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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在屋内坐下,立刻端起桌上的茶猛喝了两口,皱了皱眉,想要嫌弃两句,却在抬头瞬间,对上了秦歌的眸光,当下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她将茶盏放在了一边,讪讪一笑:“没有想到侄女倒是念旧,这怡竹苑倒是一直没有变。”
“东西用久了,总会有些感情,更何况若是换了,也不顺手,不是吗?”秦歌轻笑着道。
“侄女说的是。”柳氏说着,将目光落在了秦歌的肚子上,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瞧着侄女的肚子,快生了吧,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十日后。”秦歌道。
“呀,这可是快了,怎么样,稳婆请了没?有没有找几个有经验的长辈陪着?”柳氏说着,站了起来,瞧着倒是比秦歌还激动。
“稳婆祖母已经找好,长辈么——”秦歌的眼睛一转:“大伯母不就是?”
青姑站在一边,闻言心中一惊,抬眸看着秦歌,目光中带着几分震惊。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没看出来这柳氏分明不安好心,姑娘当真要请柳氏在产子那日陪着?这不是明白着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吗?
不过青姑的心性一向沉稳,饶是心中这么不平静,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柳氏听了这话,双眸一亮,心中那是乐开了花。
她还想着,怎样作陪呢,没有想到她自个儿说起来了。不过,她说的这么爽快,难道有什么预谋不成?
这样想着,柳氏看着秦歌的眸光有些游移不定,“其实啊,让我来作陪呢,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呢,却还是有些不合适。”
“那大伯母觉得谁更合适?”秦歌顺着柳氏的话道。
“你母亲啊!”柳氏说着,站了起来,可又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当即嘿嘿一笑,又坐了下去。
“母亲?”秦歌说着,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可语气却有些冷了。
柳氏当即反应了过来:“瞧我这不会说话的,是你继母。”柳氏说了,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歌,她以为秦歌听了这话,定然会觉得不悦,却没有想到,秦歌竟然认真思考了起来,瞧见秦歌的模样,柳氏顿时觉得有戏。
“这我倒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先前我与母亲多有误会,只怕我让人去请,母亲也不会来。”她倒还真没有想到,这个柳氏竟然连赵氏都说动了。
“怎会?”柳氏笑着道,她就说嘛,女人啊生头一胎,难免有些紧张不安,就算眼前的人是皇后娘娘,平日里性格清冷又如何?到底还是女人,怎会不担心?“其实啊,我也与你继母沟通过几次,她啊,心里也对你多有愧疚。”
说着,柳氏叹息一声:“自从那孩子没了之后,很多事情她也想通了,她说,当年她若不是如此针对你,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模样,她说她后悔了,若是能从来一次,她定然会好好对你。”
秦歌听着,表面上做出惊讶的模样,可是心里却冷笑不止。
赵氏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怎会信?只怕这些话都是柳氏编的。
“母亲当真这样说?”
柳氏点头:“你看看,如今这三房也没几个人了,想来她也意识到了,我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你娘开导的我。”说着,柳氏又是一阵叹息:“二爷没了,老爷呢,又被发配到了西北,秦府也就我们这几个人了,如今娘的年纪也大了,说一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哪天就去了,我就想啊,在娘有生之年,我们秦府就聚在一起,也让娘开心开心。”
宛然站在一边,听着柳氏说着这话,心中呸了不止一下。
柳氏若当真能这么想,除非眼前这人不是柳氏。真是说话不害臊,她都替她脸红。
宛然这样想着,抬眸看了秦歌一眼,见秦歌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心中暗自对秦歌觉得佩服,设身处地,她只怕气的想要揍这个柳氏了,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大伯母能这样想,祖母听了定然觉得欢喜。”秦歌说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柳氏见秦歌已经上钩,就更加卖力:“我也是明白的太晚了,若是能早些明白,就不会干那些混账事。”柳氏说着,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这回,柳氏还真是下了狠劲,那一巴掌扇在脸上,甩的很是响亮,连宛然听了,都愣了一下。
“大伯母能现在明白,也不算晚。”秦歌说着,冲着宛然招了招手,低声在宛然耳边吩咐了几句,宛然听了心中自然不乐意极了,可秦歌这样吩咐着,当着柳氏的面,她也不好拆秦歌的台,当下一跺脚,转身走进屋内,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千两的银票。
秦歌结果银票,拿在了手里,柳氏瞅着秦歌手中的银票,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大伯母,我这里还有些银子,听说你前些时候还欠了些债,这些你拿去还债吧,日后啊,那些东西还是不要沾了,好好做人,好好过日子。”
柳氏听了秦歌这话,下意识就想要伸手去接,可想到了什么似的,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念想:“侄女啊,你能如此念着大伯母,大伯母这心中欢喜。可是啊,你这钱大伯母不能要。”
“大伯母,你拿着吧,就当是歌儿的孝心,你去还了赌债,日后好好过日子。”秦歌说着,将手中的银子递了出去,看着柳氏。
柳氏望着银子半天,最后一咬牙道:“侄女,你放心,那赌债大伯母已经还了,日后啊,大伯母定然会好好过日子,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做出那么混账的事情了。”
看着秦歌手中的银子,柳氏的心简直在滴血。
“还了?”秦歌装出一脸讶异状:“大伯母,你哪里来的银子还钱?”
柳氏心中一咯噔,暗道糟糕,自己一时心急说出了这话,现在她该怎样圆回去?
宛然瞧着秦歌额头上急出的汗水,心中也隐约有了底,原来姑娘拿出这一千两银子不是真的要送给柳氏,而是用来诈柳氏的,看来,还是姑娘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