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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我先缓缓,现在动不了。”
石君极心头的那股火更盛,忍不住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习惯了?如今怎么却连动也动不了?”话刚说完,石君极便后悔了,自己对许云晋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
许云晋却是连石君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的,自然也就没听到刚刚石君极说的话,只小声说道:“把青佩叫来吧。”
石君极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却也知道将青佩叫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即便再不愿,石君极还是起身让人去叫了青佩过来,青佩青佩,石君极忽然发现许云晋几乎什么事情都让青佩做,也最信任青佩,若不是石君极知道青佩心有所属,许云晋对青佩也没什么心思,恐怕就真的觉得许云晋是喜欢青佩的,即便如此,青佩似乎也在许云晋身边扮演着无可替代的角色。
想到这里,石君极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心情更是复杂。
青佩很快便过来了,也顾不得跟石君极说什么,直接进屋拉开一个柜子,拿出药膏走到许云晋面前,轻声慢语:“主子,我扶你躺下吧。”
青佩是知道许云晋头痛起来的程度的,也不等许云晋的答复,直接便动了手,许云晋知道是青佩在自己身边,便放心的任青佩扶着自己慢慢的躺在床上。
天色还未亮,屋子里面更显得昏暗,石君极想了想,走到烛台前要点亮蜡烛,青佩注意到石君极的动作,忙轻声阻止了石君极的动作:“不要点蜡烛,烛光会使主子更加不舒服的。”
石君极动作一顿,双手紧了紧,这才回头往床边走去,青佩已经将许云晋放平了,即便动作已经很小心,在躺下的那一瞬间许云晋还是□□了一声,更让石君极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石君极轻声说道,轻柔的握上了许云晋的手,因为疼痛而有些发凉的手接触到热度,许云晋似乎觉得好受了些,用不大的力气握紧了石君极的手。
青佩是知道石君极身份尊贵的,若不然主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眼前这个人忍让,只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对石君极升不起好感来,即便石君极不出声,他也知道许云晋的头痛是因为石君极才发作的。
若是睡不好觉,许云晋起来后头疼能足足持续一天,而许云晋已经很长时间没因为睡不好觉而犯病了,说不怨石君极是不可能的。
青佩如同以往一般为许云晋用药膏按摩,说话时声音轻得很,手中的动作却很用力,不用力许云晋是感受不到的,外面天渐渐亮了,屋子里的光线也变得充足,石君极更看清了许云晋脸上的痛苦以及青佩每按一次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要多长时间?”
青佩沉默了半晌,才*的回答:“直到主子睡着。”
石君极不说话了,只是握着许云晋的手更用力了些。
刚开始门外还总有人在徘徊,提醒石君极还要去上早朝,后来便没了人,想来也是知道了石君极不会出来了。
足足按了一个时辰,许云晋的身子才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青佩小心的从床上下来,轻声对石君极说:“千万不要吵醒主子。”
石君极点头,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青佩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自己出了房门,留下石君极和许云晋两个人,青佩一一吩咐了下人不许吵闹,尽量不要出屋,这种吩咐不是第一次了,下人们很快便明白这是许云晋的头疼又发作了,忙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打扰许云晋的休息。
☆、第67章疑心身份
石君极退出许云晋屋子时,天色已大亮,日光炙烤着大地,为心浮气躁的人更增添了几许焦躁。院子内一个人也没有,就连本应该守在门口的青佩也不见踪影,石君极知道青佩不愿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不甚在意,他知道等自己走了之后青佩就会出现的。
石君极回到宫中,时间已近午时。昨晚出宫,无论是张德全还是徐飒都不曾跟随,只不过两人却是知道石君极的去向的。等到越发的临近了早朝,石君极一直不曾出现,两人都慌了。张德全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也没有过于慌乱,刚想要打发人偷偷去寻石君极,却先一步得到了跟在石君极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
张德全和徐飒对视一眼,皇上耽搁早朝,可是自打亲政就不曾发生的事情,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勤政呢?如今突然没有出现在早朝上,可是会让所有的人生疑的。张德全想了想,直接让人去请了狄霜杰狄御医来,只说皇上龙体微恙,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透露,又亲自去了坤元宫,告知各大臣早朝取消,将有事请奏大臣的奏折收了上来,之后也有大臣来询问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的,张德全一一打发了,丝毫没有透露石君极不在宫中的消息。
所幸长平宫一干宫人无一不是石君极的亲信,也不怕有人将石君极一夜未归的事情透露出去,只是皇上没有上早朝又请了狄霜杰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开来。
石君极回到长平宫时,张德全正急得不行,刚刚太后的雍华宫那里已经有人来通知,一会儿太后要来看望皇上,看到石君极,张德全总算是松了口气,上前将今早发生的事情一应说了,最后说:“狄御医一直在寝宫内等皇上。”张德全是知道狄霜杰是石君极的亲信,因此才去请了他来。
张德全跟在往寝宫里走的石君极,在后面小声提醒:“皇上,太后就快到了。”
石君极“恩”了一声,除此之外就无丝毫表现,张德全也不再说话,他知道石君极是有分寸的。
石君极挥退了要上来为自己更衣的宫人,坐下张口便问:“头痛之症要如何治疗?”
狄霜杰半低着头:“回皇上,这要臣亲自望闻问切后才能做出诊断。”
石君极上上下下看了狄霜杰几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上次你说他有不足之症,又说他身边的那位郎中医术高超不低于你,朕问你,他治不好的头痛病症你能否有把握治好?”
狄霜杰头垂得更低,他想起那次被石君极带来的许云晋,知道石君极是为了他询问此事的,更知道了石君极今日为什么会没有上早朝:“臣没有把握。”
石君极沉默了,其实他也知道的,只不过心中终究抱了一丝希望,听到狄霜杰的回答也难免失望。
狄霜杰是知道一会儿太后就要来临的事情,此刻见石君极坐在桌后没有明示,只好出声询问:“皇上,一会儿太后问起……”
石君极随口答道:“就说朕头痛。”
“是。”
太后很快便来到了长平宫,石君极此刻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见到太后来才起身行了礼,太后询问石君极的身体状况,狄霜杰如实回答了。太后脸上倒是闪过了一丝愠色,冷声道:“都退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太后和石君极两人,太后瞧见石君极冷淡的脸色,微叹了口气,带着质问的口吻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自打将权利几乎都收到自己手中后,石君极不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也通常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如今他心情不好,又见太后干涉他的事情,不免更为不快:“朕不过是一夜未在宫中,母后您何必大惊小怪。”
虽说太后已放权,但毕竟是曾经掌管过江山的人,身边还是有些心腹,因此石君极并不意外太后会知道昨夜自己不在宫中的事情。
“皇上你身为天子,你的安危不仅仅代表了你自己,更代表了天下人的安危,若你出现了什么意外,你让这天下苍生如何?让大平王朝如何?”
石君极挑眉:“母后,即便您是太后,皇上的生死也不容您挂在嘴边。还是说,母后您实在是喜爱您自己的亲生儿子,恨不得让他住在长平宫内?”
太后猛地一颤,连忙否认:“皇上,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哀家从未那么想过。”
当今太后并不是石君极的生母。石君极乃上皇的嫡长子,其母在生下第二个儿子不久后去世,之后上皇再次册立的皇后才是如今的太后,而上皇的第三子便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石君极的母家并不显赫,更是子息稀少,甚至在石君极生母并未离世时便辞官归隐了,如今太后所属的江家肆无忌惮,跟这也有很大的关系,没有另一家可以与之抗衡的存在,也难怪会一家独大。如此看来,即便江家之人想要篡位石君极也不会觉得奇怪,即使太后早就暗地里表明她不会干涉朝政,石君极还是无法完全信任她。
“母后您急什么?朕并不曾怀疑过您。”石君极想了想,“只是以后请母后不要再干涉朕的事情便好,窥视帝踪,即便是太后也不应如此。”
太后知道石君极这是在说自己多管闲事了,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却被石君极愈发阴沉的脸吓了一跳,更是深刻的知晓石君极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石君极,太后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这种改变,她只是希望带给石君极这种改变的人不会成为之后的麻烦。
石君极已经不耐烦了:“朕现在头痛得很,请母后回去吧。”
太后话到了嘴角,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太后离去的长平宫一下子安静下来,石君极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便听徐飒在外通报淑贵妃来的消息。
“不见。”
石君极语气冰冷,想到昨夜许云晋说过许家的一夫一妻,头痛的揉了揉额头,看来若不想个办法处理掉后宫,自己跟许云晋在一起的可能性为零,更何况他也舍不得委屈许云晋。
若不是许云晋犯了头痛,石君极本是要让徐飒带许云晋去温泉庄子的,只是如今许云晋头痛,石君极想着怎么也要养上一两日,便也不急着让许云晋去温泉庄子,而是让徐飒带着许多名贵的药材去了许府。
徐飒到许府时许云晋还未醒,本想将药材留下便离开,却被青佩阻止了:“我无法替主子决定是否收下这些东西。”
徐飒无奈之下只好留在许府等许云晋醒来。
许云晋醒来时,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刻,头已经不像早上时那么痛了,现在也只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许是睡多了。青佩悄声进了屋子,伺候许云晋梳洗一番,最后才道:“徐飒在外面等着。”
许云晋并未说话,青佩出门将徐飒迎了进来,徐飒几句话便说明了来意。
许云晋沉默了半晌:“我不会要的,你带回去。”
“二少,这……”徐飒为难的很。
许云晋连眼都没抬:“带回去。”又重复了一遍,“带回去,我不会要的。”因为头痛的缘故,许云晋并不敢大声说话,青佩却是听出了许云晋语气的变化,也不管徐飒再想说什么,青佩直接拎着徐飒的衣领就扔到了门外。
许云晋侧着头望向门前映出的还在敲门妄图让自己收下那些药材的徐飒的身影,看了一会儿才扭过头来不再理会,轻声问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只一件事,今日老爷和大公子去上早朝,结果很早便回来了,后来我听说,是因为皇上龙体微恙取消了今早的早朝。”
许云晋越发的沉默,青佩一直静静地站在许云晋身后不说话,良久,许云晋叹了口气:“……药膏要用完了吧?”
“我已经去过段公子那里,又拿了一些段公子新研究出的药膏,段公子说比之前的要有用些,可以让二少更快的入睡。”
许云晋随后答:“恩,挺好的。”
“老爷曾派人来请二少你去用早饭,我跟老爷说了头痛的事情,老爷说等你醒了派人去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