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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功德碑上的那些名字许多已经模糊地看不清,有人辩认出其中一个名为“唐越”的人物,经过大量查证考据,知道他是史上唯一一位男妃男后,并且从他出现后,科技仿佛吃了兴奋剂,发展的速度如同坐飞机,直线上升,等他大限后,才又恢复到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水平。
因此对这个人物,历史学家有过各种推测和验证,得出的答案与事实并不相符,没有人能想到,这个人物竟然穿越了一千多年,带着一千多年后的科技到了古代,并且用尽自己一生的力量来改变那个时代,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唐越此时可不知道旧习惯会流芳百世,他听说南晋王同意建立功德碑后,便暂时停止接纳捐粮,听到这个风声,来捐粮的人都在太子府外排成了长龙。
“郎君有话,让各位大人将粮食带回去,此次筹集的粮食已经足够了,不过大人们也别泄气,战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了,待将来有需要,还希望各位大人能如今日这般,勇于奉献。”
唐越不管这些人是冲着名来的还是真心来捐粮,只要他们舍得付出,得到应得的名誉也是自然。
在现代时,很多人会去批判那些为了赚取美名而捐钱的明星或富豪,唐越觉得没必要,至少人家是真的捐出了那么多钱,那么让他们赚取点名声有什么关系呢?
“东西都送来了怎么还有往回拉的道理,这位管事,不如你让郎君先把东西收下,至于将来什么时候要用,随他取用就是了。”一位贵族老爷大声抗议道。
不少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大张旗鼓地把粮食拉来,再拉回去,别人会怎么想?这要我们的脸往哪放?”
那管事无奈地笑笑,这天下只听说过强行问人要东西的,可没听过强行要给人送东西的,何况这些粮食就算他们收下了也不是太子府的私产。
太子妃严厉警告过,任何人都不得动那批粮食,一进一出都必须记得清清楚楚,还要公布出去,便于世人监督。
不少人都觉得这样做是多此一举,这天下将来就是太子殿下的,这南晋的所有东西都是太子殿下的,要用什么要怎么用还不是殿下一句话的事情?何必搞得如此复杂?
不过鉴于唐越平日的威信,倒是没人敢阳奉阴违。
“这所谓的监督台是用用处?”在太子昭向唐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越趁机将现代的社会监督系统告诉他。
“每朝每代都少不了贪官污吏,尤其是君不贤不仁的时候,最易滋生腐败,御史台只有那么些人,就算一个人长了十双眼睛也顾不过来,因此,用百姓来监督官员的言行最是妥当。”
“民报官可不容易,光是五十大板就少有人能挨得过去。”太子是想提醒唐越,这个时代的官和平民地位并非平等的,这之间的差距岂止是鸿沟?
唐越也想过这个现实问题,可他想,就算做不到完善的社会监督系统,但至少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官员的权利越大,越是需要监督。
“并非是要让民报官,每座城都可以设立个匿名投递的信筒,可以允许百姓将日常发现官员违纪的情况上报,自然,朝廷需要一个独立的部门,专门收集这些信息,并且敢于上报敢于披露,如果只是形式化,那就没意义了。”
太子昭此时并未接纳这个意见,虽然他知道这是个监督官员很好的方法,但实施的难度比推行全民教育更难。
不过在若干年后,当他坐上那个宝座时,他想起了唐越说过的这些话,一点一点力排众议,建立了历史上的第一个都察院,并且在他在位期间,死于都察院之手的官员数量之多,令这个部门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官员视为眼中钉。
第220章太残忍了
功德碑一出,朝廷的气氛都活跃了许多,大臣们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办事情格外有激情。
张淳睡足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醒来后喝了一碗热热的老母鸡汤,然后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才开始大快朵颐。
“饿死老子了!”看到唐越走进来,张淳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囫囵地说。
唐越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吃完,还顺手给他递了漱口水。
张淳吐完水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能让太子妃亲自端茶倒水,真是好福气啊。”
唐越知道他这张嘴经常没个正行,所以才不招太子待见,不过知道他性情就是如此,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这次多亏了你,我父亲说改天请你吃饭,看来是把你当同辈兄弟了,真是没给我们地球人丢脸。”
张淳切了一声,“也不看看我是谁,论聪明伶俐我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老子可是集合了数千年的智慧,哪是这些古人可比的?”
这话说的夸张,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还很简陋,复杂又繁琐,张淳只要把方式换了一换,就以将账册变得简单易懂,不管要加减乘除还是要对往来都变得简单多了。
“嘿嘿,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不过你爹挺有意思的,一根肠子通到底,一看就是个爽快人。”
唐越赞同,栎阳侯的为人他也很喜欢,否则他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也很难融入到那个家庭中。
“还要吃吗?”
张淳摇头,摸着肚皮说:“小肚腩都快长出来了,得减肥,我才不要不到二十岁就腆着肚子过日子。”
唐越瞥了一眼,眉头挑了下:“反正某人不介意就行。”
张淳瞪了过来,反应激烈,“不准提他!你敢当说客可别怪我翻脸。”
唐越叹了口气,张淳这态度反应过大,让他不得不怀疑王鼎钧是用了什么不良手段才把人拿下的。
王鼎钧回去的时候是想尽方法把张淳带去的,不过最后也没成功,只不过从他走了之后起,张淳主变得怪怪的,加上唐越收到过王鼎钧的来信,信中提到张淳时那种又别扭又暧昧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多想。
唐越眼珠子一动,叹了口气说:“说起来,王鼎钧确实不是个好选择,你看他现在回去了,他家里人肯定得逼着他结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而且他现在驻守泰阳城,即将面临着齐王和月遗族的进攻,是生是死都不好说,根本不是个良配!”
张淳刷地转过脸来,震惊地问:“他去泰阳城了?”
唐越假装惊讶,瞪着眼睛看他,“他没告诉你?怎么听说他每天都会给你来一封信?”
唐越敢用钟声保证,那肯定是一封封肉麻的情书,因为张淳每次收到信都恨不得把信撕了却又舍不得的样子。
唐越仿佛听到了对方的磨牙声,“呵呵,他怎么会告诉我呢……这个混蛋!”
唐越也不知道告诉他这个是好是坏,王鼎钧这个人他是了解的,当初可是动了想让他当妹夫的念头的,自然很优秀。
“算了,他年纪不小了,比你都快大一轮了,不合适。”唐越摇头感慨。
“唐哥,你不会这么肤浅吧?”张淳翻了个白眼,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老子在泰阳城还有好几家分店呢,万一打仗起来怎么办?……不行,我要去看看,能关的就关了,或者先休息一段时间。”
他说着就去打开衣柜整理行李,唐越看他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心知他是在担心王鼎钧的安全。
他没告诉张淳,太子昭已经派了死士去刺杀齐王,毕竟是否成功还不一定,给他创造这个机会也不知是对是错。
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继续蹉跎下去,如果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喜事一件。
唐越喊了小厮进来帮张淳整理东西,又想从侍卫中选出一二十人跟随,不过被张淳拒绝了。
“这几年我也培养了不少人的,你别小看我,没事。”张淳家大业大了,身边自然不会没人用,只不过他住在太子府,算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些人都没跟进来,而是被他安置在外面的宅子里。
唐越也不强求,只是叮嘱他:“一路最好走官道天黑不赶路,人不要离身,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与人争执,这个世界没那么和平。”
说起来,他这几年一直没有出去过,这落后的年代,交通实在坑爹,唐越一想到那慢到极点的牛车和颠到蛋疼的马就不想出远门。
“行了,你都快成我老妈子了……不对,我老妈可从来没这么念叨过我。”张淳自嘲地笑笑,伸手抱了抱唐越,“没想到重活一世,还能遇上一个好哥们,真好!”
屋子里的小厮看到这一幕忙低下头,默念着:非礼勿视!这要是被太子殿下看到,估计又得给小侯爷苦头吃。
上一回是怎么惩罚他来着?好像是半夜把蟑螂丢进来,害得小侯爷一晚上洗了三次澡。
虽然没证据证明是太子殿下干的,但他们私下里都把罪名加在太子头上了。
唐越也有些感慨,他们两人来自同一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所以他从最开始就愿意照顾张淳,长期相处下来,发现他整个人也不赖,并没有最初看起来那么混,也就渐渐地知心相交了。
到如今,他们的感情并不比亲兄弟差多少,这也算是他的一大收获吧。
唐越带着他去给太子昭辞行,后者自然是乐意他离开的,当初王鼎钧没把人带走还被他赐了几枚白眼,差点没让王将军憋过气去。
张淳现在也不是很怕他了,虽然亲近不起来,但开玩笑还是敢的。
“哥夫有没有什么送别礼?我走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哥,否则就算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也会杀回来的!”
太子昭目光凛然地扫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随后取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他,“拿着,出去别丢太子府的脸!”
银票这东西还是个新鲜事物,是太子昭听过唐越的讲述后逐渐建立起来的金融体系,整个机构都掌控在太子昭手中。
如今南晋商业发展迅猛,人们往来商贸也不想带着大量金子,又不安全又不方便,因此银票一出最先引起商人的追捧,然后是家底丰富的贵族世家。
张淳感动了,双手接过银票热泪盈眶,他敢保证,一定是自己那声“哥夫”触动了这位大人的某处敏感神经。
真是令人羡慕啊!
外人都不看好这一对,绝对太子殿下不可能一辈子不纳妾不纳妃,可是他作为同居者,看得最清楚,太子昭怕是爱唐越爱到要死。
只要有一点点伤害到唐越的可能,太子昭都不会允许发生,而且这人小气又爱吃醋,实在烦人。
“多谢哥夫,小弟一定会从泰阳城给您带礼物回来的。”
“不必,你只要帮孤两个忙即可。”
“……”张淳张大嘴巴,他竟然也能有帮太子干活的一天?还是两个。
他一本正经地保证:“您说,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淳说完明显感觉到一股冷风吹来,太子昭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用不着赴汤蹈火,你只要帮孤带些人去泰阳城,以你护卫的名义,再把洛洛带上,让他出去历练一番。”
这一回惊呆的不止张淳了,连唐越都愣住了,他第一个反对:“时局正乱,怎么能主上洛洛出去?他才五岁!”
唐越满眼的不赞同,一个五岁的孩子,刚学会自立,在现代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宝贝疙瘩,怎么能把他带出远门?
“五岁已经不算小了,孤不需要他五岁成长,但他必须在这个年龄段走出去,去看看南晋的河山,体会普通百姓的生活,否则他学再多的治国策也是徒然。”
“可是……就不能等过两年战事平息,天下太平了,我们再带他出去?”
太子昭将唐越拉到身边,“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战事并非说停就能停的,洛洛却不是一直长大不,要想成为一代明君,他必须承受比同龄人更多的考验。”
张淳都快晕了,摇头反对:“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太子府唯一的子嗣,南晋王唯一的太孙,万一出事,他就算死十次也不够赔的。
而且那孩子还小,怎么能让他离开家人独自去面对这残酷的世界?太残忍了。
“此事已决,忠勇侯不必承担任何责任,洛洛自有人照顾,你只是顺路做个掩护而已。”太子昭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了小洛洛的去处。
唐越抿了抿嘴,他知道太子昭说的有道理,可是他舍不得,也不放心,“我也去,否则你想都别想!”
他说完不管太子昭的反应,拉着张淳跑出去,然后径直回房整理行李去了。
太子昭独自坐在书房,等人离开了才叹了口气,这下子可难办了。
第221章小人!
天微亮,几辆马车鱼贯从北城门出去,守门的士兵按倒将车队拦下来检查,刚想摆出大爷的款,看到马背上坐着的男人,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
“行了,做好分内的事!”男人双腿夹着马腹,带着车队缓缓离开。
等车最走远,另外几个士兵跑过来踢了还跪着的同僚一脚,“嘿,人都走了没影了怎么还跪着?那人是谁啊,把你吓成这样?”
“呸,不要命了你们几个兔崽子!”那士兵擦了把冷汗,扶着别人的手站起来,“那可是安国公之子,咱们的顶头上峰,胡将军,而且能得他护卫,那马车中的贵人……”
众人抖了三抖,有些不敢往下想,只好默默地擦亮眼睛,生怕冲撞了那位不得了的贵人。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匀速前进,胡金鹏这次主动接过了护卫之责,带上了三十名侍卫以及十名暗卫跟随。
前头的马车里,唐越正靠着闭目养神,张淳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就这样吵架了?”
他都住在太子府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对夫夫吵架呢,真新鲜!
唐越睁开眼睛瞥了他一下,“冷战!知道什么是冷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