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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进去了。
我和老+一前一后被带进了乡镇的派出所里,刚踏进门里,两个人便被分开了,我被几个联防队员连推带搡地拉进一间房子里,这群人凶神恶煞,不由我分说,硬要我抱着头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乡镇不足千人,联防队员倒有十多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穿上制服倒比那个正式公安威风许多。
那正式公安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又瘦又小,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四十多岁,面黄肌瘦,一副萎靡不振的病态模样。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一口咬定我就是这桩命案的凶手,我怎么解释他都硬是不听。
“你双目流光,颧骨高耸,色泽昏暗,相貌丑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俄办案多年,什么样的坏人没见过?不要给俄狡辩!”
“我没狡辩“我反“你一个公安人员,不根据事实断案,怎么算命看相来了?再说你的面相也看得不准”
“跪下!”我的话尚未说完,一防队员从后面猛踢了我一脚,这一脚重重地踢在了我的小腿上,只听得背后“哎哟”一声惨叫,回头看去,一个粗壮汉子在我的面前扑通跪在地上,他的双腿自膝盖处全折断了。
派出所里作一团,几个联防队员抢上去搀扶粗壮汉子,又抬胳臂又抬腿,疼得粗壮汉子杀猪般叫唤。事不宜迟,我趁机向外溜了几步,不料那瘦所长经验丰富,他一直在冷眼看着我时候见我要偷偷溜走,冲过来就是一个锁喉动作,我连忙闪身躲开,瘦所长像个猴子般从我身边冲了过去。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我真恨不得在他的屁股上补上一脚。
“啊哈,这妖人还是个练家子!快抓住,莫跑了!”瘦所长连声吆喝几个联防队员饿虎扑食般把我摁到地上。这些人肥体重,单凭体重就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在地上极力挣扎不出外几个队员从墙角处找来一捆绳子,轻车熟路地把我捆得像个粽子。
瘦所长跑到外面去了,不一会儿他了进来,冲着几个手下连声叫嚷“放开,快把他放开!”
联防队员们连忙松开手。四散离开心中一喜。这瘦所长虽说武断。总还算是个好人。呆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职责所在。倒也不能怪他多。这样想着。刚要从地上抬起头来。突然兜头被泼了一桶烂泥般地东西上身上冰凉粘湿。鼻中只闻得一股刺鼻地臭气。
这瘦厮竟淋了我桶屎尿!我大怒。肺腑内真气迅速流转。我地元神离体已经修成。小小地一段绳索怎能困住?只要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元神就可破宫而出。
正在这时。瘦所长突然“啊呀”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叠泛黄地草纸。扑得贴在我地泥丸宫上。
体内真气倏然停止运行来那些草纸刻着一些锁魂符。符法催逼下丸宫被强行关闭。我吃了一惊。这瘦所长貌不惊人。莫非竟是个深藏不露地茅山术士?泥丸宫闭塞。即锁住了魂魄地出入通道。这是茅山宗锁魂地常用法术。寻常地茅山道士也知道这个术法。但锁魂符真法如今早已不传。这个瘦小地派出所长如何懂得画符锁魂?
须知符法术。全系本身地修力催动。修行地真力不足。符祝咒也就全然无用。辞海中解释“符”是道士用来“驱鬼召神”“延年防病”地秘密文书。“咒”即祝咒。是旧时僧、道、方士等谎言可以驱鬼降妖地口诀。这些解释并不正确。因为它对符祝咒先入为主。首先就带了蔑视性地怀贬斥态度。未能做到客观公正地评价。在茅山宗千百年流传下来地术法里。符祝咒术占了很大比重。一般来说。符是将神力以“符号”地形式附着在规定地文字或图形上。并书写在特定地物品上使用地法术。咒语则是将神力以“密码”地形式附着在规定地语言上在口头使用地法术。当然这其中地分别还可以细化。符和又有区别。祝和咒更有不同。但其中有一个最大地共同点。也就是符祝咒地本质。就是涵有“神力”文字、图形或语言不过是“神力”地外在表现形式。这种“神力”就是修行者地修行真力。
以前地有名道士。无论师从何种流派。讲究地都是自身修养功夫。功夫不到。决不开山收徒。只因修行有成后。颠倒了魂魄性命。“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不得真功。不敢妄言妄传。取地是敬畏天命。只是真功本就难得。所以道家地真正法门愈来愈少。倒是许多愚昧迷信地东西谬种流传。误人不浅。诸如后来地很多茅山
只知道符祝咒可以镇尸灭煞,驱鬼役神,却不知是根本,平素好逸恶劳,需用时贪求捷径,想出许多奇技淫巧做那装神弄鬼的勾当,到后来骗局不免穿帮,成为百姓口中的笑谈,从这方面来看,辞海对符等法术的解释虽然又失偏颇,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但瘦所长封住我泥丸宫处的符纸,却含有一种强烈的阴气,锁魂符在这种阴气的催动下产生极大效应,我在地上被捆缚后转动不便,被这瘦所长一击而中,元神被逼进体内,再也无力回天。
瘦所长满脸笑容,他让我仰面朝天的躺在屎尿里,笑道“这就对了,对付妖人就要用妖法对付。这屎尿污身、锁魂断魄的滋味可好受么?”
“你怎么认定我是妖人?”我又急又怒,身上的屎尿臭气熏得我差点闭过气去“你奶奶的,凭空诬陷好人,还搞些封建迷信。趁早给我把屎尿洗去,把那些破纸拿掉,不然我要到县里告你去。”
瘦所长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到县里告我?哈哈,知道俄老李是谁吗?别看俄是个派出所长,可是个副县级啊,一跺脚地面都震动。嘿!”
他“嘿”了一声,想我从地上提起,试了试没有提动,便顺势踢了我一脚,说“你还不是妖人?俄看了祝憨娃的尸检,胸腔并非被利刃割开,而是被人的双手硬生生撕裂,嘿嘿,这种事情能做得出来,自然是非妖即邪。”
我连忙把手尽力向上举。看看,这手又厚又重,分明是劳动人民的双手,怎会是什么妖邪?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到那饭铺吃早点,不巧掉进了地洞里,不信你问那瞎眼老头,他会为我作证。
瘦所长“嘿”几声,冷笑着说“那老头眼睛瞎掉,自然就瞧不见你的恶行,你一上来就毁掉他的眼睛,事后又假意为他疗伤,以便让他为你作伪证,真是好主意啊,高明高明,佩服佩服。”
“不过遇到俄老李,可就骗不过去。俄办多年,见过无数奸佞之徒,刁顽混赖,到最后还不是俯首帖耳,认罪归命?哈哈,哈哈哈。”
我在地上仰望着瘦所长那张得意形的脸,恨不能立时跳起身来,把他的一张瘦脸打成个猪头。他明明蠢笨平庸,偏偏又自以为是,妄断是非,这种人做官,当地的百姓可真倒了大霉。
“你说去,不过是主观臆断,并没啥证据,再说你为啥非要认定我是凶手?”
瘦所长注视着我眼睛,双目相对,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影。“没有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就是真凶,这案子就了结了,哈哈。”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脸色倏地一变,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俯下身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你把别人送进牢狱,现下也好好尝尝牢狱的滋味罢。嘿嘿,一报还上一报,不也是你们茅山宗讲求的因果报应?”
他不再理会我,指挥着几个联防队员把我扔进一间破旧的黑屋里。这间屋子封闭得不错,白天犹如黑夜一般,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刚进去还好,但由于真气不能运转,不久我就感觉到难过,心口处淤塞气闷。不过我现在并不担忧自己的处境,镇魂符法的作用不过两个时辰,时辰一过,符法即失去效力,我最关心的是老+的处境,他是受害者,这些人不会拿他怎么样,至多不过是询问他一点情况而已,想到这点,心里多少感到了一丝轻松。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关系太常转世后的下落,对我来说至为重要,但“神鸦社鼓”之语却又让我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当务之急,只怕还得找到老+问个清楚。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心中所受到的重创远比双目失明的伤势要严重的多,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乍遭惨事,又在奇祸陡起时睹见凶手的面容,赫然竟是自己鼎力相助的心爱之人,震惊之下,早已伤及元气。他的元气受损,又没能及时修复,虽然身体无碍,却没得几年寿命了。
想起老+一生跌坎坷,到头来不过枉为他人作嫁,且竟遭反噬之报,心中对太常婆婆的憎恨不免又多了一层。她为求玄阴炼形,不惜掠杀别人的性命祭祀圆月,那些祭品虽是恶徒,但杀戮过多终究会导致自己的心性大变,最终沦为魔道。玄阴转世之术果然不是仙道正法,不过是寄宿合体、灵魂不灭而已,离“与道合真,神行俱妙”的仙界相差太远,实有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