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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潮湿的迷雾在天水城中由内而外的慢慢扩散着。东城城墙角下匿着一黑影,在察觉这阴冷的湿气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湿气中夹杂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似那春日里刚盛开的桃花,叫人心生眷恋,忍不住的想再多吸几口。黑影意识到不对,连忙抬手捂住了口鼻,后退了一步,隐进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一道蓝色的身影快速疾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手中执着的长剑泛起的淡淡金光包裹着他不被夜里的雾气浸湿。可突然间,黑夜里的金光消失,那身影也被一同融进了黑暗里。
眼前已是东城城墙,蓝衣青年急的原地踱步,他追赶的东西不见了。
“不见了?”先前匿在城墙下的黑影突然开口。显然,这蓝衣青年与黑影相识的,在未见人先闻声的情况下,蓝衣青年便直接开口说道:“气死我了!我从城西追到城南,从城南赶到城东,我明明看着那东西撅着尾巴往这跑的!怎么跑着跑着没了?”蓝衣青年有些急了,说话语速很快。
“这雾,不对劲。”和那蓝衣青年一口气说一大段子话不同,黑影说起话来绵言细语的,竟是一女子,若不是此时两人正在漆黑的深夜里淋着湿雾,倒更像是哪家小姐在同哪位公子讲:明日会是个好天气……
“会不会是这天水城靠近江边,所以雾气湿了些,我的封骁在这雾里游了一夜,并未发现异常啊?”蓝衣青年将手中的剑提至胸前,剑身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光影:“雾散了。”
“算了,还是先抓那东西吧。”蓝衣青年不再纠结那怪异的迷雾,毕竟他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很快消失了在城墙下。
天水城,三面环江,船贸横通,是大京国出了名的富裕之都。满城的商贾,遍地的富人,是个想出头的都想往天水城里钻。
“哎呦!我的小青儿啊,可想死为娘了!”身穿夸张花裙的妇人一把推开了身边扶着她的丫鬟,二步小跑颠着胸脯就像曾伯卿扑来,吓的他抱着怀里的紫貂连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他的目光紧随着那妇人胸前的白玉坠在她那半露的酥胸上晃来晃去,旁人还真以为他是怕了那妇人。
妇人一把夺过曾伯卿手里的紫貂,抱在怀里就是一顿顺毛:“我的小乖乖,可别再乱跑了!为娘找的你好苦!”
曾伯卿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目光收回,心想找的好苦的哪是你这个当娘的:“钱夫人,这貂儿可一晚上就给您找着了,您看,这辛苦费……是不是……”
“你急什么急……”妇人不满旁人打扰了她跟她孩子的团聚,剐了说话人一眼,这才瞧见了说话人的模样:“小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身手又如此了得,我二娘又岂会赖账。”妇人连忙改了说话的姿态,脸上还挂起了淡淡的笑容:“呐,这十两是你的报酬,多出来的十两,算是二娘请小公子喝酒的。”
“啊,那还真是多谢钱夫人了。”曾伯卿一脸欣喜,连忙伸手接过了钱袋,却在钱夫人想借递钱袋动作摸他手前,快速的把手收了回来。
“啧!”钱夫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倒更像是在调情。
“夫人,您,您这貂儿,饿了得有几天了吧?”
曾伯卿的话提醒了钱夫人。“这倒是,那小公子,我寻了空,再来找你喝酒吧。”
看的出这钱夫人确实是喜欢她这貂,在曾伯卿将话题转到紫貂上后,那钱夫人心态的摸了摸紫貂,扭着腰的就回了马车。
曾伯卿这才顺了顺浑身的鸡皮疙瘩,这钱夫人风韵是犹存,身姿也是极好的,可奈何那张脸的胭脂涂的太厚,他们都这般近的说话了,曾伯卿愣是没瞧出那钱夫人到底长啥样,光记得她脸上那两坨粉胭脂了。
巳时未到,客栈大堂里只寥寥的坐了几张桌,曾伯卿走近柜台,敲了敲柜面,客栈小二连忙从柜子下面钻了出来,一看是曾伯卿,立马陪笑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曾伯卿从钱袋里掏出了两锭银子:“替我将这整钱散开。”接过小二给的碎银子后,曾伯卿又从碎银子里挑出了三两银钱丢给了小二。
小二接过银钱,眼里满是震惊。
“这三两算是您给我们介绍活儿的分成,我们还会在江水城待上两天,要是再有活儿,还劳烦您替我多留意留意。我们……什么都能捉。”他特意补了句。
曾伯卿左一句您右一句您的,那店家小二听的都快高兴的哭了,他们当下等人的,在这世道里,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和善的对待过。
他一个月的月钱不过半钱银子,更何况他只是随口跟那小公子说了钱家夫人在找紫貂的事,没想那貂儿还真让这小公子找着了,更没想到那钱家夫人如此阔绰,一出手就给了二十两,二十两啊!他得干几年才能攒够呐!
当然,最让他意想不到的,还是那小公子对他的态度:“得咧,我一定替您留意,可就是,要是再有活儿,恐怕就没钱家夫人给的这么多了。”小二实话实说,这江水城里富商是多,可再没几个会像钱夫人这么大气的了。
“一两也好,十铜也罢,哪有人会嫌银钱少啊。”之后他又向小二订了桌中午的酒菜,才慢悠悠的转上了楼。他住的这间客房是分左右两居室的,他住左边那间。
曾伯卿轻叩着右间房门,收起了在楼下随意的样子:“南七?你醒了吗?”
屋内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回应。直到听到了那声回应,曾伯卿才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床上的人似乎刚醒,一头青丝散在身侧,还被她握了几缕在手上,听见开门声后,她下意识的侧头望向了门口。
曾伯卿站在门口,清楚的看着塌上人的目光从朦胧到清醒,周身的气势从懒散到清冷。忍不住的在心里咂嘴暗道:南七可比那钱家夫人好看多了,啊不对!是那钱家夫人根本比不上南七的一根指头。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这么说,面上也是一副正经模样:“刚刚那钱家夫人来结账,给了二十两,我给了那小二三两,这是剩下的。”
曾伯卿边说边将怀里的银钱拿了出来分成了两份:“我留五两整钱,剩下的你保管。”
曾南卿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我托那小二再去帮我们寻活儿了。”他将刚刚在客栈大堂跟小二说的话又报备了一遍后,才揣着银钱美滋滋的离开了,出门前还不忘仔细替南七将房门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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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本绝对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