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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从五六点开始一直到了日落,药劲才刚刚过去,屋子里的气味烂极了,零七推开门,一阵腥臭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屋子里分为左右两边左边是卧室,右面是会客用的居室,而那个小姑娘则是被放在了卧室。
走到右面,里面的座椅已经被踹得到到了一边,中间的地方分外的空余。
颜青看到这样糜乱的场景,虽然曾经也见过不少但是像今天这样惨烈的却几乎没有,恶心的味道让她想要干呕。
不过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想去捂住凌雨潇的眼睛,这完全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身体永远都要比大脑快一步。
当自己手附在凌雨潇的眼睛上时,她才意识到这丫头的承受能力可绝对不能用小孩子的标准来衡量。
零七把她的手扒了下来,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颜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更是觉得好玩极了,不过显然总是会有一个在这个时候出现然后让自己的心情变得不那么顺畅。
“那个这位小姐,这个是带子,您看我能不能把我这几个兄弟带走。”男人战战兢兢地双膝跪下把带子高高的举起来,极其卑微的请示道,他的胆子要比其他的三个人小很多,但是对兄弟却是十分的讲义气。
“可以不过你一个人能够把他们都带走吗?”
“可以可以。”男人就好像是好不容易才被赦免了一样,跟兔子似的窜了出去,然后连忙把几个人踢醒,这下脚的力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泄私愤呢。
几个人颤颤巍巍搀扶着以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后面就跟有老虎追着一般。
蹲下身子,零七把盖在祁珊珊脸上的头发拨拢开,别到了耳后,露出惨白的脸,突然祁珊珊紧闭的眼睛噌的就睁开了,眼睛里面闪着的是滔天的恨意。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的样子想要撕碎了她一般,“凌雨潇,我会杀了你…”激动的心情让她连续咳了好久,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身边的林淼被声音响动吵醒了过来,有些惊恐的看着凌雨潇,畏惧的向后缩,一直退到了墙根底下,捡了一块身上的破布,哆哆嗦嗦的盖在了身上,眼睛里面全都是畏惧和惊恐。
“姗姗啊,我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啊,尤其是在自己毫无实力的时候放狠话。”零七冰凉的手指划过祁珊珊的脸颊,让她无端瑟缩了一番,这样的凌雨潇她从来没见过,恐怖阴冷,就好像是阿修罗地狱里刚爬出来的厉鬼。
“哦,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我从来都不喜欢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隐患,例如…你。”零七冰冷的手突然钳住了祁珊珊的脖子,刚刚惨白得发青的脸已经变得异常的通红,大概是求生的本能,祁珊珊不停地拍打着零七的手想要得到点空气。
渐渐地,手的力度已经消失了,不再挣扎了,已然奄奄一息的时候零七松开了手,重新获得空气的祁珊珊苟延残喘的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错了,饶了我吧。”林淼见到祁珊珊的样子,也不顾自己赤身**的样子,跪着爬了过来抱住零七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哀求着。
“你个孬种,你也一样不得好死,你个贱货。”她祁珊珊直到最后一刻也绝对不会服软的,其实从心底里来说,零七并不讨厌她的这种性格,这种在脾性中有傲骨的人是她欣赏的,所以原来才会对她有所容忍。
只可惜两个人如今在敌对的阵营,而且她竟然还如此不明智的对自己出手,这种人不出恐怕是后患无穷。
“颜青,把这个喂给她。”零七丢了一颗要给颜青,踢开了林淼直接就去了对面把小女孩抱了出来。
依言为了药,零七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这个女人怎么办?”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林淼。
“放过她。”零七勾唇一笑,一只没有了老虎的狐狸能撑多久呢,她从来都是十分的喜欢这种在老鼠临死之前被猫逗弄的过程,少了个玩具生活的变得多无趣啊。
本来就已经去了半条命的祁珊珊身体迅速的变冷,如果此时林淼快速地打急救电话,可能还有救,祁珊珊眼泪汪汪的对着她呼救,甚至不停地许诺。
但是迎来的却是一双冷光迸发的眼睛,林淼冷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从希望,到绝望,再到临死前的哀求还有到死都不放弃的执念,害怕吗?
答案是不怕,如果自己现在可以,一定会手刃这个连累自己的人,不过看着她死,自己心里也很满足了。
在祁珊珊咽气的一刹那,林淼就好像是突然失去了一种求生的支柱,也晕了过去,直到半夜她才被晚上骤冷的温度冻醒,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多希望这就是个噩梦啊,可惜,可惜一切都是真的。
在祁珊珊已经干冷的尸体上又补了几刀,林淼才施施然站了起来,套了件那个小女孩留下的衣服,一把烈火烧尽了屋子里自己的罪孽。
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零七还有颜青表情都是一滞。
“警察会查到我们吗?”颜青还是有些担心身后的人会受到牵连。
“你觉得我会做自掘坟墓的事吗?”零七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下场,林淼我可是期待着你的蜕变啊。
看着目光幽深的凌雨潇,颜青又一次的沉默了,这个小女孩又一次的让自己见识到了环境的险恶,还有恐怖。
“你怎么知道林淼会烧了那房子?”颜青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因为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受辱的地方留下来的。”零七淡淡的答道,眼睛眺望着远处,整个人身上笼罩着愁绪。
她其实并不想杀了她的,只是人总是这样,过分的执着,有该死的放不下,一报还一报,这也无怪自己了。
第九十八章
果然没有让零七失望,林淼甚至做得更加的出色,不光疗养院的现场伪装的十分的好,就连那几个男人据说都是在折磨的已经没有人样的时候断气的,景象惨目忍睹,而且是他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断气的,手法狠辣。
收到报告的时候零七只是冷笑了一下,这个女人能在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之后,还能如此冷静的处理后面的残局真是不一般。
“所以这个人怎么办?”颜青指了指被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昏睡着的样子很安详,小刷子一般的睫毛浓密修长。
“我怎么知道。”零七两手摊开耸了耸肩,一幅很无辜的样子。
“你!真行。”
零七跟她挥了挥手,潇洒地走了,“实在不行就带回孤儿院呗,反正那多一个人也就是多一张嘴,吃不跨你们的,哪天通知牧清歌过来取人,顺便带上感谢金,他有钱,你可以尽情地宰他,老娘可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你去哪?”这个昨天还说没地方去的人,这会儿就不知道有准备去哪鬼混了,颜青对着那个连背影都消失不见的人实在是有些没辙。
算了还是先把这姑娘带回去吧,也不知道看起来这么弱的身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别自己那天一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具尸体。
夜色渐渐爬了上来,对于夜生活刚刚开始的人们,现在才是让一天充满活力的时候。
在夜色中穿行的零七就好像是一只敏捷矫健的猎豹,看不见她,只留下一道道残影,悄无声息的隐匿在角落静静的等待。
从昨天晚上,她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那气息若有若无,就好像是鬼魅一般,总是在自己回眸观察的时候,快一步躲藏了起来,如果是有人的话,那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一定不逊于自己甚至可能更高一筹。
不过就在刚刚,这个人身边却多了一个人,被这个人拖累的,一直盯着自己的人的气息也乱了,很显然刚来的人能力并不怎么样,他前脚才到,零七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道注目的视线。
虽然那是一道毫无敌意也无杀气的目光,但是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恐怕也没有人喜欢被监视吧。
为了引开这两个人零七很快就离开了颜青,飞速的略过了几道小巷,然后借着夜色把整个身体全都躲进了一处看起来门都要掉下来的房檐之下。
屏住了气息,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两个人的步伐并不一致,一看就没有经过正统的团队协作的训练,零七心里轻笑,没有经验的人也敢派来监听,虽然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不过就凭这一点,这些人对自己的威胁就不会那么的大。
“诶,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丫头去哪了?”聂郗风已经跟着面前这个表情严肃的人跑了好几条街了,这黑灯瞎火的小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人经过的样子啊。
要说这小丫头没事闲的往这里面跑干什么,明明是一个千金大小姐,非跟街头小太妹混在一起,真是想不通她怎么就跟别人这么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点跟自己还真像,真不愧是自己的妹妹。
“闭嘴。”一道严厉的低喝完全止住了旁边这个人的嘟嘟囔囔,巷子里静的出奇,看起来像是万籁俱寂的安睡着,可就是这样的静,反而让他心里有点不安。
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迅速的靠在了一侧的墙上,蹑手蹑脚的一寸寸的推进着,虽然男人的身手了得,不过他显然忘了身后有一个拖油瓶。
聂郗风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也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即使已经尽可能的轻声慢步了,不过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他的每一次踏步都在提醒零七他们的位置。
手攥紧匕首,零七就好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因为不能判断对方会不会开枪,所以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那个人经过的一瞬间。
在聂郗风再一次碰到了脚边的一个筐的时候,林垣熙停了下来,真是不明白叔叔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草包儿子,而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堂兄弟,真是侮辱。
打了个手势,示意聂郗风不要再前行了,连个询问的机会都没个他,林垣熙就迅速的把他甩出了七八步远。
察觉到了其中一个停了下来,零七的精神开始紧绷,紧了紧手里面的匕首还有时刻准备防身用的药粉,另外一个男人无疑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这样的追踪能力十分优秀的人,不知道他的行动能力又是如何,虽然自己并不是主攻追踪的,但是对于这里面的东西在实际任务里面也设计了很多,了解的也不少,很明显这个人的确是里面的顶尖高手。
随着那个人的靠近,气息这种东西是很难掩盖的,两个人都是顶尖的高手,尽量的减弱自己的呼吸,又全神贯注的倾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动静。
零七闭着眼睛靠在墙上,猛的睁开,就是这里,银光一闪,匕首就已经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整个人腾地跃出,凌厉的腿风扫过对方的地盘。
很明显那个人凌厉的攻势就在她出来的一瞬间,猛然的收了回来,然后改成了守势,即使已经尽量想要的避过零七的匕首。
但是以零七的身手又怎么会让人从自己的任何一击中安然度过,即使没有命中要害,也绝对是血痕累累。
肩膀上的伤口血如泉涌,这回零七也真是下了狠手了,对于强敌她从来都是绝不留后路的,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先撤了攻势,自己绝对会再借着对方的破绽补上几刀的。
聂郗风察觉到前面已经缠斗起来,迎着月色,凌雨潇的脸很明显的显露出来,他们俩怎么打起来了,坏了,连忙大喊着“误会了。”跑了上去。
辨认出了聂郗风的声音,零七并没有一下子停下来,不过手里倒是留了几分情面,这无疑让林垣熙得以喘息。
“你们俩快分开。”聂郗风一把把狼狈至极的林垣熙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是傻吗?说句话你会死吗?”对于这种状况完全是一头雾水的聂郗风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零七也有点奇怪,不过对于自己这个疑点颇多,有行事诡秘的小叔,在没分清敌我的时候,她可是不敢有半分怠慢。
“闭嘴,我们走。”林垣熙冷峻的声音突然想起,他似乎还不想让零七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下巴绷得紧紧的,很紧张的样子。
刚刚的声音,零七突然觉得分外的耳熟,不过这回她并没有让脑子里突然闪过的那束光消失,这声音不就是自己有一回去后山靶场的时候跟零六交易的人。
竟然是他?零七眼神黯了黯,手里的匕首一翻,映着月色寒光乍现,难道他跟组织上有合作,或者他就是组织上的人?
对于组织零七并不憎恨,她憎恨的是那几个头目的不明事理,不择手段的谋求私利,甚至为了掌控住人才,不惜用药物控制,那药物的滋味自己即使现在想起来都是彻骨的疼。
后来好不容易拼出了一片天,最终也不过落得个惨淡收场,原来更自己同一拨收留的孩子,如今又有几个能完完整整轻轻醒醒的活着的,恐怕一只手都用不了。
“侄女不知道原来小叔有夜半赏月的习惯啊。”零七骤然响起的声音在夜幕中显得有点阴森,林垣熙的背后有些发紧,不过显然他大量失血的速度,让他也没有什么力气能够有心情反驳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聂郗风心里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他不明白林垣熙在这里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儿,直接把她的身世告诉她不就得了,这样自己这边还多了一个对付凌家的人。
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狠狠地掐了一下,聂郗风知道林垣熙这是生气了,不过眼看着这人都快晕过去了,那里还顾得上跟凌雨潇解释,直接把人扛上了肩就准备去找医院。
“等一下。”零七一把拉住了他,一股巧劲儿竟然让聂郗风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使不上半分力气。
“放下。”零七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救他,不过要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委恐怕至少这个人不能让他挂了。
撕开凌垣熙上身的衬衫,伤口已经有一部分结痂了,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人才昏迷过去的,不过估计要是再留一会儿这条命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撒了点要分在伤口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就不再流血了。
拍了拍手,零七站了起来,俯视着蹲在林垣熙身边的聂郗风,这个家伙原来不是酷的要死,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一下子欲言又止,还特别的话多。
其实倒真不是聂郗风话多,只不过是他们这兄妹俩话都是出奇得少,对于零七来说,说废话本来就是浪费口舌,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吃点喝点,何况还是对这几个不熟的人。
倒是林垣熙,一个混演艺圈的人,按理来说对于那些刁钻很辣的记者都是泰然自若,可偏偏对自己的妹妹,一想到跟她要解释的事情就变得笨嘴拙舌,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说,实在是顾虑太多,关心则乱。
要说作为哥哥林垣熙绝对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兄长,如果说聂郗风对于凌雨潇的关怀是直接的,那他的一定是迂回的,包围的,甚至无私的。
凌林两家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时候自己也还小,并不知道多少,只是记得闯进自家房子把妈妈带走,暴打爸爸的人就是他凌老爷子的三儿子,凌霖山。
当年被带走的母亲突然消失,而自己和妹妹也被带进了凌家,他们以为自己抱着妹妹被锁在柜子里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了,为了保险起见竟然还让人对自己催眠。
以为这样就能永绝后患了,可是他们恰恰忘了,要想被催眠的人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心里不抵触全身心地接受,因为自己的年纪他们可谓是放心的把自己放在了身边,不过还是多了个心眼儿,把自己和妹妹分开来抚养。
现在凌雨潇就是他们手里的人质,只要她还有一天在凌家的户口里,就多一分的危险,无论是名誉还是身心,林垣熙都不愿意看到凌雨潇受到半分的委屈。
零七指挥着聂郗风把人抬回了自己市中心的公寓里,在昨天的勒令搬家之后,夏森然果真就把骆浚打包带走了,不得不说还是夏森然的话管用,就连屋子也被收拾的跟原来一样,估计是被公寓配备的保洁人员收拾过了。
“把人扔着吧。”零七指着地板上空出来的一块地方随口吩咐道。
“你就把他放在这?!”聂郗风气的都快跳脚了,这可是你哥啊,虽然没敢说出来,不过这丫头也太没良心了。
“这不是有地毯吗,难道你把满身是血的他放床上啊。”零七真的都快翻白眼了,地上有不凉,要不是觉得这两个人估计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伤害,自己早把他们扔楼下垃圾堆了。
看来这是最好的决定了,聂郗风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好,从沙发上撤了条空调被搭在他身上,“洁癖真的没得治吗?”有些郁闷的看着零七问道。
“很抱歉,以目前的医疗水准是没有。”去厨房拿了杯水,零七一个人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其实从一进门林垣熙就被弄醒了,可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好,就这样一直装作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