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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来人了,虞斯言从地上站起来,连带着把项翔也拽了起来,他拍拍防水服,抬头向那批游客看去,竟然一眼就瞅见了冯欢,冯欢也看见了他。
冯欢朝他招招手,一点不怕摔的大步跑了过来。她这次聪明了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虞斯言,太巧了,我还说什么时候去找你一趟呢,这下功夫都省了。”
虞斯言接过冯欢的话茬就说,“你找我干嘛?有什么等旅游完回国再说。”
冯欢摇摇头,“等回国就来不及了,我到这儿来是因为会所这次的旅游相亲正好定在了墨尔本,你看,”她指指远处走着玩着的一些男男女女,“他们都是我们会所的会员,而且这些女的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豪气的纯爷们儿,她们也都不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她们都好有个性、阳刚、直来直去的男人,特别对你们公司那些人,我本来想让他们参加的,可是他们说要旅游,我就只好算了,结果没想到在这儿把你们撞上了,这是巧啊!”
虞斯言明白了,“你是说想让他们临时加入?”
冯欢看住虞斯言喜欢在小细节省钱的弱点,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是玩儿么,那咱们何不一块儿玩儿呢?这样他们还能省下参加这次活动的会费,光一个人就省几大千呢!”
虞斯言这点小心思,明眼人真是一踩一个准,他一听见‘几大千’立马就说,“成,你跟我们的导游商量一下吧。”
冯欢笑得眼睛都眯了,“好,谁是导游?我就去找。”
项翔面无表情的指着远处和项绯站一块儿的美女导游,幽幽地说,“她。”
108、扯犊子
答应了冯欢之后的几天,虞斯言的心情每况愈下,旅游所带来的愉悦感随时间呈暴跌的趋势。
两个团队捆绑在了一起,他们20个人的队伍一下子猛增到50人,走哪儿都特庞大,走哪儿都是焦点。
人一多自然吵闹就多,而且这帮人是来相亲的,全凭一张嘴,每个人都处于一种停不下来的状态,这让整个大队伍就像一群过境的蝗虫,只要醒着,嗡嗡声就永不停歇。
而虞斯言是个不喜欢嘈杂的人,自己兄弟出来个个儿都是各玩儿各的,从没出现打扰他的情况,让他跟着大队伍就够他受的了,所以当那些女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和他搭腔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好几天下来,虞斯言和项翔俩人身边总是不停有女人靠过来。
项翔的气场浑然天成,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项翔阴冷冷的一瞥就逼退了一波又一波。
可虞斯言就不行了,他对付男人还成,和女人打起交道来,他是嘴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这些女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项翔也不帮他一把,结果搞得他是天天都身心俱疲。
冯欢这批平均年龄处于30的女客户确实如她所说,喜欢豪放型的纯爷们儿,不但如此,她们的家底儿也都相当殷实,还能文能武,更是个个都有一手好厨艺。
一个女人,足够有钱,会做饭,能打架能文艺,还有偏好于大男子主义的受虐倾向,这种女人要是耗到30都没人要,那就只有三种可能:
一,长得很奇葩;
二,个性很奇葩;
三,长相和个性都奇葩,堪称极品!
被这些女人天天缠着,虞斯言好几天都没能安安静静的玩会儿。
俩队伍捆在一起的第六天,虞斯言的极限到了。
这天是去一个牧场,绿油油的草地让虞斯言心情平静了些。为了摆脱喧嚣,他趁着大部队没注意的时候和项翔拐到了牧场的另一头,这儿是奶牛的饲养场。
澳大利亚牧场饲养的奶牛身体都长得特别的壮,和国内牧场那种膘肥的奶牛是两码子事儿,由于是放养,所以温和的奶牛也带着些脾气。可这些却奶牛跟虞斯言特别亲近,虞斯言学着牛的叫声逗了逗它们,它们就主动靠了过来,围在虞斯言和项翔的脚边吃草。
牧场主正和大部队呆在牧场另一头的花圃里,留在饲养场看守的是牧场主的儿子,也就二十多岁,看见虞斯言这么招牛群的喜欢,他很热情的哪吒虞斯言和项翔与他一块儿骑牛。
虞斯言挺吃惊,虽然这些牛长得很结实,但毕竟不是公牛,拿来骑乘很容易伤了蹄子。
看出虞斯言的担心,牧场主的儿子解释了一下。这些牛虽然是奶牛,但脚力和骨架长得都很好,他们牧场和牧场之间经常有骑牛比赛,只是奶牛容易受惊,受惊以后就会断奶,所以他们并没有向游客出售这种骑牛的项目。
得到这种解释,已经情绪阴沉了好几天的虞斯言立马答应了。
牧场主儿子牵了两头倍儿高壮的牛给虞斯言和项翔。牧场没有鞍,骑牛只能靠一根缰绳,危险系数还是蛮高的。
一开始虞斯言还慢悠悠的跟在农场主儿子的后面,可骑了十来分钟,他胆子就肥了,骑着牛净找陡斜的道儿走,等再玩儿了十来分钟,他就开始骑着牛狂奔了,看得项翔心惊肉跳,虎着脸追着他让他停下。
虞斯言玩得特开心,广阔的牧场让他有种身心释放的舒畅,蓝天白云之下更有豪气凌云般的快意。他骑在牛背上放声高喊喊了几句,然后大笑开。
可等他高高兴兴的骑回饲养场,第一眼瞅见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属于冯欢那支队伍的女人。
虞斯言刚升温的心瞬间被生生泼上一瓢凉水。
这女人不知道是尾随他和项翔来的,还是他骑牛的动静儿太大给招来的。但晃看那女人的眼神儿就知道,反正是冲着他来的。
虞斯言什么心情都没了,他骑着牛打了转,绕过女人,到另一边的围栏停了下来,也不打算再骑了。场主儿子还在远处奔牛,他只好牵着牛和项翔沿着围栏边走边等。
但就算他做到这份儿上了,那女人还是凑了过来,张嘴就叽里呱啦一通说。
这么多天的磨砺,虞斯言早就没了耐性,他一句话都不再回应了。
冷漠被认作冷酷,沉默被当成沉稳,虞斯言一个字儿没说,这女人反而越看虞斯言越觉得顺眼儿了,一口盐汽水儿更是喷个不停。
项翔看着虞斯言‘饱受折磨’,却始终没有出手相求。因为雅言看着是燎原之火,其实是掌心之水,越是把他攥紧,他就越暴躁的从你指缝间逃脱,所以冯欢带来的这些女人不但不会坏他的事儿,反而更能成就他。
果不其然,这女人说着说着就将虞斯言绷紧的一根弦震断了!
“我有时候也很苦恼,像我这样漂亮贤惠又能自己赚钱的女人,很多男人都对我望而却步,太优秀的女人给男人无形中的压力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走着的虞斯言突然顿住脚步,扭过身把手里的牛缰绳递给了女人,幽幽地说,“扯两下。”
终于得到虞斯言的回应,女人有些欣喜。
她听虞斯言的,扯了两下缰绳,但虞斯言一牵就走的奶牛愣是一步都不动,女人眨了眨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问道,“你这是……?你是要告诉我,那些不敢为我前进一步的懦夫并不值得我执着,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就算我站着不动他也会自己找到我的,对吗?”
虞斯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疯一样的女子,向来不对女人说重话的他,冷冷地抛出一句,“你悟得太深了,我其实是想说,‘你贤惠漂亮太优秀?扯犊子呢’。”
说完,他从呆愣的女人手里拿过缰绳,拽着项翔、牵着牛朝场主儿子快步走去。
“我受够了,要再跟这帮女人呆一块儿老子得疯了!”虞斯言边走边恶狠狠地说。
项翔扬了扬眉,“可你不是已经答应冯欢了吗?”
和项翔预计的效果一模一样,虞斯言皱紧了眉头,膈应的说,“又不是老子要相亲,谁要跟她一块就跟,我又没拦着,反正我是不和她们一块儿了,咱俩自己找地儿消遣。”
项翔一脸认真地说,“但是你是老大,我估计冯欢怎么都要劝你跟着一块儿走。”
虞斯言烦躁地嚷了一句,“跟什么跟,又不是丁点儿大的孩子,还要监护人啊!”
项翔张嘴还要说,虞斯言赶紧打住,“行了,你别说了,让我继续跟她们呆一块儿我还不如回重庆。”
项翔朝虞斯言点点头,没再接着说。
走了两步,虞斯言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似的钻出一句,“我得离她远点。”
念叨完,他扭头瞪着大眼提醒项翔,“我告诉你,以后走在道儿上看见那冯欢就赶紧告诉我,咱们躲着她走。”
项翔黑亮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笑着应道,“好,我记着了。”
……
冯欢自打到了牧场,和身边人说了几句话,转眼就没再乍见虞斯言的人,直到下午回去的时候还是没发现虞斯言和项翔的身影。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
在人群中找到项绯,她把人拉到安静点儿的地方,小声问,“你哥和虞斯言哪儿去了?”
项绯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个被项翔深深算计了还不自知的女人,摇摇头,“不知道。”
冯欢想了想,说,“那你赶紧给他们打个电话吧,咱们马上就走了。”
项绯不用他的大头想,光用他的小头想都知道虞斯言和项翔肯定是溜了,可他也知道,他就这么给冯欢说,冯欢不会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