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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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峦殿,由硕大无比的天然璞玉,加之纯净的鸿蒙之气淬炼而成,位于六界之外,另一个神秘空间,这里原本云雾缭绕,只因灵气太过充裕,严重影响了视线,被其主人用障眼法掩去……

    殿外,没有人群、没有建筑、没有街道,一眼望去黑暗无边,苍穹之下便是那芸芸众生……

    殿内,暖玉无瑕琉璃滢滢,每样物件,都陇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未见金碧辉煌,却是朴实无华温暖舒适,俨然家的感觉……

    各种精致的小玩意(鸿蒙灵宝),世人得此一件已是最大的奢念,在这却多得离谱,如其主人鸿蒙所言,“小孩子喜欢的玩具罢了。”

    园内,铁树粉白厚实的花瓣,亿万年来从未凋谢,各色花草与之攀谈,倾听它诉说着亘古的往事。满园□□和风煦煦,温暖而惬意……

    荷塘中、假山里、瀑布之上,金灿灿美丽的鱼儿,银铃般的笑声,奇丑无比的上古水生物,粗狂的怒吼,彼此打闹嬉戏相谈甚欢,好一片欢腾热闹的景象。

    此处设了强大的幻术,任何生物都不得使用法术,否则将被永远禁锢在幻境里,漫天飞舞的精灵们,自是不敢幻化人形,能破此幻术的只有主人和小主人……

    而它们,也被主人设下的结界保护着,才能在殿中生存,否则外来的一切生物,来到这里只能是一种命运,被生生的压迫感,碾压成粉,魂飞魄散……

    卧房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桌椅、橱柜、床榻,是用盘古时期的软香木,取了其中为数不多的木稠丝,加之纯净的本源之气,极品鸿蒙灵玉精炼而成,具有提神、醒脑、静心、医治百病的功效。对于修炼之人而言,是提高悟性的最佳所在,可惜一般人进不来,有资格得到的,早已不需要这些……

    盘古时期的东西虽好,污浊之气却也更甚,要除去坏的留下好的,需花大量的时间、精力慢慢摸索,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经验,只为那一点纯粹,确实为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可想而知,这里的主人,是有多无聊……

    秦宇凡坐在床沿,目不转睛地观望床榻上的人儿……

    圆圆的小脸,柳叶眉长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红的樱桃小嘴,肤白胜雪,好精致好漂亮的姿娃娃,怎能教他不动心?不知不觉,他看痴了,指触上清秀的脸庞,轻轻抚弄……

    似乎感应到了那人的触碰,小脑袋微微动了动,见她有了一丝反应,那人停止了手边的动作,渐渐地,榻上的人儿睁开了眼睛,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眨巴两下眼皮,直觉地吐出:“凡哥哥?”却还是一脸茫然……

    “你醒了,太好了!”秦宇凡喜出望外,脱口而出。欣喜地看着睡眼惺忪的朵儿。

    软木丝的香气?鸿朵朵瞬间清醒,即刻坐起身来,惊道:“凡哥哥,真的是你,我到家了!”灵动的大眼瞧着那人,转瞬小脸便垮了下来,一把抱住身前之人,呜……

    终于回家了,像做了一场梦,清醒后便全忘了,无知无觉,可是她知道,定是离开了好久好久……

    秦宇凡揽住怀里的泪人儿,脸抵着小小的脑袋,轻抚柔软的青丝,将她整个埋进自己的胸膛,软软的暖暖的,心底无限柔情溢出……

    不多时,怀里的人儿停止抽泣,伸出小脑袋眨巴着大眼,好奇地问道:“凡哥哥,朵儿现在已经是天尊了吗?”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略带笑意,直直地瞅着他……

    眼前,粉嫩的双颊、残留的泪珠、两片娇嫩近在咫尺,秦宇凡震愣片刻,有一瞬间的恍惚,情不自禁俯身,缓缓靠近……

    “小凡,朵儿怎了样了?她醒了没?”鸿蒙人未到声先到,步伐轻松精神抖擞,看来心情很不错……

    一身精干的紫袍,衬托刚毅英俊的脸庞,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不论略显成熟的神态,只论外表,不过二十来岁的大小伙。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宇凡尴尬中略显局促,虽未得逞,脸上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显然,朵儿简单得多,完全未有多想,更不知刚才如若继续,会发生什么?瞧见来人迫不及待下榻飞奔,赤着双脚,就扑向来人的怀里,拦腰死死环住,大声唤道:“爹……”小脸紧贴着厚实的胸墙,笑得比蜜还甜。

    摸摸爱女的小脑袋,这腻死人的丫头,教人怎能不宠着。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也着实不容易……

    想他鸿蒙乃天地本源所出,拥有最强大的力量,一个小小的意念,便可摧毁世间万物,是真正的掌控者!他无父无母,独自在这无人能及的黑暗里,承受着亿万年的冰冷与孤独……

    原本以为会是永远,没想有一天,在自己创造的小宇宙中,污浊的本源之气里,竟衍生出一个如此精致的女娃,干净得纤尘不染,教人不忍亵渎……

    这一切待他而言像做梦,更像奇迹!没人知道他有多感恩,亿万年来,第一次红了眼眶,流下了叫做眼泪的液体,原来,他也有泪、有情绪、有温度……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于是替她取名朵朵,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朵儿是仅有的光亮,也是唯一重要的存在……

    “醒来便好……”叹息着安抚,攀附着自己的小东西。唉,明知爱女与天地视为一体,只要本源不灭,便永远不会消亡,可这两次劫难,还是令他心惊胆战……

    尤其上一次,耗费了将近六千万年,其肉身、神形才得以重塑,若非为了那两个侄儿,绝不会让朵儿冒如此风险,想到那时,心中还是隐隐作痛,成为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

    正神游之际,秦宇凡健步上前,沮丧道:“大伯,您出现得,可真是时候……”郁闷……

    鸿蒙回过神来,从那话中听出几分怨气,却也未想深究,淡淡地说道:“小凡,你娘让你回趟秦阁,做了一桌你们最爱吃的菜,你哥离家太久,是该好好聚聚了!”就在刚才,听闻大侄子归来,便忙着过去看望……

    这小子,一点都没变,虽然很有礼貌,却是冷着一张脸,待爹娘还是一样疏离,弟妹哭得伤心,抱着那么个大儿子不肯放手,小枫虽然尴尬但也随了娘亲,那小子,心里还是很爱他们的,只是脾气太过倔强。

    “那小凡就先告辞了。”秦宇凡向大伯道别,看向俨然已经长在某人身上的无尾熊,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慧黠道:“待我回去,让娘亲给你做些好吃的,明日一并带来,顺便去看看你的宠物,可好?”两眼神采奕奕……

    “真的?”一听到吃的,鸿朵朵心中雀跃,立马松开了爹爹,转身抓住凡哥哥的手臂,喜滋滋地说道:“好想念婶娘的手艺,说好了,不见不散!你快回吧,一会叔父他们该着急了!”虽然高兴,仍不忘提醒,一看便知丫头的贴心。

    “嗯!”秦宇凡应了一声,向门外走去。阁内不准使用意念之术,到了外面才能瞬移……

    目送着小侄儿离开,想到其兄长,他心里的郁结,鸿蒙又怎会不清楚。这孩子自卑得很,以为父母嫌其资质平庸,不及弟弟来得聪颖……

    其实不然,表面看似如此,但是他与义弟都很明白,小枫的命盘始终模糊,不像旁人,从出生便一目了然,如此诡异,只有一种解释,这个侄儿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位掌控者……

    但是,谋事在天,成事却在人,一切,凭他的造化与悟性了。不过,对于小枫,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尤其这次,为了护住朵儿,不得已瞒着他,推其入劫,他也确实没令自己失望!心中不由待那侄儿,多了几分感激之情,否则,不知又要耗上多久,朵儿才能苏醒……

    想到此不自觉,脸上漾开一抹浅笑……

    “爹,你在笑什么?”鸿朵朵仰着小脸,疑惑地开口。爹爹明明笑得这般好看,可是为何,却莫明地让她汗哒哒。

    “没什么……”鸿蒙低下头,随意应之。见她神情古怪,明白这丫头心里没少糗自己,还好隐去了窥探人心的能力,否则早晚被她气死!

    来到白玉桌前坐下,望向调皮的女儿,宠溺地唤道:“丫头,过来……”什么都看得太清楚,人生就无乐趣了,读心术,必要时再恢复也不迟,不过一念之间的事……

    嘻嘻,丫头一溜烟跑了过去,顺势坐到爹爹的大腿上,倚背靠在温暖的怀里,小脸摩挲着厚实的胸膛,鸿蒙顺势将其圈住……

    “你现在已经是天尊,无需下界受苦了,可高兴?”话语中,满满的欣慰。虽然丫头都忘了,但他却记得……

    上一次神形俱灭,这一次身心俱损!虽是痛在心里,却什么都不敢做,害怕其命盘脱离了轨迹,自己终究会失去她,虽然这种几率甚微,却仍旧不敢冒任何风险,哪怕一点点……

    听此言,鸿朵朵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问道:“真的?那我以后,不会再和爹爹分开了,是吗?”小丫头轻咬着食指,水汪汪的大眼,泪水在眼里打转,紧张又可怜兮兮地睨着爹爹,期盼得到肯定的答案……

    “傻孩子,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是真的!”鸿蒙不着痕迹地,将那小手自唇边挪开,捏了捏秀气的小鼻子,陪笑安抚着……

    鸿朵朵愣了一秒,片刻后,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颜,瞬间脱离那人的怀抱,开心得又跳又叫……

    “耶!太棒啦!圆满了!”银铃的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鸿峦殿多久未曾如此热闹了?望着那欢快的身影,鸿蒙如是想着……

    其实不过弹指一挥间,仙界一年这里不过半个时辰,只是,早已习惯了丫头的陪伴,没有她,分分秒秒都是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