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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方致远和刘庄意料之位的,刘阿么很是赞成刘庄跟着方致远出去。身子对于去陈家也不抵触,并且立马忙来了,给方致远和刘庄准备外出的东西。忙里忙外,一副大干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
方致远和刘庄怕刘阿么是强颜欢笑,刘庄趁着晚上,来了刘阿么屋子。刘阿么一瞧自己孙子过来了,忙对着刘庄问道:“阿庄,这么晚了不睡,是不是有事情啊?你们明个还要去阿远舅舅那儿帮忙,早些歇着才好。”
刘庄坐在刘阿么的床前,看着自己嬷嬷有些花白的头发,心中有些伤感。为他遮风挡雨的嬷嬷已经在他不禁意之间已经老了,这个认知带着一丝心酸让刘庄心里发涩。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刘阿么笑笑。
说道:“嬷嬷,我也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这不是要到南边去了,我想和你晚上一道说说话。阿远心细,早就和我说好了,这几晚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刘阿么心底高兴于自己的孙子孙婿对自己的关心,可嘴里还是说道:“阿庄,你和阿远小两口出去了人也多,说知心话的时候也少。这个时候还来和嬷嬷说什么话啊,嬷嬷年纪这么大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啊。你们就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可别担心嬷嬷我。我啊,身体好着呢,再活二三十年都没问题,还等着给你和阿远带孩子呢。”
看着刘庄,刘阿么给他顺了顺衣角,说道:“倒是你们,头一次出门在外,虽然有长辈照看着,可也不能大意了。好好照顾自己,嬷嬷不图你们挣大钱,只要好好回来就行了。”
刘庄忙答应道:“嬷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阿远的,嬷嬷,其实,我和阿远都担心你在陈家住不自在。你给我说句实话,要是真不行,我就不去了。阿远也是这个意思,你别总顾着我们。”
刘阿么看着刘庄,笑着说道:“哪有不愿意的啊,其实,这几天嬷嬷就想着小团子呢。你们走了,正好,我和你舅么带着小团子解闷。不然,一个人还真过着孤孤单单的。我知道你们怕去在陈家不自在,但你舅舅也是给了钱的,我可不算白吃白住。再说,陈墨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做事最为的周到,你们放心吧。”
刘阿么看着孙子,心里还有一层顾虑没说,这南边的哥儿妖妖娆娆的,方致远这才十五岁,正是个没定性的时候。陈墨的大哥一块走,方曾是规矩的。可刘阿么怕方致远年轻没个定性,被勾了魂去。
他知道方致远是好的,可往年在开小吃摊子的时候,他可见了不少哭着喊着要给旁人做小的人。这一次两次的,方致远长的好,品行好,身价更是丰厚。那些南边的哥儿听说心思可别这儿深多了,要是一个不注意,要死要活的跟着方致远回来咋办啊。
不如,让自己孙子跟着,小两口一道,就是想打主意也没法子。这也是刘阿么这些天在镇上被那些老嬷嬷给吓的,镇上没什么秘密。刘阿么又是才到了,那些老嬷嬷们最喜欢和刘阿么说旁人家的是非,然后在刘阿么的惊叹中获得满足。
所以,刘阿么这些天就听到了某某家纳了小,什么南边跑货的贩子发达了,又从南边带了哥儿回来,家里的原配闹的打了三条街。加上往年他自己做小摊子生意听闻的,方致远回来一和他说要和刘庄一道去南边。刘阿么立马答应了,只要自己孙子和方致远好好的,不要说住陈家了,就是住狼窝他都乐意。
方致远要知道刘阿么这么想肯定得郁闷死,不过,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所以就在屋子里滚来滚去。没了刘庄在旁边,方致远怎么睡都觉不舒服。翻来覆去了半天,子时了才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刘阿么,刘庄确定自己嬷嬷心里没有不得劲的地方,心中稍稍安了下来。想着回屋方致远一定睡着了,就在刘阿么的铺上再铺了被子,和刘阿么拱了一张床上,肩挨肩的睡在了一头。
刘阿么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想起想起自己的丈夫,不知怎么的就对着刘庄说道:“阿庄,这回你到南边去,要是可能的话。你去当地衙门问问,当年征兵死在战场上的人埋在那儿了?我想着,你爷爷大半辈子都漂泊在外,要是可能想接他回来。”
刘庄对着他爷爷是没有丝毫印象的,他问道:“嬷嬷,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爹跟我说,他是个老好的人了。虽然有些脾气,可对着嬷嬷你可好了,是不是啊。”
刘阿么谈起丈夫,语气变得温柔,眼里闪过眷恋,对着刘庄说道:“你爷爷啊,是个倔脾气的人。当年啊,我和你爷爷两家离的不远。我娘家有了后阿么,虽然人不怎么样,可有我爹护着。我也没吃多大的苦头,再说,我大部分在外家,和你爷爷也算邻居。可外家的爷爷嬷嬷也有孙子,家里地又少,我常常只能吃个半饱。你爷爷那个时候放牛。他自己食量大,还担心我在家吃不饱,每每都藏一个窝窝头给我。”说着好像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刘阿么就笑了起来。
刘庄瞧着自己嬷嬷的脸上笑的满足而温柔,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嬷嬷是幸福的吧,至少,每每回忆的时候,他总是能满足而且带着独有的温柔。
刘阿么瞧着刘庄,笑着说道:“我长大了,有一会不知道你爷爷从哪儿听来的,说我娘家要给我说亲。那个傻愣子,急急火火的跑过来找我,连草鞋都没来得急穿。赤着脚就跑了过来。等找到我的时候,脚都被石子割的流血了。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或许没人能比他对我更好了。”
刘庄还是第一次听着自己嬷嬷说起这些事情,刘阿么今天兴致勃勃,也有了说往事的兴致:“那个时候,你家爷爷家里本来就不怎么样。他又是长子,上要养老,下要养小。我外家嬷嬷是不同意的,那个时候我手艺好,人长的也不错,提亲的人家比他好的多的是。可我就瞧中了他,虽然,我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可心里是甜的。等我们出来单独过,我虽然气他对着他爹么狠不下心来,可也不会逼着他。可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他。要早知道如此,拼着做个恶夫郎,我也要把他和那边分开了。”
说到这个,刘阿么心中到现在还意难平。想起自己知道丈夫死讯的时候,刘阿么只觉得自己生不如死,也恨自己没能做了那恶人,早早的和公爹嬷嬷分开了,还害的自己当家的没了命。
刘庄见着刘阿么咬牙切齿的,他忙转移话题说道:“嬷嬷,朝天当年没有把爷爷他们的尸首运回来吗?毕竟是为国捐躯的,朝廷不能不让他们死后落叶归根吧。”
刘阿么叹了一口气,对着刘庄说道:“那个时候,刚刚平了战事,这战死的士兵海了去了。朝廷哪有那么好心给他们运回来,这一来一回的不说费事,就是银钱也要花上不少。当年,你爷爷被朝廷发了抚恤的银钱也不过三十两。哎,就这三十两,要了你爷爷的命啊。”
刘庄这才明白,原来,他爷爷的墓是立了衣冠冢。看着他嬷嬷伤心的样子,刘庄想着,和方致远商量,怎么也得好好在南边问问,他爷爷到底葬那儿了。要是可以,把他爷爷接回家,也是了了他嬷嬷的一桩心事。
第二天,方致远和刘庄带着银子就去找了方曾。方曾得知两个人都跟着他去,心中还是蛮高兴的。三个人去了陈掌柜那儿,毕竟他是地头蛇,知道那家的货便宜,也知道南边那边要他们这儿什么货物。
陈掌柜也不见外,给他们细细的说了起来。当然,还给方曾他们介绍了卖家,务必让他们拿到更为便宜的价格。方曾他们在陈掌柜的指导下,进了七八百两的货物,这不,他们各自身上也就剩下一百多两开路了。
准备好了货物,就是找人,这也是陈掌柜帮着找的。都是往南边跑过的,会赶骡子,自己还带骡车,不过,价格也不便宜。一个人去一趟就要二十两银子,路上吃喝得包。方曾要了五个人,自己又买了一头骡车,这样八辆骡车就准备好了。
盘算盘算,他们又回了一趟林家村。自从征兵过后,他们都快一个月没回去了。家里的地什么的也得回去和林信林正一家说一下。再说,三四个月没人在家,方曾打算把家里再拾掇一遍,该收的东西就收起来。
方致远和刘庄也是趁机去了刘家村,他们可是有两个屋子在哪儿呢。人不在总得给里正说一声,不然,说不定有那厚脸皮自认为沾亲带故就要急吼吼的占为己有了。
当然,方致远和刘庄也没空着手,备了猪肉和糕点,到了里正家。里正刘理对着方致远很是热情,知道他们要在镇上住几个月,在方致远拜托他看一下刘阿么的屋子时。刘理爽快的答应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防来防去,也就是防着刘兴兄弟一家罢了。
方曾那边也很顺利,舅甥两约好,等陈砚出发的前三天就把刘阿么接过去住。现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这样也更自在些。刘阿么这些天忙的就没歇过手,路上用的吃的,他都给备着。
晒好的被子,防雨的蓑衣,耐放的吃食。统统的在刘阿么手里转悠,为着方致远和刘庄能出门方便些,刘阿么和特地的想镇上认识的老嬷嬷请教这出门在外的行头装备,很是下了番功夫。
还没等到方致远和刘庄出行了,刘阿么就备了满满一大车的吃的用的。看到方致远和刘庄赶紧阻拦,再三强调他们是去运货的,要是自己的东西多了,货就没法运了。
刘阿么这才歇了这股劲,开始想着怎么在有限的空间里多装些东西。
☆、81·南边
陈砚出发的时间定了下来,方致远和刘庄带着刘阿么就来了陈家住下了。好在陈家的屋子多,刘阿么和陈墨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倒不会显得不方便。刘阿么给方致远和刘庄准备的东西,最后勉勉强强的塞满了三个大箱子。
出发的那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刘阿么和陈墨抱着小团子。对着方曾他们是叮嘱又叮嘱,关照又关照,还是看着时辰不早了。大伙才依依不舍的上路了,小团子睁着大大的眼睛还不知道什么事情,陈墨的眼泪却是流淌在了小团子的胳膊上。
方曾带着方致远和刘庄,另外请了五个老把式,带着几大车的货物跟在陈砚的后面。陈砚带了三四十个兵差,护送三四百个新兵。他们的车跟在陈砚五六百米后面,尽量的不给陈砚添麻烦。
几天下来,方致远才深刻的感受到古代远途行走,人真的吃不消。他们这样,听老把式们说还是好的了。至少吃喝的不错,睡也有陈砚利用特权给了三个帐篷,而且,每隔几天,陈砚他们路过驿站或是村庄都可以去歇息,换换衣裳,洗个澡什么的。
这样,他们才不至于变成野人。这也是方曾一开始就考虑可以带着刘庄的原因,要是他们单独行走南边,至少是不敢歇在路过的村子和客栈的。谁知道会不会那些中有没有坏心眼的。
可就是这样,十天中倒是有七八天要风餐露宿,骡车颠沛,要忙着喂骡子,烧饭,扎帐篷。一开始,一天下来,方致远是每晚倒了就睡,夜里叫都叫不醒的。
刘庄作为这一行唯一的哥儿,几个老把式一开始并不看得惯。认为方曾和方致远出门还带着哥儿,忒没有专业精神了。这一趟十有八,九要亏钱。不过,刘庄在里面几天大伙就发现好处了。
做饭好吃,人勤快,手上功夫更是不弱。没事还打个野兔野鸡的打打牙祭,一般汉子都比不上。老把式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着刘庄是不讲究了。方致远嘴巴甜,为人处事自由一股子圆滑,方曾稳重周到,这一行人,路走了一半,交情却是好到称兄道弟了。
等人熟了,老把式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生疏,有时候指点一下接下来那边有荒庙,那块有破屋,那边可以带些东西去南边卖,那边就可以把手里的一些货物出手卖个好价钱。
这样,一路零零碎碎的,也卖了两辆骡车的货物,进了两辆骡车货物。而一路上,刘庄也都记着他嬷嬷给他说的事情,没事就和方致远提提。方致远对着当年征兵的事情是一点也没个数,最后,还是老把式中有了姓赵的,大伙叫他赵老五的汉子告诉方致远,一般死在战场上的士兵都就地挖坑埋了。
而且都是一群一群的埋了,这要是想找一个汉子,恐怕是不容易的。不过,要是找到当年的老兵,说说刘庄爷爷的祖籍名字,说不准还能去拜祭一下。
这个消息让刘庄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就想开了。刘庄现在也没了接他爷爷回来的想法了,毕竟不现实,也做不到。他就想着打听一下他爷爷的埋身之处,好给他爷爷上柱香,回去告诉他嬷嬷,也算了了他嬷嬷的一桩心事。
一路上,有着陈砚在前保驾护航,方曾一行人并没有遇到多大的麻烦。不然,光是各个城门的过路官差的过路费,都要让方曾他们好好的脱一层皮,出一次血。老把式们瞧着,都说方曾结了门好亲戚。做官的总管是不同的,还跟着方曾说,他们以前也想自己跑商来着。
可跟着其他商人来来回回之后,才发现这钱真不是好赚的。没人没钱,这路卡都过不去,还有遇到那不讲理的官差,扣上一车货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要养家糊口,可没这实力跑商,不如跟着大商人,在后面拉拉货,人家赚多赚少,也少不了他们的辛苦钱。
方曾和方致远听着心中有些后怕,这要不是跟着陈砚,真冒冒失失的出来了。这路这钱可不是那么好走,那么好挣的。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消减了一些心中的野心,挂念起来往日的平静生活。
方曾一路上看见好玩的有趣的都要买一些带着,旁人问起来,方曾总是乐呵呵的说道:“带给我家的小子的。他才两岁,但长的白白胖胖的,可招人喜欢了。我想我回去,他该会喊我爹了。”不厌其烦的和旁人带着骄傲和得意的宣传着他家的小团子。
方致远和刘庄也趁机买了些东西,给刘阿么的,给陈墨的,当然也少不了小团子和其他熟人的。一路上吃吃喝喝,买进卖出,倒是让方致远和刘庄很是长了见识。
一行人跑了两个月,才到了南边最繁华的都城元城。不可否认,南边的风貌繁华真不是他们那儿可以比拟的。可方曾他们来的并不是时候,应该说他们的货来的并不是时候。
这个时候,朝廷征兵闹的人心惶惶的。毕竟蛮族最喜欢抢掠的就是南边,这要是开战了,哪还有他们这儿的好。所以,大商人,小官绅们纷纷的卖田卖铺,准备去旁的地方避避,等战争完了,他们有钱有身份地位,照样回来过好日子。
而城里的百姓却是走不了,就开始往家里屯吃的喝的。这儿的米油药材价格飞涨,倒是一些丝绸,瓷器各类的高档品门前生意惨淡。方曾他们带了很多山珍和皮毛,皮毛倒好说,这儿冬天也冷,皮毛做衣裳暖和。
稍稍降些价就能把皮毛卖掉,就是所谓的降价也是跟着南边的本地价格比。比起方曾的本钱也是挣上了好几倍的价钱,可山珍这玩意却是不好卖。别看他是吃的,可却是有钱人吃的玩意。
以前南边山珍最好卖了,南边的有钱人多,重口腹之欲的更多。所以,以往方曾那个地方的山珍到了南边就被抢光了,货只要带来就没有卖不掉的时候。方曾也听了旁人建议,特别的备下了不少。
可这个时候却不同往日,有钱人纷纷要跑了,哪还有闲情逸致买山珍吃。就是有也是拼命的压低价格,方曾大老远的把货运过来,价格给的太低,还不如自己吃呢。他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于是货就砸在手里了。
其实,这一趟下来,方曾他们的本钱却是回来了,还赚了两三倍。可他们还要在南边带货回去,当然是本钱越多越好了。所以,手里的货,方曾就有些急了。
最后,还是跟着方曾的老把式赵老五,瞧着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情。他们还要赶着回去过年自然是早回早好的,赵老五毕竟不比方曾,头一次来南边,他差不多跑了十多年了,在南边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这不,这天吃饭的时候,赵老五就直接对着方曾说道:“方当家的,我看你这山珍有些棘手。其实,我这倒是认识一个商人,叫刘有财,我们称他刘掌柜。他可是个好人,也是咱们那边的人。早年当兵打战的时候,被人救了,他为着报恩就在这抚养了恩人的孩子成人了。不过,他在我们那边是有家室的,就是去的早了些。刘掌柜对着我们那儿的人都一份同乡之谊,能帮老乡的都帮一把,要不明天我们去找找他?”
方曾听了没做声,刘庄听了却是上心了。方致远是知道刘庄的心事的,知道刘庄不好开口,他就出声问道:“赵老叔,这刘掌柜是不是早年在我们那儿征兵过来的。要是的话,那当年我们那儿征的兵也该和他一道。他一定能知道战死的士兵埋哪儿了吧?”
赵老五看了一眼方致远,因他喝了些酒,话头也就多了些,说道:“可不是。我是见过刘掌柜的,说是当年和他一道当兵的,活下来的不多。他也是被人救了,才没死。要是说那些士兵葬哪儿,听旁人说,刘掌柜每年都去祭拜,肯定是知道的。”
方致远和刘庄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方致远和方曾开口道:“舅舅,我看这山珍也不是一时半会的能卖掉的。不如,你明天去进货,我和阿庄明天去刘掌柜那儿瞧瞧,要是能卖掉最好。不行,咱们再想法子。你看行吗?”
方曾也听方致远和他说过刘庄家的事情,知道他们是想去找刘掌柜问问刘庄爷爷的事情。虽然,方曾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庄爷爷的事情估计是很玄,但他也不拦着,笑着说道:“那感情好,你们找找刘掌柜。要是行最好,不行也别急。这山珍是好东西,真不行我们就自己吃了。”
这话说的大伙都笑了起来。
方曾在南边没有住客栈,而是租了一个小院子,一个月五两银子。院子有连正厅不过四个屋子,安排他们却是够了。方致远和刘庄自然一个屋子,可能是因为明天要去见刘掌柜,一向内敛的刘庄心里都有些神思不属。
方致远也了解,毕竟血脉是种很神奇的事情。刘阿么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丈夫,刘庄心里紧张也是人之常情。他没事就和刘庄说说话,来分散分散刘庄的注意力。
方致远说道:“阿庄,你想不想嬷嬷啊。说实话,我都有些想小团子了。也不知道那个小东西我们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把哥哥给喊全了。你说我叫他多少回,他怎么就是不会叫呢。”
说起这个,方致远就一阵的怨气。而刘庄听了这个却是笑了起来,可能是想起方致远对着小团子的无赖样,在小团子耳根处念叨的场景吧。说实话,刘庄认为依着小团子的聪明劲,不会喊哥哥就是方致远逼的太紧了。
当然,这话刘庄是不会说的,他开口道:“阿远,你说当年我爷爷是怎么死的?朝廷只是发了通告和抚恤银两,并没有说什么。我嬷嬷一开始还不死心,天天去村口等着爷爷回来,听说要不是我曾爷爷和曾嬷嬷闹着那抚恤银子的事情,我嬷嬷还回不过神来。”
方致远对着刘阿么是尊敬的,一个年级轻轻的夫郎没了依靠着的丈夫,还有虎视眈眈在旁的公爹嬷嬷,时刻使坏的小叔子,怎么看怎么可怜。可刘阿么硬是养大了刘庄的爹,娶了夫郎生了刘庄。
最后,连刘庄的爹都去了,刘阿么还能擦干眼泪养大刘庄,这样的性子有几个人能做到?至于刘庄的爷爷,方致远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明明知道自己爹么是那样的人,对着他们的痴缠还下不去手。
刘庄的爷爷就是他在现代所说的xx老好人,成全了别人,苦的都是自己人。最后,谁最吃苦呢?跟他最亲,最心疼他的人最吃苦最受罪。他去替他爹当兵了,是孝子,是慈兄,可有没有想过家里的小子要不要父亲,家里的夫郎要不要丈夫。他想了,只不过,一切都抵不过自己的爹么的生养之恩罢了。
哎,不知道怎么的,方致远对着刘庄的爷爷有了股闷气。果然,对好人没有好感吗?看来他自己真是个天生的坏人胚子了。方致远自嘲的想的。
☆、82·八卦
第二天一早,方致远就被刘庄拖了起来。梳洗过后,刘庄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刘掌柜了。刘掌柜在南市有一个酒楼一个商行,还有不少的田地,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财主。
方致远他们去的是刘掌柜在南市的商行,他们按照赵老五的说的地方,挨个找了过去。索性“刘记商行”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倒是不难找。只不过,商行里面只有几个打着哈欠的伙计,并没有刘掌柜的身影。
商行里的伙计还是很热情的,看着有客人进来,忙过来问道:“客官,你们需要些什么?小店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吃的用的,保管客官满意。”
方致远笑着说道:“多些小二哥了,我们从青洲过来,带了些货想给刘掌柜看看。不知道刘掌柜现在方不方便?麻烦小二哥了。”说着手里就递给了小二哥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两银子。
伙计忙推辞道:“这不行,不行。我们掌柜的要知道肯定要罚我工钱的,两位客官,你们不知道,我们掌柜也是青洲人士,对着青洲老乡很是客气的。要是知道小的跟你们要了银子,非说我一顿不可。”
方致远却是笑着说道:“小二哥,我这可不是贿赂,只不过是这次我们来的急没给各位带些糕点甜甜嘴。你们收了自个喝喝茶,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刘掌柜如何知晓呢。”
伙计摸了摸荷包,朝着另一个伙计看去,看他点点头,就笑着收下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家嘴软,伙计看着没客人,和方致远小声的说道:“这位客官,您啊,来的不巧,这段时间我们掌柜家出了事情,忙的是焦头烂额。你们这会也是见不着他的,不如中午来。掌柜的中午要过来对账。不然,在这等了也是白等。”
方致远对着伙计道谢后,带着刘庄就出了商行。他和刘庄早上起的早,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呢。这会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打算先带着刘庄填饱了肚子再找刘掌柜说话。毕竟,听着伙计的口气,刘掌柜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啊,恐怕消息打听是没什么,卖货却可能不行了。
出了商户,在街口就有一个小吃摊子。是一对中年夫夫开的,汉子掌勺,哥儿招呼客人,做的大部分是面食,炉子上煨着的鸡汤冒出阵阵的香味,勾的本来就肚子哇哇叫的方致远拉着刘庄就坐了下来。
刘庄也在暗自责怪自己,没给方致远准备早饭就出来了。摊主哥儿看有客人很是热情的招呼着问道:“两位客官,你们要些什么?我们家的面啊,是南市一绝,远近都是知道我们张记的面馆的。你们二位要不要来碗鸡汤面,好吃又实在,保管二位吃的还想吃。”
一顿噼里啪啦,说的流利又亲切。刘庄倒是不好意思接话了,还是方致远做主说道:“那就麻烦老板给我们来两碗鸡汤面,再上一些卤肉,倒两杯清水。谢谢了!”
摊主哥儿高兴的喊道:“好嘞!”对着自己汉子高声喊道:“两碗鸡汤!”
自己麻利的从锅里捞了热气腾腾的卤肉切成片,端了上去,连带着方致远要的清水,动作快的很。
面没好,方致远就着清水吃了两块卤肉,味道很是不错。他给刘庄夹了几块,摊主哥儿就把鸡汤面给端了上来。鸡汤做底,白白细细的面条,煮的香香的鸡肉,再撒上细细的葱花,闻着就有了食欲。
方致远和刘庄拌了卤肉呼呼的吃了起来,半碗下肚,这才斯文了起来。这个时候还算挺早的,小摊子上没什么人。方致远瞧着从刘记商行里走出个伙计,他刚刚瞧了一眼,确定是刘记里的伙计。
这伙计和摊主看上去是熟人,一来就开口道:“张大叔,张阿么,给我来一碗鸡汤面,加大肉的。”说着自己动手抄起一块卤肉就吃了起来。
摊主哥儿张阿么却没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孙家小子,你这么早来吃饭啊?还要了大肉,果然,南市的人都说,刘掌柜是个好主顾,特别的照顾伙计。旁的店铺都纷纷的辞退伙计,要不就少给工钱,你们刘掌柜人真是厚道。”
伙计得意道:“那可不是!谁不知道我们掌柜的宅心仁厚啊,我这份工做了五年都没想过不干了。毕竟,做掌柜的都抠门,谁能像刘掌柜这样不计较。可惜,好人没好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