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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岭轲问就是还想阻止,不过老约翰没有隐瞒,而是在摇了摇头之后如实相告:“在你们离开之后,这里变成了某些势力游玩的乐园,而在我一时疏忽的情况下,他们盗走了费伟尔的遗骨——我知道他不在了,但我不能没有他的陪伴。你可以嘲笑我的愚蠢,来喝粥、夏恩,你们也有资格嘲笑。因为当他离开我已经那么久,我才意识到他对我的重要性。”影子摇了摇头,“但那是独属于的珍宝,而不是那些偷盗者的,看看那些人都做了什么吧……”
又见来喝粥,但谁让“夏恩”按照西方的发音也有类似的名字呢?
不过关于他名字的郁闷只是一闪而过,当老约翰招呼他们看向房屋旁边的床时,两个人都沉默了。
放在那的已经不是一具骨骸,而是一堆残骸了。偷盗者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能还造成了生命的牺牲,可是在发现得到手的只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骨架之后。那些人八成认为自己被掌控着这一切的亡灵法师骗了,他们没办法找到亡灵法师发、泄怒火,也没有那份勇气,但是却将愤怒发在了费伟尔的骸骨上。
老约翰的身体一阵飘忽,无形的愤怒,却让对面的两个人感觉到一种如刀割面的疼痛。
——矛盾是无法调和的,甚至两人都没问老约翰到底谁是幕后的主导者。能从老约翰的眼皮子底下费伟尔的骸骨偷走,还在他发现之前送到主事者的手中,并且毁掉了骸骨。这时间不会太短。老约翰能弄回这些存于的残骸,也是对方丢弃的原因吧?整片大陆上,能做到这一切的人不出五人。
这不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争斗,而是生和死之间的拼斗。老约翰发起的亡灵天灾必然是声势浩大波及整片大陆,但最终也必然会被镇压,老约翰本身也会被毁灭,这里是生者的世界,亡灵可以占据一个角落,却不能占据整个厅堂,这是法则的一部分。
老约翰也必定了解,但并不是他自己找来这一切的,是别人打破了他的平静。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豁出一切,至少还有一点复仇的希望!
会有无数的生命在这场争斗中消亡,那条亡灵之河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哀嚎的灵魂。
让那些犯下这些过错的主导者过来乖乖让老约翰杀掉?那是做梦。阻止老约翰?周岭轲打不过他。
那么就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至少在比旁人更多了解一切事情真相后,周岭轲已经知道如何保证莽坦无恙,但是……
“我给你费伟尔。”
“什么?”
“我给你费伟尔。”周岭轲再说了一次。
“岭轲!”夏恩已经反应过来周岭轲是要做什么了,那条亡灵之河,里边都是因为各种执念不肯重新轮回的灵魂,老约翰口中的费伟尔不是坏人,貌似他离开的时候也很安详,但是,他的执念放下了吗?夏恩自问那么深的爱过之后,无论怎么样也是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的,费伟尔十有八九还在里边。但是,从一条河里找出一滴水滴,这简直是个笑话。
“我没办法惩罚你的敌人,但是,我可以把费伟尔的灵魂带回来给你。所以,老师,请你暂时忍耐,不要伤害那些并不知情的无辜的人。”
章节目录第106章章结局
“不要。”老约翰的回答却是无比干脆的拒绝,“我只要复仇。”
“您怎么……”夏恩歪头看了周岭轲一眼,周岭轲一愣,拍了两下脑门:他是猪脑子,忘了当初这老家伙是为什么那么干脆的把成为巫妖的机会给他的。有部分原因是老头知道,费伟尔是个三观还算正的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绝对会被再气死过去一回,即使侥幸死不了,也是不会原谅老头的。老头现在是宁愿怀揣着美满的回忆天人两隔,也不想费伟尔回来两个人因为理念的不同分道扬镳。他真想跟这个老家伙说:能别这么别扭吗,一把年纪还玩这种口味,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但是,换个角度,这件事还是可以利用的,“过百万条人命了,老师。如果你继续这么干,我就把费伟尔带回来。”
“我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学生。但是,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老约翰瞥了一眼夏恩,警告的味道无比的明显。
“您的仇敌毕竟是有巨大力量的人,但是,您真的没有办法只报复仇人吗?真的有必要也埋进这么多的人命吗?您到底是真的爱费伟尔,又或者只不过是要给自己无聊的人生寻找一个目标?”
“没有!”老约翰被激怒了,他的虚影瞬间暴涨了数倍,已经成为巨人的身影弯折下腰,对着周岭轲愤怒的吼叫。
“抓住你了。”周岭轲一把抓住了虚影的领子,本应该穿透而过的手却与触摸到实物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个男人在炉火旁咳嗽,他有着棕色的头发栗色的眼睛,身高中上,紧绷的肌肉并不夸张,显然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他咳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要把肺也咳出来,甚至无力得跪倒在了地上。
从大河里寻找一滴水确实困难,周岭轲原本也如夏恩担心的那样,做好了从此就开始在水里捞水滴的准备。但是,强大的节点作弊器就在周岭轲对着老约翰说出寻找费伟尔灵魂的瞬间,帮他找到了对方。并不是那条河里所有的灵魂都在周岭轲的掌控之下,只有与他签订了约定,或者相对来说缺少攻击性不大的灵魂,费伟尔的是后者。
“费伟尔!”老约翰冲了上去,想要把跪倒的男人抓住、扶住、抱住,可他一次次透过了对方的身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约翰怒了,站起来怒瞪着周岭轲。
“我们在死亡之河的一滴水里,费伟尔灵魂的一滴水,从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重复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段过去。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将他所有的执念消磨干净。可是现在看来,这里依然很清晰。”
甚至于应该说清晰得过了头——这是一间明显缺少女性气息的房子,花瓶里插着的是箭矢、窗帘是蓝灰色的、角落里武器架旁边放的是扫帚。从敞开的卧室门,能看见同样蓝黑色的床单和被子,虽然有一张化妆桌,但桌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椅背上的缺口,餐桌上的污迹,窗帘的皱褶,还有斑驳的阳光,这完全就是真实。
原本周岭轲还有点怕这个老头,现在……真有一种朝他吐唾沫的冲动。一个人确实会很熟悉自己的家,但是,费伟尔和老约翰并没有住太长的时间,听他讲最多一年。一年,什么情况下才会把自己住的地方记忆得这么清晰?即使简单又破旧,但必定倾注了心血。对老约翰来说这是他的一次错误的失去,对费伟尔呢?
“糟糕。”费伟尔的咳嗽好些了,他能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把锅子从炉火上提下来。因为太匆忙,锅的角度歪了一下,一些汤汁溢出来,浇在了他的腿上,但或许是他太专注于眼前的事情,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周岭轲在这里是没有嗅觉的,他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是一锅杂烩,有肉、有植物的块茎,还有水果等等。
“这是他最拿手的菜,是他妈妈教给她的,说是什么祖传菜谱?”老约翰也在看,还笑了一下,但周岭轲从他眼睛里看到最多的竟然是恐惧,“要熬上十几个小时,对火候的要求非常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