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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中早夭的小虫崽真的顺利活了下来,还真的就是只S级雄虫,畅想猝不及防与现实交规,遗憾着的内容骤然被宣布完全没必要为之遗憾。众虫隔着网络与看不见的通讯频率面面相觑半晌,难得出现一回思维上的群体性不约而同。
所有不可置信的虫子都在想:“什么?奥齐将军是在管谁叫崽?齐斐?”
账户是经由官方认证的实名账户,可靠性无需质疑,一时接受不了事态神转折的虫子们转而怀疑起言论真实性,开始尝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去解释奥齐的发言。
有虫提出:“那或许只是一个蔑称,就像我们生活中偶尔也会说‘你莫非还是只没经过第三阶段进化的小崽’,‘崽’字在这里不作‘幼崽’这个含义,它的实际意义更接近于‘你这个小崽子’。”
然而这个论点完全站不住脚,很快遭到驳斥。
“得了吧,上面那位请务必尽快去预约一下明日的眼科,你没看见后面那句‘雄父’吗?雄父!”
“都已经亲口自称雄父,还不足以说明事实?虽然我也为此感到震惊,但就此看来,齐斐的确就是奥齐将军的幼崽。”
部分用户的目光着落点不同于大众,他们思考起了其他问题,小心翼翼在平台上发表着自己的疑问:“等等,假如齐斐确实是奥齐将军的幼崽,那他为什么不姓奥,在被找回虫星后也没有立即回归奥家?”
这一关注点引起了不少虫的回忆和深思。
“如此说来,齐斐虽然没有回归奥家,但奥家一直对其持暗中支持态度,先前那场专为齐斐举办的宴会也是由奥家主动提供安保管理,那时候大多数虫都将奥家对齐斐的照拂有加看做是世家大族对S级雄虫的拉拢,现在来想,这照拂背后其实是另有隐情。”
“……你们有没有谁发现,奥齐将军和齐斐的名字之间似乎也存在关联,奥齐的名正好就是齐斐的姓。”
除去探讨消息真实性及齐斐的姓氏外,还有部分用户截图了奥齐用户名旁的那个曾用名提示框,他们探讨着奥齐曾用名所透露出的信息。
“‘抱紧崽和卅’里的‘崽’指的是齐斐,那么这个‘卅’是谁?”
“与幼崽摆在同等地位的通常即是伴侣,我猜这个‘卅’或许就是齐斐的雌父。”
“奥齐将军的伴侣居然还存活着?我记得那位当年不是……”
“星内总共有哪些雌虫亚雌的名字里带‘卅’?”
……
……
夜色已深,电子钟就快跳转至标志着新一天开启的四个零,这场愈演愈烈的讨论狂潮却丝毫没透露出要平息的迹象,还有不少本来已快要入睡的对象又被亲友紧急叫起,招呼着登上公众网查看最新信息。
仅一条动态就使得大批公众网用户今晚夜不能寐,始作俑者奥齐却懒洋洋躺在大床上,他四肢舒展,一侧胳膊腿挨着旁边雌虫,眼睛要睁不睁看着上方悬浮屏,仿佛是准备睡了。
奥齐刚刚确认了齐斐已回关自己,还回复了自己的留言和私密消息,尽管幼崽和自己的网上互动来的迟了点,回复里的口吻还颇为无奈,但这迟到的回应仍是良好安抚了他一颗老雄父心。
面貌十分年轻的“老雄父”在退出公众网之前,最后粗略扫了眼漂浮在公众网首页的讨论,转发了一条质疑“卅”是否尚存于虫星的评论,他肯定的告诉对方“卅当然还活着”,接着便关闭屏幕,转而伸臂揽过坐在一旁的雌虫的腰:“快好了么?”
左卅感受到腰间忽然多出的重量,他眼睛还落在屏幕上,身体却往奥齐那侧挪了一点:“再稍等三循环分。”
黑发雌虫极有时间观念,说三循环分就三循环分,分秒不差。
奥齐勾着伴侣的腰在心底默数了一百八十下,左卅就在他数到最后一下时放下终端,随即动作利落地脱去披着的外套,在已被两虫体温烘热的被窝里躺下。
奥齐翻了个身,面朝向左卅,将雌虫脱了外套后就很是“坦荡”的身体捞进怀里:“成功截到了‘大鱼’?”
左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不。”
没想到会得到否定回答,奥齐挑起眉,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左卅的神情,觉得对方看上去又不像是失败了。
左卅注意到他探寻的目光,微微弯了下唇角:“截获到了两个蠢货。”
不是“大鱼”,是“蠢货”。
奥齐揣摩了一下两个代称之间的差异,尽管黑发雌虫的话音里听不出多少冷意,但他回过味来——左卅也在为居然有虫敢冲他们的崽呛声而生气。
“嗯。”奥齐笑起来,收紧手臂,“是自投罗网的蠢货。”
小别墅内的灯又暗下去一盏,颇有老夫老妻风范的两虫相拥着入眠。
而与他们的房间一条走廊之隔的主卧内,壁灯却还和悬浮屏一道亮着。
言心心念念的那场仅进行到一半的“攻占”到底还是没能继续。
齐斐先是被奥齐的那条动态分走了注意力,言眼巴巴的守着他处理完了相关信息,好不容易见他退出公众网,刚眼睛一亮,一只不规矩的虫爪就要悄悄伸到他身上点火,谁料那只蠢蠢欲动的爪子还没抬起两厘米高,新信息送达的指示灯又闪了起来,成功让齐斐准备收起终端的动作一顿。
言:“……”
默然瞅着又夺走雄虫注意力的新消息,虫长官瞅了眼信息发送者,他对对方很有意见,正寻思谁这么不识趣,深更半夜还发来信息……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十分提神醒脑的“左卅”。
齐斐此时浏览着的信息,正来自次卧里已经和奥齐一起躺下的左卅。
虫长官心底那点小情绪登时飞灰湮灭,他还下意识调转了视线,自觉不该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偷窥心上情虫与其雌父的通讯。
齐斐没留意到那只悄摸摸抬起又放下的虫爪,他快速浏览完雌父发来的信息内容,偏头看向言:“和我想的一样。”
言方才把视线移到了齐斐睡衣的敞开处,这会感到齐斐正看着自己,他才又将目光移回去,问:“什么一样?”
“雌父截获了两次数据库入侵行为,入侵者试图非法进入通讯中心的总系统内。”齐斐没有直接回答言的疑问,他揉了把近在腿旁的虫脑袋,“猜猜对方入侵数据库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个几乎不需要,答案就能脱口而出的问题。
言迅速想起了齐斐和举报者在询查室走廊外的那番谈话。
当大半个公众网都在为接二连三的爆炸性消息而沸腾,无数链接上网络的虫子正飞快吸收着通过网路传播的信息碎片时,有虫暗暗记下了齐斐对那位举报者的劝告,他火急火燎的赶在举报虫申请通讯核查之前摸到通讯中心的总系统门口,试图对数据库内的部分历史文件进行修改。
是当时在场的虫员内有对方的眼线,及时向对方传达了消息,还是他们自行打探到了这番谈话内容,亦或者是举报者亲自联系了他们?
言思索着,他已完全进入应对正事时的状态,先前那点旖旎念想暂时被系数压下,在心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至额头上忽然传来抵压感,有两根手指先按在眉心,再朝两侧撑开,言下意识的随着这推拉力道舒展了眉,才发觉自己刚刚是皱眉了。
齐斐手动抚平了言眉心的褶皱,在雌虫重新平展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皱眉。”齐斐说,“该为之焦头烂额的是他们。”
亡羊补牢固然还不太晚,但牢没补成,还又凿出了一个大窟窿,这个中滋味具体如何,只有此时正对着汇报咬牙切齿的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