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热闹

灯巷曲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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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张君游这么说,珠珠愣住半天,脸上有难掩的失望和尴尬。她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原来我是男是女,你是看不出来的么?我还以为我的女性特征……很明显。”少女有点不太开心,但仍是一贯的温柔羞涩。

    “那个、是不是不早了?”张君游觉察到珠珠的尴尬,生硬地岔开话题,“快去上工吧,等你回来咱们接着聊。”

    也许是因为单身狗当了太久,一旦知道珠珠是女性、还是自己的女家教之后,张君游竟然感觉珠珠忽然变得眉清目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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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珠珠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照旧急匆匆回家——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回家的脚步越来越快。今日,因为惦记着张君游说要等她回来接着聊的事,珠珠走的比以往每一天都快。

    路上,她远远看到有许多人在围观什么东西,心里不由好奇,因为此处是两个村子之间的荒地,除了过客,一向无人。

    珠珠好奇地凑上前,却在外围被人拦住。

    “小姑娘家,可不敢看,里头是重刑犯,马上要被行剥刑了!”

    珠珠吓了一大跳,急忙点点头,向好心人致了谢,转身回到原路。

    进了家门,珠珠少有地使用了大嗓门:“爹,娘,老牙村那边在处决重刑犯哩!”

    “哦?”珠珠爹吃了一惊,“治安太好,我都快忘了那里是个行刑点了,上次处决重刑犯时你还没出生。我得去瞧个热闹去。”说完,他丢下脚上的活儿,一溜烟奔出家门。

    这时张君游走了过来,看着门外因为珠珠爹高速移动而掀起的尘土,问珠珠:“怎么了,看叔叔很急的样子?”

    “没事,他去看处决重刑犯去了。”

    “怎么处决?”

    “剥壳。”

    张君游咽了一口口水,露出神往的表情。

    珠珠笑嗔道:“你想看也去看啊,趁早追上我爹爹,叫他驼你一程可好?”

    难得张君游这回听出了珠珠话里的讽刺之意,挥挥手,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去,我都想了一天了。”

    “想什么?”

    “想你、想你……”

    “啊?”珠珠的心一下子开始砰砰乱跳,娇羞得不知该如何回话。

    正在做饭的珠珠娘转过头,给了张君游一个无语的眼神,才发现原来张君游还没说完。

    “想你……你、你回来、赶紧、回来跟我聊……聊工作。”

    珠珠听完整句,莞尔一笑,提议:“好的君游公子,饭还没好,去我屋里聊吧。”

    少女说这话时,硕大纯黑的眼睛里仍有还未消散的羞涩和温柔,像蒙着一层雾,水汪汪的。

    她这副神思游转的模样,张君游看不出来,却躲不过她母亲的眼睛。珠珠娘当即白了女儿一眼,珠珠看到,微微张大口器扮了个可爱鬼脸冲母亲撒娇。张君游瞥见珠珠扮的鬼脸,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进到屋里,张君游急不可耐地问:“今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你能同时操纵四张织机,可那么大的织机并排摆在你面前,如何同时操作?够得着这个,不就够不着那个了?”

    “谁说织机是并排的?”珠珠笑道,随后拿来纸笔,把织机的样子认认真真画了出来,交给他看。

    张君游看到,拍案叫绝。

    “还想聊什么?”珠珠问。

    “我想想。”回答的同时,张君游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图纸。

    珠珠静静地等他想,却半天听不到回话,小心翼翼启口:“君游公子是想不起来吗?要不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好,你请问吧。”

    “你们的世界不是很先进很厉害的么?难道没有织机?还是说……”

    “哦,我现在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张君游立刻打断了珠珠的话。

    珠珠即刻忘了原先要问的话,笑盈盈等客人先问话。

    张君游想了想,问道:“你们既然不穿衣服,也不用被褥,为什么要织布呢?”

    “织出来的布,会有人做成布花,用来装点街道和楼宇,村里没有,你去镇上就能看到了,可好看了。”

    “可你们既然也讲究风化,知道男女有别,为什么不穿衣服呢……”

    “我们有壳,都会藏在壳里。”珠珠小声解释,“故意露出来可是重罪。”

    ……

    珠珠和张君游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越聊越起劲儿,一直聊到开饭,两人才一起回到伙房,跟珠珠娘一起吃饭。

    刚吃了两口,珠珠爹看热闹回来了,冲正在吃饭的三人撂下一句:“我不吃晚饭了。”就径直回卧房去了。

    “活该,非要去凑那热闹。”珠珠娘冲丈夫背影嗔骂,“没吓死你算好的!”

    张君游听到这句,开始心不在焉,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珠珠问他。

    “想是中午吃太多,不消化,我想出去走走,消消食。你们慢用。”

    张君游说完,起身回屋,戴上安全灯和便携武器,便出门去了。

    珠珠三口两口扒完饭,对母亲说:“娘,我吃好了,回屋了。”

    “回屋?”珠珠娘没好气,“怕是也要去散步了吧?”

    珠珠装没听见,出了伙房就直奔院门外,想跟上张君游。

    此时天色已晚,她四下张望,却看不到张君游的安全灯闪烁,猜测他一定是忘了开灯。

    少女心里当下焦虑不堪,担心弱小的地球来客会被人误踩。她想大声提醒他,又不好意思,毕竟这个时刻,村民们多半还未就寝。她不想被村民听见,便只能四处奔走寻找。

    然而却始终找不见。

    珠珠终于急了,再也管不了许多,正准备大喊,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猜想——张君游一定是去看剥壳重刑犯的热闹去了!地球人来异星采风,遇上这么少见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珠珠拔腿就往行刑点跑去,刚跑两步就定住了——她不敢靠近被活剥了的重刑犯,何况又是大晚上的。连她父亲那样一个中年人都不敢看,日落前老老实实往家赶。

    可若不过去,她又如何才能提醒张君游开灯呢?他那么小,看不到闪灯,遛弯散步的老年村民如若眼神不好,一个不防备就会踩死他。

    想到这里,珠珠强忍住恐惧,朝行刑点跑去。

    珠珠目力超群,夜视也极好,距离尸体五百米时,便看到尸体边确实有个小黑点。她停下脚步,仔细辨认,发现那黑点果然是张君游。

    幸好幸好,看来没有被误伤,珠珠心里喜悦,张开嘴,准备大喊提醒张君游赶紧打开安全灯。

    就在这时,她的脑中接收到一连串的意念,但这意念似乎本意不是要传输给她的。

    “成年个体体长十米以上,其中尾部长三米,体宽接近两米,加上腿则超过四米……”

    珠珠愣在原地,接下来,她感觉到更多的信息源源不断传输到自己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