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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我父母的画像,以及他们留给我的书信?”跟在菲丽身后,莫苔色又问了一次。“骗你干什么?那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全给你当交换条件。”蠢丫头,你离死期不远了。
“你是说要我离开沙顿家,放弃财产继承权?”好远,怎么还没到,鞋子进沙了。
“没错,只要你离英国远远的,永远别再踏上这块土地,我就把你父母的遗物给你。”到地狱去要吧!
“那你为什么有他们的遗物?”明明是坏心肠的巫婆,怎会有美意举动?半信半疑的莫苔色有着很深的不解,对于沙顿夫人突然释出的好意,她是满腹问号。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来了。
孺慕之情,人皆有之,她想了解本该和她最亲近的父母,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样的爱情故事,他们真的到死都不愿分开吗?
听一位在沙顿家待了三十年的老厨娘描述,她说她父亲死后留有一封遗书,里面言明要葬在妻子身侧,他的用意很简单,就是逼迫老伯爵不得不接纳死去的媳妇,将他们夫妻的遗体一同葬在沙顿家的家族墓园。
很感人,也叫人感伤,她一直到父母死后这么多年才认识他们,难免有些遗憾。
只是梦里的那场葬礼真的只是梦吗?为何清晰得让她忘不掉墓碑上刻的人名:
汉斯沙顿。
蓦地,她脸一红,双眸黯淡,一想到梦,便无法抑制地想到那个叫洛的男孩,
然后他忽然变成洛奇亚的模样,抱着她,吻着她,对她做着羞人举动不,不是梦,当她一早醒来发现腰上横搁了一只男人手臂,她全身裸露地躺在洛奇亚怀中,以及下身传来的酸痛,她就知道这不是梦。所以她又逃了,在又惊又慌的情况下,趁他在熟睡中偷偷下床。
“哼!在那时候,老沙顿悲伤得连自己的脚趾头都看不见,庄园里的仆人只会听命行事,除了我,还有谁会注意他们留下什么。”
以菲丽贪婪的品行来说,她的确会翻找死人的遗物,一方面看能不能拾点好处,一方面确定汉斯夫妇没有遗留损及她权益的事物。
这么想,莫苔色就更相信了。“那你到底把它们放在哪里,为什么还没到?”
驱车离开伦敦有好长一段距离,接着又下车步行。
“急什么,要有点耐心,就快到了。”
快到了?莫苔色抬起眼一望。“夫人,这是一座森林吧?”
她应该喊她祖母,可是她喊不出口,而且菲丽也不承认她是沙顿家的一份子。
“森林里才好藏东西,譬如尸体。”终于到了目的地,菲丽回过头,阴阴一笑。“尸尸体?”闻言,莫苔色惊出一身冷汗,当下后悔没找弟弟一同前来。
“你的。”菲丽笑得更张狂,犹似披着黑色头巾的邪恶巫婆。“我的?”她不安地退了一步,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以为我会留你活口,好让你来瓜分财产。”心不够狠哪能成大事,她的存在便是一大威胁,让人镇日提心吊胆。
除去她才能一劳永逸,高枕无忧。
心头一惊,莫苔色吞吞口水。“杀杀人是有罪的,你不要财迷心窍,要是爷爷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找我。”
会吧?那个看起来很想亲手将她推落悬崖的老人。
“哈哈!他都快不行了,哪能管你死活,你就死心吧,乖乖眼睛一闭受死。”
省得她麻烦。
“就算这样,洛奇亚也不会不管我,你是他的母亲,不在乎他恨你吗?”她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一边拖延时间。
听她说完,菲丽忽然仰头大笑。“说到我儿子,我才想起有个人你该见见,她跟我一样巴不得你从世上彻底消失。”
“谁?”原来她还有共谋?
“出来吧,人家想见你,可别害羞,怕见情敌。”藏着让她独自扛罪可不成,她没那么笨。
只见巨大的白杨树下走出一抹秧蓝黄倩影,一身皮衣皮裤的骑马装扮,一把夹在腋下的猎枪上了膛,枪口正对着莫苔色。
“维丝妮”
她也想杀她?
“没想到吧!小丫头,维丝妮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我容不下你,特地想条好计帮我除掉你。”菲丽笑着看了维丝妮一眼,意思是说:此事也有你一份,别想开溜。
“所以我父母的遗物真的是骗我的?”喉头发涩,她觉得一阵胃一收往上翻涌。
“呵谁晓得你这么好骗,三两句话就被我拐了。”哪来的遗物,值钱的东西早被她转手变卖,其它不重要的垃圾也一并丢了。莫苔色只能苦笑。她真的很傻,为了逃开让她越陷越深的男人,居然把自己送入虎口,真要死在这两人手中,还真有点不甘心。
“维丝妮,是你要动手还是我出手,你似乎比我更恨她吧?”菲丽阴毒的眼如此暗示。
一阵鹰鸣在高空中响起,惊走了不少鸟雀,林风呼呼摇动树枝,一两片枯叶随之掉落,顺着风飘至维丝妮脚旁。
她一脚踩碎,上前走了一步,并将猎枪扛上肩,做出瞄准动作。
“我的确很恨她,她明明有很多男人可以选择,偏偏勾搭上我的未婚夫,不杀了她怎能泄愤?”
舞会上,她不是焦点,可是却是全场最开怀的女人,因为她平常在床下便很冷漠的未婚夫竟异常热情,不仅陪她跳舞,还在众目睽睽下深吻她,毫不掩饰地昭显两人的关系。
差点被吻得脚软的她**泛滥,体内渴望一**上扬,等不到舞会结束,挽起未婚夫的手就想到阴暗角落,让他硕昂的巨物深深刺入春潮中。谁知他竟推开她,走向今日舞会上的主角,径自带走明显已然喝醉的女孩,留下她独自品尝**难解的折磨和难堪。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照顾,谁知当她身无寸褛,只披着一件毛裘前往他房间,准备和他彻夜欢爱时竟找不到人,女人的直觉立即告诉她他会在哪里。
果然,她找到他了,也找到在他**胸膛下**不已的“侄女”
对于他们叔侄**这件事,老实说她压根不在乎,上流社会中不能说的秘密太多了,这只是小儿科而已。
但她很明白,他们一旦上了床,很多事都将改变,好比她的婚礼。
在用尽心机爬上众人渴望的位子,准备享受随之而来更多的艳羡目光及豪奢生活后,她怎么可能放任洛奇亚因为可笑的爱情而打乱了她所有的精心计划?
所以这个让洛奇亚疯狂的女人必须消失,唯有如此,一切才会重回轨道,或许时间又必须延长,不过无所谓,她可以等待,一如她先前所做的那般。
“什么,她和我的洛奇亚有暧昧?!”该死,难怪他不许她动她,硬是将人从台湾接到英国。
“不只是暧昧,他们还上了床,我亲眼目睹。”她的脚紧紧攀夹他的腰,哭喊着他的名字。
是她的,是她的,全是她的!那个精瘦,全身无一丝赘肉的狂猛男人是她的,他的雄厚财产以及声望也只有她才能共享。
“你说他们发生关系?”菲丽的反应不是震怒,而是纳闷,一点也不像刚得知儿子铸下大错的母亲。
“不然我为什么恨她,她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连自己的亲叔叔也不放过。”维丝妮以这个理由包裹自己真正的野心,看来正当无比。
被一双充满鄙夷的目光瞪视着,倍感羞愧的莫苔色咬破下唇,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环抱着胸口,只觉得冷意由脚底窜到头顶,遍体生寒。
错了就是错了,她没有任何辩解言语,在她伸手抱住那具强壮的躯体时,世人严厉的批判便不可能放过她,她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呀!
“喔!亲叔叔。”菲丽眼神飘忽,心虚的不敢看在场的两个女人。哪来的亲,根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就算上了床也无所谓。“夫人,第一刀由你先下,我再一枪了结她。”维丝妮不笨,并未被恨意蒙住双眼,也懂得防菲丽,怕成了她的代罪羔羊。
一听她故意让她先动手,菲丽顿时冷笑。“不,你比较恨她,第一枪让你先开,最好一枪把她打死,别让她的血溅到我。”
“你也会怕?”她一脸嘲讽,一副瞧不起她临阵脱逃的模样。
被人一激,菲丽很不高兴的扬声。“谁说我怕了?当年她母亲就是我下毒杀的,我会在乎多杀一个人吗?”
只要碍到她路的人都得死,一个也不活。
“什么,我妈是被你害死的?”不是积郁成疾,吐血而亡?
大家都告诉她,当年她被抱走后,遍寻不着爱女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自责不已,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体力不支,撑不下去而撒手人寰。
假的,假的,她听到的版本全是假的!事实的真相正被披露,堂堂伯爵夫人才是真凶。
“要怪就怪你父亲太爱你母亲了,让我不得不先除掉她,只要她一死,你父亲也活不久。”果然如她所料,一见到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汉斯真的崩溃了,守在妻子尸体旁不眠不休,一口水也不肯喝,一直到她下葬。
而后他为了履行对妻子的承诺,四下寻找两人唯一的女儿,不久后也因难忍失去妻子的痛苦,在妻子坟边不远处的大树上吊自杀。
“你瞧,多巧妙的计划,几滴毒药就解决所有的麻烦,让我儿子顺利接下德克斯的爵位,你父母的死是值得的。”他们成了她的踏板,一路通往富贵大门。
“你你太恶毒了!居然下得了手,要是洛奇亚知道你杀了他兄长,叫他情何以堪。”有这样冷血的母亲,难怪他从没快乐过。
“什么兄长,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弟,我的男人可不只德克斯一人,随便找个人下种并非难事。”都说了那么多,再爆料一件也无妨。
其实她儿子的生父也被她杀了,当年他瘸着腿上门要钱,她表面上应允,塞给他一包钱,而后趁他喝醉酒将他推入河里,让他没命再威胁她。“原来他不是我叔叔。”罪恶感顿时从心底解除,松了口气的莫苔色却不知该高兴,还是可怜为钱出卖灵魂的沙顿夫人。
“夫人,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你忘了我们该做什么事吗?”听到洛奇亚的真实身世,维丝妮并不开心,反而更为阴郁。为了确保他的地位不受动摇,她等于多了把柄在沙顿夫人手上,必须替她保守秘密。
“我有阻止你动手吗?看要在她身上哪里开个洞,我都没意见。”菲丽一挥镶着宝石的短刃,认为枪比刀便利。
两人为了谁先动手而起争执,她们都不信任对方,也怕遭到陷害,即使很想当第一个下手的人,仍猜忌地希望看到对方的诚意。
逃,几乎是莫苔色来到英国最常做的事,她再次观察了下四周陌生的地形,心里演练一遍逃生路线,见两人的视线一不在她身上,立即拔腿狂奔。
可是人终究快不过子弹,维丝妮一见人跑了,立即朝她后背开枪,穿透肩骨的灼痛让莫苔色足下颠簸了一下,使得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而后追上来的菲丽又用刀割了她几下,还连踢好几脚,快速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落叶,莫苔色在极度痛苦中昏了过去。
“断气了吗?”维丝妮用枪托顶顶几无气息的女孩。
“管她死了没,前面有个猎人用来捉灰熊挖的洞,我们把她丢进去,她想活也活不了。”于是两人合力将一身伤的莫苔色丢进洞内,上面再铺些枯树枝,还想再多花点心思布置成更加完美的犯罪现场时,远处却传来马蹄健唯声,她们这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各自带着刀和枪转身迅速的离开现场。
是什么惊醒了他?为何如此不安,仿佛即将失去一项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忽地睁开眼的洛奇亚先看向空了一半的床位,欢爱的气息犹在,人却不见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念头是她又逃了,立即跳下床穿上衣物,准备逮回有脱逃惯性的小女人。但是在走廊上他差点撞倒从台湾跟来的小包袱,当下判断她并未走远,有这“人质”在手,相信她再不愿也会乖乖束手就擒。不过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烦,坐立难安,好像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他无力阻止,那种无能为力的焦急让他的胸口快爆开来。
他要见到她,马上,立刻,不容延误!
“喜青,你四姊在哪里,快告诉我。”
怔了一下的莫喜青抬起头,一脸疑惑。“没在她房里吗?她应该还在睡觉。”
跳了一夜舞,不累才怪。
“不,她不在。”看他的表情,似乎他也不晓得丹缇丝身在何处。
“喂!亲爱的洛奇亚叔叔,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四姊,她很单纯又很笨,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最好不要玩弄她。”等他大姊来了,他就知道莫家女人有多不好惹。
“来不及了。”是她不放过他,用她开朗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眸掳获他的心。
“一听来不及,不会对她”
莫喜青心里咚地弹跳一下。天哪!快否认,别一副默认的表情,他可不想被大姊活活打死。
“她是我的女人。”一句话说明了一切。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吃了她了”莫喜青一脸震惊,只能重复念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会负责”他还没说完,十三岁大的男孩愤地跳起来,冲着他胸口直捶猛打。
“你负什么责呀!你们是什么关系,由得你负责吗,你想千人刚、万人踩尽管去,干么拖我四姊下水,她一定会被你害死!”
“我们不是亲叔侄。”原本他不想说出口,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一说出来,洛奇亚感到的不是失去一切,而是解脱。
“嘎?不是亲叔侄叩”动作一停,莫喜青的表情又变为呆滞。
“我爱她,她是我的。”他可以不必向个小鬼解释,但是他说了。
搔了搔头,莫喜青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一句“你订婚了。”“我会解除婚约。”他想要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然后娶我四姊?”“对。”
一脸无奈地看了他许久,莫家小弟才学大人重重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懂,只要不让我四姊哭,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没看见,暂时失明。
“你们姊弟的感情真好。”他从来没有机会感受到手足之间密不可分的情感。
他得意地仰起头。“当然喽!姊姊们都很爱我,我也爱她们,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啊!爷爷爷。”
他的脸忽地一白,舌头打结,指着洛奇亚身后吊着点滴的老人。
他他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吧?老人家不是一向重听,他不能例外啦!
不过,他显然要失望了。
“父亲。”看着气色不佳的男人,洛奇亚的眼神有几分涩意。
“我是你父亲吗?”德克斯气弱的问。
“是的,在我心里一直敬你为父。”尽管他从未正眼看过他。“不,我不是你的父亲,我要终止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你不再是我儿子。”他说得绝情。
“啊”一旁的莫喜青急得跳脚,想替未来的姊夫说几句好话,可是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因为他不是沙顿家的人。
“去,去把我的孙女带回来,我命令你娶她,一辈子对她好,不许欺负她。”
这是他唯一能替两个孩子做的事。
嘎?发生什么事,怎么让人看了傻眼,老爷爷不是很讨厌四姊?为何他说话的语气像个像个疼爱孙女的祖父?
“父亲”洛奇亚讶异不已。
“叫我祖父!想娶我孙女就照规矩来,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胡来!”若能在死前为他们举行婚礼,也算对得起汉斯吧。
洛奇亚眼眶酸涩,心底一阵澎湃。“你你早就知道了?”
“哼!我眼睛还没花,你母亲那点小把戏还瞒不过我,我只是懒得揭穿她,让你为我做牛做马,守住这一片基业。”他也是有私心的。“不过看在你将成为我的孙女婿份上,德宁南伯爵的封号我不会让女王摘了它,你还是具有贵族身份,至少沙顿家的产业仍由你掌管,我不想让我孙女太辛苦,年纪轻轻就扛起家业。”
“父祖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心头一暖的洛奇亚露出感恩笑意,银眸闪着丝丝泪光。
怕让人瞧见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德克斯厉声一挥手。“去去去!快去找人,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你算是什么男人。”
不受他的脾气影响,洛奇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迈开步伐,让屋外的阳光笼罩他一身。
“爷爷,其实你是个好人。”面恶心善。
老伯爵狠狠地瞪了瞪油嘴滑舌的小鬼。“谁是你爷爷,少来攀亲带戚!”
“爷爷是我四姊的爷爷,也就是小喜的爷爷,我没有攀亲带戚喔”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莫喜青厚脸皮的赖着孤单老人。
“一家人”他喃喃自语,眼眶微微一红。原来他也有家人。
外出找人的洛奇亚心情是激越的,他急着想找到心爱的女人,将一切真相告诉她,并亲口对她说他有多爱她,一生一世愿成为她爱的俘虏。
可是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不管他怎么翻遍每一寸土地,佳人芳踪依旧杳然,让他急于分享的喜悦变成焦虑,心如悬旌。
当他从女佣口中得知心爱的女人与母亲同坐一车外出,他当下惊得血脉愤起,目光赤红,急促奔流的血液几乎要冲爆脑壳。
母亲的种种恶行他并非全然无知,只是当时年幼未能阻止,及长,以他不与人亲近的性格,不论她做了什么,他也一向不予理会,只要不闹得太难看,他都不会插手。
一直以来,他不愿丹缇丝与母亲走得太近,极力隐瞒行踪,甚至限制她的行动,避免她落单,用意就是要防止母亲加害于她。笼子里的鸟儿虽然暂时失去自由,但起码不致遭遇危险,在他紧密的保护下,绝对安全无虞。
“你不可以出事,听到没?不可以有事,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洛奇亚痛苦地朝天大吼,跨上脚力强劲的拉菲尔,根据他对母亲的了解,大概猜得到她会把人带到什么地方。
不过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他派出驯养多年的猎鹰,由空中侦测更能俯视地面动静,一有发现便能立即趋近,更快掌握行踪。
马声嘶嘶,他心急如焚,盘旋于天际的鹰儿始终没有回应,他就这么一路狂奔,进入沙顿家位于伦敦东郊的森林,烈日当空,照出人与马的倒影。
蓦地,一声老鹰的长啸破空而至,洛奇亚欣喜的挥鞭急驰,一刻也不敢停缓,急迫的心意传至具有灵性的马儿身上,拉菲尔也加快脚步向前奔驰。
砰地,一声枪响,他全身的鲜血为之凝结。
“不要是她,不要是她,没事的,一定是猖狂的盗猎者。”他自我安慰,虽然很明白希望不大,附近几个乡镇治安良好,少有盗贼因盗猎而以身触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他心头一惊,下了马循着腥甜味而走,落叶堆上一摊未干的鲜红触目惊心,他骇得差点跪在地上。
不过他并未完全绝望,一道拖行的痕迹就在眼前,滴落的血迹一直向前延伸,向前延伸然后他看见未完全被枯树枝遮盖的深洞。
“丹缇丝!”天哪!她为什么一身是血,伤得很严重吗?
他几乎不敢呼吸,屏着气查看洞内的情形,在瞧见她胸口还有微弱起伏时,泪,就含在眼眶中,激动万分地滴落在松动的泥土里。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的重量能加快泥块的崩塌,正当他想找寻藤蔓下洞救人,脚下突然一滑,泥砂连同他整个人一起往下坠落,不偏不倚地压向底下不省人事的女孩。
“好痛”
噢!是谁这么缺德,让她安静死去不行吗?非要痛醒她,她已经惨到叫不出声音了,居然还故意压她,而且压到最痛的点,简直没天良。
昏迷也是一种恩惠,至少不会感觉到疼痛,不像现在无处不痛,身体似乎瓦解崩离,碎成一块块,五脏六腑呼喊着要搬家。
痛得没力气睁开眼的莫苔色心里想着,若能一直昏厥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