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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通往因索尼亚最快捷的路径是国王大道。我们抵达国王大道,必须先让部队前往米尔顿小镇。”鲁尔学士低声说。老态龙钟的他在阳光下骑马的速度毫不逊色于少年。
“这会花一下午的时间。”利威尔冷冷地说。“如果我们前往米尔顿,那就必须在那里修整一个晚上,部队没有过夜的装备,如果遇到什么意外......”
“但我们必须从柯德尔山谷的驿站出去,那里是附近最近的国王大道入口了。”
“学士,这就是你的想法?”利威尔问。
“这是最安全可靠的途径,我们应该在米尔顿小镇修整一晚上,然后再通过一天的急行军抵达柯德尔山谷......”
“那样太慢了。”利威尔打断了鲁尔学士的陈述。“耽搁得越久越容易出事,潜藏在暗处的人随时可能动手,仅凭一百个人我们恐怕保护不了那个少年。”
“再加上你也不行吗?”
“双拳难敌四手,当初我建议国王陛下多派遣给我三百号人,或者再多十个随军牧师也行,但是......”
“都是弄臣卡莱尔·波特的小把戏,不知道他想搞什么名堂。”利威尔阴沉沉地说:“现在国王年事已高,因索尼亚任何的调度都会引起反响,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偏偏又是这个时候,他妈的,该死的末日预言......梅林·星辰那家伙就不能晚点通报这个消息吗?”
“三大骑士团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谁控制因索尼亚,谁就获得胜利。”鲁尔学士说。“黄金骑士团、寒冰骑士团、暗夜骑士团......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内忧外患的时代就要开始了......”
利威尔低垂着头,脸色更阴沉了。“老家伙,不是请你在我耳边抱怨的,学士应该有个学士的样子。”
鲁尔学士叹了口气,拉住自己的帽子以免被风吹走。“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老不死的,你还好意思问我?”
“因为您才是兵长。利威尔·史密斯先生。”
利威尔歪嘴一笑,随后调转马头,偏离了通往米尔顿小镇的小道。他朝部队右翼的草甸冲去,向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全军听令,穿过莫雷拉草原,在天黑前赶到莱宁格勒!”
副官布莱克·格林向反方向奔去,将利威尔的命令传达给众人:“兵长有令!穿越莫雷拉草原,在天黑前赶往莱宁格勒!”
“兵长有令!穿越莫雷拉草原,在天黑前赶往莱宁格勒!”
“兵长有令!穿越莫雷拉草原,在天黑前赶往莱宁格勒!”
......
部队跟随着利威尔向右侧地势低洼的草原冲去,鲁尔学士听候,会心一笑:“好个利威尔,真有你的......”
“全军听令!天黑前前往莱宁格勒。”他大喊道,像个英勇的骑士。
位于部队中央的安德尔见状立马跟随着前辈们的步伐,向草原冲去。
下坡很快,且乱石嶙峋。
纵使马儿乖巧,也不免跳上跳下,让安德尔难以掌握平衡。
好在有内丽·佩德森和奥维·卡诺开路,通往莫雷拉草原的道路畅通无阻。
罗兰·安德森和克罗夫茨·伦纳德从两侧跟上来,他们与安德尔并肩前行。
“安德尔,习惯长时间的冲刺吗?”罗兰问。
“不舒服的话早点提出来哦,你可以和我骑同一匹马,不过你要坐前面。”苏卡诺·哈林开玩笑地说道。
“苏卡诺,你给我滚远点行吗?死臭佬别和安德尔裹在一起。”克罗夫茨吼道,他手里拿着五米长枪,腰上插着锋利的宝剑,样子威风极了。
“好吧好吧,克罗夫茨别生气,我只是开开玩笑。”说完苏卡诺朝克罗夫茨敬了个礼,然后朝部队的右翼而去。
“兄弟们都说苏卡诺不喜欢女人,看来传闻是真的。”罗兰笑道:“他喜欢年轻的男孩儿。”
“安德尔,以后在外过夜时,别和那家伙走得太近了,国王卫队里可不全是什么好东西。”克罗夫茨低声道。
安德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副官布莱克再次从队列前方逆行而来。他双手持缰绳,大吼道:“兵长下令,部队以锥形阵列前进。内丽·佩德森、苏卡诺·哈林、乌尔里希·刹那、里韦拉·沃尔特带二十个人去右翼;多尔顿·布莱克威尔、戴西·奥古斯托、曼萨·苏亚佐、穆拉特·霍格带二十六个人前往左翼;奥维·卡诺、埃尔塔·提利尔、莱安娜·佩兹、阿莱克西尼·罗兰殿后。其余的人跟在兵长身后,看好我们的贵客!”
“哈,看来我们很幸运留在阵型中央了!这里可是最安全的地方。”罗兰·安德森狡猾地笑道。
“要打仗了吗?敌人在哪里?我该怎么做?”安德尔十分不安,他才刚适应快速行军,直接投入战斗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他没有武器,凭什么和敌人战斗?仅靠勇气和对骑士的向往之情吗?别逗了,傻子都知道那是行不通的。
“敌人在暗处,他们的目标是你,安德尔阁下。”布莱克·格林跟在安德尔身旁说:“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跟上我们就行了。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
安德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随即发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难道不去米尔顿小镇了吗?那里可是通往国王大道最安全的路线。”
“最安全的也是最危险的。”罗兰·安德森说:“如果我们敌人提前在那里等着我们,那简直是自投罗网,况且我们只有一百人,还没有过夜的装备。”
布莱克·格林说:“利威尔兵长打算穿越莫雷拉草原,如果顺利,我们便可在天黑前赶到莱宁格勒。莱宁格勒距离国王大道比柯德尔山谷更近,而且柯德尔山谷地势崎岖,一旦中了埋伏便会全军覆没。”
“如果敌人也想到这一点怎么办呢?”安德尔问。
布莱克·格林和克罗夫茨·伦纳德相视一笑,然后举起手中的宝剑说,“那样的话,我们便只能拼死一战,赌上性命和毕生的荣誉。”
毕生的荣誉么......
“罗兰、克罗夫茨,你们是最后一道防线,保护好我们的救世之星。”说完,布莱克快马加鞭,朝部队前方而去。
部队飞速前进,不远处便是莫雷拉草原。
虽然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靠近德诺村,但安德尔从未涉足于此。
他前十四年的生命全都在德诺村和米尔顿小镇的往返中度过,没有见过像样的骑士,也没有骑过像样的战马。
直到今天,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他终于和那些足以被称为骑士的战士们并肩前行,成为他们的同伴。
如果母亲看到此时的自己,一定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吧。想到母亲,安德尔便释然地笑了。
莫雷拉草原十分平坦,除了屈指可数的山坡,便再无地势可言。
牧民在此处放牧,安德尔看到了很多牛羊和牧羊犬。天真的牧童跟在父亲后面,躺在牛背上吹着悠扬的牧笛。
军队以倒三角锥形前行了数个小时,但他们不见敌人的踪影。安德尔甚至一度怀疑敌人是否在前方埋伏着他们。
在烈日下高强度的行军十分痛苦,安德尔全身已被汗水淋湿,双腿也被马鞍摩擦得发红。但他不敢抱怨,因为那些身披盔甲的骑士们都没抱怨。
人们间的交谈越来越少,三个小时后,整个队伍除了马蹄声外便没了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很疲惫。
士兵将羊皮袋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那些持续奔跑的马儿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们没有水喝。
炎热的煎熬一直持续到部队发现了一片宽广的湖泊。
利威尔下令全军停止行进,并在湖边修整半个小时后再次上路。
在确认四周没有威胁后,士兵们跳到湖中喝足了水然后装满了空空的羊皮袋。马儿们也争先恐后地低下头喝水,它们发出幸福而爽朗的嘶鸣。
安德尔找了个石头坐下,望着蔚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竟觉得人是如此渺小。
利威尔·史密斯正和鲁尔学士一起商量行军进度,布莱克格林带着十个人前去放哨。
鲁尔学士摊开破旧的地图,指着莫雷拉草原说道:“我们应该抵达了银泪湖,这是莫雷拉草原最大的湖泊。”
“也就是说我们走完了一半的行程?”
鲁尔学士点了点头,嘴角还残留着水花儿:“幸运地说是这样的。从种种迹象上表明,银泪湖是季节性湖泊,只有在雨水足够充沛的时候才会出现。”
“看来老天都在保佑我们。”利威尔冷冷地说:“以这个速度再前行三个小时就能抵达莱宁格勒吧。”
“天黑前应该能赶到。”鲁尔学士附和道。“如果没有这片湖泊的话,即便是最好的马儿,也很难横跨莫雷拉草原吧。”
“马匹没有问题,先崩溃的是人。”利威尔冷冷地说:“马匹比人类想象中的坚强。倒是人类,呵呵,披着厚重的盔甲还要努力保持平衡,在烈日下行军真是要命的活儿。”
鲁尔学士看向远处的安德尔,会心一笑,“那孩子比我想象中的坚强,没有行军经验的他居然能跟上我们的速度。”
“的确很让人意外。”利威尔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向四周士兵下令道:“全体都有,准备出发!目的地莱宁格勒,天黑前抵达。”
“遵命。”所有士兵和鲁尔学士同时回答道。
队伍再次出发,布莱克游走于队伍之间,组织士兵恢复之前的阵型。他们告别了美丽的银泪湖,朝莱宁格勒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