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在古代当法医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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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在我身上,外面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当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时,我终于醒了。我睁开惺忪迷离的双眼,刚想起身,哎哟我去,浑身酸痛无比,这些伤,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终于在现在爆发了。我的手臂、大腿,是青一片、紫一片,擦挫伤结痂的结痂,淤血的淤血,还好没骨折,就这里的医术,骨折了十有八九得畸形。就这样,我拖着酸疼的身体,打开了门,门外是昨天的伙计,他已经端来了热水,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刚想道谢,伙计比我快一步说道:“姑娘,你先洗把脸,我下去给您把饭菜端上来。”闻言,我不胜感激地点点头,从怀里摸着一两银子,接过热水,不容伙计推脱,把银子塞他手里:“你这服务配得上这一两银子,你就拿着,昂,乖。”小伙计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揣这银子就下楼给我端早饭了。

    我洗把脸,看向了铜镜里的自己,嚯,这这这这丑八怪是谁!我去去去去,我的脸怎么也肿了,眼圈黑黢黢的,右下颌肿的老高,就这副面容,我真不知道昨天那康峰脸红个啥。昨天我还自恋地以为康峰被我的美貌打动,现在想来,怕不是看我一脸伤,想指出来又不好意思跟我说吧。哎,正当我哀声叹气之时,伙计上来了,我门也没关,伙计招呼了声:“姑娘,饭菜我给你搁桌上了,你吃好嘞!”我让伙计进来,他这才抬腿进了我屋里,把饭菜放下就要走,我连忙叫住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伙计笑呵呵回答:“姑娘,现在辰时三刻了。”我对古代时辰反应有点慢,得掰着指头算:“子、丑、寅、卯、辰,哦,现在七点四十五左右。”我们分局八点半上班,从客栈到县衙半个小时应该够了,我得快点出门了。我匆匆吃完早饭,然后找了根丝带把我及腰的长发拢了拢,绑了个蝴蝶结。找掌柜再续了一天客房后,直奔县衙而去。

    昨天虽然来过两次县衙,但那都是被抓进来的,我根本没注意到衙门的具体样子。我站在衙门前,细细打量着这古朴的建筑。衙门坐北朝南,最前面的是宣化坊,上书“菊潭古治”,是县令老爷宣讲教义的地方,也是一种牌坊。再往里走,才是县衙大门,门上牌匾是苍劲有力的行书“西泠衙署”,大门两侧是站岗的衙役,其中一个又是昨天我问过路的小伙子,我朝他打了声招呼:“欸,兄弟咋今天又是你当班,不换岗的么?”他笑着回答我:“我替弟兄换一天班。”说着他又嘿嘿一笑:“听说蓝姑娘打今儿起,就是咱衙门的仵作啦,恭喜恭喜。”我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是,以后还得有劳兄弟们照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伙子腼腆一笑:“蓝姑娘,我叫周毅。”

    “兄弟,你叫啥呀?”说着我又看向另一边的衙役。

    “回蓝仵作,在下赵文!”赵文神情严肃地朝我一拱手。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怪不好意思地说:“咱都是给县令老爷办事的,别给我行这么大礼,我受不起呀。日后还得劳烦兄弟们照应。”

    “应该的!”赵文又严肃地回了句。

    哎呀这大直男,我无奈地摇头:“那我先进去了,你俩辛苦了。”周毅嘿嘿一笑,朝我点点头,我看赵文又要表情严肃地开口说客气话,我赶紧小跑进去了。

    进了大门后,穿过一条小道,是一座比宣化坊雄伟很多的仪们,到这就得注意仪表了。我理了理衣襟,把绑着头发的丝带紧了紧,然后迈步往里走。再穿过一条小道,就到了昨天我被审的公堂。公堂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此时公案桌空空如也,估计县令大人还没起床。

    正当我等的无聊之际,堂外走来一人,正是昨天送我回家的康捕头。他火急火燎,不等我说话,一把拉住我便往衙门外走去,我忙问:“出什么事了?”康捕头气喘吁吁地说:“城东,丧葬铺子的赵钱死了,我已经让兄弟们先去了,就等你了,先上马车。”

    城东丧葬铺子?赵钱?莫非是我昨天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糊纸人的大叔?我暗道不好,这咋跟我又扯上关系了,不过今天我是以仵作的身份前去验尸的,不能怀疑我,不能怀疑我!

    上了马车之后,我调整了呼吸,向正在赶马车的康捕头询问:“康大哥,大概什么情况?”康捕头听我开口,便回道:“昨儿晚上,隔壁王大妈家蜡烛烧没了,便想去赵钱那买些,结果敲了半天门也不见赵钱开门,因这赵钱脾气本就古怪,王大妈只当是赵钱睡下了不愿开门,倒也没在意,便打算今儿等赵钱开门了再来,往常卯时过半,这赵钱便会开门做生意的,可王大妈出门买完菜回来,都已辰时了,这赵氏殡葬铺子还是大门紧闭,王大妈担心赵钱出事,便招呼来自家小子,把门踹开,这一下,把那半大小子吓得连滚带爬就去报官了,王大妈往里头一瞧,顿时吓晕过去了。”

    县衙在城中心,到城北不远,但是为了赶时间,康捕头愣是用马车接我,因此康捕头说完话没多会儿功夫,马车就已经停在了赵氏殡葬铺子门前。康捕头把我扶下马车:“蓝姑娘,你亲眼瞧瞧去吧。”

    人群中议论纷纷:“这赵氏就这脾气,怎么可能活得长久。”

    “就是就是。”

    “哟,这就是那新来的女仵作?”

    “哪里?哪里?”

    ......

    衙门的弟兄们将围观群众拦在外围,我不理会议论的人群,和康捕头径直走进了赵氏铺子。铺子还是昨天的样子,只不过昨天还糊着纸人的赵大叔,此刻倒在了地上,脑下的血液已经在地上聚了一大滩。我半抬右手,示意康捕头不要再往前走:“康大哥,你别动,保护好现场,另外,给我准备一碗雄黄酒,一把剪刀,一盆清水,一块干净的布,另外再准备一袋石灰,尽快!”康捕头答应一声就派弟兄给我取我要的东西了,他则替我守着大门,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康大哥,你这么盯着我,我怕!”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不要误会,我这不是为了给大人汇报么。”

    听他这么说,我一想也是,看就看吧。正说着,已经有衙役给我把东西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