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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沈敬寒就命人给苏绾送来了很多证据,有王振文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军饷的,还有百姓上告他强抢民女的血书,甚至还有学子告他偷卖考题,一桩桩一件件,哪个都够把王振文千刀万剐一遍。
苏绾知道她舅舅的德行,知道他死不足惜,可王家其他人何其无辜?
书房内,沈敬寒手指轻叩桌面,沉吟半刻才吩咐:“传令,王家一族,三房之人照旧发配充军,其余人等逐出京城,剥夺官职,永不录用。”
“卑职明白。”
沈敬寒翻开律法,目光落到其中一条:不忠朝廷危及皇权者,诛九族。
青苹端了一盆水出门,恰好遇见吴明珠往这边来。
“王妃娘娘身体不适,吴侧妃请回吧。”青苹把侧妃两字咬得极重。
“不懂规矩的玩意!”吴明珠一把推开青苹,推门而入。
看着坐在那儿安然无恙的苏绾,吴明珠就是一阵气闷。
昨个她特意把苏绾送去观刑,就是为了让王爷和她之间发生点什么不快。
可没成想,她接到的消息竟然是沈敬寒亲自把苏绾抱了回来!
不知廉耻的贱人!
吴明珠看着苏绾,眸子快喷出火了。
可她强压着火气,问道:“我听说你舅舅死了?苏绾,你想不想救王家其他人?”
苏绾连个正眼都没给吴明珠:“你闲的没事儿多去花园逛逛,别总来我这儿招人烦。”
她才不信吴明珠的鬼话。
吴明珠却自言自语道:“那真可惜了,军营里的爷们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也不知道王家的女儿能挺几天,哎,苏绾,你不心疼你那些表姐妹?”
她的话刺激到了苏绾,本来面无表情的苏绾眼睛都红了。
“够了!”苏绾拍案而起,怒视吴明珠:“如果你就是为了奚落我的,那就闭嘴!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就赶紧说!不说就赶紧滚!”
吴明珠满意的笑了:“只要你肯跪下给我敬茶,再乖巧的叫声姐姐,我就让王爷网开一面,如何?”
吴明珠根本就没想过帮苏绾,她就是想看苏绾跪在她的面前给她敬茶的卑微模样。
“你休想!”苏绾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指着门口,苏绾本来想让吴明珠滚,可却没料想沈敬寒正站在那儿看着她们,也不知已经来了多长时间。
吴明珠脸色立刻就变了,如果她知道他在这,打死她她也不敢这么说!
张张嘴想和沈敬寒解释她只是开个玩笑,却不料沈敬寒竟然看戏似的说道:“本王觉得侧妃这个主意不错。”
苏绾顿时如坠冰窟。
她震惊的看着沈敬寒,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和吴明珠在沈敬寒心目中的差距。
她求他,他笑她自不量力。
可吴明珠说了一句,他就欣然应允。
苏绾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的被抽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哀大莫过于心死,就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沈敬寒喉咙一动,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个地方抽搐了一下,让他不知所措。
吴明珠惊喜的看着沈敬寒,含情脉脉。
苏绾自嘲一笑,双膝一曲跪在吴明珠的面前,闭目不语。
吴明珠的丫鬟在示意下递给苏绾一杯茶:“敬吧。”
苏绾红唇翁动,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在这一刻,有一种叫做喜欢的东西,从苏绾的心里悄然溜走。
一阵甜腥突然从苏绾喉咙冲出。
“姑娘!”青苹扑到跟前,掏出帕子胡乱擦着苏绾咳出的鲜血,然后膝行到沈敬寒脚边连着磕头:“王爷,我家姑娘够苦了!求您饶了我家姑娘吧!”
苏绾傻子似的跪坐在地上,对眼前一切没有一点反应。
那一抹红刺进沈敬寒的眼睛,沈敬寒忽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