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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衣抬眼望天,似笑不笑的道:“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拙劣的笑话之一,江奇,你要令我“肉绽血溅”“辗转哀号”在你今生今世来说,约莫是难以办到的了。”
靠近燕铁衣几步,江萍低低的道:“不要伤害我弟弟,燕大哥,请你”燕铁衣视线平直,沉沉的道:“你尚不认为令弟已经到了该受教训的时候?”
江萍惊恐的压低着声音:“但他到底还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嫡亲手足,燕大哥,他做错了事大哥和我会开导他,规劝他,却绝不能使他遭受损伤!”
心里叹息着,燕铁衣道:“你替他设想得太周全了,江姑娘,我怀疑这是否也属于爱护的一种!”
江萍哀悲着道:“不管怎么说,燕大哥,我当姐姐的有维护弟弟的责任,那怕他再坏!”
燕铁衣木然道:“随你吧,江姑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歹恶行多了,总会遭受报应,令弟若不肯悔改,迟早会遇上一个不似我这般宽宏大量的人!”
这时,江奇已拔出他的家伙——一对浮亮尖锐的纯钢分水刺,他双刺互击,声响铿锵中,嗔目大吼:“不用在那里咕哝了,任凭你们今天出什么点子,动什么脑筋,三爷儿只认定了一个“杀”字!”
江萍急怒交加的叫道:“弟弟,不可无礼,你还不收下兵器,跟我回去受罚!”
“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江奇厉声道:“滚到一边去,贱人,否则连你一起算上,通杀不赦!”
窒噎了一下,江萍容颜惨变:“你你疯了你竟敢这样骂我”
江奇咆哮道:“宰都宰得,骂你又算什么?你走不走开?惹翻了我,我认得人,这对家伙可没生眼睛!”
满头癞疮的大汉暴叫:“老三,少唠叨,我们先宰下那小王八蛋再说!”
悄没声息的“驭风鼠”刁才从斜刺里突然窜上,动作相当快速,抖手间,六抹青芒在近距离之中飞射燕铁衣,跟着暗器的飞射,他的一对尺长短剑也恶狠狠的刺了过来!
燕铁衣目不斜视,脚步钉立不动,只见他右臂微起“削”的一声寒光暴映成一圈弧虹,弧虹内流电并射凝穿,眩目夺魄,倏现又-,而“驭风鼠”刁才业已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哀号,兕空反跌出去五六步!
刁才跌在地下惨厉的号叫着,挣扎着,一只右耳齐根削落,不知去向,一条右腿从膝上寸许所在斩断,血糊糊的-在一边,仅此瞬息间,原还好端端的一个整人,便已剩下一半了!
燕铁衣两手空空,无动于衷的道:“我说过的,一定兑现,刁朋友,这是一招,而我已照单收下你的左耳及右腿!”
混身被鲜血浸透的刁才,如今那还顾得听话回话?痛得他一张瘦脸扯成了一张扁脸,连面孔五官全都扯离了原位,他撑着地,昂起头,满嘴的涎沫流溢,死鱼一般翻插着白眼,业已是只见死气,不见人气了。
那“老肥”在猛一哆嗦下,如梦初觉般怪叫:“救人,快救人哪!”
四五名彪形大汉立时慌做一团,匆忙上前,欲待救人,燕铁衣冷冷一笑,身形轻旋半步,半步的旋转中,却宛似扭动了乾坤,引发了雷电——一蓬闪耀的,灿亮的,急剧又猛烈的冷芒雨,便猝然喷洒!
四五个庞大的躯体长嚎着分散倒仰,赤血飞舞中,凝形成一幅半透明的猩红彩图于须臾,寒芒再现,有若一片流星扫掠而过,又是三四名大汉滚跌出去老远!
于是,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江奇,癞头大汉,以及那老肥。
燕铁衣仍是空着两手,漠然站在一边,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味道,他没有注视对方那三个早已吓得面青唇白,宛如呆鸟般的活人,彷佛在自言自语:“救人么?得要看我答不答应,此时此地,好叫你们知晓,谁说了才算数?”
江奇两只眼球都几乎要爆了出来,他像是置身在一场可怖的梦魇中,恁般沉重的蛊魅压迫在他身上,心中,他四肢僵麻,舌头发硬,似是中了邪般动都不能动了。
癞头大汉“癞虎”常涛更是满身的冷汗朝下淌,手脚泛冷,一阵一阵的抖索着,他想要强撑着点,偏偏生理的反应不听大脑的指挥,肌肉与骨骼便似还瘫软成一团了。
那老肥如今才察觉,他的裤裆里竟已潮湿了一大滩!
燕铁衣缓缓瞧向他们,面无表情的道:“各位,你们还在等待什么?”
三个人僵立在那里,谁也没有动作,甚至连向自己同伴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所谓心惊胆寒,大概就是形容这等情景吧?
不耐的向前走了一步,燕铁衣道:“你们客气,许是要我先动手来“-砖引玉”吧?”
抖了抖“癞虎”常涛哭也似的逼出了声调:“慢,且慢”
燕铁衣冷冷的道:“怎么说?”
嘴唇动着,常涛——的道:“这位呃,兄台,可是真人不露相兄台,我们之间,可谓不打不相识”
燕铁衣道:“打过了,也算相识了,又如何?”
艰辛的咽了唾液,常涛畏缩的道:“我想,兄台这其中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所以实不须再行争执下去。”
燕铁衣硬邦邦的道:“没有误会,误会只在我做得对,而你们却大错特错了,至于争执,更没有争执,仅是一场拚杀罢了,你们想流我的血,我更打算剜你们的肉,如此而已!”
江奇挣扎着开口道:“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凛烈的一笑,燕铁衣道:“你们是一群猪狗,一群窝囊废,一群狼心兔子胆的九流蟊贼,欺善惧强,仗势为恶,拆穿了不值半文钱!”
江奇嘶哑的道:“别以为吃定了我们我们不含糊!”
燕铁衣冰寒的道:“我听厌了这类粉饰门面的废话,江奇,不含糊并非挂在嘴皮子便可证明,拿出行动来给我看看!”
江萍急道:“燕大哥,你答应过我的”
双眉一挑,燕铁衣忍耐的道:“是的,我并未忘记。”
突然,江奇的嗓门大了起来:“有种的就上来拚个死活,今天我江三爷任情豁上这副臭皮囊,也咽不下这口乌气,娘的,说什么也和你卯上了。”
“癞虎”常涛胆颤心惊的低着腔调道:“老三,老三,别嚷,别嚷呀,人家这副身手,岂是我们哥儿几个侍候得了的,你忍着点,我们从长计议。”
江奇嗔目切齿,口-横飞的叫道:“士可杀不可辱,头能剁下来,要我装孙扮熊可做不到,血债血偿,好歹我全认定了。”
那老肥混身的肥肉都在哆嗦,他几乎向江奇跪了下来,连嗓音都走了调:“三爷,三爷,三祖宗,你就少说一句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这可是要命的事,一个弄岔了,大家全玩完。”
跳着脚,江奇大吼大叫:“不行,我定得和这不开眼的狂夫见个高下,分个生死。”
当然,燕铁衣明白,江奇之所以突然有了种,全是因为乃姐的关系给他壮了胆,他是个聪明人,体会得出江萍在这个局面中的微妙立场——他认为江萍可以做他的护身符,生命无虞之下,何妨一充英雄?
江萍生恐触怒了燕铁衣,她慌忙叱道:“弟弟,你不要胡闹,燕大哥会宽恕你的!”
额门上浮突着青筋,喉结在上下颤动,江奇吼喝道:“什么燕大哥,我要砍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江萍气急败坏的叫:“弟弟——”
彷佛极西的电闪映现于永恒——只是那么一闪,江奇已怪号一声“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下,头顶一片巾絮连着一蓬毛发,还悠悠自空飘落!
骇窒的抚住了自己的嘴唇,江萍像抚住了自己那颗跳到唇边的心,她不可抑止的抽搐着,脸色顿时透上了青灰色。
坐在地下的江奇,更是魂飞魄散,周身僵冷,像痴了一样发呆的僵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有透过气来。
燕铁衣冷肃的道:“你还是老实点好,江奇,正如你自己所说,我认得你,我的家伙却没长眼睛——下一次,可能它就不会斩得如此有分寸了!”
江萍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惊悸的喃喃:“我的天”
燕铁衣叹喟的道:“这些人真是勇气可嘉,不知他们是痴是疯,就凭这么一点火候,居然也敢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他们的邪恶是够了,陪衬邪恶的实力却稀松得可怜”
江萍沙哑的道:“吓死我了刚才刚才我以为你伤了他。”
燕铁衣道:“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我那会轻忽对你的许诺!”
抚着心,江萍悄细的道:“谢谢你,燕大哥”
燕铁衣道:“不必,这原是我答应的!”
目光一冷,他对着那边惶惶自危的“癞虎”常涛叫道:“你,姓常的,过来!”
蓦地哆嗦一下,常涛腿肚子打转,恐怖的嗦叫:“兄台,我认输了。”
燕铁衣阴沉的道:“这副德性,也算是地面上混字号的人物么?简直可耻!”
常涛只要能够保命,刨他的祖坟他也认了,何况“可耻”二字!他窒息的道:“兄台请高抬贵手,只怪我们兄弟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冒犯之处,必当负荆谢罪。”
燕铁衣生硬的道:“不想把我剥皮抽筋,凌迟碎剐了?”
满头冷汗,常涛悚栗的道:“全是我们兄弟该死,我们兄弟混帐”
燕铁衣又道:“听着,我的八字生得巧,可以生离这“九曲巷”了!”
常涛几乎跪了下来:“大人不记小人过,兄台,大兄,务请包涵”
唇角一撇,燕铁衣道:“有两条路给你们走。”
又抖了抖,常涛喉咙里像是掖着一把沙:“尚请示下”
燕铁衣冷寞的道:“其一,你们全死在这里!”
面孔可笑的扯歪了,常涛“咻”“咻”喘着粗气:“那那第二条路?”
燕铁衣不似笑的一笑:“归还这位黄老丈输掉的银子,实时送回他的孙女!”
抹了把冷汗,常涛忙道:“我们自是走这第二条路,兄台,你放心,包管一一遵办。”
燕铁衣道:“就是现在!”
连连点头,常涛一叠声道:“是,是,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说着,他赶紧转过头去,向那老肥交待道:“你都听明白啦?老肥,快去办来。”
老肥急急回诺,抖着一身肥肉奔进了门里。
背负着双手,燕铁衣优闲的道:“姓常的,你们这什么“铁胆十英”现下露面的已有几位?”
常涛忐忑的道:“已有四个我、江奇、刁才,以及老肥余乐山”
燕铁衣道:“其余的六位呢?”
常涛嗫嚅的道:“两人先去办事了,尚有四个分住镇里,犹未到来”
“-”了一声,燕铁衣道:“他们的武功,比你四位如何?”
常涛颤颤的道:“约莫都在伯仲之间。”
笑笑,燕铁衣道:“告诉我,你们见过真正的江湖杀手,武林强者么!当然我是指那种绝对的行家而言!”
抿抿唇,常涛——的道:“不知兄台说的是那一种人?”
左手大姆指向自己喃喃一点,燕铁衣道:“譬喻说,我这种人呢?”
常涛诚惶诚恐的道:“兄台功高盖世,艺业超凡,出神入化之处,乃为我兄弟生平所仅见。”
燕铁衣神色一沉,凶狠的道:“我且把话摆明,姓常的,要说卖狠使毒,提着脑袋玩命,你们只能算是业余的角色,连替此行中的人物提鞋都不及格,正是跳梁小丑,鸡鸣狗盗之辈,一批纯粹的流痞无赖,二混子下三滥,动了你们,我都嫌污手,你还以为你们成得了气候,上得了台盘!”
那张怪脸是一阵青,一阵赤,常涛却低声下气的道:“是,是,兄台教训得是”
燕铁衣冷森的道:“懂得什么才叫武功,明白什么才算杀人的本事么?现在我这样还差不了太多,你们那两下子,充其量只配去做个剪径的蟊贼!”
冷汗涔涔,常涛垂手低头:“是,是”
燕铁衣缓缓的道:“所以,为了使你们自己能够多活几年,我劝你们早早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否则,你们这几块料,隔着吊头的辰光也就不远了。”
常涛哭丧着脸道:“我们一定遵照兄台的指示,扪心自省,改邪归正。”
燕铁衣道:“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最好你是言出由衷,姓常的,这一次你们保全了脑袋,下一遭就不一定了,冥冥中有着因果在循环,如若你们怙恶不悛,报应便会临头,你们加诸于人的,也就会有人加诸于你们——”
常涛忙道:“兄台放心,我们怎敢稍有违背兄台的教诲!”
燕铁衣淡淡的道:“很好,但愿这句话你是记在心里,不只是挂在嘴皮子上!”
常涛诚惶诚恐的道:“自当刻骨永志,时刻警惕,要有半句虚言,任凭兄台处置!”
燕铁衣道:“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常涛,如果你们的恶行劣迹不改,邪异卑鄙如初,你便会非常惊讶的发觉,我们不久又在节骨眼上碰到了。”
站在那里,常涛除了像是一头挨了闷棍发楞的狗熊外,任是什么架势也摆不出来了,而江奇仍然坐在地下,脸上宛似挟了一层灰,透着那等的窝囊带裹气愤,甚至连硬充的一点胆量也都化为冷汗,再也表不出丝毫“头可断,志不可屈”的英雄气概来。
至少,江奇已经感触到了逼头的危险,他觉得他姐姐的维护并不见得有绝对的功效,力量是在人家手里,收发如心,他怕若再嚣叫下去会弄假成真,那时,好汉扮不成,反搞得丢人亲眼,可就大大不上算了
门里,响起了一阵低促的步履声响,那“老肥”余乐天满头大汗的领在前面走了出来,在他后头,跟着一位十六七岁,面容姣好,但却显得相当瘦小纤弱的少女,这少女形色仓惶瑟缩,青白的面庞中透着单纯的童稚之气——只是个大女娃子罢了。
“老肥”余乐天抢前几步,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在燕铁衣面前,堆起满脸孝子贤孙般的阿谀笑容,巴结的道:“这位大哥,实足兑现的银票一千七百两如数奉上,黄小芳也带出来了,喏,就是这位姑娘!”
燕铁衣伸手取过银票,在票面的数字上瞟了一眼,回头向缩在一边,恍同做梦般的老人黄瑞道:“老丈,这是他们退递还给你的赌资,还有那位小姑娘,可是你的孙女黄小芳无讹!”
于是,黄瑞突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张开双臂踉跄奔前:“小芳啊,我的乖孙女”
那低头秀眉,模样惊惶局促的女孩子,闻声之下先是猛的一呆,等她看清了老人,也不禁哭喊出声,奔投向老人张开的双臂里。
摇摇头,燕铁衣对着常涛道:“姓常的,这个小女孩,就是你打算以做第五房妻妾的对象?”
常涛心腔子倏缩,又冒出一身冷汗:“不,请兄台明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着玩真的只是说着玩。”
冷冷一笑,燕铁衣道:“就算摘果子吧,也该拣那熟透了的往下摘,青青涩涩的生果子你楞要攀折,不怕涩嘴,也不怕摧残了果子的正常成长?尤其一个人,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这更是在断送人家的幸福,埋葬人家的青春,伤天害理之至!”
常涛嗫嚅的道:“是,是我知罪了知罪了。”
燕铁衣道:“说起来,就该宰了你这狗头才对!”
常涛骇叫:“兄台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哼了哼,燕铁衣道:“这一次便记在帐上,姓常的,我的习惯可是只能赊欠一遭——你那“五美图”便不绘也罢!”
此时,黄瑞与他的孙女黄小芳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祖孙二人“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燕铁衣脚下,黄瑞老泪纵横的噎着声道:“恩公,你是老天遣来的救命菩萨啊你是我们祖孙两人的再生神佛恩公,我们向你叩恩谢德,愿你多福多寿,世代昌旺”
一把扶起了祖孙两个,燕铁衣顺手将银票也塞进黄瑞怀里,他正色道:“用不着谢我,老丈,所谓行百里,半九十,同样的道理,人这一生,晚节最是重要,你也算辛苦了大半辈子,弄到老来失足,倾家荡产又赔上孙女,不但误了自己的至亲骨肉,也险些送掉自己的一条老命,真是何苦来哉?赌这玩意乃是无底坑,陷入网,最沾不得,以后务必要避而远之,不可重蹈覆辙,否则,只怕你就没有这次的运气了”
抹着泪,黄瑞哑着嗓门道:“恩公这一辈子我也不会赌了,只要我手再拈一下赌的边,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燕铁衣道:“你谨记这次的教训,当今有所警惕——不良嗜好的戒绝,总真要在受过巨大的切身之痛后才有效果,老丈,相信你已经受到这样的痛苦了!”
黄瑞沙哑的道:“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燕铁衣和悦的道:“你输掉的钱,业已由他们如数退回,老丈,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今后,你将会发觉,天底下有许多事要比赌博有趣得多!”
黄瑞感激涕零的道:“恩公,我们还不知你的大名——”
摆摆手,燕铁衣道:“我是一个江湖人,帮你,只是聊尽一点江湖人维公义的本分,不必问我的名姓,往后你们日子过得好,就算对我的报答了。”
黄瑞还想再说什么,江萍走了过来,扶着祖孙二人,半劝半请的送他们直朝巷外走去——燕铁衣嘘了口气,他最怕施恩于人之后,受恩人的那种黏缠,反复的表达着感激,往往也令人难以消受。
江奇从地上撑持着站了起来,他瞪着燕铁衣,忽然冒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笑笑,燕铁衣道:“我么?可以这样说,我是一个与你之间的阶层和距离相差极远的人,当然,我是高高在上,而你却是等而下之的!”
一下子又气灰了脸,江奇怨毒的道:“你不敢亮底!”
燕铁衣毫不动怒的道:“我是不忍亮底,江奇,因为我怕吓坏了你!”
江奇大声道:“我知道,你是被我大哥和二姐请来的人!”
眉梢子一挑,燕铁衣道:“被你大哥与二姐请来的人?请来做什么?”
江奇恶狠狠的道:“霸产!”
微微一怔,燕铁衣道:“霸产?霸谁的产?”
江奇愤怒的叫:“霸我的产!你还装什么佯?他们早就看我像眼中钉,背上芒,势必拔除而后快,他们要逼出我去,挤出我去,但他们却不敢自己下手,所以把你弄来,用种种方法来打击我,压迫我,目的就是要将我驱逐,好吞掉我名下的那一份家财,独享自肥!”
燕铁衣道:“是这样的么?”
江奇激动的道:“他们是做梦,他们的阴谋毒计永远无法得逞,我不会让他们趁心如意的,他们既然不顾手足之情,骨肉之义,如此迫害于我.我便拚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不能叫他你占上了点便宜,我宁肯搅个家破人亡,全都搞砸他娘的!”
燕铁衣淡漠的道:“江奇,恐怕你错了,你最好先打听个明白,我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到你家来的,然后再下定论不迟!”
江奇咬牙嗔目的道:“我不必再打听什么,你们的手段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大哥二姐貌似忠厚,实如豺狼,而你,你就是他们的帮凶,爪牙,行使诡谋的工具!”
摇摇头,燕铁衣道:“假若不是你姐姐的再三要求,江奇,凭你这副德性,我早就该废了你,有关你们家产分配的事,我是丝毫不知,也不愿插手来管,我只知道你兄姐待你极厚极宽,你却不思自省自爱,反而含血相喷,视亲若仇,依着我,你这种无心无肝的东西,早早杀却也罢!”
江奇额浮青筋,切齿如挫:“这将是你们最后的手段,——杀我,我知道,我明白,你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那个时机一到,你们不会有所迟疑的。”
燕铁衣道:“你疯了,江奇。”
挥舞着双臂,江奇昂烈的叫:“但你们都要记着,我江三爷不是任人宰割的瘟猪肥羊,不是任人摆布的白痴肉头,我会对付你们的,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们斩尽杀绝,叫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燕铁衣沉重的道:“江奇,你不悯悟你淫邪的本性,凶残的为人,暴戾的行径,不自省于你的叛经离道,猜忌贪婪,竟对这些累累的罪恶融会于一股自私自利的逆伦怨毒中,发泄向你兄姐的头上,你简直没有人性,毫无天良!”
江奇狂叫:“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报复你们,整治你们,我要叫你们个个不得好死!”
燕铁衣缓缓的道:“你要记得你所说的是些什么话,江奇,三思而行,免得噬脐莫及!”
江奇直着嗓门,扭曲着面孔,真像发了疯似的喊叫:“我一定要对付你们,我发誓我会做到,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趁早如你们的心愿”
燕铁衣冷然道:“很有可能——正如你所说,我在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
说着,他转身大步离去,巷子拐角那边,江萍已经匆匆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