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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天庭律法的雷部,归紫微帝君管辖,即使有王母掺和,雷部也不敢将顶头上司的弟弟草率定罪。
想要替廉贞开脱,月宫引潮梭失窃一事,已经在九天六界传得沸沸扬扬,不能不给个交代。
我按照在天仙劫后那个梦中看到的那些宫廷剧的思路,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非常的不妙。
此事现在因紫微帝君迟迟未归,暂时胶着。
这一夜我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瑶姬,天帝的二十三公主,此时就坐在我的面前,用倨傲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也在打量她,女大十八变,我不得不承认,长大后的瑶姬真的很美:
皎若明月,晔兮如华,双眸炯炯,顾盼生姿。
“你是轩辕丘那只老虎?”
美则美矣,还是那么刁蛮。
“小仙轩辕丘轩辕雪见过公主殿下。”
我中规中矩的做了一个道揖,便听见这位公主殿下用肯定句式说出了一句惊悚的断言:
“引潮梭是你偷的。”
没有铺垫,没有过渡,她就这么直接的替我定了罪。
幸好我堂堂轩辕山君还不至于被个小丫头吓倒,稍许的惊愕后,我故作不解地反问道:
“敢问公主殿下什么意思?”
不愧为天庭的公主,瑶姬摆出一副上位者的独断专横狠厉劲,再次重复:
“引潮梭是你偷的。”
如果不是她在说这话之前,双膝不自然的收拢,胸脯下意识地挺了挺,我说不一定会被她吓到。
当然,我并非会被她的身份吓着,而是会以为她的手中握有什么对我不利的证据。
“公主殿下这是自己的臆测,还是来传达天宫的裁决?”
“我与母后亲眼所见,引潮梭就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人赃并获容不得你狡辩。”
“公主殿下,说话要严谨。
您是亲眼所见引潮梭出现在我附近。
而非看见引潮梭从我身上掉下来。
这有本质的不同。
当时我正在渡劫,引潮梭是别人丢到我的脚下的。
如果公主殿下非要将罪名强加给我,那么,我也可以说是公主殿下,故意栽赃陷害我的。”
姚姬有些慌乱,芊芊玉手在桌案上一拍,虚张声势地喊道:“你胡说!”
我继续恐吓道:“我听廉贞说那日公主殿下曾扬言要去月宫砍了丹桂树,落一落嫦娥仙子的面皮。
此事天枢学院里应该知道的人颇多。
他们都是人证。
就是那么巧,就在那日,月宫的引潮梭就失窃了。
难道不是公主殿下临时起意,拿走了引潮梭?毕竟,引潮梭失窃,嫦娥仙子失职,这可比砍了丹桂树,更能落嫦娥仙子的面皮?”
瑶姬毕竟养在深宫,缺少历练,被我这么一恐吓,又气又急。
满脸通红的指着我,不停的说着:你胡说八道!
就这么着,在气势上我便占了上风。
我当然知道,我吓瑶姬的那些话,最多只能攀扯上瑶姬,将水搅浑。
却无法洗脱我和廉贞的嫌疑。
更加不能将锅甩给瑶姬。
她毕竟是天庭的公主,我也不想将她得罪得太狠了,便放缓了语气,态度恭谨了几分,问道:
“殿下今日前来,到底目的为何?
我想您不会认为凭您的一句话就能定我的罪吧?
据闻,您是廉贞的朋友,我是廉贞的哥们儿,小仙斗胆猜测,公主殿下是为廉贞而来吧?”
瑶姬虽然蛮横却不笨,此时也知道了对我来硬的行不通。
听我这么说,虽然有些不悦,却强忍住了,顺着我的话开始采取怀柔政策。
“轩辕山君,刚才是瑶姬无理了!请山君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莫与我计较。”
我腹诽:年幼无知?
我心中唤你小丫头,倒是因为你无知,可并非是因为你年幼。
若说年龄,咱俩谁长谁幼,还说不清楚呢。
虽然有些鄙视,但我立即大度地挥了挥手,口是心非的说道:“公主殿下言重了。”
瑶姬站了起来,故作亲昵地拉住了我的手:
“轩辕姐姐,我常听廉贞说起你。
你们数千年的交情,瑶姬很是羡慕。”
听着这虚伪的客套,我很不以为然。
瑶姬继续说道:“引潮梭失窃一事,我听到雷部与母后商议,雷部司法神君认为,是廉贞与你合谋。”
这与文华星君告诉我的一致。
我虽早有心理准备,听了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我提供的两段证词,都没有实证。作为嫌疑人,或者嫌疑人的共犯,我的证词,在雷部看来,不足为信。
雷部没有直接认定是我偷了引潮梭,已经算是严谨办案了。
果然,瑶姬接着说:“廉贞是星宫七殿下,他不能为此污了名声,这也会影响到星宫的声誉。
所以,我想请姐姐一力承担,认下此事。
我定会替姐姐向母后求情,从轻处罚。”
果然,是来游说我背锅的。
我相信这不会是廉贞的意思。
只能是天宫看揪来揪去,揪出了个硬茬,这如果真的定了廉贞的罪,便把星宫得罪狠了。便想大事化小了,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个人背锅。
我就是那个最适合的背锅侠!
谁叫我不过是个山野散仙,没有根基呢?
我想,这几日,如果不是文华星君护着我,星宫没有甩锅的意思,我早被下了大狱了吧。
天宫可不一定有星宫这般正直。
这一刻,我感觉茫然,我修行万载,飞升天仙,本以为修为高了,便能得到相应的尊重,结果,草根就是草根,在这些仙家权贵面前,我还是一介蝼蚁,可以任他们随意搓揉拿捏。
我幽幽的问道:“公主殿下和您背后的人,在乎廉贞和星宫的仙誉,那么我的仙誉呢?”
瑶姬一愣,似乎认为自己已经如此降尊纡贵的跟我解释了,我就应该认了,没想到我居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公主殿下高高在上惯了,恐怕很少遇到我这种刺头,回过神来后,明显的不耐烦了:
“山君好好想想吧,认下了,也许不过是流放沌墟,呆个百十年。不认,扯出廉贞,山君也是共犯,所受的处罚,恐怕还会更重。”
姐姐又变成了山君,怀柔又变成了恐吓。
我知道她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能说出流放沌墟的判罚,应该是她背后的当权者的意思。
这事如果真如表面看来的一样,是廉贞与我共谋的,我将罪都一力承当了,似乎是整体伤害性最小的结果。
我突然感觉到厌烦,也懒得再与她周旋。
“公主殿下还是去问问廉贞吧。
难道公主殿下真的以为引潮梭是廉贞盗的?
如果廉贞同意如此处理,便让他来与我说。
也许,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