他死了,否则凌霄该跟我急了。”
乾清本就在刹雪岭受了伤,再加之他是被那只灰雀啄伤的,中毒比江月白还深,更是雪上加霜。
就是服下了两颗解毒的丹药,也没见乾清醒过来,脸上的毒气倒是消散了一些,不免让江月白心里稍微宽慰了些。
她见凌霄出去这么久了还未归来,不由担忧起来。
乾清设的禁制依旧完好如初,江月白看了昏迷不醒的乾清一眼,还是决定出去找凌霄。
她将禁制又加固了一些,这才飞身出门。
深夜文渊阁
文渊阁虽是全天开放,但这么深夜还过来借书的倒是少见,因此,那些执事弟子听见有人敲门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谁呀……”
恰巧今日执事的就是君子楼的弟子,他打着哈欠,慢吞吞地开了宫门,见到外面站着的那人时,忙恭敬的行了礼,战战兢兢的唤道,“乾师兄……”
来人正是乾清,他也不理这执事弟子,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便往文渊阁深处而去。
到了一面青石墙前,乾清掏出自己随身的玉珏贴在了墙壁上,接着便穿墙而过,消失不见了。
再来说江月白那边,她找了好几座山头,也没见到凌霄的身影,倒是找到了宁不知长老的居处。
她虽担心凌霄,但还是叩了宁长老的院门,将乾清的情况说明后,见宁长老去救治乾清了,这才安心继续寻找凌霄。
不过,就在宁长老居处附近的一个山坡上,江月白发现了昏迷的凌霄,她眼尖的看见凌霄的后脖颈处有一道淤青,便伸手探了探,发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打晕了而已。
“凌霄,醒醒……”
江月白给凌霄输了一段法力,见她眼皮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呀!月白你怎么来了?”
凌霄醒来后,感觉到自己后脖颈有阵阵疼痛,忙摸了摸自己脖子,脸色焦急的道,“月白,我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接着就晕过去了,乾师兄没事吧?”
“他没事,宁长老已经赶过去了。”
江月白说完,便皱着眉查探起方圆几丈的环境,见没什么异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由脸色阴郁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可以肯定今晚这件事就是冲着乾清来的,只是恰巧她和凌霄过去探望乾清,所以才会被那些禽鸟一起攻击,就连外出求援的凌霄也不放过。
而且,她和乾清中的这毒,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看来,幕后那人并不想取乾清的性命。
既然不是想要乾清的命,那么,就是想从乾清身上得到些什么了……
凌霄见江月白久久的沉思不语,便出声道,“月白,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看望乾师兄吧,也不知宁长老现在到了没有……”
江月白应了一声,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情,便和凌霄一起回到了乾清的居处。
宁长老先她们一步赶到,此时正在给乾清施针清毒。
“他现在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先前是不是给他服了解毒的丹药?”
宁长老施了针,用棉布细细的擦着手,看着江月白道。
江月白点了点头,见宁长老心情尚可,看来自己给乾清服的那丹药确实有用。
“是你自己炼的还是?”
宁长老确实有些感兴趣,他精通医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解毒之药,自然想要了解炼制丹药的是何许人也。
江月白摇了摇头,老实的答道,“是君子楼的一位师弟炼制的,刚巧送了弟子一瓶。”
宁长老面有喜色,摇着羽毛扇道,“没想到我君子楼门下还有这样天资聪颖的弟子,连失传多年的玉华元清丹也会炼制……”嗯,看来自己这一身医术后继有人了呀。
玉华元清丹?
凌霄看了江月白一眼,小声道,“这是什么丹,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祖师贠辰上人独创的,能够解天下百毒,其原料非常珍贵,只怕现在也难得找齐那些药材了。”
江月白低声和凌霄说道,心里对东凭那小子越来越惊奇了。
“只是,这玉华元清丹其中的一味药材,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绝迹了才是,不知是用的哪一味药材替代的呢……”
宁长老喃喃道,已是陷入了沉思。
江月白突然想起了东凭和自己说的,这炉丹药只是试验品,若真的有传说中玉华元清丹的药性,只怕一粒便可以解这毒了,也就不用她吃三粒了。
“对了,你说的,是君子楼哪个弟子,姓什名什?”
江月白见宁不知相问,想了想,若得宁长老青眼,对于东凭那小子而言也是个机缘,便如实回答道,“是一个名叫东凭的弟子,住在野麓山。”
宁长老点了点头,瞥了江月白的右臂一眼,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小木盒,温声道,“我瞧你右臂也中了此毒,这是黑黎膏,可以拔出体内毒素,你每日敷于伤口处,用不了几日,便可以清除所有毒素了。”
“多谢宁长老。”
江月白接下了膏药,向宁不知道谢。
次日君子楼弘文殿
弘文殿乃君子楼主殿,和清音阁的主殿一样,分前后两处,后殿是君子楼历代楼主的寝居,前殿是议事处。
殿内到处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样书籍,墙上挂饰着各样刀剑,刀锋处寒光泠泠,中间焚着龙瑞香,此香香气古朴,闻之可令人心静。
君子楼楼主石可观此时正和各位长老在此处商议要事,他的年纪看起来和宁长老差不多,只是没有留胡子,因此看着比宁长老年轻英俊了不少。
就在这时,众人忽听得宫门处有弟子禀报,说是宗主召楼主前去得道殿。
石可观应了一声,便和众位长老道,“我先去得道殿了,宁师弟,乾清那里,还得麻烦你多照看着。”
说罢,他便去了缥缈峰的得道殿,待他进殿后,便见到了一头白发的石当磐,正坐在案前看书,听见有动静,这才缓缓抬眼看向了石可观。
“师傅……”
石可观眼眶微红,上次虽然也是在得道殿见到了石当磐,可当时殿内那么多人,他在人前,自然只能尊称石当磐为宗主。
“一千年了,可观,你可还好。”
石当磐虽言语淡淡,面上却不似平常那般冷漠。
“弟子一切安好。”石可观笑了一下,将宗内这一千年发生的重要事情简略说了,以便石当磐明了。
他本就是石当磐数千年前收养的弃婴,后来师承石当磐门下,就连石可观这个名姓,也是石当磐亲口所赐,二人似师徒又似父子,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石当磐倒是不甚在意宗门这一千年里发生了什么,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乾清……是你的弟子?”
石可观虽然奇怪石当磐为何会突然说到乾清,但还是回答道,“是,乾清是弟子的亲传,他天资卓绝,宗门这几百年的比试里,他次次斩获头名,已是三代弟子里的执牛耳者了。”
“我今晨去了文渊阁的密室,发现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失窃了,问了文渊阁的执事弟子,他们说,昨夜见到乾清去了文渊阁。”
石可观听到此,方才明了石当磐为何要唤他过来,他微微思索了一下,矢口否决道,“师傅,这根本不可能,昨夜乾清中了毒,当时还有清音阁的两名弟子在场,后来是去找了宁师弟给乾清解的毒,直至今日清晨,乾清都还昏迷未醒……所以,昨晚上进文渊阁行窃的人怎么可能是乾清!”
石当磐听了,不由思索了起来。
石可观见石当磐沉默不语,便皱眉道,“师傅,不知丢的是什么书籍?”
文渊阁的密室里自然都是各样古籍珍本,因此怪不得石可观会猜想丢了的东西是本书。
石当磐听了他的话,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叉开这个话题道,“前几天,我否决了蒋为雄他们的联名请求,料想他们应该不会善罢干休,估计会暗地里筹划攻伐刹雪岭的事宜……你要约束好君子楼门下的弟子,决不能让他们参与此次行动。”
“是,弟子领命。”
石可观应了,但还是忧心道,“可是,清音阁和天阑寮那边……”
石当磐听了他的话,面上一片冷然,淡淡道,“不过是愚蠢之人罢了,既要送死,还连累门下弟子给他们陪葬。”
“师傅?”
石可观心中大惊,不忍那些无辜弟子也丧命,急忙道,“还请师傅下令,让清音阁和天阑寮也不得擅自行动……此次刹雪渡,纨素师妹他们已经损失了众多弟子,只怕再经历一次,清音阁和天阑寮便会荡然无存,以后罗浮宗也再没有清音阁和天阑寮了。”
“他们既不听令,吃点苦头也好。”
石当磐心中主意已定,不再听石可观给他们求情,只是吩咐道,“乾清中毒的时候,是清音阁哪个女弟子在现场,将她给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