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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酒冷已经练成了楞严经,你有何方法?”
“陆酒冷能习成楞严经靠的是苏慕华至阳的内力,他为了救苏慕华与之双修,更耗了血脉中的至纯之气,阴阳失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难保。他不好好寻地方养伤,竟敢入京,怀的是必死之心。我接到消息,苏慕华已不在他身边。”
太子目中转了喜色,“如此倒是天助我成事,不过纵然除了成帝与燕王,这其他人如何收服倒也要费上一番手脚。”
叶温言笑道,“此事不难,便着落在孙晟身上。”
“孙晟,他不是已经化了一把灰了。莫非...你想李代桃僵?”
“不错,孙晟只是一个证言,殿下只需指证了燕王,甚至无需定论,只要在京中传开了这个流言...待殿下夺了大宝之后,燕王的疑点也会变成铁证。殿下到时只要把事情往他身上推个干净,自然能名正言顺。”
第二日,太阳方升到中天,京城的城门口便停了数十匹马。
“驾...”当中马上男子勒了马,望着眼前的城门道,“哈哈,本王的马果然神骏,不过用了一日时间便行了三百里路。”
圆圆脸的临止关守将冷哼一声道,“缪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你燕王这匹马快跑断气了,也才跑了三百里,算得上什么神骏?差人家老鼻子了。”
朱永宁笑眯眯地道,“小娃娃,本王若无记错,这匹马可是你寻来的。”
秦永立将手按上佩剑,怒道,“你再敢这么唤我,我便让你血溅五步,也不必等什么别人再来算计你了。”
秦永立虽已是一关守将,但长了一副圆圆的娃娃脸,这一路行来,住店的大嫂,打尖的大姐都不忘唤上一声小娃娃,感情深的还感叹一声,这么小的娃娃便出远门运镖,真是可怜。听说是别人的奴儿,更是心疼不已,连打饭都打得比别人满一些。
秦永立忍了一腔怒火,又不能对他们出手,早如炮仗一点就炸。
朱永宁笑眯眯道,“安啦,安啦。”
陆酒冷勒紧了马,倒也一笑道,“永立兄不必介怀,就凭临止关三字,世间何人敢看轻你?”
“诸位”,跟他们一同上京的一位书生打马过来,行礼道,“多谢诸位一路护送,我等就此别过。”
这些读书人至下了船,便与他们一路相随,他们住店,便也住店,他们打尖,便也打尖。
陆酒冷抱拳还礼道,“白兄,客气。这一路太平无事,谈不上是护送。”
那白姓书生又是一礼道,“若非诸位相伴,只怕无法如此太平无事,还是要谢的。”
朱永宁朗笑道,“白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实是最易招惹祸端的,这一路能顺畅实乃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侥幸。眼见城门在望,不如我们去饮上一杯。我知道京城有处小酒馆,那酒娘又美丽,又善良,脾气还好得很。”
陆酒冷闻言也笑道,“老爷喝酒,连人家是否善良都知道?”
朱永宁道,“我在京中的时候闲来无事,会换了寻常的服饰,到她那店中。若兜中银钱不够,差上一两钱银子,一两碟花生米,半壶酒,她总是肯赊的,可不是既大方,又善良。”
朱永宁在这白书生面前也不再以本王自称,只当寻常生意人。
陆酒冷忍不住笑道,“老爷,可真是有趣。”
秦永立一脸鄙夷。“似老爷这般一毛不拔的,可真是将大宁...的脸都丢尽了。”
朱永宁笑道,“好说,好说,白公子,大家行了这么久的路也渴了,便随我去喝上几杯,再散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笑掷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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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此人,若要献殷勤,一定能热情得让人感觉自己上辈子就与他有过命的交情,这一辈子没有喝过割手腕的酒,都不算够意思。
白姓书生名无暇,倒是谈吐风流,满腹书袋子。
此刻,众人已经在燕王旧日时常赊欠的酒馆坐下。
此去经年,此地物是人非,如今的女掌柜已非燕王记忆中那圆圆眼睛的漂亮女子,现在的女掌柜依然漂亮,只不过圆圆的是脸。穿着青花布围裙的女子端了酒来,见了那女子,陆酒冷依稀觉得有几分面熟,不觉多看了几眼。
那女子已经愣在他面前,“是,恩公?”
陆酒冷对这称呼倒是陌生得很,错愕之下,“你是?”
女子已经拜了下去,“奴家花笑月,当年在济南府多蒙恩公为我出手。”
花笑月?陆酒冷记起一年前在济南,这女子百般纠缠他,为她出手复仇。当时这女子身怀有孕,此刻他只觉眼熟,并未认出。
“原来二位是旧识,我等都是陆兄的好友。掌柜你有什么好酒便请端上来吧。”说话的是白无暇,他身边坐了一位青衫书生,眉眼有股呆气,不怎么说话。白无暇说什么,他只管点了点头,道,“甚好。”
“呵呵,六儿,白兄说什么,你有说过不好么?”
说话的书生许是家境不俗,身着一袭枣红团花的外袍,手上一把折扇扇坠是碧玉雕就。
他容貌本也不俗,可惜说话举止间都带着得理不饶人的傲气。
那为他唤作六儿的书生面皮一红,偏生口拙,只道了一个你字。
“我怎么了?莫非我哪儿说得不对你六儿的心了?你这温吞磨死人的性子,什么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他以这扇挑起小六的下巴,笑道,“可惜这一副好相貌,笨得和头驴似的。怎么,生气了?我可不是你的白哥哥。若不满意,六儿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改。”
白无暇抬手拍开他的扇子,“莫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什么过节你冲着我来好了,欺负六儿算什么?”
那莫姓书生哈哈一笑,“怎么白公子心疼了?我不过见不得他那副模样,好似谁欺负了他似的。我是好心被驴踢啊,也罢,这等地方的酒我也不耐烦喝。走了,我们去逍遥阁,我的东道,请大家尝尝十年窖藏的醉太白和长江的刀鱼去。”
他说罢站起身走出门去,朱永宁见随他走的书生倒有大半。笑道,“也好,少了些碍眼的人,我们喝得更可尽兴。”
白无暇道,“勿怪勿怪,我这表弟就是骄纵了些,若相处久了,便会知道他为人其实不错。”
那叫小六的书生附和道,“嗯。”
秦永立是个火爆脾气,看不过眼,手在桌上一拍,“你嗯什么?他这般欺负你,你还说他好?”
小六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他并未说错什么。”
“你…”秦永立为他气绝,真想拿双筷子敲敲那榆木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既然几位是恩公的好友,本店今日好酒管够。”
花笑月唤伙计端了酒坛上来,拍开封泥,酒香便盈了斗室。
朱永宁道了,“多谢掌柜,既然是故人见面,不如我借花献佛,一起喝上几杯。”
花笑月应了,为众人满上酒。
连白书生和小六都举了杯。
陆酒冷能看出这三位书生都易了容,若要他去揣测这易容下的真实容貌,他也只能捉摸个高矮胖瘦。
这三人高矮胖瘦相差无几。
“这酒果然不错,扑鼻醇香,我在...家中也难得此好酒。”朱永宁举杯笑赞道。
花笑月道,“实不相瞒,奴家家中祖传调香之术,我酿酒所用之物是以香米加了一些花草。不是奴家自夸,滋味是与别处不同。当年我与恩公相遇,也是因为闻香蝶。奴家也就这点谋生的法子,带了孩子离了山东,在此开个酒馆,再来就是调些女子用的香出去卖,倒也衣食无忧。”
陆酒冷遥遥想起当年正是因为帮这女子而流落边关,与苏慕华再又相逢,如今虽已天各一方,但得此相知,心中却也无憾了。
朱永宁笑道,“闻香蝶不知是何物?”
花笑月道,“是我研制的一种蝶,它能于一月内追踪人的下落。”
朱永宁眼睛一亮,却举杯掩了,笑道,“陆兄的朋友果然都是些奇人。方才夫人说卖香,不知在何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