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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边就是元宝赌场了。”随从雇来一辆马车,将呼延秀送到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前。
眼前的赌场高有三层,用的全是最名贵的建筑材料,外形俨然像是个缩小版的皇宫,整个一金碧辉煌的模样,进了大门,则是一方宽敞的厅堂,厅堂内摆了许多方桌,如果是在往常,这些方桌边一定会有不少服饰各异的人高声玩乐,可是现在,那些桌子周围却静悄悄的,就连守着桌子的庄家,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厅堂的一个角落。
呼延秀循着方向望过去,发现同其他空旷之处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在那个角落完全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一张桌子围住,全都静悄悄地似乎在观摩着什么。
呼延秀抬步走过去,待接进人群,他的随从们已经识相地往前开路,将堵在呼延秀前边的人推开,那些被推开的人原本还带着怒色,结果发现那些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黑衣护卫,加上呼延秀一身绝不似寻常人家出来的打扮,看得出来头不小,那些人也只好紧闭住嘴,乖乖让开路。
就这样,呼延秀轻而易举便走到了被人群围着的中心。
里边也是一张方桌,方桌四周围着四个人,面前各自码开一排金叶子,原来在打叶子戏。
呼延秀目光从那四人身上一一滑过,一个面方鼻挺留着三寸胡须的中年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胖子,一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最后则是一个脸上稚气还未褪尽,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青年。
在一扫而过的同时,呼延秀几乎立刻就将目光顿在青年身上,心中冷笑一声,想着总算是找到人了。
青年不管从打扮还是动作上都挺标新立异,其他三人都是正襟危坐,各有表情地盯着身前码开的金叶子,唯有他,居然是蹲在凳子上的,布鞋上边的麻布裤子挽到了膝盖,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腿,粗布上衣也大敞着,虽不壮实,胸腹肌的线条也流畅分明,头发则用一根草绳胡乱绑了绑,几缕发丝不拘地垂下来飘来飘去,硬生生给那张原本十分俊朗的脸衬出了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
这样一身不得体的打扮,若非青年长得端正,衣裳也干净,恐怕拉到街上去就能被当做乞丐。
不过让呼延秀注意他的,可不是他的长相和打扮,而是正趴在青年脚下凳子胖,睡得正香的一只白色巨狼。
也正是因为这只巨狼的存在,围在青年身边的人硬生生往外扩了一圈,就是不愿意靠近。
“我看今日这狼神怕是要踢到铁板了。”呼延秀听见身边有两个显然是经常出入赌场的行家在说话,“年纪轻轻的,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该这么冲,现在惹得赌场的东主请了东方三赌侠出面挑战,还不知会输成什么样。”
“这可不一定,我看今日东方三赌侠搞不好会吃瘪。”另一人道:“你是最近才来看热闹的吧,我可是从这狼神一冒出来就一直留意着,他在这元宝赌场也呆了不少时日了,当真是一场都没输过,神得很,不然这赌场东主还能急得跳脚?”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方桌边的四人中忽然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喜色与得意,“胡啦!”接着,青年面前的金叶子便是一倒,另外三人则脸色连变。
“这么快!”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一阵议论。
无论是中年人,光头大汉,还是半老徐娘,都将眼睛盯在青年倒下来的金叶子上,确认他当真是赢了这一局,才不甘心地各自摇头,起身什么话都没说,朝另一边的一个华服老者微微一拜,便匆匆朝外走,离开了赌场。
“好啦,那三个砸场子的已经走了,东主你还有什么帮手尽管请出来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赢了我,我立刻拍屁股就走,绝不在你这赌场多逗留半刻中。”青年吊儿郎当地坐下,右腿搭在左腿上,还伸手摸了摸脚下的白狼,白狼也醒了,打了个打哈欠后,眼神居然十分人性化地朝那老者鄙视了一眼。
老者想必便是这赌场的东主,见自己找来的东方三赌侠居然也铩羽而归,他脸色一阵白,随即听见青年的挑衅,又是一阵红,接着好像也顾不得多了,居然就地对人群喊道:“诸位,要是哪位能人异士能助老夫请走这位狼神,老夫愿意以黄金千两相赠!”
老者在说这句话时,额头上都蹦出了青筋,显然肉疼无比,人群也炸开了锅,但想了想,却还是没人敢上前。
原因不为别的,就冲这狼神呆在赌馆的这段时间,可帮了不少人赢钱,自己如果当真赶了人走,不是同那些人过不去?何况这狼神长得年轻英俊,在五羊城的姑娘当中已经很有名了,谁要是贸然同狼神挑战,赢了有一千两黄金自然不用担心其他,可若是输了,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被口水淹死才怪。
因此就算有人蠢蠢欲动,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
东主看见这一幕,只觉得万念俱灰,自己苦心经营的赌场再这么下去非得给弄倒闭了不可,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犹如天籁般响起:“我来。”
他立刻抬眼看过去,随即又歇菜了,说话之人不过也是个少年,而且年纪看起来比那狼神还要小些,虽然从他身上的衣裳来看这少年绝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可那狼神的手段,连久经赌场的东方三赌侠都不是对手,又哪里是这些富贵公子能凑热闹的?
可是还不待他说话,那呼延秀就已经在狼神对面坐了,“在下蓝秀,还不曾问过这位公子大名。”他身为大夏太子,自然不可能透露自己的本名,于是只好用了自己母亲蓝皇后的姓氏,顺便也想套一套这狼神到底姓甚名谁。
“大名可称不上,在下宁焱,蓝公子是想同在下玩叶子戏呢,还是打马吊?”名唤宁焱的狼神双手十分熟练地将那一叠金叶子折过来耍过去,表情带着轻蔑,显然没将呼延秀看在眼里。
“在下别的不擅长,唯有赌骰还说得过去,公子若是愿意,便同在下玩两把如何。”呼延秀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桌上众多赌具当中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骰壶。
宁焱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呼延秀提出来的居然是如此简单的游戏,赌骰,说白了就是掷骰子比大小,谁大谁赢,是最简单的赌局了。
“公子不愿意吗。”呼延秀见宁焱不说话,只当对方是怯了,笑着问了一句。
宁焱却轻笑一声,“你若是想赌,我自然是什么都赌得,可但凡赌局总得有彩头,你若是赢了我,我自然二话不说,拍拍屁股从这赌场里走人,可若是输了又如何。”
“这你大可放心,钱财之类,我尚是带够了的,何况只不过是一些彩头,想必这里的东家也出得起。”呼延秀一边说,一边看了赌场的东家一眼。
那东家见呼延秀年轻,本来就不对他抱希望,不过碍于面子,还是苦笑了一下,结果这时却听见宁焱道:“钱财之物我这几天赢得太多,都腻味了,你若是真想赌,我瞧你身上这件衣裳倒是极为不错,我喜欢。”宁焱上下扫了呼延秀几眼,“若是你输了,便拿这身衣裳当彩头添给我吧。”
“成交!”呼延秀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因为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