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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裳年轻,对天津并不算了解,不过他读书破万卷,自然知晓天津地理位置。更为关键的是,天津与帝都相临,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别说世族,就是那些不要命的海盗也绝不敢去天津挑衅。
如果林永裳在帝都,他能亲自去天津港所建之地看一看,就会明白,此地非仅有与帝都毗临一个好处。在战略位置上,天津港更胜江南三分。
林永裳为明湛高屋建瓴的眼光所折服,心里更加痛快这些鼠目寸光的臭盐贩子!
林永裳是帝王心腹中人,自然更明白明湛的心思。最初始,明湛并未起于天津设港之心。可是,江南的情势太过复杂,平阳侯世子带着西北军回西北。永定侯要整合消化淮扬军,这更需要时间。
盐课改制已经在进行,这个时候,明湛是不会让江南有任何动荡的。
可是,明湛早有建海港开海禁之心。
此时,天津港的建设亦是对江南的一个警告!
林永裳闭眸,暗暗回顾自己到淮扬以来的种种,虽然林永裳为江南可惜,更为自己可惜,不过,他已尽力。问心无愧。
如今任直隶总督的是山西梁氏子弟梁东博,梁东博亦是数年为宦,如今天津港开建,只要梁东博不是太蠢,入阁已是指日可待。
林永裳暗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57、更新...
都说孩子是用来讨债的。
先前,凤景南对这话没有太深刻的认识。
可,自从明湛去了帝都又做了皇帝,凤景南认真以为,明湛不仅是来讨债的,他绝对是来催命的。
如今想要探听帝都的消息,再容易不过。
连云贵就开始发行过期盗版的皇家报刊,而且销量极好。云贵人民颇以为荣,他们总会有街头巷尾、茶寮饭馆儿的大声讨论着皇家报刊上的事,七嘴八舌的说道一通,最后集体感叹,“皇帝陛下可是咱们镇南王府的世子殿下,瞧瞧,皇帝陛下多么英明啊。”神色中透出极大的满足。
还会有经商贩卖允许入境的西藏人得意洋洋来一句,“皇帝陛下也是我们西藏人的驸马哟!”总而言之,虽然皇帝陛下在帝都做着皇帝,但是皇帝陛下与云贵百姓是有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
云贵百姓也以帝都人请他们的世子殿下去做皇帝而津津乐道。
凤景南也是人,虽然自个儿不是皇帝,不过,现在做皇帝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每想到此处,凤景南也会有几分窃喜。
镇南王府虽远在云贵,不过,镇南王府对于帝都向来有几分自己的监控手段。
明湛登基后,亦是如此。
就是凤景乾,也希望能多知道一些关于帝都的消息。
这个时候,明湛发行皇家报刊简直是再体贴不过的刊物儿。
也正是因此,凤家兄弟没事儿的时候常在一处唧咕明湛诡异的执政手段,只能用诡异这俩字儿来形容了。
先不说明湛对于女人的宽容,这是小节,尚无足轻重。
凤家兄弟担心的另有其事。
凤景乾是实实在在做过皇帝的人,凤景南也是正儿八经的土皇帝,都是掌权的人,自然知道当权者若想改制有多么困难。
盐课不必提,这件事早在凤景乾退位前大家就有心理准备。
可有关武比与建天津港的事,把凤家兄弟给地震的失眠了半个月。这可不是小事,以凤景乾的经验,凡改制之事:
首先,与朝臣商议。
其次,朝臣们需要长时间的讨论,使计划臻致完美。
其三,要选出改制的执行人。
最后,改制开始。
这四件事下来,没有三年,开不了头儿。
武比不算大事,在银钱投资上极少,而且朝廷完全掌控,快点儿慢点儿的,哪里不好,想改就改,有的是时间。
可,天津港这样的大事,真犹如平地惊雷。人们声响未闻,明湛就已经挽袖子干了。
一个港口,要多少钱?凤家兄弟并没有太准确的估算,可凤景南有亲自体会的是,他就是打算拓宽一个滇池的出水口,也得几年积攒,数年之功。
明湛这不是要修个堤挖几条渠,一个大港口的建设,更需要填山倒海的银钱投入。
可国库里有多少银子,凤景乾比凤景南清楚。
凤景乾对凤景南道,“要是明湛想跟你借银子,你可别小气。”
“我没钱。”凤景南心道,他的银子也不是白给的,再说,他都有用处,哪里有银子支援明湛。那又不是一星儿半点儿就够的。
凤景乾给凤景南这样干脆的拒绝险些噎死。
凤景南反问,“这得多少银子,就是把我库里的银子都给他,也不一定能够。让他自个儿想银子去吧,先前屁都不放一个,这么大的胆子,不用理会。”
“真不知道明湛这胆子是怎么长的。”凤景乾感叹一声,“他以前还真是低调的很呢。”以往凤景乾就知道明湛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句老实话,凤景乾欣赏明湛就欣赏这一点儿,做皇帝的人,自然要有魄力。
如今看来,明湛这魄力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这随便一施展,就能把这哥儿俩吓的失眠。
凤景南越发火大,“妈的,天大的事,也不说来封信通知一声。咱们只当不知道,给他操这闲心做甚?”
凤景乾低咳一声,面上颇是尴尬,“那个,明湛倒是跟我提过一回。”
凤景南大为诧异,凤景乾赔笑解释,“就一封信,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呢。”
若是凤景南有心脏病,估计得给气到西天与佛祖报道。凤景南当即认为自己受到双重背判,大吼一声,“你不用给我看!”甩袖子就要走。
凤景乾忙拦住自己的兄弟,笑道,“哪里值得生这样大的气呢。也不是成心瞒你,这不是怕你看了不高兴么?”
凤景南也没太摆架子,既然他哥把信交给他,他也就坐下把信看了,信中明湛问了问关于南方世族的事,天津港的事就提了一句,“我想建一座港口”。
其他不外乎些鸡毛蒜皮的话,就这样,凤景南看的也挺火大,甩着两张爬满明湛烂狗肉的字的纸头,问凤景乾,“就这破烂玩艺儿,也值得藏着掖着?”一个是他嫡亲的兄长,一个是他嫡亲的儿子,俩人合着伙儿的私通信件,简直岂有此理?凤景南心里憋火。
“不值得不值得。”凤景南见他兄弟都快刺激疯了,连声应着,“就昨天刚来的信。”
“前头没有?”
凤景乾哪里能认,坚决道,“绝对没有。”
凤景南抓了抓下巴,凤景乾死活不承认,他也不能怎么着。不过当天晚上,凤景南写了封信,臭骂了明湛一通。
明湛接着就给凤景南回信了,而且,他把给凤景南的回信发表在皇家报刊上。
明湛的文采是举世皆知的不咋地,不过,碍于他这要命的身份。举凡有他的文章刊印,销售量绝对能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凤景南看的津津有味儿。
明湛写道:
人都说父亲如山,那么我的父亲简直是一位令人巍峨仰止的巨峰。
(啧啧,这小子真是长进不小啊。凤景南看第一句话,唇角就不自觉的荡漾起来。)
当然,我指的并不仅仅是父亲的地位。抛去名利地位,父亲亦是一位世所罕见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