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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只见大医女皖容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仿佛那个接济别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初七,你的母亲是什么人?”大医女看着初七开了口。
初七对于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从未谋面。初七曾问过师父骅羽,是否知晓自己的母亲是谁,可骅羽告诉她,他是在一座古刹里捡到孤零零的她的。
彼时十岁的少年,捡到了个冻得青紫的小娃娃。
是骅羽带大了初七,并且成为了初七的师父。
从那以后,梵清山只收孤儿为徒。
“我不知道。”初七摇了摇头:“我是孤儿,没有娘亲。”
“罢了,看着你,我就想起了如柳。”大医女竟展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你别怪姑姑一来便脸色不好,这宫中谈不得情面。你也看到了,桂姐她跟随纯妃多少年,终归还是被赶出了宫。”
“宫门深似海,无论是嫔妃,还是我们这些弱若蝼蚁的小医官,都是一脚踏入无涯海,这辈子都难寻得归岸了。”大医女自顾自说着,转眼间马车进了城,行至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传入了初七的耳朵。
初七伸手轻轻撩开布帘,只见外头不远处不知为何,里三层外三层聚拢着一众男子,吵吵闹闹地在往一处精美楼阁里挤去。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医女瞥见初七的眼神所向,轻咳了一声说道。
初七还没收回目光,便听得那些挤着的男人吵了起来。
“格老子的,今天老子是第一个,你敢当着老子来看月娥姑娘?”
“月娥姑娘可是花魁,必然是小爷我的人,就凭你这等粗人,月娥姑娘又怎会瞧你一眼?”
初七再往这些人里头看去,却见争在最前头的两个男人一胖一瘦,此刻早已争得面红耳赤。
“月娥……”初七脑中想到这个名字,眼前蓦地一亮,她转向皖容姑姑问道:“姑姑!这儿可是揽月楼?”
“这烟花柳巷之地,有什么好提的。”姑姑看上去十分不屑,她高声催促着车夫又将马车行快了些。
“姑姑,你昨夜同我说,成为各院医女,便不能任意走动,甚至是出宫了可是?”初七想到昨天皖容姑姑说的话,她急忙问道。
“自然是这样,若是没有出宫采办的令牌、自然是出不得宫门的。我之所以呆在御医馆二十年,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大医女皖容指了指腰间的出宫令牌,她留在御医馆的目的显而易见。
初七听大医女说完,沉默着思索了会儿。若是想出宫,自己便不能去皇上跟前或者嫔妃宫中。
唯一可能给自己令牌的人,只有那个兴圣宫里的主人。
马蹄疾奔,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喧闹的御街,将那脂粉味浓郁的勾栏院甩在了身后。
回到宫中,初七开始思索起不去皇帝跟前的办法来,前世阴差阳错是自己害死了皇帝,自己这一世是有多远躲多远才好。
“圣旨到!”初七才刚思索片刻,御医馆外却传来公公尖锐的声音,原本正要休息的石榴听到这声“圣旨到”,忙扯了扯初七的衣裳说道:
“初七姐姐,约摸是你成为御前医女的圣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