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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他们回村子,方曾又是一个给了一条二斤重的猪肉和一包糖。庄稼汉都比较老实,也不好意思拿这东西,方曾硬是塞给了他们。只说,不拿就是看不上他方曾,这才一个个高高兴兴的拿了东西回去的。
不过,这么一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跟着去的汉子,把方曾怎么收拾刘兴兄弟的好好说了一番。更向村子里的人吹嘘自己去了镇上最大最好的酒楼,方曾还和人家掌柜有交情,还说要不是方曾非要给银子,人家都没打算要方曾银钱。这说明什么,说明方曾在外有路子,有脸面。
而村子里见了跟着方曾去的人,不仅吃好喝好,还都有肉有糖拿。那些事不关己的就说方曾傻气,平白无故的给人这么多东西。而有几个,方曾喊过的人准备一起去的,最后又推了的人家,心中很是后悔,下定决心,以后方曾要是来找他们,一定得跟着。
一时间,方曾在林家村的地位要高了不少,至少大家不好再说他家穷苦无依了,人单势孤了。
方曾也没心思去管这些,他带着肉和糖去接方致远,刘家给他报信,还给他关照田地,于情于理也都要表示表示。这不是说别人要贪你东西,只是你自己得表现吃自己知道了,感谢了。让人觉得你重视他的付出才能继续交好。
路过自己家的田地的时候,就瞧见刘兴带着人在给他家的地补苗,方曾也没多事,直接去了刘阿么家。方曾早就明白,刘兴这样的人家只会欺负那些胆小怕事的,真遇上有本事的硬茬子,乖的能像只猫似得。
刘庄带着方致远在家装着刘阿么的酸笋,饭桌上看着方致远筷子往酸笋上夹的多,刘阿么就让刘庄领着方致远看看积好的酸笋,让方致远带些回去吃。
方曾来的时候,刘阿么正在屋子前翻酱,看见了赶紧把人迎了屋子。方曾给刘阿么和刘庄带了肉和糖,还把早上说要给刘庄的草莓拎了一篮子过来。刘阿么瞧见了,自然是要推辞一番的,虽然他爱财,可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草莓自家长的,他拿是没事,可那肉和糖也就是很重的礼了。他可不能拿,于是说道:“方家当家的,你这是干啥。我这在家中坐,你还给拿么重的礼,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快拿回去,那草莓留下就好了。”
方曾笑着说道:“嬷嬷快别这么说,你平时没少关照着我家地,再说,我也喜欢刘庄这个哥儿,稳重能干,我家的外甥就常和我夸着他呢。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有福气娶了他,准是个享福的运道。”
刘阿么听着方曾这么夸他家的孙子,眉眼都是笑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方家当家的,你太夸赞他了。他一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福气啊。倒是你家的外甥,人聪明机灵有主意,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以后,他要是娶了谁家的哥儿,那哥儿才是真享福呢。”
两个大人把对方家的孩子一阵好夸,眼睛里已经有了默契。只不过,现在方致远还在守孝,他们不好谈方致远的婚事。不然,依着刘阿么的心急劲,他都要把八字合了才好呢。
方曾也很满意,虽然刘阿么家人丁单薄,可人却不错。再说,他家是娶哥儿,有兄弟帮衬固然好,可像刘庄这样能干懂事的,也抵了自己家的不足。人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方曾不想说自家外甥现在没什么好名声,可事实却是如此。
刘阿么现在能把孙子许过来,这样也是真看好他家外甥,刘庄看着就是个过日子的实在人,正好压一压自己外甥的滑溜劲。再说,他外甥对着刘庄也好,两个人知根知底,总好过其他人吧。
在里面抱着酸笋坛子尝酸笋的方致远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家舅舅就下手极快的为他定好了夫郎。同时,在看着方致远样子笑着的刘庄,也不清楚,他家嬷嬷已经看好了他未来的夫家。
过了一会,方致远抱着一坛子酸笋和半篮子的萝卜干回去了。
而刘兴兄弟虽然把方家的地给弄好了,可心中还有些想头。他先是去了自己家的里正那儿,诉说自己受到的委屈。并且,让自己的阿么和哥儿一道去,在旁边时不时的撒撒泼,哭两声。
可惜,刘理早就知道了,人家方曾过后还给自己送了礼,打了招呼。特别说明了,他只是针对刘兴兄弟,私人恩怨,对着刘家村是没半点意见的。这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是给他这个做里正的面子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刘理可是很清楚,这事情是刘兴兄弟先挑起来的,人家方曾也不过是出了口气,就是狠来了些也没啥。本就是不占理,人家又给他面子打了招呼,没得没事找事,为着刘兴他们去得罪人。
所以,任凭刘兴一家说的自己好像窦娥在世,小白菜般可怜。刘理只是听着,从不应承什么,等到了吃饭的点上,刘理家的再不轻不重的说几句话。刘兴一家看着没戏,也就退了。
他们走不通里正的路子,就想去林家村看看,这方曾是不是虚张声势。往常听闻这方曾也没什么银钱,穷的很,怎么一下子这么硬气,还放言说着六亩地一点也不在乎。害得他们失算了,他起先被打怕了,回头想想,觉得方曾应该是虚张声势的,在乡下哪家也没说对着田地不在乎啊。要真是这样,他就有法子把亏给找回来。
于是,他又让自己家的夫郎去找了林家村相熟的哥儿,探探方曾的虚实。没想到,他夫郎却听说,方曾请人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花上几两银子眼睛都不眨,还有和镇上酒楼的掌柜更是有交情,人家还想请他吃饭呢。
刘兴一听方曾家底这么厚,还真不在乎和他走私走公,把他打残了,不过是费顿吃饭的银钱,让他吓的不再敢作怪了。对着方曾家的田地再也不敢生了觊觎的心思。
方致远回去之后就拿酸笋做了好几道菜,正好家里的鸭子已经能吃了,配上酸笋炖的汤,炒的鸭杂碎,吃得方曾直呼过瘾。方致远也胃口极好的吃了不少,然后,早上配稀饭的时候还吃酸笋。
虽然在刘庄家抱了一坛子,可也没禁得住方致远舅甥这么吃。没十来天就吃光了,方致远有些意犹未尽,连方曾也很想念酸笋老鸭汤。于是,方曾就鼓捣方致远去刘庄家再搬些回来。
方致远不愿意,觉得去人家要吃的比较没面子。方曾却笑的有些让方致远看着有些蛋蛋的紧张,果然,方曾一开口就给了方致远一个雷,笑着说道:“你去拿,刘阿么一定能给你再一大坛子回来,再说,咱家和刘阿么家也和往常不同了,以后都要是一家人了。你现在在刘阿么眼里,可比那散财的童子还招他喜欢呢。”
方曾也是想过的,这既然已经和刘阿么通过气了,可不能在让自己外甥糊里糊涂的了。十一二岁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再过上几年,他外甥也能成家立业了。现在挑明了,省的他外甥没了明白,待刘庄没那心思,要是喜欢上其他人,反而害了人家刘庄。
方致远楞了楞,看着自己的舅舅,这话听起来没问题,可他怎么有些糊涂的听不懂呢。他傻傻的问道:“一家人,难道刘阿么要收舅舅做儿子?”做干亲也是一家人了。
方曾好笑的看着方致远,看着平时机灵的人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说道:“可不是刘阿么想收我做儿子,而是他看上了你,要让刘庄给你做夫郎呢。”说着就打趣的笑了起来。
方致远有些反应不过来,刘庄是他的好哥们没错,怎么现在要成了他的夫郎。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上他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娶个哥儿,可这哥们变夫郎,冲击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同时,刘阿么这边也给刘庄通了气,在知道方致远以后会和自己一道生活,刘庄表示,他还是非常期待啊。
☆、38·两年
方致远被他舅舅说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他并不是真的少年,有什么逆反心理。虽然对着自己突然就有了伴侣有些吃惊和尴尬,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厌恶和不喜。这就是说自己在心底是不讨厌以后和刘庄一道生活的。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地方,知道以后他自己要娶个哥儿过日子,他心里就隐隐约约的有了些准备。他是个心理成熟的人,自然知道逃避没用。前世一心一意的想找个知冷知热,好好和他过的人,可惜没遇着。
而刘庄虽然小些,可他做人处事,方致远很是欣赏。不可否认,方致远对着刘庄也清楚的知道是有那么一份不同常人的。是怜惜,是欣赏,是惋惜,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要是真的让他在这个地方选上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那么刘庄却是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不像别的哥儿那样扶风弱柳,哭哭啼啼的。
这么一想,方致远也转了些心思,没想到他前世混成了暴发户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现在生成了个豆丁竟然是有家室的人了。方致远不可不感叹,或许这就是传说中那虚无的缘分吧。
而刘庄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随着他嬷嬷不断的说起方致远,刘庄也从淡定从容,到现在的耳根发红。陡然的惊觉,原来自己以后就要给方致远做夫郎,也就是做最亲密的人。
刘庄再成稳淡定心里对着方致远的想法也开始不一样了。等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竟然破天荒的都红了脸,低眉垂眼的不好意思说话。看的刘阿么和方曾倒是一阵好笑,可心却是更定了些。
方致远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想自己做扭扭捏捏的样子,想着刘庄也是他未婚哥儿了,自己作为男子汉,怎么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和包容啊。所以,对着刘庄倒开始变的体贴了些。
日子过的很快,在林家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一转眼方致远都已经出孝了。这两年中,方曾和方致远主打茶叶,每年都能做到两百多两银子。方曾听着方致远的话,在镇上花了四百两买下了临街的两个铺子,他和方致远一人一个。
出于对土地的心底的渴望,在去年,正好赵家村有地卖,方曾又添了四亩。这样一来,方家现在就有了十亩地,两个铺子,和三百多两的现银。这日子别说在林家村,就是在镇上也能算是个小康家庭了。
方曾为着家里置办产业一直都是按照和方致远一人一份置办的。今年方致远十三岁,虽然小些,立户有些困难,可走了陈掌柜的路子还是办了个户籍,成了单独的一户。而家里的现银没动,田地和铺子却是好好的落了一半给方致远。
其实,方曾这么急是有原因的。
他以前因为总总原因成了老光棍,可今时不同往日,尽管他们瞒着自己家实际的家产,在外只有十亩田地。可旁人不是傻子,看着方家时不时的大鱼大肉,穿衣虽然不是太好的料子,可每季都能见着新的,加上方曾出手一直很是大方。
大家心中都清楚方曾的家底肯定是有的,他人长的不差,性子又仗义。虽然是单门独户的男丁,可表兄弟却是林家村的里正,让很多有哥儿的人家都有了结亲的想法。
方曾起先不可否认被许多人问起姻缘的时候,是欢喜的。他都二十四了,比他小的林正家的小壮都已经六岁了,他连个夫郎都没有自然是有些不自在的。
所以,他对着别人拐弯抹角的问起他的姻缘时,心中的欣喜自不必说。可等听完了人家话里的意思,方曾却是撂了脸,都把他们给打发了。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没对着方曾没什么要求,当然,方曾也没什么可以被人要求的。毕竟有房有地有银子,无爹无么无兄弟。可大部分人都明确表示,方致远这个拖油瓶可不能在家白吃白喝。还有一部分比较委婉,但也表示,这方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得是方曾的,以后和方致远没半点关系。
这也是亲兄弟明算账,把丑话说在前头。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这方曾看着对方致远视如己出,依着现在下去,以后方致远成家立业了,方曾不可能袖手旁观。在乡下娶个哥儿不容易,置办份像样的家产更不容易。这有待嫁哥儿的人家自然是希望以后这方家现有的家产都是归了他们夫妻的,方致远这个半路养子兼外甥就不能占了方曾亲生子的家产。
这些想法按理说也合乎情理,可在方曾看来却是大大的坏事。方曾清楚,方家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一大半都是因着自己外甥出的力。他们亲厚,不分彼此,可这些哥儿还没嫁进来就想着拿捏他外甥,他心中就冒火。更没了在这些人中找哥儿的打算。
还是方致远知道了之后很感动,可也清楚这些事情迟早要来。他就好比方曾的拖油瓶,在别人眼中的包袱,管好了吧,自己没好处;管不好吧,自己落个埋怨。不如一开始就定好了,以后省的自己和自己孩子受委屈。这些在方致远看来都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想不道在方家,现在挣的大部分都是他和他舅舅两个人挣的。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十三岁的方致远除了和方曾下田干干活,在家做做事,也就实打实的是方曾白养着的。这要嫁给方曾的哥儿家,就算人哥儿心善,他的上人愿意自己家哥儿去给方家做后阿么吗?愿意让自己家哥儿以后生了孩子被方致远分了一半的家产走吗?不能,所以,说亲的时候自然是要提的。
方致远很感激方曾的维护,可他也不愿意见了因为自己方曾成了单身汉。所以,他找了个机会,劝慰方曾,并把这些人家的意思说了个大概,表明这些人家也不都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家,只是比较为自己家哥儿考虑,让他舅舅不能全都否定了。
他舅舅当时的神情很复杂,方致远以为他舅舅顿悟了,可没想到没过几天,才满十三岁的方致远就成了单独的户主。他的名下有了五亩田地和一个铺子,因为住在一起,方曾才没把银子也给分了。
方致远记得方曾把户籍拿给他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虎子啊,你说的舅舅想想也明白。人都自私,舅舅怕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会疼自己的孩子好过你。再被枕头风吹吹,说不准就会亏了你。趁着现在,舅舅先把你的东西给你,以后就是舅舅娶了夫郎,他再说什么也没用。舅舅以前总想着咱们亲厚,不分彼此,可经过这说亲之后,舅舅才明白了。别人有不如自己有,你也长大了,你的产业给你,以后你成家立业,舅舅才能无憾啊。”
方致远心中酸酸的,收下了这份户籍。
所以,一直等到方致远出了孝,方曾的亲事还没定下。他也不急了,打算好好找,不能为着成亲就不讲究,这可是关乎他自身一辈子的事情,不能不谨慎些。同时,刘阿么在这两年中对着方致远特别的好,时常的送好吃的过来,为此,村上基本上都知道了,刘庄和方致远的消息。
方曾也没模糊,他对着刘庄这两年来的表现也很满意。所以,等着方致远身上没了孝,就带着他去镇上买了定亲用的东西,请了媒人,亲自上了刘阿么家的门,把刘庄和方致远的婚事定下来了。
而刘家村的人也没想到,刘庄这么小就被人定下了。虽然方致远家里有些复杂,可方家的富裕,方曾的本事,刘家村经过刘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刘庄在村里大部分人眼里并没有多出色,先不说长相,就是他幼而丧父,就让人认为他身上背了煞,不是太吉利。
再说,当年刘阿么把刘兴的腿生生打断了,所表现出的狠辣也让大家有些顾忌。这也是刘阿么带着刘庄两个人在刘家村却没什么人敢欺负他们的人。软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可对着不要命的,大家怕的同时也都大多选择敬而远之。
还有一些看中刘庄能干的,也都被他家没个兄弟给弄的有些担忧。刘兴家的和他弟嬷,早就在打赌这刘庄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说怎么着也得十七八岁岁,说不准就留成了老哥儿,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刘阿么没少气的牙痒痒。
现在刘庄顺顺利利的定了亲,可把刘阿么高兴坏了。特别是方曾和方致远送来的小定之物是个有二两重的金锁片,不说其他,用金子的东西下定,在刘家村怎么也能算的上是头一份了。也说了方家对着自己孙子的满意,刘阿么从那以后腰杆子都要比平时挺的直些。
而林信和林正家合伙买了骡子,方曾虽然没有把柿饼的给他们做,但是也让他们开了个豆腐坊。搭了陈掌柜的路子,豆腐坊一年四季都能挣些,方致远还想出来捞出的豆腐皮和腐竹,给林信兄弟增了不少的收入。
当然,林双本来也是想来插上一手的,林信就说这豆腐坊是方曾开的,他们只是帮着忙,能分些红利什么的,并没有做主的权利。林诚老两口在家能逼着自己家的孩子,可万万没脸却要求方曾做什么。毕竟方曾姓方,人家自己有祖宗有爹么,他们摆什么长辈谱。所以,除了给林双再贴几个私房钱,林诚老两口也没法子。
当然,他们也没能贴多少给林双了。大壮小壮现在都去了赵家私塾上课,方致远早就给这两个小包子私下培训过,让大壮小壮没事就跟着自己爷爷嬷嬷要钱买东西。而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买零食玩具,都是买给林诚两口子的。而每次大壮小壮都是跟着自己阿么爹爹去镇上送豆腐时候,在旁边买的。其实说是他们买,还不都是林信林正动手买的。
不过,相比之下,林城老两口比较吃大壮小壮买礼物这套。为什么这么说呢,同样的东西,林信林正买的,林诚老两口就心疼的说他们两句,可却是稳稳当当的拿了。而要是打着大壮小壮的名义,林诚老两口的嘴角能笑歪了。
孙子给自己买东西,这孝顺的,林诚老两口哪能不开心,再听见旁人把自己夸的多有福气羡慕自己,林诚老两口心情能好上一天。孙子对着他们好,出门还让爹么给自己带东西,他们也更要疼孙子啊。这怎么疼,孙子上私塾费钱,那老两口就开始和林双一样偷偷摸摸的给大壮小壮塞钱了。一来二去的,林诚老两口身边东西多了,现钱却少了。
当然,为了不把大壮小壮养成和林双那样的人似得,所以,大壮小壮被塞的银钱总是又回到自己阿么手上,半个子都不会留下。
因为有了茶叶的生意,陈掌柜和方曾这两年的关系突飞猛进,倒真有几分兄弟情谊在里头。为此,知道方曾为着找夫郎的事情忙和他倒是心中闪过一个人选。
所以,当方曾打了猎物送上来的档口,就在陈掌柜的酒楼中看见了一个嬷嬷。穿的倒是很富贵,脸上也很是慈爱,就是一双眼睛闪过的精光让方曾觉得这个嬷嬷可不是乡下那些没事喜好说闲话,但肚里没什么心眼的嬷嬷们。
方曾下意识的要避开,毕竟他知道来陈掌柜酒楼用餐的也有不少的官宦人家的贵人。看着眼前的嬷嬷就不是好相与的,方曾下意识的就想先绕开了他。
没想到陈掌柜却是热情的拉着方曾的手向着这个嬷嬷介绍道说:“哥嬷,这就是方曾,当年要不是他救了小弟一命,小弟说不准早就见了阎王了。哥莫,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可做事稳稳当当,做人更是仗义^……”巴拉巴拉一顿说,把方曾说的好似天上有,地下无的似得。
而那个嬷嬷却上下打量了方曾一般,时而抿嘴,时而舒眉,最后打断了陈掌柜的话,向着方曾问道:“方家兄弟,你看着也不小了,怎么没娶房夫郎,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着就向方曾撇了撇眼睛。
幸亏方曾和陈掌柜认识不是一天的,也相信陈掌柜,不然,方曾被人这么打量,再这么虎头蛇尾的问上这么一句,早就甩袖走人了。不过,看在陈掌柜的面上,方曾只是僵硬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倒是陈掌柜出来说话,对着方曾接受道:“方家老弟,这是我哥嬷,你可叫他陈夫郎。”
☆、39·介绍
方曾和陈掌柜相交多年,多少还是知道他家的家世的。陈掌柜家中只有他和他哥哥两个兄弟,小的时候家里就是陈家村的普通农户。当年,朝廷征兵,他哥替家里去了。不过,他哥的运气比刘阿么的丈夫好,不但活着回来了,还立了功被分到了衙门里做捕快。
之后又慢慢的成了捕头,陈掌柜也争气,用他哥给的银子做小饭馆,慢慢的做成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而陈家最大的靠山还不算是陈掌柜的的哥哥,而是他哥哥的儿子陈砚,早年当兵后来成了衙门中九品的巡检司,是个正正经经的官身。
所以,听着陈掌柜这样介绍,方曾立马就知道了眼前的嬷嬷还真是蛮有来头的。不过,他也没啥要求人家的,所以,也没知道陈嬷嬷的身份后就上赶着巴结,只是不卑不亢的打了招呼,叫了人。
陈嬷嬷对着方曾又问了几句话,之后,和陈掌柜说了几句,就走了。留下方曾有些糊涂,等着陈嬷嬷一走,方曾立马问上陈掌柜:“陈老哥,这位陈夫郎好好的问我干啥。我一个乡下汉子和他也不搭啊,来这一出,把我这心里搞的七上八下的。陈老哥,陈夫郎是你哥嬷,你肯定知道其中的意思。你给小弟我说道说道呗。”
陈掌柜看着方曾笑而不语,直到把方曾看的有些坐不住,才笑道:“你这老小子,真是个有福气的。看你这二十来岁没娶亲,可不就等着个好的。俗话说,好饭不怕晚,你真是好福气啊。”
方曾越听越迷糊,可他也知道这是要给他说亲呢。他心中想着,能烦动陈夫郎给说亲的哥儿,家里一定是不差的,也不知道人怎么样?可要是这样有娘家的哥儿对着自己外甥不好,他不是压不住。
这么一想,方曾就没了欣喜劲,对陈掌柜说道:“陈老哥,你也知道,我家外甥就像我亲儿子一样。这我娶亲,第一条就是不能薄待了他。这镇上的哥儿不说其他,能容的下我外甥吗?要是容不下,就是天仙我也不会要的。”
陈掌柜听着笑道:“你这傻老弟哎,我能不知道你?还有虎子那小子,看着就是机灵孝顺的。既然要给你说亲,这都是事先说好的。我哥嬷他们说了,你能养着外甥,对着外甥好,这是重情义,绝对不碍事的。”
方曾听着陈掌柜保证了不拿他外甥说事,他心中稍稍升起了些好感。不过,搞了半天,他还没问这到底是谁家的哥儿呢。于是,方曾问道:“陈老哥,这,你说的到底是哪家的哥儿啊?老弟我,老哥你也是知道的,对着哥儿不求其他,只要人好对着虎子好,一心一意跟我过日子就行了。”
陈掌柜把方曾拉着坐进了房中,细细的给方曾说道:“方老弟,我给你介绍的人家不是旁人,就是刚刚我家哥哥家的哥儿,今年二十虚岁,长的不差,人也能干,还认字会算。家里家外可谓是一把抓,是个干活过日子的好手。他家也是知道你家外甥的,说了,以后就当自己孩子待,务必把虎子照看的好好的。你放心吧。”
方曾却是傻了,他以为陈掌柜给他介绍哥儿,最多是和陈夫郎家有些关系,可家世应该还他差不了多少。毕竟,他有自知之明,他一个庄稼汉,娶个官家哥儿那不现实。可陈掌柜却告诉他,这哥儿真是陈家的哥儿,是那九品官的亲弟弟。
方曾不傻,他忙说:“陈老哥,你最会拿我开玩笑。我一个庄稼汉,一没多少钱,二没什么关系,认字都认不全,去娶个官家哥儿,那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这娶哥儿过日子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能和自己好的,这官家哥儿能看的上我这个大老粗?陈老哥开玩笑了。”
方曾的话一落,陈掌柜赶紧解释道:“方老弟哎,你看你老哥像是个会说笑的人吗?我跟你说啊,我这哥儿从小是跟他爷爷嬷嬷在乡下生活的,八,九岁才跟着我哥嬷上来,这乡下的日子是过上来的。怎么会看不上你?再说,我大侄子虽然是个九品,可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官,他家也就比寻常人家吃穿好些。我哥嬷过日子实在,我小侄子也很能干。”
看着方曾有些不愿意,知道方曾心中怕是顾虑良多。陈掌柜清楚,方曾是个要强的,这要是人家听说能和官老爷搭上关系,早就欣喜若狂了,哪还这么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方曾怕是以后被自己夫郎压着,齐大非偶,方曾恐怕不太愿意攀这门亲,没得让人说他攀高枝。
可难得的是他家哥嬷刚刚暗示他,对着方曾很满意,而想想自己小侄子的年纪,再想想自己家快要十七的哥儿,他家哥嬷难得看上了方曾,陈掌柜是下定决心一定得给他侄子把方曾给定下来。
所以,陈掌柜干脆让人重新泡了茶,上了糕点,慢慢的向方曾说起他这个侄子。
陈掌柜大哥人号陈捕头,陈掌柜的这个侄子哥儿是他大哥的小儿子,陈捕头就两个孩子,早年因为他爹么不愿意跟着他们到镇上来,他们兄弟两个不放心,就把家小留在了乡下和爹么住。
陈捕头家的哥儿叫陈墨,从小就能干,很得他们全家人的喜欢。正好,那个时候陈捕头有个要好的朋友,姓于,人号于老五,是个粮油商人。家里的大小子比陈墨大上两岁,两家大人就定了娃娃亲。
后来,陈于两家越过越好,陈捕头家的大儿子成了官身,于老五家也成了镇上有名的粮油大户。眼看着这于老五家的大儿子也跟着于老五做着买卖,陈家也准备嫁妆给陈墨备嫁的时候,却传出了这个大儿子有了私生子。
这于老五的大儿子叫于粮,长得斯斯文文的,看着也是体体面面的。陈家人怎么也没想到,才十七岁的他就弄了外室和私生子,于家还瞒得严严实实的,准备让陈墨嫁进去照成既定事实,做个现成的后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