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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俺快完结了。。。本来以为会写到八十章的,撑不住了。。。
☆、70
70
王太医走后,其余人都识趣地退下只留下楚归和窦宪在小家伙身边独处,小家伙服了药睡得要沉了些,此时还不见醒。窦宪围在小家伙和楚归身边不停地转来转去,一副心虚又焦躁的样子,只看得楚归心里没好气,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道,“既然壮壮已经无事,便不劳大将军费心了。在下方才情急之言,大将军也不要往心里去。就算壮壮是大将军的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大将军的功迹和身份,想要给你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多壮壮一个不多,少一个壮壮不少,大将军也不用心里过意不去,非要碍在这做些什么来弥补。”
窦宪本就心虚得不行,现在回想起来自楚归和小家伙入京后对他们的不理不睬和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懊悔不已,他再怎么着也应该听楚归解释的。但是那种情况下,他认定了壮壮就是楚归的孩子,再给他一个脑袋,他也没法知道小家伙竟然是他的儿子啊。
而且他现在都还处于一种不真实的漂浮感之中,这种感觉简直比上战场还来得难以掌控。说来也神奇的是,他倒没有去怀疑过楚归的说法,实际上他的心底可能还是不大相信的,毕竟男人生子实在是太过难以置信了,但这段时间来他心里也没一天是好过的,尤其是那天撞见窦太后要与楚归灌毒酒,他简直是从头到脚冷到了心眼子里。
他实在无法想象楚归要是死掉的话会如何,那时他便很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和楚归在一起了,可是一想到楚归是为了房子里的那个小家伙才放弃了挣扎,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他便忍不住更加阴沉。即使楚归现在告诉他壮壮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愿意楚归为了壮壮丢掉自己的性命。
即使他对楚归的话有所怀疑,但他了解楚归的性格,他不会以这种理由来骗他,也许,世界上真存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可能。再说,找到楚归所说的那个大夫,也便清楚了。
他心里只要一想到小家伙是他和楚归的孩子,甭管再多么匪夷所思,他都感到激动无比,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回荡着小家伙是他和楚归的孩子。他将楚归紧紧地抱在怀里,讨好道,“小归,前些日子是我做得太过了,但我与那秦公子真没什么关系。”
楚归也没挣脱,只是冷哼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全京城的人可都知道秦公子和你关系不一般!我也是亲眼所见的!”
情急之下,窦宪赌誓道,“若是我窦宪除你之外再有他人,叫我不得好死!”
楚归这下急眼了,“这种誓也是能随便说的吗?!你可知你现在的处境多么微妙,说不定哪天还真被你说中了!”
窦宪瞧楚归反倒担心起他的安危来,又在那抱着楚归装起糊涂来。
但楚归却没这么容易原谅他,依旧冷冷道,“想要我跟你和好,可没这么容易!”
“小归你说啥就是啥,只要你不再怨我,让我去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让你离开朝廷,带着我和壮壮离开朝廷、离开洛阳,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下半辈子过清闲日子。”
窦宪面色不由显得沉重起来,“是因为太后想对壮壮下手的事吗?”
“不全是。如今天子与太后都对你十分忌惮,想必你比还清楚。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楚归附到窦宪耳边说了一通,只见窦宪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临了楚归淡淡道,“不管你信与不信,反正这是我的要求。你若不答应,我便会带着壮壮离开你回到蜀郡甚至更远你找不到的地方。”
“那当初你与天子和清河王教的那些东西,便是你们那里的人所知道的世界?”
楚归点了点头。
“当时清河王中毒一事,赵太傅正是看过你的那些书册,认为你有异才,才让你继续教天子和清河王。否则以赵太傅固执的个性,是万不会再让你做天子与清河王的先生的。”
“呵呵,我哪有什么异才。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凡事不由己。”
窦宪伸手抚住楚归的脸,轻轻摩了摩,“单你所说的那份际遇,便是世间少有了。只是如今就此离开洛阳,却有两件事割舍不下。一是北匈奴未灭,如今正是最好时机;二是窦家整个家族荣辱安危都系与我身,我不能不为窦家考虑便直接撒手。”
“那窦太后呢?”
窦宪面上露出一丝怅惘神情,“原来大妹也是极信赖我的,只是世事多变,再深的兄妹情分又怎么经得起折腾。我杀了刘畅,她想对你和壮壮不利,隔阂早已不可弥补。”
“既然如此,那我便有一计与你。”楚归与窦宪如此如此说了一番,末了道,“原先我以为历史是不可更改的,但大宋贵人之事证明,却是尚有一线生机。”
“此外,如今北匈奴已是轻弩之末,为何又一定要赶尽杀绝?!如今北境各族胡人林立,即使灭了北匈奴,南匈奴、鲜卑、乌桓、氐、羌也不不是好相与的,再过两三百年,这些胡人部落也会发展壮大,为害中原,与其如此,为何不留北匈奴一寸余地,相互制衡?”
窦宪眼神似有些遥远,沉默良久方道,“小归你与我说的后世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以我大汉强国弩兵,竟一日也会被胡人占据大半江山、民不聊生!只是身后之事已是难料,又何谈数百年国破之后,每代人自有自己该做的事。但北匈奴之事,从前朝至今已有数百年,其中血海深仇不可越,制衡对胡人而言并不管用,南匈奴、鲜卑、乌桓、氐、羌也是各族为政,也无法抵挡入侵中原之势。”
“只是若由北匈奴发展壮大,怕就不是失去大半江山,而是整座江山拱手相让了!北匈奴的杀性与剽悍是不可小觑和忽视的。”
楚归心中一惊,不禁想到了元朝剽悍的蒙古族入主中原之势,但还是心存疑虑道,“但南匈奴俯首称臣便行得通,北匈奴俯首称臣为何又不行?而且如今之势,明显南匈奴单于推波助澜更多。他将鼎送与你,惹天子忌惮,明显就包藏祸心,吴汜与梁讽至居延塞迎北匈奴单于,南单于又从中作梗,岂不可疑?”
“当初前朝接受南匈奴称臣,乃形势所逼。连年征战,即使匈奴死伤大半,但我们也是元气大伤。接受南匈奴称臣,能分化匈奴一族,自是上策。而南匈奴本便是匈奴一族中相对温和反战的一部分,北匈奴则是更不好相与的。若是前朝,如今之势,也势必彻底诛灭北匈奴。”
“这些不提也罢。方才你所说之计,我自答应,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能让你的计策更顺利的实行。”
楚归疑道,“什么办法?”
“将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过门,到时候你便成了我的妻,有了这光明正大的身份,到时要做什么岂不都很方便?!”窦宪脸上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来。
楚归瞬间脸上腾起了可疑的红晕,倒是认真思索了良久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答应。”
这下倒轮到窦宪怔住了,好久回过神来用力抱住楚归欣喜若狂道,“我,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以为你会觉得作为一个男子嫁给我会让天下人耻笑。”
楚归轻轻嗤笑了声道,“反正你我都是要`死`掉的人了,还怕天下人笑话不成!再说,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们觉得惊世骇俗的事情,也许换个时间、换个地方,倒也不过是正常罢了,都是人心而已,在乎那么多干嘛!为了这些错过自己真正重要的,岂不愚蠢。重要的是,有了名分,行事处处都要方便许多,连天子与太后都莫能奈我何!”
“不过倒有一点,我是不愿进大将军府的,也不愿进窦府,哪天你把我这楚府好好捯饬捯饬,再来娶我进门吧。”
“都依你的。”
次日,壮壮便醒了过来,小家伙记性倒好得很,还记得窦宪,也记得那次去了大将军府见过这人后他爹爹伤心落泪的样子,对窦宪排斥得不行。而窦宪一看这小崽子黏楚归黏得不行,只要楚归闲下来的时候,基本就跟个小挂件一样,在晚上还各种撒泼打滚让楚归陪他睡觉。
而对他各种能狠得下心来的楚归,对小崽子却毫无抵抗力,每个晚上都会陪小崽子一起睡觉!这让窦宪更加不满了!很快两父子便成了相看两相厌的架势。而随着小家伙一日日五官的长开,也越发长得像窦宪来,除了眉眼还像楚归,其他几乎与窦宪一模一样。
每每两人看着小家伙便觉得十分神奇,小家伙身上融合了他两人的特点,这种倾心相爱融为一体的感觉,在小家伙的身上才是最明显的体现和延续。有时候窦宪瞧着小家伙那眉眼,便也没忍心把他从被窝里抓出来丢出去一个人睡。
楚归府邸周围的几座宅子,原先早就被窦宪买下了,花了一个半左右的时间休整,新房子差不多捯饬齐,便到了窦宪迎娶楚归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快到最后了,可能写得有些急躁。。。实在是煎熬了太久。。。
☆、71
71
窦大将军要迎娶楚少傅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甚至是全天下的百姓都有所耳闻。最初众人看法不一,有嘲讽楚归身为堂堂男儿,不仅雌伏于男子便罢了,还要敲锣打鼓地嫁过去,实在是丢人;也有人觉得如今窦大将军身居高位,破北匈奴战功彪炳,也实在是任性了些,竟然要娶一个男子过门;也有人感叹窦大将军好痴情的,楚归都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大将军也不在意,不仅将大的娶进门,小的也全盘接收了。
京城百姓看法不一,但多数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有些还认为颇为伤风败俗、乱逆阴阳。不过等到大婚当日,十里红妆迎亲之时,满城百姓却无不是一一赞叹和艳羡了。
迎亲队伍从大将军府出发,足足绕了大半个京城,先是两队威武列甲骑兵,各个人高马大、腰挎宝刀,都是身经沙场,刀上染过血的大好男儿,挑选的也都是大汉王朝最优秀将士的个中好手,整齐划溜地往洛阳城那么溜达一圈,阵阵铁蹄声和盔甲刀戈撞击之声不绝于耳,还真不是一般的摄人心魄。
列甲骑兵之后便是八抬大轿,轿前跟着个一身红笑得像朵老菊花的媒婆,轿子之后再是吹锣打鼓喜庆的乐队和十里红妆,真是风光无限。到了楚府门前,楚归身着一身喜服早已牵着壮壮站在门口,也没盖着盖头,看起来分外的明媚娇娆,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叹。
壮壮今天也尤其的乖,他并不太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重要性和喜庆,平日里像只皮猴子似的,今天也万分乖巧起来,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窦宪和身后跟着的威武甲兵,小小的心里也不禁万分艳羡仰慕起来。
窦宪下马将楚归和壮壮一并抱起,毫不费力地跨过了火盆,将父子俩送进了花轿,窦宪都到楚归耳边轻声地带着些黏糊道,“小归,你今天可真美!得你如是,真不枉此生!”楚归脸上飞红一片,也不知是沾了喜气还是被窦宪羞得。
围观百姓一阵倒抽气声,心里直嘀咕这是哪门子的做法啊,哪有带小孩坐花轿的,真是惊世骇俗了!但身为主角的窦大将军和楚少傅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吃瓜群众又能说啥。
迎亲队伍又热热闹闹地转了大半个京城,然后又回到窦府来。虽说其中的许多做法在寻常百姓看来稀奇古怪,哪有迎了新娘又回到新娘府邸的,又哪有带着小孩坐花轿的。不过这排场、这热闹,堪称开朝以来有史之最了,队伍一路撒着各种糖果,凡是点了炮竹欢迎的,窦府都封了丰厚的银两。
这样一来,大半个洛阳城真是热闹非凡,小孩子得了糖果都高兴地到处撒欢,大人瞅着那银两也都争相放炮竹欢迎,再加上百姓本就爱看热闹,这场千载难逢的婚礼真是让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亏得有甲兵维持秩序。
这大概是开朝以来最为风光、声势浩大的婚礼了,就连天子娶皇后也没这么大了仪式,当然也是因为开朝以来的四个皇帝之中,三人皇后都没有一个是直接作为皇后的身份嫁给天子的,而现任天子还未娶亲呢。
直到日暮西斜,才回了楚府宴飨宾客。楚府外也有分发各种喜饼的点位,来者皆有分。楚府里面也是热闹得不行,如今窦宪炙手可热,不管文臣武将,多少都要来凑一份子,而窦宪和楚归本就打着别的主意,只是怎么热闹怎么张扬怎么来,就是要让满朝文武百官、全京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窦宪就是风风光光将楚归娶进了门,不管世人如何看,不管律法如何,他楚归从今往后就是他窦宪的妻。
楚归毕竟也不是女子,便也与窦宪出来一起招待宾客,其中还有许多也是楚归熟识相交的,比如廉范许然、何暘杜安、张掌事一家、郭躬,还有许多在司空府、廷尉府、尚书台等不过点头之交的同事,熟识的心中总归是真诚祝福的,萍水相逢的甭管心里怎么想,总归是一副笑脸祝贺的样子,整个宴会也是其乐融融。
与楚归相熟的多是文官,与窦宪相熟的多是武将,当然最多的是两人都不怎么熟的。尤其那些武将,与窦宪有过过命之交,起哄得不行,啥都不说,就是灌酒。楚归的酒量窦宪是深有体会的,丁点也不敢让他喝,几乎全是他挡下了。
酒至半酣时,天子与清河王也来了,即使如今天子对窦宪多有不满,但楚归也是他们多年的老师,感情甚笃,不过两小只的表情明显很不爽,他们还是很不愿他们的楚少傅就这么委屈地嫁给了窦宪。而且其中内里他们也不清楚,只是一个有了新欢,一个有了小孩,为啥还能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