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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帐蓬里一片漆黑,我就坐在黑暗中,反思着这几年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奥维马斯走进来,小声在我耳边报告道:“我刚从黑龙骑士团那儿回来,找过一些认识那家伙的老兵瞭解了一下。那些认识他的老兵们说,从前在战场上,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用种种令人作呕的手段虐杀敌军的伤患或战俘。也因为这一点,所以他虽然作战很英勇,却总是得不到提升,他参军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更多的人!”
我没有作声,仍然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奥维马斯顿了顿,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接着又道:“听那些老兵说,从前他很崇拜大人您,对您在过去的一些手段总是讚不绝口……”
奥维马斯还想再说下去,我摇摇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够了!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我自己的身上!一头老母鸡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如今我落到如此狼狈的田地,除了有如月父女的步步紧逼,自己是否也该承担一半责任?
其实奥拉皇帝有杀我之心,这一点天之裂痕之战后我早就察觉到了。可是这些年来我自己是怎么应对他的?
我只是拼命退让,拼命地做出表示自己没有野心的举动。只是用被动消极的方式抵挡狗皇帝的步步紧逼。即使是后来修炼天灭这门禁招之事,我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干掉皇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一来,皇帝对我下手时我能有一分抵抗之力。
如果我反其道而行,想方设法拉拢一帮人,培养属于自己的一班心腹,用谋逆叛乱的方式对抗。虽然知道成功希望的不大。但这样做的话,我的下场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一点?
如果我能够把个人的尊严,情感,将全部亲情、爱情,所有一切道义、责任全部抛之脑后,一切纯以自我的个人利益为最根本的出发点。用纯粹黑暗、自私的心态分析我这几年的处境,我得出来的最佳的应对策略应是什么?
“把希拉雪芝她们统统赶走,娶了如月为妻,成为皇家的一份子!然后趁机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在适当的时候发动叛乱!最后杀掉狗皇帝,废如月武功,夺神龙王魄!凭着我在军队中的威望,加上波尔多和小克里斯汀和我的关系,成功的机会相当地大!”
这就是我“抛弃”情感和道义因素的通盘考虑。得出来的对自己最为有利的策略。但是这种设想始终只是设想,因为害怕谋逆失败后家人会受到株连。我根本就不敢跨出那一步。可以对敌人,对自己的部下无情的我,到最后还是无法摆脱亲情和爱情的羁绊!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当了爸爸之后,我的心变得更软了,做事也更加地瞻前顾后,婆婆妈妈……
“奥维马斯!”
“在!”
“传我的命令,叫波布林把海龙骑士团看管的那些俘虏全都……”
我地话说到这儿顿住了,试了又试,到最后还是无法把“交给布莱克”这几个字说出来。
黑暗中,奥维马斯凝视着我,默不作声。
“算了……放了他们吧!把他们全放了……”
奥维马斯一呆,急切地提议道:“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万一此战失利的话,那个人那边可就没法交待啊!”
我打断道:“如果我下的是' 全部杀光' 的命令,你会不会提出相同的建议?”
奥维马斯不作声了,低着头退了出去。
我提醒奥维马斯:“等下你顺便把罗宾叫来,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当奥维马斯打开帐篷。让外面世界的光亮短暂地进入帐篷时,我心里明白,那天凶恶无情的暗黑龙已失去了最后一次复活的机会!接下来他只能做一只在命运的激流中挣扎,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全靠看主人脸色生存地老母鸡……
罗宾低着头,像聆听教诲似地恭敬地站在我面前。
“知道吗,罗宾?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你真的很像年青时地我,朝气蓬勃而又桀骜不驯!”
“嘻嘻……当年我看到大哥你,第一眼就感到很亲近!你和哥哥不一样,哥哥总像训人似地在我面前说一堆大道理,而大哥你却不同,你教我的却是实实在在,最有用的东西!”
这些年多来我和罗宾的关系极佳,在公开场合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私底下双方却是以兄弟相称。在我的众多“兄弟”中,波尔多最不顶事,小克里斯汀不爱打理政事军务,能帮上忙的地方也不多,只有罗宾才是最能理解我的想法,能够帮助我的人。虽然罗宾私下称我为大哥,但实际上他却视我为师,完全是以亦师亦兄的态度待我。
这些年来,由于我尽力地提拔、培养罗宾,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由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成为统率数万大军的副军团才,除了认为他是可造之材外,更包含了许多的私心。其中之一就是,我已经把性格和我很相似的罗宾当成自己的分身和影子,从前年少轻狂的我犯下了许多不可挽回的错误,但我不希望罗宾再重复我的失误。看到他事业有成,我也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这种心态就像是如月对小公主的心态一样。
黑暗中,靠坐在软椅上,我耐心地指点着罗宾:“罗宾,你冷静的判断力,缜密的心思,以及绝对理智的作战思维方式,各方面的军事才能比起我和奥维马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你还是太年轻。许多做人的小节被你忽略了,而且你人生的经验和阅历还太少……”
罗宾敏锐地嗅出了我这话背后意思,诚恳地发问道:“我犯了什么错了吗?”
我回答道:“最近你太锋芒毕露了!”
罗宾摇首道:“锋芒毕露?我怎么不觉得?”
我笑道:“所以我说你太年轻,有些做人的道理还不明白!最近这些日子来,关于军事上的一些意见你和娜依秀、波布林不同时,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点,态度也倨傲了点……”
“啊!”
“军队是很讲资历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 前辈' !明白我的话了吗?”
罗宾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在适当的机会。我会向他们俩位道歉补救的!”
这小鬼最让我欣赏地地方就是这一点,虽然偶尔因为年轻而做出一些冲动的事,但只要我一点拨。他会很快地虚心接受并马上改正补救。
“还有就是关于血色方案的事!我想你应当知道,血色方案是皇帝陛下搞出来地。但为什么去利比斯做准备的时候,我不肯带你去吗?”
“大哥你说过了,是不想和我这事扯上关系。”
我点头道:“不光是如此!你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奥拉皇帝会制定出血色方案,但如果是如月公主主政,以她的性格,她绝对是这个计划最大的反对者!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罗宾做领悟状道:“明白了!陛下今年已经六十出头了。要不是有封龙针的存在,恐怕早就……将来很快就是如月公主的时代了!”
“和陛下不同,公主喜欢的是像你哥哥那样的人,做事踏实而有责任感,待人厚道而不功利!这样的人才会是她最倚重的。”
罗宾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在说我做事太功利了吗?”
我叹道:“说功利也许有些过头,但太急切却是一点不错!不是吗?”
罗宾搔搔头皮做出知错状。
“这些年来,你在仕途上太顺利了!你不是龙战士,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大的军功就成为副军团长,在帝国军界里也算是绝无仅有地了!你知道多少双恶毒的眼睛正用嫉妒的目光看着你吗?”
罗宾能提升得怎这么快,完全是我、阿兰德和如月三人“有意无意”共同作用的结果。
如月是因为阿兰德的关系而对罗宾爱屋及乌另眼相看,而阿兰德一再地反对将罗宾提拔得太快的作法这时却起了反作用。加上我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结果我们三人“联手”就这么共同创造了这个青年军官提升速度最快的“奇迹”不过罗宾也没有让我们失望,在潘杰尔谷地长大、战斗过的罗宾,有过“游击战”的经验。他对丛林,山地战都不陌生,而对帝国新式地火器部队,现役军官中没有一人比他更适合指挥的了。令兽人吃尽苦头的“三线射击”法和“车炮壁垒”全是罗宾创造出来的。这一个月来发生在补给线上地惨烈交战中,帝国与兽人胜负各半,帝国的胜利多数是在罗宾的指挥下取得的。
在个人能力上罗宾可以让我放心,与我相比,他没有背负那么多沉重的十字架!如今他只需学会“韬晦之术”将来绝对大有可为。
好好地“指导”了罗宾一番为人处事的道理后,罗宾向我问起一件事。
“大哥,你真的要把那兽人战俘都放了吗?”
“当然,刚才我不是叫波布林把他们都放了,有什么异议吗?”
“你的心情我完全瞭解,可是陛下那边就没法交待了!我听我哥哥说过陛下很不喜欢你,而那个布莱克,他明显就是受陛下指使,这样一来……”
我摇摇手不让罗宾再说下去,他的劝诫和奥维马斯差不多,不说我也明白。
我重复了布莱克说过的话:“那条冷血无情的暗黑龙已经死了,今天的我。
再没有从前那么残忍的心了……”
接着我自嘲地道:“所以我说你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对战争无情之道地理解和运用,你明白得比我更透彻!当时也正是为这一点,我才会在加莱城下将你带走的啊!现在的你,应当明白当时我这么做的真正用意了吧?”
深夜,当我坐在大帐中研究对马川一带的地形图,考虑下一步的作战方案时,奥维马斯突然揭开帘门,急冲冲地闯进来。
由壁虎那惊惶的表情我看出来,肯定出大事了。
奥维马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我说道:“罗宾,罗宾他做了!”
我心中一惊。啪嗒一声,手中的红头铅笔掉在地上,连忙追问道:“罗宾?
他做了什么?”
奥维马斯气喘吁吁。连吸几口气,静下心来。这才口齿清晰地回答我道:“下午你命波布林放走那些兽人俘虏后,罗宾却偷偷地点了两千骑兵跟在他们后面,波布林将军部队离开后,他趁机追上去……”
“这个笨蛋!我刚才是怎么教他的,怎么全忘记了!”
我现在是又气又恨,在北方军团里,血色方案这桶脏水除了布莱克这个变态外,根本没有人愿意去碰。但罗宾这个小鬼竟为了我私自将它完成了。
我急切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波布林他知道这事吗?”
“他已经知道了!他刚才把罗宾拦在营门外,两边正对峙着呢!”
听到这,我不等奥维马斯再说下去,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营帐。奥维马斯紧跟在我身后,边走边道:“那个小鬼……他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张,把所有的责任全担了!”
我边走边骂道:“笨蛋,这个笨蛋!天大的笨蛋!”
营门外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中午时那一幕地翻版,只不过受指责的物件变成了罗宾,不过这回的火药味更加浓重。罗宾和波布林不但公然动起手来,双方身上都挂了彩。
我赶到现场时,闻讯而来的布莱克正面带阴笑地在一旁看热闹,娜依秀拉着右臂挂彩的波布林,而虎特则抱着左肩有伤的罗宾。而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北方军团的官兵。
“你们俩个……真是胡闹!看什么看,统统给我回到军营里去!”
我出现后,一番怒喝,驱散了围观的士兵,布莱克瞄了我一眼,嘴角边浮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我板着脸,对着余下地一干高级将领喝道:“全部跟我来!”
在指挥部的大帐篷里,驱逐了所有无关人等之后,我当着娜依秀、波布林和虎特的面道:“不要怪罗宾,一切都是我命令他去做的!不满意的话将来可以到陛下那边去告我!现在血色方案已经实行了,如果不想死在这儿,被报复的兽人撕成碎片的话,你们这些混蛋马上给我滚回各自的军队里,立刻启动总决战的预定方案!我们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心!”
替罗宾将一切罪责扛了下来,罗宾想反驳,却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给众人交待完任务后,我宣佈处罚。
“至于你,波布林军团长!你多次在军营里闹事斗殴,我罚你五十军棍!不过现在大战爆发在即,这个鬼地方又无法使用回复魔法,你先去领受二十军棍,余下的战后再补上!”
用铁腕手段强行将一切不满强行压下,我也不管波布林愤怒地眼神,挥挥手,将三个军团长连同奥维马斯一齐赶出帐篷后,我留下了私自行动的罗宾。
“你这个笨蛋!”
我扬起的手掌快要打到罗宾的脸上,但到最后巴掌还是轻轻地落下,拍在他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我好,可是你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吗?如月那自以为是的婆娘最爱玩假仁假义的把戏,你这么做等于是毁了自己的仕途!”
我心里明白,帝国为了面子问题,出了再噁心的事都会找个替罪羊顶罪,我反正是跑不了的,而罗宾此次的举动,即使我替他掩盖住了,却也难逃日后的牵扯。
罗宾不以为然道:“没关系,我还年青!再说我还有哥哥呢!我有能力也努力,将来总有办法出头的!倒是大哥你。你私自终止血色方案,万一做战失利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现在这样一来,他也无话可说了!”
罗宾此次偷偷行动,出去的部队全是从幽灵军团“借来”地。他们一路追杀波布林释放的平民俘虏,甚至深入兽人的防线。一直到距托布鲁克四十公里的路上,遇到兽人狼骑兵地阻拦方才撤回。从北方军团驻地到托布鲁克的路上,躺满了一万多具兽人平民尸体,死者多半是体质最弱地妇女和儿童,如此一来,比蒙王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时,罗宾一点都不手软。这种视生命如粪土的作法,也是帝国平时教育宣传的结果。帝国从小给孩童们灌输的观念就是:兽人是肮脏而愚蠢的生物,生活在这世上是创世神的错误,人类应该将这种低等愚蠢的生命彻底毁灭。
年青的罗宾没有波布林和娜依秀那样地岁月积累,在某些地方考虑方式单一,又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今天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血色方案实施的后果,第二天就清晰地表现出来。当天,关于北方军团防区内巡逻骑兵与兽人小股部队的遭遇战报告比平日上升了足足三倍。据回报,这些人数不过百的小规模战斗几乎都是兽人先发动的。
兽人的进攻战术变了,和从前小心谨慎,前进后退有序攻击方式相比,这时的兽人发动攻击时却完全是怀着同归于尽的心态。简直就像受伤野兽地亡命攻击。
而那些战死的帝国士兵,几乎每具尸体都残缺不全。很明显,这些攻击行动都是比蒙王的手下出于愤怒丧失理智而在私下採取的报复行动。
通过极少数被俘地兽人士兵之口,我瞭解到比蒙王迪斯在得知发生在利比斯的惨案以及屠杀妇孺的真相后。依旧按兵不动,不肯将主力调出托布鲁克要塞决战,但他的那些曾经忠心耿耿的部下,并不是每个都像他那么冷静。比蒙王部下的士兵中,有不少都来自利比斯城,看着被运进要塞里的堆积如山的尸体,看着一张张曾熟悉的亲人的面孔,他们痛苦得几乎要发疯——为了刺激兽人,帝国方面特地将所有被屠杀的平民尸体送到兽人的防区内。
帝国军队针对平民的暴行已经彻底激怒了兽人,即使以比蒙王的威望,也压不住部下丧失理性的怒火。第五天,终于顶不住压力的他率领大军离开雷神之锤保护的要塞,向北方军团发动攻击。
但是实战已经证明了一件事,和装备了先进火器,挖好战壕,准备充分的帝国军队打阵地战是愚蠢的行为。早有准备的北方军团轻易地击退了比蒙王的攻击,不过比蒙王此次攻击完全是为了宣泄部下的怒气而发动的一次应付式佯攻,稍一接触立即撤退。这一举措令我原先计划好报,诈败诱敌深入再一举围歼的计划完全落空。
由于比蒙王一触即退,我精心准备的诱敌深入的战术破产了。谈到比蒙王时,我和奥维马斯都对这位老将佩服异常。
“果然是老谋深算的老将啊,对部下的统率能力也令人吃惊!都这个时候了,那些愤怒的部下依旧按照他的命令列事,说退就退,毫不犹豫,完全不像是一只为复仇而战的军队!”
比蒙王很清醒,受他的影响,他手下的高级将领也非常地清醒!异地作战的帝国国力消耗远比本土做战的兽人要大得多,战争若再这样拖下去,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帝国方面因后勤撑不住被迫撤军而收场。
然而这个时候,战与不战的主动权,已经不在比蒙王迪斯的手上了。
比蒙王很清醒,在他之上的兽人王却没有他那么清醒,更不要说他所拼命保护的普通民众了!
当大屠杀的消息传入兽人国内后,整个布鲁斯大陆一片沸腾,复仇、报复的声浪席卷了为数不多的理智堤防。尤其是帝国军队当着母亲的面屠杀幼儿,此种灭绝人性的做法更是让兽人举国上下都愤怒到了极点。而被我释放走的利比斯的城主奥斯托尔为了推卸失职的罪责,却不遗余力地往坚守不战的比蒙王身上泼了无数的脏水。
当初释放此人时,我特地派了两个帝国士兵在奥斯托尔面前进行一番对话来点醒他。
“这个笨蛋就这么放了他,不会太便宜了吗?”
“没关系啊,利比斯发生了这种事,第一个不放过他的人肯定就是兽人王!
放他回去,这个城主的死法一定更精彩!”
生怕受到处分,极力想把自己洗白的奥斯托尔,在控诉帝国军队的暴行的同时,也不遗余力对兽人民众和上层宣称是因为比蒙王贪生怕死,见死不救才造成这样的惨剧。当然了,在此过程中,他也不忘脱掉上衣,露出被帝国军队修理后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上半身——不是说这些伤痕是受虐造成的,而是吹嘘自己在利比斯的保卫战中是如何地英勇作战,抵抗到最后一刻才力尽晕倒被俘——这些伤痕也正是我为了给他有吹嘘和洗?自己的本钱而特地替他准备的。
于是乎,本是最清醒最冷静的老将,却落得了这样的评价。
“迪斯老了!怕死了!他被人类的破铜烂铁吓破了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叱吒风云,令无数人类军队饮恨的比蒙王了!他只是一个只想守成,拼命地想保住过去荣誉,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毫无进取心的老人!”
来自各方面强大的压力,加上兽人王格莱亚本就对比蒙王看不顺眼,帝国309年八月,兽人王格莱亚御驾亲征,亲率国内所能集结的全部精锐:总计十五万大军支援托布鲁克要塞。在到达要塞的当天,比蒙王迪斯被兽人王格莱亚以惧战、怯战的罪名剥夺了一切军权,羁押起来。
年少气盛的兽人王任命了一个同样年少气盛的将领凯特尔为全军最高主帅。
第二天,要塞内五个留守军团加上兽人王带来的三个军团,总计四十万余大军几乎是倾巢出动,对驻扎在对马川平原上北方军团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
为了显示自己的“君威”出征之时,格莱亚特地将比蒙王迪斯押在城头,让他亲眼看着几十万大军离开要塞时的壮观场面。
跨坐在一头地龙背上,意气风发的兽人王扬着手中的鞭子,对着被关在囚笼里,挂在城头的老将傲然说:“说什么此战必败无疑?迪斯将军,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当暗黑龙达克。秀耐达的人头被我提回来的时候,你会是第一个站在城门口迎接我的人!”
比蒙王迪斯,这个曾是无数帝国士兵噩梦的兽人名将,此刻却汗流满面,只是一夜的时间,他的头全白了。
他尝试着最后的努力,冲着格莱亚皇帝大声喊道:“陛下,不能去啊!初战时你肯定会得胜,但那一定是暗黑龙设的圈套!这段日子他在莫丹那城一喧构筑了大量坚固的防线,那里两面环山,陷阱肯定就在那里!绝对不要进攻莫丹那城!”
年青的帝王不悄地从鼻孔里哼一口气,两腿一夹,驱着胯下的地龙扬长而去。