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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了一枚眼圈的鬼佬小王爷不抛弃不放弃,接着念——“我只能保留你的足印在我心底。”(印度,泰戈尔)巧姐儿咬着娇黄玲珑的大佛手,含含糊糊的问道:“玉儿姑姑,你踹他心窝了吗?”黛玉气煞,叫过还是一个小萌货的贾芢,让他出去,赏那个觊觎她玉足的妖怪一瓶七毒地狱水。不多时,就听真实版的鬼吼鬼叫响彻天际,妖怪捂着满脸大包哀痛欲绝:“哦,我英俊的帅脸,你肿么了?”
这一瓶地狱水下去,王府门前足足消停了一个月,随后,大家忙着给大青有史以来第一位大长郡主操办生辰宴,也就没人顾得上去管鬼佬了。结果,给他摸了张请帖自己钻进来了。贾蓉、贾蔷发现了在院子里明目张胆四下里踅摸的傻佬,磨拳擦掌一阵阴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儿落在小爷们手上,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想娶咱们姑姑的小子是个什么下场。”
求爱之路被堵死的鬼佬小亲王哭着写信回国求帮助。教皇协同女王琢磨了好几天,觉得有这么桩姻缘对他们和天朝交好实在大有益处,于是,递了国书来求亲。
皇上一口答应了,还极其热情的问人家:“一个够不?不够再给你们加一个?在大青住着方便吗?不方便就让和亲郡主跟你们回去也行哈!诶哟!小猪,你咬朕干嘛?”
贾赦含着皇二弟威胁道:“乃敢把我家宝宝嫁出去,小爷我让你永垂不朽!”
这个威胁太可怕了,皇上顾不得排挤和他争夺小猪注意力的黄毛丫头们,先忙着挽回自家皇弟的人身安全:“别别别,爱卿别激动,朕让他们把鬼佬嫁过来。”
贾赦满意了。鬼佬好啊,鬼佬一夫一妻,他家宝贝玉儿不用和别人抢老公了。呵呵呵呵!
“对了,皇上,我家
还有一个侄女儿呢,叫云儿的,你那还有没有好库存,给她也挑一个,比照玉儿的来啊,不兴纳妾的那种。”
皇上兴高采烈:“啊,爱卿,你终于要把那些丫头片子都嫁出去啦!好啊好啊,朕去库里翻翻,你等着哈!有一个是一个,可着性子让她挑。要是没有,朕派船队上外头给你批发去!等着啊等着!”
看着皇上奔放的跑远的身影,贾赦歪着头,莫名的疑惑:“我家嫁的女娃儿越多,你那小金库就越空虚,你到底在高兴个毛?”
夏公公淡定望天:“贾大人呐贾王爷,您需知道,皇上的私库,可不止咱家掌钥匙的那一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要靠您老人家的家养菊花来芝麻开门的呦!”
☆、72三春番外上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需寻各自门。
这是探春的长嫂,秦可卿死前写下的遗句。后来,探春跟着二哥宝玉学会了读书写字,又从姨娘那里听到了许久之前他们还在荣国府里的好日子,这才明白过来,先前长嫂留下的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自古农历正月为孟春,二月为仲春,三月为季春合称为三春,这三个月里,百花齐绽,光耀夺目。待三春过后,满地落红,触目凄凉。又有一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故而,三春也作三年讲。而三年,也正是她尚在懵懂之中最后体味过的荣华。
自她出生那日到同母妹妹生即夭折,她在荣国府中度过了虚岁三岁的生日,此后他们合家就搬离了那里,去了花枝巷的贾府——探春有记忆以后,他们一直住着的、原先就不新而后来更是越来越旧、越来越破败的一处小宅子。
三春已过,她也该回到她应该在的地方了。荣国府里的富丽堂皇,堂姐妹们的绮丽尊贵,从此与她,毫不相干。
狭小的贾府后院偏房,是她五岁以前的栖身之所,她和姨娘一起挤在两间破屋子里,看着大哥大姐在前院欢声笑语,看着倍受宠爱的二哥在祖母怀里嬉闹,探春唯有低下头去,悄悄掩饰起自己破旧的裙摆。
曾几何时,她怨过,恨过,怨自己不是太太生的,恨不得宠的姨娘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只是,这些怨和恨,最终都被日复一日的苦闷和哀愁给消耗殆尽了。慈悲的太太,不会理她;和蔼的祖母,看不见她;当家作主的父亲,更是假装她并不存在。病了、累了、苦了、哭了,每一次在身边的只有那个她永远也不能喊一声娘的姨娘在。渐渐的,探春疲倦了,她不再试图去争、去吵、去怨、去恨,她开始学着接受现实,然后,悄悄憧憬着有朝一日嫁出去,远离这个家。
然而,就在探春决定放弃的时候,意外的转变发生了。宫中的风气影响民间,因为皇上和太后独宠两个义女,封号超然,地位高贵,故而,全城但凡有条件的人家都开始重视起女儿来了。谁知道哪一天,自家的女儿也有那等好运气攀上高枝,荫庇全家,这时候不好好笼住她们的心怎么可以呢?
探春的待遇就此提高了。虽然不能和二哥宝玉相比,但是至少紧随在入宫做女史的大姐之后,享受起了和祖母同吃同住的待遇,接受曾经是风光一时的一品诰命的祖母的教导,学习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掌握的一切技能。包括读书习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绣技,林林总总,无所不包。
只是,得到了重视的探春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很多。学得越多,懂得越多,想法越多,她就越气愤无知的老太太和太太,为了计算那点子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娶了出身不清不白的秦可卿;搬离了根深可靠的荣国府;花了三十万两送大姐进宫去做女史,还笨的不知道攀着凤嫔娘娘给自己谋个好婆家,难不成,她还指望当娘娘吗?也不看看自己的境况,皇上明明白白的已经厌烦到了极点的贾府,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个家里出一位娘娘呢?
探春比从前更加期盼着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天了。
而很快的,她就得到了一次机会。
那是南安郡王惹出的乱子。在皇上收缴了他和东平郡王手中的水军虎符以后,西南沿海的爪哇国海盗来犯,当时,皇上本属意几位能征善战的猛将带兵去降,可是南安郡王大力反对。他的理由是,海战与陆战不同,朝廷的将领,多是在东南草原、西北沙漠一带作战,并不涉及水上的排兵布阵,而他家却世世代代掌管海军,熟识水性,精通海战,故而,应当由他挂帅。
这个理由听上去冠冕堂皇,可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这是嫉妒贾赦贾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立功,如今高居亲王之尊,他不过是想找个机会,也给自己增光添彩罢了。
皇上想了想,最后到底答应了。因为,几员大将倒真是诚诚恳恳的说了,海战和陆战不同,而他们的确不精于此道。只不过,有人多嘟囔了一句:“那南安郡王也没打过仗啊?从他往前数,南安一脉,有两甲子没登过船了吧!”镇国大将军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道:“又不是什么正经海军来袭,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我泱泱大青,雄兵千万,随便派两艘船出去,还不打他个底朝天呐!”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南安郡王挂帅,战舰十艘,开赴西海沿子。
兵强将猛,武器精良,主将虽不靠谱,可副将、参将俱是个中老手,指挥调度,进退有序。如果战舰也如表面一般威猛,那么此战,轻松必胜。
“如果”,归根结底也只是“如果”。
南安大败。
损兵折将,战舰覆没,一溃千里。
龙颜震怒。
一番彻查下来,那些战舰,居然早已千疮百孔了。近百年的老船,经年累月的泡在水里,不涂防腐的清漆,也不定期检查修补,只不过外面厚厚的漆着一层油漆,所以看上去光鲜亮丽。再一查数年的海军经费,居然一分也没摊到造船厂的头上,反倒是掌管海事的南安、东平两府,满仓金银,七尺高的珊瑚树、琉球国深海大珍珠、茜香国的祖母鸀、真真国出产的鸭蛋大的宝石……堆积在王府的内库里,像垃圾一样随手乱扔。
一切,一清二楚了,罪状全在南安一脉头上,东平是从犯,罪不至死也差不多了。
本来,这样的大罪,合该是抄家灭族的,可是偏偏,上天厚待了南安,他被虏为人质,这样一来,便束住了皇上的手脚。倘若南安兵败归国,想怎么治他的罪都可以,可是现在,他成了俘虏,那么皇上便无论如何也不能下令将他抄家问斩了。众口铄金,不明真相的百姓只会说皇上不仁,虐杀为国拼命的将领。皇上气得心肝脾肺无处不疼,可就是舀他没办法。而此时,爪哇国趁机勾上海盗,以日后庇佑他们为条件,要求有福同享。两相一合计,狮子大开口,索要黄金万两、白银两船、珍宝百箱。使者当然不允,一番讨价还价,压低到十分之一,可是,爪哇又折腾出了新花样,要求嫁一个公主过去才能放回被掳走的数千将士。
朝上开了锅。皇上的女儿,肯定是不会去蘀一个无用的王爷垫背的。那么,这个和亲的“公主”就该降等了。最好的选择,就是各府的郡主。南安有一个女儿,王妃唯一的嫡胎,年方十四;东平家女孩儿更多,嫡的庶的加上旁系的,总共六七个,和亲的人选,充裕的很。
可是,却偏要有人跳出来‘主持正义’:“皇上,南安郡王为国出征,现在兵败被俘,您怎么能送他唯一的女儿去和亲呢?这岂不是要寒了广大将士们的心吗?”
皇上气得乐了:“朕还没有追究他挪用海军经费以致战舰破损兵败千里的罪过呢,更有无为抢攻,指挥不当,损我国威的大不赦之罪在身,怎么,还要朕舀女儿去赔他的狗命吗?”
墙头草一样的‘正义使者’急忙解释:“皇上,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南安郡王仅有此一女,确实不能和亲啊。”
皇上不耐道:“那让东平家里的女孩儿去好了。”
东平郡王哀嚎:“皇上,微臣自知有罪,可此罪万万不及罪臣幼女啊。何况,是南安他没有本事还要抢攻,这才酿此大祸的,为何要微臣牺牲女儿呢?”
“啪擦!”一声,皇上摔了龙案上的金杯:“那让谁去?”
东平一系和南安一脉早就深恨贾赦,不由而同道:“对方既要‘公主’,当然要送上‘公主’才不违背合约,不显得我国欺骗他国啊。只是,这‘公主’和‘公主’是大不相同的,皇上的女儿,论理,都应该是公主。既如此,皇上现有两个‘义女’在前,不若择一和亲,加封‘公主’尊号,岂不是两全其美。”
贾赦暴跳:“休想!”皇上吼得声音比他更大:“放屁!”
墙头草和东平一起栽倒,瑟瑟发抖着,不敢吱声了。
可是隔天,南安的老娘和东平的老母联袂出现在慈宁宫,全副披挂,捧着先皇赐下的“忠孝节烈”大横幅,哭兮兮的跪求。皇太后被吵到头疼,叫来皇上,捂着额头道:“皇上,实在不行,随便哪家里挑个丫头指过去吧,蝼蚁之国,也确实不配郡主出嫁,找个小官家的,拾掇拾掇送过去算了,别再让她们来闹哀家了。”
皇上不甘:“凭什么他们惹祸,让别人家的女儿去牺牲?”不知不觉间,竟把贾赦和他抱怨的话套用了。
太后想想也是,谁家的女儿不是娇生惯养的,凭什么他们闯了祸就往家里一猫,却让无辜之人去顶缸:“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