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归园田居_分卷阅读_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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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夫子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莫要焦虑。

    “书院哪有那么容易就办成的,更何况是女学。”陈夫子缓缓道,“这世上女子大多居于后宅,多念书还不如教她们持家之道,反而让这镇上的娘子们放心。这里只是一小小的县镇,并非州府京城那样的繁华之地。”

    陈夫人被他说得一腔热血顿时凉了一半。等瑞珠将夏君妍的信递来后,也没甚心思拆开了。反而是陈夫子拿了来,说道:“好歹你也是送了字帖给她,让为夫看看这位夏掌柜的字儿练的怎么样了。”

    陈夫人摇着团扇,只觉得累极,有气无力道:“你看吧。”

    陈夫子笑着拆开信封,信是对折的,头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雪白的纸,刚将手放上摸了一下,陈夫子脸上的笑顿时僵了,连忙将信打开,看的不是字,而是看纸!

    “澄心堂纸?!!”

    陈夫子惊的从踏上直接跳了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而那雪白的纸上写着两行字体无比别扭的小字:

    ——“乡人皆好之,何如?”

    ——“乡人皆恶之,何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9点更。

    章节目录第六十三章见面

    陈夫子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陈夫人觉得奇怪,立刻起了身,焦急问道:“怎么了,这信上写的什么?”

    陈夫子指着那张纸,嘴巴开开合合,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见他拿着那封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绕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咕噜噜仰头灌下去,随着一声长叹,总算是镇定了下来,手却依旧微微有些发抖。

    “澄心堂纸,这是澄心堂纸!!”陈夫子道,“当年为夫离开京城,有幸得秦国公相赠十张,至今不敢下笔,唯恐污了这纸。这纸造艺几近失传,是以价比千金。”

    陈夫人听着心中暗惊,“这样的纸那夏掌柜怎么会……”

    陈夫子摇摇头。将之前对夏君妍的轻视早就收起,又仔细看着信纸上的两行短句。这是子贡问孔子的两句话。

    “这信若是这位夏掌柜自己写的而非旁人指点……”陈夫子正色道,“看来为夫要恭喜夫人觅得高徒了!”

    陈夫人接过那信纸,信上的质问让她暗自羞愧。她自诩是女中豪杰,却被流言蒙蔽了眼睛。

    “子曰:‘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陈夫人摇头轻叹,“亏我自视甚高,自以为早已熟读经书,却不如这小小镇中的女掌柜看得透彻。”

    “圣人终其一生也只教的七十二贤者,夫人办女学,这女学生贵精不贵多。”陈夫子道,“这世上女子无须科考,自然那心思也就不在书本之上。这位夏掌柜倒是个奇人。且不说她竟有这澄心堂纸,单就其这两句话,说她是自辩也好,思维敏捷也罢,若非早已熟读经书,怎能会如此运用。”陈夫子摇着手中折扇,在屋里慢慢踱步,似在思量着什么。终于,啪的一声,折扇收起,笑道:“为夫要亲自见见这位夏小姑娘。”

    陈夫人知道自家老爷是起了爱才之心,便道:“这会儿她应该走得不远,我让瑞珠将她喊来。老爷是要教考一番吗?”

    “不不不。”陈夫子道,“我亲自去那食铺看看。”说罢,便换了一套书生常服,戴上士人方巾,唤了书童,一切准备妥当后,便骑骡而去。

    夏记食铺开在东守巷中,与镇上最繁华的东市大街相近,而这里的店铺大多是寻常百姓喜欢来的。在古代,马匹相当于劳斯莱斯,骡子相当于雷克萨斯,驴则是大众尼桑。骑着雷克萨斯的陈夫子想了想,决定将自家的骡子停远一点。交代了书童几句,他便一个人走进小巷。

    此时正是一天中小巷里最热闹的时段之一,不少在码头做工的汉子都趁着午间闲暇来这里大吃一顿。陈夫子走了几步,便万分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这样狭窄的路面,的确不适合骑行。一路仰着头看着店的招牌,终于见着一个“夏”字,兴奋的立刻往前挤,谁料周围一大汉粗声粗气的嚷道:“谁这么不守规矩啊!没见着要排队吗!!”

    声音之大惊的陈夫子得直接捂住耳朵。

    不少汉子也跟着嚷道:“排队排队!!没看见这放着有木柱子吗?!”

    陈夫子这才发现原来此处虽人挤人,但竟有条不紊。这队伍的一头一尾放着两根木柱,木柱之间系这一条布条,人都站在依次的站在布条的里侧。陈夫子擦了擦汗,他一心想见那位拥有澄心堂纸的夏掌柜,竟没注意这一小细节。

    又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朝自己扔了一个白眼,啐道:“没素质!”

    陈夫子:“……”

    四周哄然大笑,不少人嚷道:“大牛,你别学人家夏掌柜说话啊,那什么素……什么的,你学不出那个味儿。”

    那叫大牛的汉子憨厚的嘿嘿笑着,对周围的同伴道:“那是!夏掌柜见着插队的就直接让钱贵那小子拿着擀面杖将人提出去了。”

    一群码头做工的汉子没读过书,也不懂多少道理,但那嗓门一个赛一个的高。陈夫子虽不知“没素质”为何物,但见这群壮汉的神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思量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到队伍的最末端去了。

    他不曾与这些粗人打过什么交道,但也知道穷山恶水多刁民。但这群汉子虽言行粗鲁,吵吵嚷嚷的,可排着队前进竟没有一丝不耐。陈夫子还记得自己以前在州府时候,这种走码头的汉子多是围成一团,争先恐后,还会因碗中吃食的多寡与旁人打起来,恼的食铺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