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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明听得云里雾里，把手枪夹在腋下，上前问道：“送回哪儿去，医院里？”
王永成是霍贤从医院附近扒拉出来的。
郑砚看看外面的天色，道：“不行吧……天黑了，而且距离挺远的，费时费事。”
方才因为郑砚一句话将心脏都提到嗓口，听到这里，王永成暗暗松了口气，难道真是吓唬他么？
随即郑砚道：“我的意思是从丧尸大本营里弄出来的，就把他送回丧尸窝里，你们觉得怎么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死有余辜。”霍贤双手抱胸，简单道。
听别人三两句话间，决定生死的这种感觉决计不好受。王永成眼看事无转机，怎肯坐以待毙，趁他们不备爬起来就往门口跑去。
跟他一同站在旁边的赵文利战战兢兢的愣神，比王永成慢上几秒才反应过来，仓促的追上他。
不等两人跑到门口，霍贤啪啪两枪搭在他们的小腿肚上，子弹射进血肉，登时血流如注。两人双腿一软，咕咚摔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淌满地板。
霍贤把枪收起来，眼神无波无澜，一片沉静。
王永成疼得满头大汗，张了张嘴，未语泪先流，眼泪哗的就掉下来。
两人可怜狼狈到了极点，郑砚却毫无同情之心，朝田橙招手道：“跟着学学，以后用枪的地方多得是，现在先练练手，过来，打……手。”
“……”王永成恨道：“你有本事杀了我！畜生！”
田橙看也不看他，像个女战士一样，脚步重重的走过来，和郑砚对望一眼，却没按照他的话做。
田橙太强瞄准王永成胯下，眼皮眨也没眨，干脆果断的砰然射出一枪！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王永成忍无可忍的捂着裤裆在地上翻滚，剧烈的疼痛比死亡还要可怕。
赵文利看得打了个哆嗦，脸上写满了悔不当初，随即惶恐的看向田橙。
这、这女人……太他妈狠了！
“老天啊……”他喃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他可真的是！有眼无珠啊！
楼上的斗争呈现出压倒性的胜利，楼下的幸存者则还在义愤填膺，他们个个心有不忿，但碍于异能者的能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胆敢上楼去求个公道。
异能者自视甚高，那跟求死有什么分别？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公寓里突然传来隆隆咚咚的仓促凌乱的奔跑声，紧接着楼梯口争先恐后的跑出二十多名异能者。
速度异能者一马当先，力量型异能者紧随在后。
看见楼下挤满了人，异能者从人群里穿过，因为边跑边抬头，不留神撞到几个人。
心里惶恐的情绪仿佛立时找到宣泄的出口，那名异能者对倒在地上的人接连踢了十多脚，那人被踢中小腹，捂着身体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长眼没有？！挡路了！”
看着同伴被异能者肆意踢打，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站出来，声音细如蚊蚋的指控道：“是你……是你撞到他的。”
“就你他妈长眼了？！谁让不长眼，站在路上等着被我撞！”异能者叫嚣道：“哎呦，打抱不平啊，你想死是不是？”
瘦弱的年轻人嘴唇发出细微的颤动，最终，还是缓缓的退后一步。
地上的人站都站不起来，腹部火辣辣的疼痛，脊背也有一种碎裂的烧灼感，怕是踢到了肋骨。
异能者往那人身上连吐了几口唾沫，正要再放狠话，突然间头盖骨仿佛被什么穿透，他还没来得及品味到痛苦，就软软倒在地上。
“啊——！”楼下的幸存者愣了几秒，才大喊大叫到：“杀、杀人了！死了一个异能者！”
其余奔跑逃命的异能者忙里偷闲的往楼上看了一眼，窗边站立的男人神色漠然。
于是没人再敢停下，飞快的往一号楼的方向跑过去，找赵传刚通风报信去了。
李光明凑到霍贤旁边，往楼下看了一眼，凌乱奔波的人飞速的跑进一号楼。
楼底下则是齐齐抬头往上看的异能者，以及铃铃柔弱的尸体，背景是惨不忍睹缓缓流淌开来的大片血迹。
想起不久之前，铃铃还眉眼鲜活的跟他们一起吃饭。
现在就变成尸体一具。
李光明垂下眼皮，整理心情，朝郑砚提醒道：“去搬救兵了，早点弄完，早点完事了。”
郑砚点头，霍贤于是先疾步向前，咔嚓卸了两人的下巴。随后几个点射，废了两人的手脚，鲜血从伤口汩汩往外冒。
王永成眼中布满了仇恨，李光明和霍贤视若未闻，一人拎起来一个，倒提着脚腕下楼了。
从楼梯台阶咯咯哒哒的下楼，脑袋一顿一顿的发出磕打的声音，震得两人头昏眼花。
一路拖到楼下，沿途落满一行血迹。
楼下的幸存者先是看到异能者奇奇怪怪手忙脚乱的跑路，随后毫无征兆的挂了一个。没几分钟，又看见楼梯口出来几个人，手里拖拉着的俨然是横行霸道的两名一号楼的人！
他们拖着的那两人，皮肤因为和地面摩擦，全身都血迹斑斑。身上有四五个弹孔，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然而很奇怪得是，他们眼眶疯狂的涌出眼泪，嗓口发出破风扇似的粗喘声，却一声尖叫未发。
“太、太惨了……”有人悄悄嘀咕道：“这俩人也是个汉子，都这样了还硬气的不叫唤！”
之前跟异能者反驳过的瘦弱的年轻人听见，低声骂道：“你知道个什么啊！你看他们留着哈喇子，这是想叫，叫不出来！下巴脱臼了！”
“我操！他们是谁啊……”又有人说道：“怎么没见过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跟异能者脚板，这不是找死的吗？”
随后有人解答道：“看起来很有两下子，艺高人胆大吧。我倒是认识那两个人……我们出任务坐的一辆车。”指了指霍贤和郑砚的身影，“我刚刚跟你说过，我们把凳腿削个尖，攻击丧尸眼睛和耳朵的方法，还是他们说的呢！”
“是啊是啊，我也认识！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几个人看起来比赵传刚他们靠谱多了啊，你们看见赵文利身上的伤口了吗？那是枪伤啊！这几个人不简单，赵传刚好日子到头了。”
一个中年人比几个年轻人性情稳重，摇头叹息道：“早该有人出来制衡了，继续让他作威作福下去，不知道无辜枉死多少人。你看那个小姑娘，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也太可怜了。”
身后的人议论纷纷，褒大于贬。
郑砚侧起耳朵听了一会，不露痕迹的牵起嘴角，在几百人的注视下，将王永成、赵传刚两人拖到小区铁门边。
看门的两名异能者不明就里，远远瞧见他们走过来。地上的人是他们眼熟的伙伴，当即捞起身侧趁手的武器冲过来，想将两人救过来。
那人奔出保安室还没跑出几步，郑砚指使田橙道：“练手！”
田橙看他一眼，颤巍巍的举起手枪，努力瞄准背过来的人影。然而到底没经过专业训练，技术不到家，彭的射出一枪，射歪了。
那人侥幸捡回一条命，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低低的咒骂一声转身跑了。
是枪！是枪啊！
他们哪里来的枪啊……这几个人又是谁啊！赵哥呢？！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进值班室，躲在门后。
郑砚无奈的看他一眼。
田橙耸耸肩膀，效仿枪战片，潇洒的吹了吹枪口莫须有的烟气。
郑砚：“……”
小区门外徘徊着三四只丧尸，数量不多，脸色灰黄和无神，因为嗅到香甜的血腥气而变得无比狂躁，不断摇晃着铁门，发出咣里咣当的铁链声。
郑砚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丧尸不多正好。
他们这是杀鸡给猴看，给赵传刚一个下马威。丧尸少，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能折磨的时间越多，越好。
身后不约而同的跟着小区里大部分的幸存者，王永成河赵文利看到门外的丧尸，眼球几乎凸出来，拼命的挣扎着。
他们有意借此立威，不经过杀戮，不牺牲几个人，赵传刚就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郑砚挑衅般的看看一号楼的窗户，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头，赵传刚站在顶楼上，遥遥望着这边。脸色难看之极。
郑砚收回视线，朝霍贤点了点头。
霍贤随手将异能者的下巴接上，男人嘶吼的求饶声传来，“不要啊——不要啊！！！救命，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啊啊——”
郑砚留意身后聚集的幸存者，没人露出同情的神色，均是一脸漠然。
他们对异能者痛恨至极，怎么会觉得怜悯？
霍贤和李光明恍若未闻，霍贤将王永成丢到地上，飞步向前拉开大门，连续飞踢计较。聚在门外的丧尸，一脚便被他踹出一米多远，踉跄着摔倒在地。
趁这短短的几十秒，霍贤反身抓起王永成，连同李光明一起，将两人扔出门外，咣当一声锁上铁门。
那三四只丧尸趔趄着爬起来，闻到甜美的腥味，激动的扑上去，一口咬上大腿，血液从齿颊流出来。
血肉被撕扯下一块，丧尸机械的嚼动，血液喷了丧尸一脸。
满脸的血迹没有影响丧尸的动作，做出吞咽的动作之后，继续凑上血口，轻易的撕下一口肉。
令人胆战心惊的怒吼声响彻天际，闻者无不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年头凡事都要拼人品，就连去见阎王这件事，也难以避免。
赵文利显然运气稍好，被丧尸啃了几口，咬中大动脉，在地上扭动几下，没几分钟就死了。
王永成的人品就拼不过赵文利，全身被啃得坑坑洼洼的。丧尸吃完他的手臂就啃他的脚，偏偏没能咬到要害。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王永成歪着脑袋，无力的说。
可是没人理他，郑砚几人木然的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报应不爽，自作自受。
王永成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在可怖的咀嚼声中，露出惨白的骨头。却连求死都是奢求，绝望的瞪着苍茫的渐黑的天空。
十多分钟后，受尽折磨的王永成才算断气。
郑砚一点恻隐之心未生，看了一眼地上不成人形的尸体，朝另几人道：“走吧，铃铃的尸体还没收整。”
然而等他们一回头，就看见身后的幸存者如梦初醒一般，仓促的后退一步，满眼惊恐地看着他们。
第93章[新增内容]有吃有喝，无欲则刚
那两个人死的过程太过于漫长，死状也少见的骇人。
而这几个人面对如此惨象……
面前眼生的一男一女反应还算正常，脸色不太好看。可他们今天从卡车上见到的两个人，竟是面色如常，无动于衷。
郑砚擦擦手，朗声道：“异能者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欺辱普通人，将我妹妹逼到跳楼，以牙还牙罢了。”
郑砚垂下睫毛，一脸的悲痛。
联想到少女绝望的哭喊，和楼下失去温度的身体，一名幸存者率先说道：“没别的意思，他们这些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