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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那你赶快回家早点睡觉。”
严冬棋点了下头,然后反应过来韩以诺看不见,觉得自己也是傻逼的可以,开口道:“知道了。你好好训练,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
到韩以诺回来那天,严冬棋一大早就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菜准备回去做给韩以诺,出了超市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化妆品超市也刚开了门,他想了想,一大清早在小店员们异样的目光中,买了几盒女孩儿用的面膜,开车送到爸妈家。这几天太阳这么毒,这丫头肯定晒黑了,严冬棋光想想就心疼的直皱眉头。
听韩以诺说他们早上办完阅兵仪式才能回来,坐车到家估计都中午一两点了。严冬棋掐着表开始做饭,等到菜都差不多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
他喜滋滋一路小跑去开门,结果一开门就傻在原地,他那英俊潇洒迷倒无数小姑娘的漂亮弟弟呢?
韩以诺在门外呲着一口白牙冲严冬棋笑了一下,挺大嗓门儿喊了声:“哥!”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门来就是一个拥抱,大小伙儿外带大小伙儿的行李二话不说全都撞进严冬棋怀里,他被冲的后退了两步,侧腰撞到旁边的鞋柜上,疼得他眼前直冒金花。
韩以诺的嗓子有点儿哑,声音听上去挺粗糙,他灼热的呼吸喷在严冬棋耳际,然后挺小声的说了句:“哥,真是想死你了。”
严冬棋艰难的从他的肩膀上探出脑袋,二话不说就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先滚去洗澡,一身臭汗。”
等韩以诺洗澡出来,严冬棋已经坐在饭桌上等他了,可是等他一看到韩以诺的脸,就满面纠结的低下头:“吃饭吧。”
韩以诺“嘿嘿”笑了两声在对面坐下:“我是不是黑了?我觉得还行吧,其他人晒得更严重呢。”
严冬棋简直要崩溃:“你还要怎么黑?你现在脑门儿上加个月亮就能演铡美案了好不好啊小煤球!我真后悔今儿早上没给你买点儿面膜,这个暑假你少往外边儿跑,省得人家觉得你是中非混血。”
韩以诺觉得尽管只有十来天没见到严冬棋,但是却觉得好像有好几年似的,这会儿看着严冬棋教训自个儿也格外开心,他边吃饭边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给自己夹菜的样子,觉得好像无论怎样看都看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没财没色?哥哥简直妄自菲薄。穆子礼出场,大家给他个定位吧。
☆、雨夜
外面闷闷的响了几个雷,韩以诺侧头睐了睐挂在墙上的钟,十二点一刻了,但是严冬棋还没回来。
他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夜色沉沉无星无月,看样子过一会儿肯定得有雨。韩以诺伸手把窗户打开,外面的热浪扑的他有点儿窒息,混合着尘土的腥味儿。
他有点儿操心严冬棋,要是搁在平时,酒吧也没什么大事,没了严冬棋照样营业,他也不过是去转上一圈,晚上回来都挺早的,要是过了十二点之后还不回来,一般都会提前给家打个电话让他早点睡觉。
韩以诺又拨弄了两下桌上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
他犹豫了一下,把电脑关了,走到客厅准备看会儿电视顺便等等他哥,可是调了一圈儿台之后还是没忍住,给严冬棋打了电话。
严冬棋那边儿挺安静,隐隐还听得见萨克斯的音乐声:“怎么了,还没睡呐?”
“嗯……看你这么晚没回来,刚才听见打雷了估计有雨,我问问。”韩以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厨房走。他觉得有点儿饿。打算给自己热碗牛奶,再加两勺麦片。
严冬棋“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这儿遇到个朋友,要聊一下,你就别操心了睡吧。”
韩以诺还想催一句,但是最终没这么说,只是乖乖地说了一句:“好吧。”
他靠在厨房流理台前面等麦片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机上点着,严冬棋自暑假以来挺频繁的晚回,每次都说和朋友聊天,而且也说不是周海。他光想想就挺不开心的,索性不想,端了装着麦片的碗回到电视跟前。
韩以诺现在已经放弃去琢磨自己为什么老是因为他哥的事儿跟着受影响,本来因为这些破事儿就很烦,还要找原因为什么这么烦,越烦越想,越想越烦,他又不是自虐,干脆爱怎么的怎么的,管求了。
他明白自个儿的想法挺破罐子破摔的,但是他总不能站到他哥面前冲他哥嚷嚷:“你跟我说说你晚上到底是和谁聊天的?你晚上能不能早点回来?能不能别老抽烟喝酒?能不能就搁在家里陪我?”
估计这话说一半儿他哥就能把体温计塞他嘴里,不然就是冲他脸上甩一片儿纸尿裤嫌他幼稚。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在心底里对严冬棋管的太宽了,以前没他这么回事儿的时候严冬棋也照样活得风生水起的,而且操心这些事儿的应该是他未来的嫂子,而不是他。
一想到“嫂子”,韩以诺就反感的不行,他不知道严芷是不是和他一个想法,但是就自己而言,“嫂子”这俩字儿他一眯眯都不想琢磨,糟心。
大概是天气太闷热的缘故,来酒吧找乐子的人都少了挺多,往常挺吵闹的店里今天算是一派安静祥和,之前严冬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斜角有一桌,十来个男男女女,声音倒不算大,可是看着就不大像是干正事的,喝酒和喝水似的眼儿不带眨,有的表情还不大好,就让几个侍应生多留了点儿心。
严冬棋刚挂下韩以诺的电话,穆子礼就在旁边儿悠悠接口,幽深的眼中带着点儿揶揄和戏谑:“女朋友吗?这么关心你。”
“啊?”严冬棋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下才无奈的笑道,“哪儿来的女朋友啊,我弟弟。”
穆子礼感兴趣的挑了下眉:“你和你弟弟的关系看上去真不错。我也有个弟弟,不过关系相当糟糕,跟仇人似的。”
“算是好吧,我弟挺乖的。”严冬棋微微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摆在面前的伏特加,里面的冰块儿融了一半儿,把酒的味道冲淡了一些。
穆子礼坐在吧凳上,俩人聊了有好一会儿了,估计是坐的有点儿累,他稍稍把长腿舒展了一些:“那真是不错,我弟弟一点儿也不乖,而且特别恨我。”
自从前一段时间两人认识以来,穆子礼经常约严冬棋出来喝酒聊天,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很容易聊到一起去,一来二去也算是半个酒友。
严冬棋觉得俩人算是投缘,穆子礼搞艺术创作,却没有有些艺术家身上的酸腐和目空一切,他沉静自律,谦逊有礼且博闻强识,算得上是最佳的聊天对象。
“兄弟俩哪有什么可恨来恨去的?有些东西说开就好了,留着一样的血呢。”严冬棋轻轻举起杯子在对方的杯沿磕了一下。
穆子礼跟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些东西是说不开的,就比如说,我俩流的血只有一半一样。我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父亲爱的一直是我的母亲,但是迫于家里施加的压力,只能先把我和我母亲藏起来,无奈之下娶了他的母亲,后来他的母亲知道我母亲和我的存在之后自杀了。当然,我父亲顺势给了我母亲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我弟弟总觉得是我和我妈害死了他妈,就这样。”
穆子礼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甚至到最后还微笑着耸了耸肩。
严冬棋听得吃惊,感觉在他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之内就听到了一出家庭伦理大戏,一时有些接受不能:“你等等,让我捋一下。”
穆子礼也不着急,就微笑着坐在一旁抿着酒。
“……你们家关系还挺复杂的。”严冬棋挺同情的笑了笑。
旁边的男人没看他,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所以说,我很羡慕你和你弟弟的关系。”
“其实也不是,”严冬棋琢磨着人家都把这么复杂的关系告诉他了,想必是信他的,自己也得投桃报李一下,“我弟弟和我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是你亲弟弟?”穆子礼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来,眼中似乎有什么意味一闪而逝,严冬棋没看清,也没在意。
严冬棋笑了笑:“嗯,是……朋友的弟弟,朋友生病去世了,家里也再没什么亲戚朋友,我就顺便帮帮忙,反正男孩子嘛,年龄也不小了,基本上不用操什么心。”
他下意识没有多提韩佳,有些事情埋在心底里面,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翻出来了。
穆子礼也跟着笑了一下,明明是好看的笑容,却让严冬棋莫名觉得不舒服:“你弟弟多大了?和你在一起呆了多久?”
“前一段时间刚过了十七岁生日,住我那儿有一年了。”严冬棋简单的回答了一下,顺便又多带了两句,“我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跟我关系这么好,跟我特别亲,学习也好。我挺有种捡了漏的感觉的。”
“是吗?”穆子礼转头过来看他,嘴角牵出了一点儿意味深长的笑容,严冬棋没看懂。他觉得穆子礼是一个很通透却也很有城府的人,而他自己也足够有谱,所以即使他不明白男人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也只是跟着淡淡一笑,不再谈论你弟我弟他弟的话题。
气氛一时间稍微有点儿冷,严冬棋正想开口,酒吧另一边突然爆出了争吵声。
他站起来转身去看,发现正是他之前见到的氛围不好的那桌男女,这会儿有两个男人已经站起来开始对峙,旁边一个蓝裙子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的跟着站起来两边劝说。
严冬棋微微眯了眯眼,把手头杯子里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冲穆子礼道:“今儿挺晚的了,也不和你聊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穆子礼意有所指的用下巴点了点对面:“没关系吗?”
“没事,见多了。”严冬棋笑了笑,从兜里摸了一盒烟给自己点上,他知道穆子礼不抽烟便也没让,弹着烟灰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发展情况,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一侧的男人看向自己幽深的双目。
严冬棋本来也觉得这就是个二龙争姝的俗套戏码,准备在旁边看看,闹不出什么大事就准备回家洗洗睡了。可是等到从酒吧外面冲进来五六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的社会小青年儿时,严冬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卧槽居然翻篇儿成古惑仔了,也不说老子答不答应。
“操。”他低低的骂了一声,也没管旁边的穆子礼为什么一直没有走,给旁边一直静观其变的侍应生和保安使了个眼色,就朝着那边儿已经打得摔瓶子掀桌子的方向走过去。
因为严冬棋一直没有回来,韩以诺晚上睡的不大安稳,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摸过床头闹钟,两点过五分,严冬棋还是没回来。
他说不好自个儿心里那种惴惴的感觉是怎么个意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决定给严冬棋打个电话。
听见听筒里面接听的“嘟”,“嘟”声,韩以诺轻轻咽了咽口水,要是接起电话的是个女人,那他真就傻逼了。
“喂,小诺啊,这么晚怎么还没睡?”接电话的是周海,背景有点吵,好像有人在争论什么。
韩以诺有点儿愣,没明白这怎么回事儿:“海哥?我哥今晚是和你待一块儿的吗?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