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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
冲鸡(辛酉)煞西
北方壁水獝-吉
宜,搬家,出行。
忌,求财。
洛西楚在一条漆黑的小巷中走着。
出了刑部大牢,为避免被人认出,洛西楚很谨慎的给自己打扮了一番,每经过一条街道、一个小巷都会前后左右观察一会儿。
鞋子夹层里面那几张银票还在,虽然经历了一场劫难,鞋子也已经破烂不堪,但银票还保存得完好无损,这是洛西楚一直以来养成的一个很良好的习惯,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上一点救命钱,现在看来,这个习惯起止是良好,根本就是优秀。
洛西楚想去延福楼,想去报仇,想亲手宰了朱荣,然后用他的双手祭奠自己的小拇指。但想想也仅仅是想了想而已,洛西楚现在很清醒,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如冯三六一样,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一定要与自己现在的能力相匹配。
能够明白这些,便是自己半成熟的标志,洛西楚只能这么理解。对这个社会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但并不透彻,知道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但还不太会玩。
记得某人曾说过"用一知半解的社会阅历去对那些涉世未深的人倚老卖老,这种行为才是真的幼稚"。
人都是从幼稚走向成熟的,幼稚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幼稚下去,而更可怕的是明明自己幼稚却认为自己很成熟。所幸洛西楚很谦虚,很低调,自己只是半成熟而已,仅仅是半。
洛樱煌!
从分别和她分别后,这个名字和这个人一直盘旋在洛西楚的脑海中,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有着怎样的家族传统?才能拥有如此处事不惊、自信无匹的儿女?
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相貌是不是丢尽了洛家的脸面?
不知不觉猛然抬头发现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一块牌匾借着旁边快要熄灭的灯笼终于看清上面写着“掷金赌坊”四个字,为什么会对这个地方产生熟悉的感觉?洛西楚环顾了一下周围,天太黑实在是看不见什么东西,墙角的干草堆里隐约有一双脚赤裸在外面,八成又是哪个赌鬼输得无家可归了。
“洛少爷,你怎么在这里?”那个赌鬼好像也看见了洛西楚,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道:“赌瘾又犯了吗?还没天亮,开门还早呢!”
洛西楚吓了一跳,在确定四周无人后,问道:“你认识老子?”
赌鬼笑嘻嘻的伸出手拍了拍洛西楚的脸,道:“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你洛少爷可是这掷金赌坊最大的主,也是输我李二牛最多的人。”
洛西楚楞了楞,敢情自己以前还是个小赌棍?
“放屁,老子从来不赌。”洛西楚道。
“得了吧,半夜三更的,你哄鬼呢。”李二牛指了指赌坊门上那块牌匾道,“你自己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洛西楚道:“掷金赌坊,有什么问题?”
“仔细看,掷金赌坊后面写的啥?”李二牛道。
洛西楚揉了揉眼睛,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掷金赌坊,洛元夕题。
“这里,可是流传着你的不少传说呢。”李二牛道。
既然认识,那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洛西楚小心的问道:“你知道现在永嘉伯府怎么样了吗?”
“什么怎么样?我从昨日晨时一直赌到刚刚,就在刚刚,我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李二牛笑道,“是不是怕洛伯爷又派人出来寻你?”
洛西楚稍微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赌鬼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摸了摸身上几张救命的银票,留下一张后把其余的拿到了李二牛的面前晃了晃,道:“还想不想挣老子的钱?”
“想!”李二牛很干脆的回答道。
“明日,你拿着这些钱去城北的赌坊赌钱,输了不用你还,赢了全部归你,好不好?”
李二牛眼睛直冒绿光,摸了摸银票,“少爷好阔气,每张银票都是一百两的,足足五百两。”
“老子真是好奇,一点光亮都没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这银票你是怎么看出来是一百两一张的。”洛西楚道。
李二牛自豪的道:“不是我吹,银票这东西我不光不用看,不用摸,就是用鼻子闻,我也知道是多少。少爷要是不信的话,再给我一张考验考验?”
自古赌场出人才,还真他娘的不假。
“行了,差不多得了。”洛西楚道,“银票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十个条件怎么样?你要不答应我都觉得不好意思。”李二牛笑盈盈的说道。
洛西楚道:“明日天一亮,你去城北赌,至于在哪家赌坊我不管,随便你,输多少也随便你,但是你要把声势搞大,而且务必让大家都知道是我洛西楚在赌钱,无论输赢,半个时辰后必须出来,然后依次到城东、城南、城西,务必环北陵城一周,赌完后,如果你运气好,剩下的钱全都归你,如果输完了,没关系,晚上少爷继续在这里等你,再给你五百两,怎么样?”
李二牛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洛西楚道,“少爷与人置气,必须争这口气。”
李二牛愤恨的说了一句,“谁这么不长眼敢跟少爷置气?”
“我准备连赌五天,所以如果你拿了钱跑路话,也没关系,少爷是差这点钱的人吗?少爷我明天就只能去找另外的人了,为了五百两损失的可是两千两。”洛西楚道。
李二牛一把握住洛西楚的双手,道:“洛少爷,请放心的将这五天交给我,您只管每日来这里给我钱就是了。”
“还有!”洛西楚又道,“你在城东出完风头后估计也是晌午了,北陵城这么大,你可以找一家客栈睡一会,如果实在不想动了,少爷体谅你,你可以找个人替你去城南和城西逛一圈。”
“我还正想问你,一日之内要我跑遍四城,不得把我脚都跑断,既然可以找人代跑,那这事妥了,您只管放心。”李二牛道。
洛西楚道:“明日先找家布庄买件体面的衣服穿上,老子还要在这一带混,别砸了老子招牌。”
“行,行!不就是装装大爷吗,包给你办得稳稳的。”李二牛道。
交代完事情后,洛西楚趁着黑夜,穿过不知道多少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巷,来到位于北陵城东北方向的北衙禁军赤旗营对面一间荒废了多年的小楼。
小楼共有两层,占地不是很大,前院的围墙年久失修也已经垮了大半截,第二层正面对赤旗营的墙面上已经破了一个很大的窟窿,洛西楚找了一些干枯的杂草铺在那个窟窿下面,然后在前院上楼的必经路上和自己从后门钻进来的狗洞上都放了一些破瓦罐,再将自己全身都埋入枯杂草后就睡着了。
一阵凉风把洛西楚从睡梦中冷醒,发现天已经亮了,那冷醒自己的阵阵凉风正是从头顶上吹来,洛西楚不由得缩成了一团,牙齿竟不由自主的打起架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争执声,洛西楚小心翼翼的在墙边的一条缝隙中望出去,却见一队衣着禁军军服的官兵正站在赤旗营外,细看之下却又与普通禁军军服略有不同,脖子上都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巾,与之对立正是赤旗营的官兵,双方似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僵持不久,那队红领禁军便自行退去,匆匆的朝西跑去。
洛西楚饿得有些乏力,啃了几棵枯草发现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快到晌午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洛西楚挣扎着睁开眼,透过缝隙望过去发现数名红领禁军正与赤旗营的官兵起了冲突,人数较上次好像多了一倍。
双方斗了一会各有所伤,然后红领禁军又自行退去,匆匆朝南跑去。
洛西楚笑了,看来李二牛赌得很欢。
见红领禁军走后,洛西楚连忙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然后下楼穿过前院来到赤旗营大门口。
守门禁军见洛西楚径直走过来,抽出腰间佩刀道:“没长眼睛吗?这是禁军大营。”
洛西楚迎着禁军佩刀,凌然道:“我是陆野,要见赤旗营统领。”
旁边左右一下串出四名赤旗营官兵,在洛西楚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洛西楚拿下,将一团粗布塞入口中后直接押入了赤旗营中军营房。
营房内,一衣着铠甲中年,中等身材,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对着洛西楚怒目而视,伸手将洛西楚口中粗布拔出,道:“本将乃赤旗营统领贺延飞,你一黄毛小子居然在我大营自称是我赤旗营前任统领,不怕被我营士兵乱刀砍死吗?”
洛西楚望着面前虎将,道:“你不会。”
贺延飞抽出腰间宝刀,夹带着无数劲风朝着洛西楚脑袋砍下。
洛西楚闭上了双眼,心中默道,完了...失算了...押错了,刚刚还告诫过自己要谨言慎行,怎么这么不涨记性,自己被野狗咬掉的不仅仅是手指,还有脑子。洛西楚已经在开始想象体验结束后在公司被同事嘲笑的场景,自己呕心沥血的那篇长篇剧本因为自己的瞎搞被系统改成了短篇。
隔了好一会儿,刀始终没有落下,洛西楚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是自己找了很久的陆野。
贺延飞还刀入鞘,恨道:“洛西楚,陆统领和赤旗营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将你在洛家被抄之前送出北陵城,你为何又跑了回来?”
洛西楚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贺延飞道:“那你想干什么?”
“查真相,救洛家。”洛西楚道。
“查真相?救洛家?”贺延飞苦笑道,“就凭你?”
“对!”洛西楚眼神很坚定,望着贺延飞道。“查不出真相,救不了洛家,你们就是把我送出大卫朝,我也一样会回来。”
“你...”贺延飞怒道。
“算了。”陆野打断了贺延飞的话,道,“这孩子跟他母亲一样,对认定的事情都是那般执着。”
陆野望着洛西楚道:“今日审察司几次欲硬闯赤旗营,然后又突然离去,据赤旗营的探子报,今日上午分别在城北的荷西赌坊、流口赌坊和城东的十堰赌坊发现洛西楚,这是你干的?”
“对!”洛西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