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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鲁鲁和方菱再次见到朱晓彤，已经是大一的寒假了。
朱晓彤远远看见他们俩手牵手地走过来，瞪大了眼睛，旋即笑出了八颗牙齿。“这里！这里！”
还是同一个麦当劳，但是再也不用做那么多试题了。
不在同一个城市真不方便，他们这半年都没有见过朱晓彤，她也不怎么主动发信息过来。方菱把围巾、帽子、手套一个个地摘下来，一面问朱晓彤想吃什么。图鲁鲁自觉地走开去点单，让方菱坐下来仔仔细细把朱晓彤给端详一番。
“嗳，你也变得太好看了吧！”方菱情不自禁地感慨。从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唇，朱晓彤原先有这么方正的额头吗，有这么舒展的眉毛吗，眼睛圆溜溜的，鼻子挺拔，擦着亮晶晶的唇彩，脸颊白净光泽，头发染成很顺滑的咖啡色，有些蜷曲地散落在肩头。她穿着白色紧身高领毛衣，手臂的线条又瘦又直。
“我化妆了呀！”朱晓彤哈哈大笑。是嘛，那为什么牙齿又这样整齐，天，朱晓彤原来是可以这样笑开的么，连八颗牙齿都露出来。印象中她总是怯生生地，礼貌地抿着嘴笑。就连图鲁鲁都不由得关注起朱晓彤的外表变化。可是朱晓彤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好像很享受他们的关注。
“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朱晓彤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方菱哈哈大笑地说，都是别人起哄，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图鲁鲁你自己说说嘛！”图鲁鲁拜拜手，把脑袋缩起来，掏出了手机，假装没在听。
方菱讲起了刚到M大参加军训的经历，自己不小心被晒伤，图鲁鲁没事儿就溜去校医院陪她敷药，结果被同寝室的女生逮到，传起了绯闻。他们俩不在一个学院，只有在通识教育课才会碰见，但每次碰见，常常被一旁的同学起哄逗乐。
有一次趁着放假，方菱和图鲁鲁约好一起坐大巴回家。“我跟他说，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没有的话我们就趁早绝交，不要这么烦了好不好？”方菱偷偷用眼角瞄着图鲁鲁。
朱晓彤拍手赞道，“没错，单刀直入，这可真是你的风格！”
“你知道吗？当时他竟然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不说，就戴上了耳机！”方菱像是在讲一个充满悬案的故事一样，充满了感情的起伏，“我以为我们真的要绝交了。返校他也没叫我一起，我们各走各的。”
“然后呢？然后呢？”
“过了一个月，元旦前一天，学校有跨年之夜的活动，他给我发信息说叫我12点去大广场上一起倒数。冷飕飕的，我给他回了一条信息，不去。10点多跟室友去了宿舍园区不远的地方吃热腾腾的麻辣烫。吃完了我们兴高采烈地走回来，一路围观着园区里面各种各样的活动，什么写毛笔字啦、套圈啦、有奖竞猜啦，未料及走到宿舍门口，有个人拿着一大束花傻乎乎地在那里走来走去。”
“怎么傻啦？”图鲁鲁表示不满意。
“他穿了一件薄西装，太搞笑了！他买来的花，太大了！我抱都抱不住！他的脸冻僵了，根本没有表情！”
“咦呃！”朱晓彤做了个鬼脸，表示有被酸到。
“嗯，总之就是很傻。宿管阿姨说，他在那里晃来晃去，都大半个钟头了，阿姨叫他进去等，他不肯，都说他是个傻小子。”方菱笑得太甜了，图鲁鲁伸手去她的脸上拧了一把。“嗳唷！不许捏我啦！”
图鲁鲁悠悠地说，“早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表白，我就再晚点喽。”
“你敢嘛？”
“敢啊。不如先绝交啊。”
“绝交就绝交！哼！”
原来学霸变成恋爱脑以后，也是这么无厘头。朱晓彤的心里冷不丁冒出这样冷漠的想法。她无限温柔地抚摸着怀里这条得意洋洋、谁也不摆在眼里的小蛇，笑盈盈地看着这对刚尝到一点甜头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