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言明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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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秦宇枫离开,鸿蒙步到案旁坐下,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喝着,思绪矛盾而紊乱……

    教丫头自己选择,到底对不对,虽然待朵儿很有信心,但这一切太过残忍,如今虽已事过境迁,可惜发生过的,终究不能当作从未有过……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伤、那些痛,是真真实实的,自己该严守底线,或是干脆夺了那人的记忆,只保此界安然……

    见爹爹发呆,鸿朵朵步至其跟前,疑惑地问道:“爹,你怎么了,不说话,也不作声。”不老实的小手,自其眼前晃呀晃的……

    女儿一脸的呆萌样,鸿蒙回过神来,暖意袭上心头,大手直接覆上小手,将她揽入怀中,脸紧紧贴着她的,梨花淡淡的气息,伴着体香沁人心脾,烦恼也消去了大半……

    低头望向怀里的人儿,懵懂的小脸上,梨汁残留嘴角,伸手轻轻替她擦去,宠溺之语顷刻道出……

    “朵儿,爹给你看一段影像……”长臂伸出挥手间,所有前尘往事,如翻江倒海之势,浮现在了眼前,时间快速推进,短短半刻钟,已全程影射……

    鸿朵朵望着爹爹,不可置信的瞪大着双眼,愣是半饷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小手指了指自己,道:“这,是我?”眸中写满了震惊,小脸瞬间胯了下来……

    轻抚指间柔软的青丝,鸿蒙睨着爱女,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朵儿,静下心,爹与你慢慢解释……”怀里的人儿,小脸已然皱成一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无奈之下,只得将她埋入胸膛,轻柔的话语,自其耳畔溢出……

    “适才所见,是你历练时所存之记忆,那里,是爹创造的二次宇宙,延续了多少年,爹已经不记得了……”眼神不由飘向远方,仿佛望见了创世之初……

    怀里的人儿凝视着父亲,神色别样的专注,这是心灵的感应,是对世间万物爱的共鸣,是的,她懂他,从来都懂他,只是,她的爱比之他的,更加纯粹……

    鸿蒙望向爱女,心底划过阵阵悸动,不觉间,手抚娇俏的脸颊,指间划过柔软的唇瓣,凝着两片花蕊般的娇嫩,幽黑的瞳孔微微收缩,渐渐的唇慢慢靠近……

    呆愣地看着俊逸的脸庞,鸿朵朵有着片刻失神,他的脸如此之近,只要轻轻一抬手,便可触到那浓密的睫毛……

    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是自己熟悉的气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陌生……

    伴着一丝迷茫、一丝懵懂,怀里的人儿,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启唇低声唤道:“爹……”芬芳的香气,自口中溢出……

    忽闻此唤,伴着丝丝馨香,鸿蒙惊醒当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容颜,与那即将覆上的唇瓣,眸光深邃而认真……

    怀里的小东西,披落着一头长发,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毫无防备地瞅着自己,那无辜诱人的模样,蛊惑着他的每一寸感官……

    闭上眼睛,双臂微微一扯,将那暖暖的身子,牢牢禁锢胸膛,努力找回理智,克制着内心深处,压抑无比的渴望……

    无论如何,朵儿是他的一切,至少现在,不能伤了她,许久之后,松开怀里的人儿……

    鸿朵朵微红着俏颜,抬起头来望向那人,小脸上满是迷茫之色,心下直念,刚才爹爹怎么了……

    鸿蒙睨着爱女,忆起此前险些因她失控,心下便是自嘲不已,自己怎就栽在了,这个小迷糊手里……

    不觉间,一抹浅笑溢出,替她捋了捋头发,轻柔的话语,幽幽地吐出……

    “朵儿,爹有事要与你说。”放下怀里的身子,双手抚其肩胛,好整以暇道:“你要细细听着,斟酌着。”睨着她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那人的神色这般严肃,鸿朵朵思绪这才变得清明,步至一旁的丝竹椅上坐下,侧身直视着那人,乖乖回应道:“好,爹爹请说。”神情庄重而肃穆……

    爱女俨然正襟危坐样,鸿蒙望之不禁莞尔,这丫头还数头一次这般,心中微微一紧,旋即放缓了语气……

    “那一界将有魔物现世,到时将会生灵涂炭,若那魔物历劫成功,神界也将受其牵累,鬼界随之彻底消亡。”话到此处,凝神睨向远方,神色异常凝重……

    鸿朵朵满脸狐疑,迫不及待问道:“爹,那魔物是什么?为何如此厉害,连您都应付不了?”眸光忽然间,只觉着他之所言,似乎很不寻常……

    “唉,他乃我鸿蒙唯一的弟子,无朽天尊,亲手指定的宇宙执法者。”拿起桌上的茶水小啜一口,无奈轻叹一声,缓缓道来……

    “我赐予他本源之力,此人命盘本为掌控者,可以承其所重,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此人心性变得残暴肆虐,利用执法者的能力残害生灵。”话至此处,眸中一抹愧色闪逝……

    “此后爹才明白,原来这股力量,其本身是邪恶的,除了其载体,例如你我,或自然衍生的本体,你叔父,任何人经由外力得到,心性皆会被其所控。”望向身侧之女,那人神色暗了暗……

    “唉……”将茶置于案沿,鸿蒙轻轻一叹,待爱女说道:“爹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元神击碎,分散七个小宇宙中封印,但也因此,小宇宙内灾难不断,年年祸事连连。”天灾人祸当如是……

    听到这会,鸿朵朵睨着眼前之人,小脸上满是震惊,无疑抓住了当中重点,脱口问道:“可是爹,既然你已将他封印,为何还会出世?”这才是自己,最为关心的……

    “爹虽能创世,却无法看清同为掌控者的命盘,虽然无朽未有创世之能力,但却拥有本源灭世之力,如今的他与怪物无异。”鸿蒙如是应着,眸中布满了忧思,此人戾气一天不消亡,小宇宙将永无宁日……

    “唉……”拿起案上的茶水,却无心品之,低声微叹道:“是爹做错了,违反了世间的定律,更不能一错再错,直接将其毁灭。”创世者若走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鸿朵朵闻言,望着身侧之人,小脸已然皱成了一团,果真自己最担心的,还是无可避免……

    睨着爱女满面愁容,鸿蒙心中暖意流淌,大手抚上丝丝长发,柔声安抚道:“傻丫头,爹有办法化解。”轻笑间,将手中茶水,递至其跟前……

    “是何办法,爹你快说。”鸿朵朵接过杯子,不由分说地开口,嘴角漾开一抹笑意……

    爱女的表情,鸿蒙尽收眼底,不觉面露一丝暖意,待她说道:“三百年后,封印自会解开,那物刚出世,本源之力无法凝聚,直至渡过天劫,去到神界才能被唤醒。”朵儿的天真,这世间无人能及……

    “爹的意思是,渡劫成功前,要将其杀死?”鸿朵朵快语而问,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身侧之人,眸中清亮无比……

    鸿蒙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即便如此于仙魔妖界,无朽依然是最强的,除了那界之人,谁都不便出手,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唯有长留上仙白子画。”必须遵循自然法则除之……

    “哦……”鸿朵朵额首,待其了然一应……

    “百余年后,神王之女若能与之结合,那人过了情劫,突破十重天,便能与之抗衡!”鸿蒙顺势而语,深深看了爱女一眼,待她唤道:“朵儿,可愿意帮爹一个忙?”眸中一抹黯色闪逝……

    “爹爹你尽管说。”鸿朵朵巧然而应,满脸的笑意,待其拍拍胸脯,莫提一个就是千个万个,自己也愿意帮……

    “好。”鸿蒙轻声一语,手倚案旁,睨着爱女,好整以暇,道:“朵儿,你既已将他遗忘,白子画的劫数已经无解,但他至今不愿忘情与你,不能用情于她人,修为怕是终难突破!”强行夺其记忆不智,奈何这芸芸众生……

    鸿朵朵听到这会,已有几分了然,不由撅起小嘴,待爹爹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做什么?”情她不懂,怎教人说忘便能忘……

    “让他认识你,认识真正的你,不只是那个。”鸿蒙顺势一语,睨着爱女一脸落寞,心下一阵疼惜,轻声唤道:“丫头,过来。”聪颖如她,定是猜着了几分……

    鸿朵朵站起身来,缓缓步至那人身前,望向爹爹欲要唤之,已被那人揽入怀中,刚一调整好坐姿,温柔的低语,自头顶传来……

    “朵儿,你是如何看待那些人,历练时的每一个?”鸿蒙笑睨着爱女,眸中满是宠溺之色,这丫头需要的,只是旁人的点拨……

    “他们都是可怜人。”窝在温暖的胸膛里,鸿朵朵聋拉着小脑袋,愧疚地低语,这一切皆因自己,若是当成赎罪,倒也好受了些,可自己好舍不得爹爹……

    念及此,旋即抬起小脸,睨着眼前之人,急切的问话溢出……

    “朵儿要在绝情殿呆多久,还能否见你?”未待那人回应,继续问道:“还有婶娘、叔父、枫哥哥、凡哥哥。”泛红的眼眶,此刻已储满水雾,不争气得滑落脸颊……

    “唉……”鸿蒙轻叹一声,执起梨花带雨的小脸,轻轻替她拭去泪水,柔声安抚道:“傻瓜,当然能见,这里是你的家,如若不愿留在那,随时都能回来。”这丫头果真冰雪聪明,却似越发得教人疼惜……

    闻此贴心的话语,鸿朵朵睨着那人,眼泪吧嗒掉得更凶,细弱的臂膀圈住其腰,小脸紧紧贴着胸膛,狠命得抽泣起来……

    鸿蒙摇了摇头,揽紧怀里的丫头,低下头去唇抵耳畔,轻柔的话语溢出……

    “朵儿,下界这百余年里,爹不会干涉任何,若是想念默念即可,爹爹自会感应到,再不行直接回家来,你是完全自由的,只当游玩便可。”想来这丫头,教那两次历练,给彻底整怕了……

    ‘游玩’两字一入耳,怀里的小东西,顿然停止抽泣,抬起小脑袋望着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瞬间漾开一抹笑容,启唇脱口而语……

    “这并非历练?!”话一出口,才知自己傻得可以,低下头去懊恼道:“鸿朵朵你笨死了!”小手顺势敲了敲,自己的笨脑门……

    却于此时,手边动作突然顿住,一句自语轻声吐出,“为何是一百年?”抬起头来望向爹爹,满脸的疑惑……

    睨着一脸可爱模样,鸿蒙轻笑出声,旋即说道:“百年后神女降世,若那人还痴迷于你,爹也只能违背原则,撮合他两的姻缘。”丫头做事虽认真,心思确不够缜密……

    “原来如此……”鸿朵朵点头应着,心下满是疑惑,总觉着哪里不太对,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爱女狐疑满满,鸿蒙岂会不识,可于己而言,皆是万般无奈,舍一人保天下,错了!但却别无选择……

    一切皆因劫数而起,公平与否,不过一个善始善终,花千骨已经消失,这世上唯有一个朵儿,或许认清了这一点,那人才能放下,神王之女,不会辱没了他……

    正处神游的当口,怀里的小东西动了动,旋即抬起头来,问道:“那爹,朵儿何时动身?”小脸已然笑开了花,自那人身上一跃而下,秉承一贯的原则,想不明白就不想……

    怀里突然抽空,鸿蒙收回思绪,睨着一脸笑意,清楚丫头贪玩,这会定是兴奋得紧,连爹也不要了……

    “唉……”无奈轻轻一叹,执起一只小手,大掌覆上其左臂,一阵凉意侵袭,又瞬间消失,掌心挪开之际,几瓣粉色的花朵印记显现,衬着洁白如玉的肌肤,煞是好看……

    “爹,这是?”望着臂膀上的花朵,鸿朵朵脱口而问,恰似有些小心翼翼,只觉着那人,好似正在生气……

    “这个花瓣印记,在你释出本源之力之时,能在短时间内,压制这股力量,爹爹或是你叔父,一旦有所感应,便能及时阻止。”鸿蒙如实回答,旋即叮嘱道:“下界切记,莫要贪杯。”在外诸多限制,不比这鸿峦殿……

    “朵儿记住了,一定不贪杯!”鸿朵朵睨着眼前之人,认真地应着,虽然不懂爹爹,为何不允自己饮酒,直觉应该是为她好……

    望着乖巧的女儿,鸿蒙眼中倍感怜惜,不觉间释然一笑,旋即快语而出……

    “傻丫头,去准备吧,需要的都带上。”目光扫向爱女的衣裳,不由迟疑道:“你这身装扮……”六界之内女孩家,甚少这般穿着,露胳膊露腿的,出门在外似不合适……

    “怎么了?不好看吗?可是大家都说好看呀。”鸿朵朵急忙开口,撅着小嘴颇显郁闷,自己的衣裳,都是精灵们织的,不穿这些穿什么……

    望着爱女一脸急色,鸿蒙浅浅一笑,转念想来,若连穿戴都要受限,这人活得也太累,念及此,大手抚其臂膀,待她柔声说道:“没事,很好看,去吧。”随丫头喜欢便好……

    “那爹,我去准备了。”话落,欢快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刚一步至门口,爹爹的声音,自脑海响起……

    “别忘了,将坐骑带上,必要时,还能替你打理生活起居。”鸿蒙及时传音提醒,言语间,无不透着丝丝宠溺……

    门外的丫头闻言,兴奋的跳了起来,那可怜的鳄宠,自从来了这里,就再未出去过,爹爹一直不允,这回小琪可要高兴惨了……

    “耶!太好了!快去告诉小琪!”念及此,一溜烟人便没了影……

    欢快的身影消失,鸿蒙心下尤显不舍,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最终逃不过掌控者的命运,只希望丫头在此期间,莫要闹出大乱子便是好……

    纯真如朵儿,无需任何改变,若为知晓爱为何物,最终,无论情归何处,全在其心一念之间,他鸿蒙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