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吗第101节

羡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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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会吧?”舒云无法想象他那边的情况,信号差又不太听得清,什么华勤来的上级、聋哑人?

    她别过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手冷得不行,安慰他,“没关系,他不理你你也不理他。你继续做你的工作,我这边结束就马上回来了。天黑前应该能回市区。”

    余一点头:“好嘞老大。老大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

    梁遇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余一偷偷摸摸给舒云打电话的声音,他舔了丝后牙,在心里气笑了。

    这头,宋游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外面舒云还在拍照,她真搞不懂一个风机为什么要拍这么久。她还等着回酒店收拾行李吃饭休息呢,她今天刚到青海就被她拎过来盘点,辗转奔波要累死了。

    前面安全员又转过来问:“你领导办事儿,你都不下去跟着的吗?”

    宋游蹙眉,摆摆手:“她不是我领导。也不用我帮忙的。”

    安全员感慨道:“我要也有舒老师这么好的领导就好了。不用端茶倒水,也不用前后跟着。真好。”

    宋游尴尬一笑,没接话了。

    不一会儿,主管上车了,要先回企业办点事儿。

    安全员问:“那舒老师呢?”

    主管:“她和财务那辆车一块儿回去。”说完,他看向宋游,“我们这车得回去了,你是和你领导一起走吗?”

    又是“领导”。

    宋游心里积压的情绪快要爆炸到极点,她想也不想,只想离开这破地方:“我和她是同事,她不是我领导。刚好我也赶着回酒店收拾行李,我搭您的车先走吧?”

    主管着急回去,点头应允了。

    而坐着财务的那辆皮卡,看见主管的这辆车往回开了,以为盘点结束,也跟着启动返回。

    舒云站在风车下,巨大的叶片割裂风声,掩盖了身后一前一后走掉的汽车声。

    等她记录好这架坏掉的风车的型号和编号,拍完照片时,一回头,身后两辆皮卡都不见了。

    她心里陡升一股莫名的恐慌,强烈的不妙的预感里,她往前小跑几步,可这里太空旷太遥远,她喘着气停下张望,可哪还有车影和人影?

    舒云心怦怦直跳,站在空旷荒芜的戈壁上,四周只有嘶鸣的划破寒风的白色风车,以及压向地面的,快要落雪的阴云。

    -

    天色渐渐暗了。风声也凛冽起来。

    梁遇臣看着窗外飘落的雪点,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太安定。

    他频频看表,按捺着心等人回来。

    跟着企业出去盘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这样想着。

    但坐了几分钟,他还是不放心,下颌微绷,起身去找电力集团的主管。

    主管正在吃盒饭,梁遇臣推门进去,主管看见他,赶紧放下筷子擦擦嘴起身,递出手去:“梁总?您什么时候来的,都不和我们联系一声?”

    梁遇臣没接他的握手礼:“我的人呢?”

    “谁?”

    梁遇臣:“舒云。”

    主管答:“舒老师不是坐另一辆车和财务一起回来的吗?”

    梁遇臣:“哪个财务?”

    主管赶紧带他往财务部那边去。

    那两个财务看见主管以及身后面色黑沉的梁遇臣,惊讶极了:“舒老师不一直在主管您的车上吗?”

    梁遇臣听见这话,心头一凛。

    他回头看向主管,目光带了薄薄怒意。

    主管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登时蹙眉甩锅,训斥那两个财务:“我不是让你们照顾好舒老师的吗?”

    财务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吭声。

    主管又说:“梁总您别担心,我们这就让人开车回去找,舒老师应该还在风场里,我们……”

    梁遇臣气息沉沉,他面色铁青,一刻也等不了,大步走回办公室,捞起桌上的车钥匙摔门而出。

    第49章下潮涨

    [空旷低垂原野,你问那些话,风雪已经替我回答你了。]

    -

    荒凉戈壁山,偶尔有几株黄色杂草,光线往西边蔓延过去。

    天逐渐黑沉,四周也都模糊起来,远处雪山也看不见了。风里夹杂着愈来愈大的冰点与雪花,刀割似扑在脸上。

    舒云站在原地,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了起来,她已经冷得不行。

    时不时掏出机看信号,这里地形太复杂了,又在两个州县之间,荒无人烟一段路,离哪边都有一百多公里距离。

    她没有安全员和主管机号,现在办公多用微信交流,微信电话在这种断断续续网络里根本打不出去。

    十二月青海,天一黑着温就降得厉害,晚上都零下十几二十度。

    她不能在这里待很久,太冷了人会失温。

    可机在这种温度下掉电极快。她几乎一尝试送信息打电话,电量就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

    眨眼间,信息和电话没拨出去,百分之七十电就掉百分之十。

    舒云一动不敢动,她捧着机,心轱辘沉底,懵然绝望。

    她胸膛慌张起伏着,又着又害怕。

    她这么大一个人还没上车呢!她之前来风场都不会遇见这种事,那些人都在干什么?

    她不敢再连接网络打电话,她四处瞅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风场开车回市区至少三小时,难道她等他们回去了现自己不在再开车回来找?

    舒云把机揣进胸口里,用自己体温捂着,以免电量再往下掉,她往远处亮着路灯马路上走。

    这段路寒冷萧瑟,放眼望去,凛凛夜幕雨雪里,只有远处几户依稀亮灯牧民,距离太远,她走不过去。

    天更黑了,道路上许久不见一辆车,她只能先沿着戈壁往回走。道路沿途有信号基站,等她走基站边再打电话,信号应该会一点。

    舒云冻得直抖,她缩着身板,半跑半走地往前挪去。

    ……

    梁遇臣开车在路上飞驰。

    后面电力集团两辆皮卡也跟着。

    雪点混着冰渣打在玻璃上,车外疾风作响。

    梁遇臣盯着一望无尽道路,黑夜幽蓝辽阔,零星路灯从他身上划过。

    机持续不断地拨打出去。

    舒云那边一直联系不上,偶尔信号能打通几秒,没等人接通,信号又再次灭了。

    不他这边问题,应该她还在戈壁风场里,又遇雨雪天着,网络时有时无。

    头一回体会什么叫心急如焚。

    梁遇臣脸色阴沉,一言不地开车。

    进入戈壁范围,四周黑黢黢,没有灯光,整个世界只有脚下这一条路。

    他持续不断地打电话,终于,这次通了——

    “满满?”他将车停在路边,怕往前走一点又没信号了,“你现在在哪?”

    问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太无厘头,便改了问句:“在风场?还在哪?”

    舒云那头蹲在一个信号塔下面,冷得瑟瑟抖,她把焐热机贴在耳朵上,就着最后百分之五电量接起梁遇臣电话。

    男人声线有些急促,仍旧磁沉,舒云听着,惊颤心竟平复大半。

    “我、我像从风场走出来了。”她声音混杂着风声和电流声,带着点抖哭腔,“可梁遇臣你又不在青海……”

    “我在这里。今天刚。”梁遇臣语着很定,“你在道路边还在戈壁上?”

    舒云心里一抽,她茫然看看周边,“我在路边,我不知道哪条路,路上也没有车。”

    梁遇臣大致有数,心落了一点,“你别怕。我就在你附近了。”他又问,“看得见周围路牌吗?”

    舒云摇头:“我这一段像没有路牌……太黑了我看不见。我找了个基站,我在基站下面,信号会一点……我机也快没电了。”

    梁遇臣记下她关键词,立刻问:“基站塔编号看得吗?”

    舒云醒神,基站塔编号独一无二,可以很快定位,她踉跄着站起来:“我看看……”

    她把机拿下来,看见只有百分之二电量了,她点开电筒:“在哪看啊?”

    “应该不难找,别怕,耐心一点,绕着圈看看?”

    舒云照做,她声音一亮:“看见了。”

    她飞快报说他。梁遇臣记下,说在公安系统朋友。

    舒云看着雪点纷飞,已经在戈壁上落了一层,她有些无助:“……梁遇臣,这里太冷了,我机电量掉没了。”

    梁遇臣:“站那别动,听见没有?”

    那头没有声音,他蹙眉:“满满?”

    听筒里传来“嘟嘟”忙音。

    舒云看着自己黑屏机,已经彻底没电关机了。

    她心头沮丧,又燃起一丝希望,梁遇臣肯定会来找她。

    她身体冷僵硬,刚刚想站起来活动一下保持热量,脚下一绊,踩松动戈壁泥土,一把栽了下去。

    梁遇臣很快收朋友来定位,他重新启动汽车,往目地飞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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