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别犯贱

玄竹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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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氏本想接着训儿子,但突然发觉到儿子对儿媳的态度好像有些变了——

    又瞅了瞅圆瞪着南奕的孟令,北氏笑笑地退出了寝房,把空间留给二人。

    “拿去,”孟令好不容易止咳了,南奕端起药碗过来,“自己喝了。”

    “碗烫端不住。”孟令理直气壮,“母亲说的是让你喂我。”

    “那也行。”南奕哦了声,一手端碗一手捏着孟令的下巴,直接灌。

    孟令:“……!!!”

    药滴滴洒洒的终于灌完了,趁南奕转身放碗之际,孟令掀开被子朝他狠狠一踹——

    南奕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空闲的手准确无误抓住那只脚。光滑娇嫩小巧。

    “前日在柴房门口,听到南茗说了句你狐狸精勾引人。”南奕转过身来,捏了捏她的脚往床上一丢,“意思是程牧行对你欲行不轨?还是你主动勾引程牧行?”

    程牧行?

    哦,那个程公子啊。

    “我要是勾引了,也不至于差点给烧死,还被扣这么大顶黑锅。”孟令冷笑连连,“看来茶馆一见,你猜到真凶是他了?”

    “你火药味可以再重一点。”南奕也冷笑,“你是不是仗着还在南家,他有所顾忌,就敢这么明着挑衅?”

    “呸!要不是碍着还在南家,我昨天就能让他从今到死看到我就怕。”孟令嗤声,姑奶奶想搞谁,从来不怕明着!

    “收拾程牧行容易,但是程家对付起来麻烦。”南奕觑着她,“过两天我要回武院了,他是我同窗,我会帮你想办法。”

    程家可以说是参州第一的大世家了,但究其根并不在参州,而在于本家在楚京,更在于楚京程氏出了一个皇后。

    硬要算辈分的话,程牧行可以说是当今皇后的远房侄子了。

    “你还是专心练武读兵法吧,”孟令扬了扬下巴,“我自己的仇怨自己解决。”

    “你自己个鬼。”南奕呵呵,“他本来就是奔着我二楼去的,你只是个倒霉死的马前卒。”

    孟令忍无可忍,抄起枕头朝他使劲儿砸去。

    “和离!立刻马上!”她忍无可忍道,“谁知道你还藏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我可不想再待下去遭池鱼之殃!”

    “都烧没了,他帮你永绝了后患。”南奕随手接过枕头,摁回床上凑近她:

    “话说……程牧行发现你之后,对你都做了些什么?”

    孟令沉了沉眼,不太想回顾当时的情形。

    “他对我做了什么与你何干,”她别开头,鼻子哼哼,“反正再过四个月就和离了。”

    南奕双手撑在她两侧,有些危险地伏了伏身:“你不说,我就只好亲自验验了。”

    “你别犯贱。”孟令冷冷的瞪视他,“前三个月我好声好气逆来顺受把你当祖宗供着,你看都懒得看我一眼。现在倒好,我冷言冷语暴躁乖张,铁了心要甩你,你才猎奇回头看我,还想违约动手动脚?”

    南奕:“……。”

    这女人……

    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水准了啊!

    每次开口都让他拳头痒痒!

    最讨厌的是,她这些话说的还、都、对!

    他决定不跟这个女人讲道理了,因为他理亏,他应该直接动手!

    反正他想娶的京城贵女没了!

    孟令拼力抵住他伸下来的爪子,尖叫一声,才过了多久啊这人就要撕毁条约了?

    可能是她的尖叫起到了作用,当南奕正要接着用强时,一个婢女在外屋来报:“三少爷、少夫人,卢小公子来了。”

    卢小公子?原主弟弟卢梦怀?

    亲弟啊!救星啊!

    孟令趁机避开南奕,对婢女连声道:“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请进来个鬼,你也不看看你这模样。”南奕放开她站直,整了整衣衫居高临下,“哪有穿着中衣裤卧床见客的?”

    “那是我弟,什么叫客。”孟令朝他吐舌,“是我同胞弟弟!可比你这外人亲多了吧!”

    南奕不屑地嗤声。

    卢梦怀被婢女领着走进来。先见到南奕,朝这位姐夫作了一揖,望见坐靠在床头的姐姐,有些微怔。

    他姐姐面色很是苍白,但精神貌似不错,而且近乎算得上炯炯有神。

    卢梦怀旋即冷呵道:“南三夫人的架子可真够大的,我从天刚亮就在大堂等着,这都一个半时辰了才能进来,我这小舅子当的可真够窝囊。”

    孟令一时说不出话,原主老弟说话真是七拐八弯——

    乍一听是在骂卢梦令嫁入高门就摆架子,再一想是骂将军府爱富嫌贫晾着小舅子,最后一想是说他们姐弟二人都不被将军府待见,卢梦怀这小舅子当的窝囊,卢梦令这三少夫人就当的更憋屈了。

    嗯,鉴定完毕,此人很适合入朝为官。

    南奕轻咳一声,这确实是将军府的错,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来通报。但说到底也是他南三少爷的地位不足。

    孟令瞥了一眼让他出去,而后将卢梦怀招到跟前说话。

    南奕走了,卢梦怀也不再拐弯抹角,当直冷声道:“在这里过不好就跟我走人,大不了我两只手抄书养你。”

    你姐姐已经走了,留在这里的不是你姐姐了。

    孟令暗叹口气,这弟弟多疼姐姐啊,看得她都倍加想念师弟了。

    “阿弟呀,你觉得自己今年秋闱下场把握大么?”她甩开别的想法,满眼希冀问。

    “……,”他姐转移话题太快,卢梦怀有点没反应过来,“我只是打算下场看题,完全不认为今年能中。”

    孟令啊了一声摆摆手:“那没事儿,我就是说南奕似乎把握挺大的,你放心,我跟他约好了等他中举,带我离开参州就能和离。”

    顿了顿,想起昨日听书听到的所谓宋庭芳杀她一事,心口又是一紧。

    她恨不得立马飞奔回京,揪着他的领子问他到底发什么神经。

    如果判他死刑那就从剖心开始,她倒要看看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牛马……

    亲口承认杀了她到底是什么鬼啊!

    平息心绪,孟令叹一声又道:“和离后,我会待在京城一段时间,办点儿事。办完回来陪你。”

    毕竟占了原主身舍,总得对原主的家人负责到底。

    反正她回京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清她被杀的真相和宋庭芳为什么发疯,以及让师兄弟们知道她还活着。

    做完这两件,她暂时不留在京城也没事。

    孟令想的顺理成章,卢梦怀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姐在说什么?

    和离?

    约好和离??

    这是他姐肯答应的事???

    “不要怀疑,这是我跟南奕商定了的。”孟令看着卢梦怀的眼睛道。

    虽然,南奕方才的举动让她有些警惕这货随时可能违约。

    搞什么啊真是,好好的突然就要对她动手。

    说好的想娶京城贵女呢?

    他这行径对得起他想娶的那人?

    也不知道他看上了谁。

    等到入京,她一定要告诫那位闺秀,决不能栽了这货的坑!

    卢梦怀凝噎很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行吧,你能自己想得这么开,也是不容易了。”

    孟令的视线落在卢梦怀的下颔和脖颈,又看了眼他的脚,眸光一厉,“书院里有人欺负你?”

    卢梦怀微愣,随即淡淡道:“没有,前两天下雨路滑摔的。”

    “摔能把脖子摔出指痕来?”孟令呵呵一声,“是谁?”

    “你管他是谁,”卢梦怀不耐烦道,“剩下四个月你好好养着,我争取考上。”

    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孟令沉下一口气,也罢,回头她再打听。

    姐弟间一时沉默下来。

    “你……”卢梦怀审视着他姐,这个人变化有点大,他从刚进来看到她第一眼就感受到了。

    突然想开,突然硬气。

    简直像换了个人。

    “别问,问就是没法解释。”孟令不想骗人,但夺舍换魂什么的真的很难开口。

    思至此她突然心下一动。她能夺舍成卢梦令,那……卢梦令的魂,能否也夺舍成为别人?

    卢梦怀也搞不懂她这个没法解释是什么意思,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主要是完全没想到他姐居然不需要他说什么,心态直接变好。那就可以走了。

    孟令知道他对将军府抵触便不多留,只交代道:“如果书院环境很差,同窗素质低下,咱就走人,换个地方读书便是。南奕说了,隔壁曲县的柏岩书院不错。”

    南奕。卢梦怀皱了皱眉,他姐不仅变得想开了硬气了,还变得不那么恪守礼矩了。

    张口就直呼丈夫的名讳,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他摆手道:“我只顾读好自己的书,才不管他们。你也别瞎管,自己活着就行。”

    真是跟师弟一样的不想让人操心,懂事的让人心疼。孟令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交代婢女让南奕送卢梦怀出府。一定要南奕送,好好的送。

    南奕倒没有跟小舅子摆架子,态度很端正地把人总到府门口。

    二人正要互相作揖告辞,卢梦怀忽然开口:

    “南三少爷,依我之短见,你跟参州这些所谓的文武才子都不大相同。我相信你人品不差,希望能好好待我姐,四个月就可以。倘若你觉得善待她不容易,那我可以付钱犒劳,总之请你坚持四个月。”

    南奕:“……。”

    这算什么?

    小舅子出钱,买姐夫好好对他姐??

    这还叫相信他人品不差???

    “大可不必。”南奕黑了黑脸,又缓和下来道,“你也不用操心,她那脾性吃不了亏。”

    茶馆里人胆敢议论她的,一个被当众揭穿妻管严挨了打,另一个被说中铺子遭贼。

    她那脾性还不吃亏?不吃亏那她这三个月在你家吃的是什么?

    卢梦怀忍住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